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重返隔离区——决绝
钢铁的雄鹰翱翔天际，惊走附近与之比肩的飞鸟，无声地宣誓天空的主权。没有天敌的它们，是这里的霸主！
低空飞行是很危险的，尤其正处于敌人脑袋顶上的时候，当然对于王牌飞行员来说，不过是小小的饭后运动罢了。
试问敌人敢出来吗？
“注意三点钟方向！”长机率先发现了地面上的动静。
借着侦测设备，具体情况，大致能够了解一些。僚机纷纷拉开安全距离，迎击架势已经做足了，只要长机一声令下……
“是自己人！好像是猎犬！”通话设备里传出队友的呼声，再熟悉不过的打扮，相当具有辨识度。
“他们需要帮助！”看着自己人被攻击，众人已经坐不住了。
“乔伊、摩尔，交给你们了！”指挥官的命令下达了，见死不救有违初衷，
“收到！”
“哦！这次他们要欠咱人情了！”
相比摩尔的沉着，乔伊的性格和罗那家伙倒是挺像的，一样的跳脱。
两架战机翻转着，脱离了编队。再次降低高度，而速度则快了一倍有余，在天空划出一道S型曲线后，微微俯冲……
“罗，你先走！我帮你断后！”卡莱顶着炮火艰难地和对方互射。
“别逗了卡莱，这里，交给我吧！”捂着肋下的伤口，他已经不打算再跑了！
今天很不走运，费尽周折甩掉一波追兵，难得喘口气，结果转眼就撞进了敌人怀里，队友死了一个，罗也负伤了，三人被逼到了绝境，再不寻个突破口，下场可想而知。
不得不佩服保护者们，要多难缠就多难缠，黏的让人心烦，打死一个钻出一群，简直没完没了。
罗很清楚状况，有他这个伤员拖累着，谁都活不了。
翻出包里所剩不多的爆炸物，一把拽出揣在怀里。这沉重而冰冷的触感……大概是他最后的归宿了……
就算死，他也要留给那群混蛋一份大礼！
脚步声近了！
“卡莱，我很庆幸，与你，并肩作战！”这种帅气的话，感觉真不适合自己！
声音没有听清，但是嘴型还是看的明白。
“罗！”卡莱撕心裂肺的吼着，可他什么都挽回不了。
“乌拉！”
明明是最后的最后，起爆器，也不是那么难按嘛……
“轰~”
于生命最后，绽开的……
淡白色的尾焰，夹杂着耀眼的白光，直接撞进了一名保护者怀里。
变故，突如其来。
瞬时触发的爆炸席卷了周围所有会动的东西，罗举着起爆器傻眼了……
听着身后响起的，那颇为熟悉的声音。何等的亲切啊！
“我是威廉·琼斯，干掉保护者，一个不留！”
走在最前面的士兵也穿着装甲，不过熟悉的造型和标志，振奋人心！紧随其后，全覆武装的大队士兵，迅速拉开阵势，左右包抄，把保护者们夹死在正中心处。
两架战机盘旋一周后折返回来，化作灵活的捕食者。
地面，最前方的防弹壁垒上，一簇簇火花绽放着，可惜不过是敌人的垂死挣扎，哪怕是穿甲弹都打不烂上面的镀层，曾把怪物当纸撕的弹头，仿佛遇到了天敌。
“轰~轰~轰~”铁壳子太碍事了想找地方躲都做不到，空中火力的洗礼之下，到处是炸得看不出原貌的废铁和身体零件，仔细闻的话……
还有肉香！
可惜已经烧焦了。
威廉他们也没闲着，子弹击穿金属的刺耳“咔咔”声，充满了异样的美感，有如天籁。
“不用死了？”劫后余生让罗很激动。
“咔嚓~”手中的步枪打开保险，黑洞洞的枪口直指地上挣扎的残兵败将。
“噗~噗~噗~”
不知为什么，总觉得有一瞬间，枪口指着自己……
卡莱语塞了，支吾半天也只是憋出一句，“威廉，我……”
面对昔日同僚，他有些抬不起头。
“你还想坐到什么时候？”
那只伸向自己的手，强而有力。
“大概情况我知道，带上你的人，跟我走！”
责备？怪罪？不是没考虑过，如果卡莱他们遇险后只是原地等待救援，那么刚才，威廉不会留情的，那种人不配活着！
最有力的是行动，最无力的是借口。
“老板那边……”
“交给我吧！”威廉是个沉默寡言的行动派，即使是戴斯先生，都相当佩服他的冷静、果断以及强大的执行能力。如果说所有人里最可靠的是谁，那肯定是威廉没错了。
威廉行动是最快的，而且是直奔坠机点而来的，目的很明确。第一站就是埃克斯的坠机点，意料之中的没找到人，他也不觉得老板会坐在那等他，达到目的就好。
一旁留下的标记，威廉发现了，一同发现的，还有周围大量新鲜的脚印，不久前应该有人来过，老板是否落在他们手里还不好说，不过至少埃克斯没死这点是肯定的。沿着踪迹，一路查到这里，巧遇了卡莱等人。
