第22章 笨蛋
杂毛被一桶凉水浇透，他终于动了动，一睁眼却是满目刺痛。
时平昌坐在他面前，摆了摆手，来人立马将杂毛眼前的热灯移开。
杂毛两股战战，震惊的看向面无表情的男人：“姐夫！姐夫你弄错了吧，我没犯事啊！我可是你的小舅子！！”
时平昌冷哼：“小舅子？你也配！杂毛，你应该二十五了吧？”
杂毛如同雷劈，全身已经是冷汗津津。
他与同伙靠抢劫女人钱财谋生，他负责抢，同伙负责蹲点和销赃。
这么多年，偶尔也有碰钉子的时候。
但好在他偏生了一副大童长相，个子也小。如果败露，靠着编造自己无父无母的可怜身世，大多数也能全身而退。
为什么偏爱抢劫女人？因为她们是弱者，还偏偏生了副软心肠。
当然也有遇到硬骨头的时候，但只是打一顿就放了。
他这种生如蟑螂之辈，被打骂是家常便饭。只要不一枪爆头，怎么都能再活下去的。
智大星语气平静，一字一句击穿了杂毛的伪装。
怪不得他这么在意那个女人，却对自己充斥敌意。原来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是骗子。
他为什么不揭穿自己？
时平昌抚摸着藏獒的头，那藏獒嘴角带血，毛色黑的发亮。
时平昌问他：“这只狗看起来能把你咬碎吗？”
杂毛终于意识到眼前的男人的恐怖。他在栗鲸柒面前满眼温柔，让他以为这人原本就这样纯良。
他错得离谱！
杂毛眼里终于浮现惊恐：“姐夫，不……大帅，小的只是一时糊涂，想要骗点钱财，并未伤害夫人分毫！！大帅，大帅！您把我当个屁放了行吗，小的……小的真的错了！！”
时平昌仍然稳坐在椅子上抚摸狗头，神色无波，问：“你耳朵上的缺口怎么弄得？”
杂毛丝毫不敢隐瞒，立即说：“小的十年前第一次拦路抢劫，正要得手，被一高手扔出的飞镖削掉了一些耳垂。后来烂处一直流脓，好了便成现在这幅样子了。”
因为他已经说自己十四五的年龄了，所以鲸柒问他耳朵缺口一事，他也只能装不知道。反正她也不知道真假。
没想到误打误撞，瞎猫碰个死耗子。
他过惯了食不果腹，过街老鼠的生活，这好事摆在眼前，不捡白不捡！
只是这时平昌手眼通天的本事……杂毛远远低估了他。
时平昌抬了抬下巴，一群人上来将杂毛扒了个精光。果然见他干枯的身躯上，长短不一的爪痕，以及各种陈年老疤。
时平昌叫人将他放了，杂毛边穿衣服，边感恩戴德：“小的立马就滚，再也不会出现在您和夫人面前！”
时平昌抬脚向他走过来，杂毛面色惊恐，那大狗亦步亦趋的跟着，不知他要干什么。
时平昌蹲下来，替他系领口扣子：“这衣服是你姐给你买的吧，别弄脏了。”
杂毛瞪大眼睛看向他。
时平昌按着他脖子，冷飕飕的语气回荡在杂毛耳边：“我知道你是求财，按我说的做，我不会亏待你。记住！你叫顾小壮，是栗鲸柒的亲弟弟。不要耍小聪明，否则……”
鲸柒发现杂毛最近有些怪异，变得很懂事。
就是见了时平昌就跑，不知道是不是时平昌欺负他了。
这天她正在厨房擀面，远远见杂毛神色紧张的从大门闪进来。
她喊了一声，杂毛立即将手中的东西藏到身后，“姐……你怎么在厨房？”
鲸柒说：“我太闲了，擀些面条。”见他手藏着东西，“拿的什么啊，怕我过来抢啊？”
杂毛一僵，说：“是，是我给姐夫的礼物。”
鲸柒闻言笑道：“他生日还早呢，送哪门子礼物。”
见杂毛额头冒汗，鲸柒转身去为他倒水。杂毛看准时机，一溜烟进了客厅，放好东西后神色终于放松下来。
张婶一边把臊子面往桌上端，一边夸赞：“夫人这面擀得漂亮，切刀也利落，咱几个老姐妹都想跟着学了。”
时平昌闻听，瞪了一眼鲸柒。又不听劝！
鲸柒怒道：“时平昌，你瞪我是吧！好，我擀的面不给你吃。”
时平昌简直给跪了，说：“没瞪你，是眼睛抽筋了！快吃饭，坨了就枉费我老婆的一片心意了。”
自鲸柒怀孕，她情绪越发不好。时平昌这等脾气差的，也得耐着性子哄。
每逢这时，转移话题加拍马屁总会让他逢凶化吉！
吃过饭杂毛就出去了。
最近这段时间，他见了时平昌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鲸柒只是叹了口气，并未在意。
