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重返隔离区——翻涌
“威利大人，HA已经上钩了！”
“保护者公司帮了我们一个大忙啊！”
“十五年了，我们再次来到了命运的三岔路口！”
“……”
听着身后慷慨激昂的发言，男子未作任何理会，背对着他们，伟岸的身影，庄严而萧索。
“HA并不好对付，老布莱恩也一样！别高兴的太早，我希望你们明白，后面的路……多么难走！”低声呢喃，连带着语气都有些许颓唐的意味。凝望着玻璃上倒映出的沧桑面容，威利的眼神恍惚了，人总会在不经意间变得多愁善感，经历的越多，越是如此。
故人已逝，青春不再，一路走来得到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
十五载春秋，很多东西都变了。
如此接近，却又如此的遥不可及。
站在这个位置上，他的工作无非是：说自己必须说的话，做自己必须做的事情。
他已经不想考虑那些没用的东西了，有时候人会被改变，因为人从来都是身不由己。
“这只是个开始！家园、亲人、爱人、挚友，以及我们所珍视的一切，也该亲手讨回来了！”如同陈述一个事实，毫无感情却掷地有声。
“他们必须血~债~血~偿！”一字一顿地说出后面四个字，里面包含的情绪如同烈焰般躁动，
“血债血偿！”
“血债血偿！”
……
愤怒和仇恨，让他们聚在一起！
只需要一个契机，一个能燃起这滔天业火的契机。
这一刻他等了太久！
也来得太迟……
亲爱的，你所向往的时代，很快就会到来，请保佑我！
他默默地在心中祈祷着……
如果变了，我会将它导向正轨的，我发誓！我们共同的梦，不容玷污！
这才是他的心里话，也是属于他的，真正的夙愿……
手中那张泛黄的老照片上，一滴水渍尚未干透……
暴风雨之后会有黎明吗？
谁都不清楚……
三十三区，如今已经乱了套。
B小队叫来的援军赶到了，堵着保卫者一顿暴打，让对方的压力大了很多。
明里暗里双方已经交手了十余次，不再限于最开始的小规模武装械斗。这就是战争！拥有强大火力的保护者士兵并没有占到便宜，高强度高密度的空中打击之下，只能选择暂避锋芒，毕竟战斗机和直升机不一样，不可能再让保护者重演前一天晚上“打鸟”一般的情节。
此时，两个阵营的人马，都想弄死对方！没得商量，也用不着商量！
一边是血仇，一边是任务！当然就算有血仇，埃克斯的属下们也没忘了任务，毕竟出发点还是救人嘛……
戴斯为首的渗透人员，已经摸了保卫者几个据点，收获不大，可也敲山震虎了。
留给双方的时间都不多，必须赶在HA的打击来临之前，分出胜负，同归于尽的情况，谁都不想看到，或许保护者们不怕死，可莫名其妙的损失，对于他们的公司来说，必然亏得胃疼！
“该死！”看着那个一瘸一拐的女人抱着东西跑掉，罗差点爆了粗口，要不是遭遇战打得太突然，让他自顾不暇，非要给这臭女人一点教训不可。
至于说跟着跑？别逗了，追兵撵上来大家都变成筛子！
“罗，别管她了，帮我，敲了后面那个胖子！让我喘口气！”简易的掩体根本给不了卡莱一丝的安全感，既挡不住子弹，更挡不住榴弹。狂轰滥炸下，他只觉得自己风雨飘摇，如大浪中的一叶扁舟。
“动不了啊，这边四个！抬头就死啊！”趴在街对面的断墙之下，罗死死地贴在地上，仿佛要合二为一一般，被全方位火力覆盖的严严实实，想还击，简直是开玩笑。
硬吃爆炸的余波，脑袋昏昏沉沉的，只是现在没时间给他休息。
眼看指望不上罗这家伙，卡莱比划着两根手指，然后做出一个向上的手势，其余两名队友隐约明白了他的意思，纷纷动起身来。
他们有建筑物阻挡，射击位置不佳，但是却比卡莱他们有更多的活动空间。
无力的抵抗不痛不痒，一名保护者战士轻松地靠了过来，不过很快，触发了地上预先设置的爆炸物，炸断双腿，血肉模糊了，变成了只能蠕动的毛毛虫。
临时布置的陷阱还算有效，卡莱松了一口气，不过终究数量太少，对面铁了心一起冲过来，那就真没辙了！
“罗，别装死了！”
见上方队友已经就位，卡莱掏出了一颗致盲弹对着罗比了比，罗点了点头，模仿卡莱的动作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圆滚滚的玩意，以近乎同样的方式对着卡莱示意了一下。两人无声地交流下，剧本安排妥当。
其实这种战术他们不是第一次用了，该怎么做心里不可能没点数，至于熟练度更不用担心。
又来这套?