现在他们还要继续追，救援浪费了很多时间了。
“威廉，拜托你个事情……”
救老板肯定是第一要务，可是自己那票弟兄，还处在水深火热中，出于责任，不能不管啊。
“借我几个人……”
猎犬这一次不仅帮不上忙，甚至还拖后腿，他都要没脸求人了……
“角龙大本营碰头！”
“谢谢！”没有被为难，他松了口气。
时间紧迫，点齐人手后，连忙就要离开。
威廉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身叫住了卡莱。
“等等，中央广场，把阿尔法小队救出来！”
“交给我吧！”卡莱信誓旦旦做出保证。
受伤的罗没有随行，考虑到整体状况，伤员确实拖后腿。
早在数小时前，暗中配合戴斯的特工们就把所有消息传了回去，包括HA的计划，保护者的踪迹，以及自己人的位置信息，实时情报等等。知己知彼他们做到了，就算不是第一时间，也不太晚。
看起来凶险的危局早就在自己人的控制中了，哪怕是保护者，也翻不起什么浪花。
甚至可能从头到尾都是个局……
仔细想想，很多地方都非常反常，为什么老板亲自出面，仅是这个问题他就没想通……
卡莱有了些猜想，不过对于上面的计划和打算，不归他管，也不该他知道。
在戴斯和B小队的穿针引线下，一张巨大的网，拢在了整个三十三区头上。
水，越来越深……
不会出意外的计划，不是好计划！
保护者研究出的新玩意，亲身体验起来很糟糕。伤口附近附着的紫黑色经络化为藤蔓爬满了半身，脸上划开的口子暂时不显异样，只是通红的双眼，述说着内部存在的异变。
变成怪物的过程，那么清晰。
“坚持住，不会有事的……”莉莉担心地揽着埃克斯的胳膊，想为他分担一些痛苦，只是，用处根本不大。
埃克斯的脸色苍白的吓人，汗水已经湿透了衣衫，剩下的路，力不从心了，不是说笑的，哪怕从头开始都没抱着会死的态度，偏偏没想到命运跟他开了个玩笑，干他这行果然不能有同情心啊！
他这把刀，钝了，锈了，要断了……
“莉莉，抱歉啊，我可能，到此为止了……”
瘫坐在地上，腿已经动不起来，连站立都做不到。
“别，别说这种话啊！”少女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可眼泪就是止不住。
“莉莉，听我说！”少女的不舍他看得出来，可有些事还是要面对的，狠下心，埃克斯大声吼道，“听我说！”
”无论你找不找得到自己的母亲，一定要好好活下去。”话说到这种地步，莉莉也明白埃克斯的意思，“连带着她那份和我这份……”
委婉而悲观……
“我答应过你的事情算数哦，拿着它。”漆黑的指环缓缓从手指上褪下，转而戴在了莉莉的手上，不过因为尺寸问题，根本挂不住，“它会带你去外面的世界！”
“埃克斯叔叔……”握着埃克斯的手，少女的力气大了很多。
“别哭啦……离散……是难免的……”
“后面的路……要你自己走了……”
强撑着，把路线告诉少女，也不知道她听懂了没有，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是天意了，小天使啊，努力活下去吧！
埃克斯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手握……匕首……标志，见到，就把这个……拿出来……”临行前的絮叨，希望别被讨厌吧……
弥留之际，他仿佛回到了十八年前，回到了抉择的那天。
因果的循环之路他没走完啊……
“祝……你……好……”突然抱紧了少女颤抖的身体，大手覆盖在她的小手上，扳机已然扣动……
“砰~”并没有多么血腥，埃克斯选择了解脱，用自己的方式。
“运……”最后一字掩盖在枪声之下，生命的落幕竟是如此的随意，不过也不算孤独，至少离开之时，有人陪在自己身边。
“呜呜呜~”少女哭泣着，死死地抱着埃克斯的尸体，血渍染红了外套，那是埃克斯留给她的，第一件东西。
明明刚认识不到一天，可是那种分别的痛苦，撕心裂肺……
连一个浅浅的墓穴都没有，连一处祭拜的地方都没有，这个时代终究太过残酷。
少女走了，擦干了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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