有道是“雨横风狂三月暮，门掩黄昏，无计春留住。”
鲸柒身子渐渐沉起来。
外面的烽火战事她一概不知，被时平昌养在这处安安静静的宅子里，基本上他每天都会回来，即使很晚。
鲸柒不想让他担心。所以也只是偶尔在巷子里转转，跟邻居大妈唠唠当□□星的八卦。
肚子里的孩子是个调皮的，时不时踢一踢她的肚皮。时平昌霸道的不准她再下厨，于是她也不再进厨房了，安心的受着一堆人照顾。
对这堆人来说，愿意乖乖配合的人才是好主人！
晚上时平昌带了唱片回来，张厅长送的，说是可以放松情绪的曲子。
这段时间时平昌有意教她认字，怀着宝宝，涨知识之余还能做胎教。
时平昌握着她的手，蘸了墨水，一笔一划写了个“鲸”。
鲸柒一愣，转头看他，问：“我的名字这么复杂啊？！不学了不学了，记不住！”
时平昌将她抱了个满怀，此时温香软玉在怀，佳人红润的嘴唇一张一合，他不自觉喉头滚动。
好在顾忌她有身孕，强忍着邪火，问：“你现在是大帅夫人，难免有签字的时候，你怎么办？”
鲸柒歪着头想了会：“嗯……这不是还有你呢嘛。如果你不在的话，我就按手印。总是有办法的嘛。”
时平昌大怒，这不思进取的劲迟早把娃教成咸鱼！
鲸柒瞥见他脸色，连忙说：“我有一个简便的方法！”
只见她两根指头捏着钢笔，画了一个扁扁的“8”？
时平昌皱眉，鲸柒连忙在较圆的那头里面画了个小黑点。
这是一只鱼？！
时平昌脸色更黑！
鲸柒急中生智，在鱼头部分又画了个小孔，正在呲水！
这下鲸鱼元素都有了吧！鲸柒骄傲的顶了顶他。
时平昌怒吼，“栗鲸柒你这个笨蛋！！”
真的难为死时平昌了。教她写字的时候被撩了一身火，到了同床共枕的时候更是煎熬！
偏鲸柒还不自知，搂着他的腰身，扑闪着大眼睛央着他讲歌星八卦。
时平昌恨恨的推开她，起身拿起张厅长送的唱片，也没看，直接放到唱盘上。
妈的，听点歌舒缓一下。
唱壁一圈圈滑动，大喇叭里的乐声悠扬婉转，女人细腔慢调，拨动人心。
鲸柒忽的从床上坐起来！时平昌也知道大事不好，立马去拨壁针。
鲸柒感觉头上冒绿光！她叉着腰坐在床上吼：“时平昌！！以前也就算了，你现在是怎么个意思？！这是林枝的新唱片吧？好啊你，都休了人家了，还第一时间买唱片支持！！”
林枝——当□□星，时平昌曾经的二太太！
我靠？大帅后院起火了！一群警卫紧紧贴着墙，也不顾严寒刺骨了。
吃瓜要紧，吃瓜要紧！！
时平昌赶紧将唱片取了，原封不动装到包装里。
看我！这么干净利落的装回去，足以证明我对林枝没有想法了吧！
鲸柒冷冷的盯着，简直要把唱片烧个洞。“哼！还这么小心的放回去，这么宝贝怎么不锁了保险柜去！我才怀孕多久，你就出去浪了？！”
时平昌一个头两个大，这女人怎么这么会解读？！
他脸一板，呵道：“好了！吼什么吼？不就是一张唱片吗，小题大做什么！”
外面那群龟孙肯定听着，我得找回点威严！
被他这么一喊，鲸柒的眼泪一下涌了出来。眉头委屈的皱着，眼泪还没掉，鼻尖已经变成粉色，看起来委屈又可怜。
时平昌心一下软了，放缓了声音，说：“不是我买的，是警察署的张厅长送的。要知道是林枝的，我肯定不会要。”
鲸柒是个能听进去解释的，闻言好受了一点。但他吼我？！不可原谅！
她气呼呼的抓着被子走了。
时平昌气死了！抓着被子一角不让她走。
这下好了，她被子也不要了，只身一人噔噔噔上了二楼。
时平昌一个人抱着被子，风中凌乱。
张厅长！！放松情绪的曲子是吧？！妈的，老子的心脏病都快犯了！
此时张厅长“阿嚏”一声揉了揉鼻子。咦？我买的林枝最新唱片怎么成了钢琴曲！
妈呀，老天保佑时大帅没听我送的唱片！就是听了也别让他老婆听见呐！！
呜呜，好心办坏事！这一周还是请病假躲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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