罗不由得皱了皱眉。
在他看来，这类治标不治本的办法，也就是胜在一个出其不意上，最后还是被人家追，想想就脑袋疼，看了看从头顶飞过的弹雨，他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总好过现在就被打死！
卡莱点了点头，摆出一个开火的动作，不只是给罗看，也是给身后二楼的队友一个信号。
作战开始！
建筑物内的队友很配合的发动了攻势。
“咚~咚~”两个圆筒状的东西射到了保护者的人堆里，没翻出一丝波澜。
对方连看都不看，管它是什么，让它炸，又能炸几个呢？那身装甲可不是摆设啊！
“招呼他们！”卡莱抛出了手中的致盲弹，落地后激发的强光，很好地阻挡了对方的视线。这种小手段或许对人类有用，只是对保护者们来说，就算是看不见，也根本不可能让卡莱等人有可乘之机。只要扣动扳机，子弹会自己找上门去的，这就是高科技的绝妙之处。
卡莱他们真的在做无用功吗？当然不可能！跟保护者相互怼了半辈子，它们有什么弱点还能不清楚吗？
突然爆发的强大的脉冲，干扰了覆盖范围内所有电子设备。名为瘫痪的状态，会让敌人笑不出来的。
至于源头，显而易见……
装甲内部，包括瞄准系统在内的所有模块陷入罢工，一堆铁皮罐头傻傻地愣在原地，没有了动作。保护者们下意识扣动扳机，武器喷吐火舌的声音没有传来，至于原因他们因为看不见的缘故，也不清楚……
场面相当的尴尬，哪怕他们现在想要切换成手动射击模式，也来不及了……
四个人的子弹倾泻而出，看似阵势很足，其实根本不破甲……
“行了！”干扰的时间一共也没有多久，又不是科幻片，没那么玄乎，卡莱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佯攻过后，示意罗赶紧开始下一步。
罗丢出了手中的圆球，落地的一瞬间，白雾弥漫，将双方的视线堵的死死的。四个人在地上留了点小玩意后匆匆离开。
“哒哒哒~”小玩意射击准度很糟糕，不过好在能有些迷惑性。
保护者们恢复了状态之后，面对白雾另一端射出的子弹，没有多想什么，举枪还击，等发现情况不对时，卡莱等人已经跑远了。
不由得感叹：诱饵是个好东西啊！对方好傻呀！之类的……
除了逃跑其它都是虚晃一枪，没办法，人家穿的多，站着打都打不穿的……
暂时甩掉追兵，几个人稍微修整了一下，毕竟被炸得晕头转向的，现在都还有些恶心反胃。
浪费的时间不多，可终究是慢了那女人一步。也不知那个女人怎么做到的，明明少了半条命，可是溜起来贼快，子弹都追不上的程度。
“莉莉，莉莉，宝贝儿，你在哪？”女人冲进屋内，并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踪迹。顷刻间，身体失去了全部的力量，跪倒在地。
一直被她视若生命的包裹，从怀中滑出滚到一边，她没有心思去管了，此刻她完全像是失去灵魂……
她崩溃了，地面上干涸的血迹让她明白自己来晚了！长长的拖痕肯定是怪物所为的！那个陪伴了她十多年的宝贝，如今已经化作某只怪物胃里的食物，甚至是排泄出去的残渣……
或被整只吞下，或被无情分食，要是再惨一点，受尽折磨，变成怪物，那种画面她不敢再多想了！
说起来地上的血迹还真和莉莉本人关系不大，大部分的是埃克斯的杰作，坠机时擦破点皮，被小姑娘拖进来时难免留下一些痕迹。巧的是，出血的部位正是那只倒霉的右手，仿佛坠机时所有的不幸都被它承担了一样。
种种因素的影响下，痕迹看起来偏窄一些像小孩留下的。至于为什么没被清理掉……
那种环境，谁会顾及那么多……
不过那个女人现在心中悲切的很，哪会知道来龙去脉，她现在一心想找到那只吃了她女儿的怪物，杀了它，为女儿报仇，如果女儿变成怪物……
若是镇定下来也能发现问题，怪物吃你女儿还会帮你关好门窗吗？至于莉莉留下的讯息，身为母亲的她以近乎巧合的方式完美绕开了。逻辑漏洞其实蛮大的，理性一点都不会误入歧途。先入为主的观念有时候比客观事实更容易影响自身，因为觉得莉莉不会擅自出门，所以认定她遭了毒手……
“有活人！”角龙的搜救小队按照约定前来帮忙了，拥有交通工具是比两条腿走起来快的多。
“打死吗？”手下傻乎乎地问道。
“打死？你打怪物打傻了吧！”大哥模样的人，举起蒲扇般的大手对着他的脑袋一阵招呼。
“万一是敌人……”
“敌人？你是忘了我们来干什么的吧！”掐着他的脖子，脸色阴沉的可怕！
“老大我错了，饶命饶命！”
“上头让咱们找生还者，你这见了人要给我弄死？上头可是下了死命令，找不到人就把我塞进榨汁机！”他丝毫不怀疑自己老板的话，毕竟之前有个人已经体验了一把……
想想就汗毛倒竖！
“附近就她一个，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记住现在她就是你们亲妈，弟兄们，我们胜利了，撤退！”空手而回都得死，有收获总比没收获好，大哥的心眼倒是不少。
女人失神之际被这群莽汉三下两下绑成了粽子，夹带着就弄走了……
总觉得回去后，他们还是躲不过，被塞进榨汁机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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