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破碎的象牙塔

这些天下了些小雨，地面还泛着潮湿，吕旭尧的案子还是没有一点进展，整个刑侦队里气氛都有些沉闷，一群人围坐在小白板子前面，椅子转来转去。

        “隋俞颖在吕旭尧被害当晚和曲怡静去看了电影，接着吕旭尧就死了，曲怡静还失踪了这么久，你说这事儿会不会就是隋俞颖干的。”陈潇端着一碗泡面边吃边说。

        孟婉回想了一下当天询问的情形，看着陈潇不太聪明的脑子摇摇头：“不太像，她的表情不像是装的，应该是真的不知情，而且从她家附近的监控来看也确实有不在场证明。何况舒法医都说了，凶手力气很大，陈潇啊，你小子少吃点垃圾食品吧，脑子堵住了啊。”

        就算隋俞颖是体育老师，但是要她制服一个拼死挣扎的健硕成年男人，显然并不实际。

        这两天喻光众人把吕旭尧身边的圈子摸了个遍，基本都能排除了熟人作案的可能，可是死者的死状又实在是太过具有象征性和惩罚意味，仪式感浓重。曲怡静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突然就从这座城市消失了。

        喻光撑着下巴坐在一边，手里的笔不停地按，她有预感，这位漂亮的语文老师可能是破局的关键。

        正在众人一筹莫展的时候，刘青挂下电话：“有曲怡静的消息了。”

        众人立刻打起精神，从凳子上站起来看向他。

        “已经遇害了，今天天江那边儿要拆自建房，它旁边临着个废弃的公厕，曲怡静的尸体就在那儿，已经先封锁现场了。”

        “天江离曲怡静住的地方那么远，她跑哪干嘛？”陈潇把泡面桶一扔跟着往外跑。

        喻光等人到了现场，旁边的施工队已经停工了，挖了一半的自建房杵在那，旁边的废弃公厕的墙角也被波及地掉下来好些砖块儿在地上，露出公厕内部的构造，要是那挖掘机再偏点可能那公厕就没了。

        喻光让孟婉去询问报警的工人，自己跟着舒夜先进到了现场。

        公厕内部被施工搞得有些积灰，痕迹被埋了不少，曲怡静的尸体在男厕，被摆成了和吕旭尧一模一样的死状，手臂垂在两侧，同样被切掉的食指，同样的跪姿和干涸的血字。尸斑已经开始出现了，静脉网也呈腐败状，应该死了有一段时间了，隐约还带着臭味。

        舒夜检查一遍尸体发现外观上来看确实和吕旭尧有些相同，但是具体死因的确认还需要回局里做检验。

        公厕所在的位置正是天江的南侧，要想从公厕往外走的话只有一段水泥路或者公厕的侧面去往天江的灌木丛林。

        沿着从门口到公厕的路径来看，落了一些灰在地上，痕检处理后发现有圆弧的痕迹，断断续续的，有些类似滑轮的印记。

        经确认是行李箱的痕迹，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间公厕应该就不会是第一案发现场。

        由于这间公厕已经很久没用过了地面上的灰尘积聚，着实增加了检测的难度。

        喻光看着天也乌蒙蒙的，蓦的灵光一现，看向水泥地那一小片年久失修的泥地，想起来前天似乎下雨了，连忙带着痕检去查看。

        泥地上确实有脚印，但是非常之多，刚才众人进入到公厕内部的时候就不可避免多多少少都会踩到这里，所幸下过雨的地面会潮湿一些，脚印的深浅和今天的不同。

        经过漫长的一一排除后，确认了一只45码的皮鞋脚印，鞋印很深，右侧的印记似乎还比左侧的深一些，脚印的主人腿或者脚可能有伤。

        案子终于有点线索了，喻光带着舒夜回到了局里，痕检推测凶手的身高应该在180到190之间，体重在75到85左右，身形比较壮硕。

        舒夜直接回到解剖室去做尸检，喻光则是去查周边的监控是否有相似身形的可疑人员。

        这次的案件如果确认为同一人所为的连环杀人案势必会引起社会的恐慌，而且可能还会有下一位受害者，李保国不在，路南山就把指示下在了喻光脑袋上。

        喻光皱眉看着监控，这样下去就是大海捞针，太慢了。

        跑到舒夜的解剖室去看进程，一进去尸臭味铺天盖地地袭来，她伸手在柜子里拿出口罩和防护服穿戴好站到舒夜对面。

        “怎么样？”喻光问道。

        “手法一致。”舒夜抬起解剖刀，“帮个忙，把她翻过来。”

        喻光把尸体翻了个个儿，“她肩膀和四肢的关节都有压痕？”

        “嗯，而且这个痕迹是死后形成的。她应该是被放在行李箱里运送到公厕的。”

        舒夜指了指尸体手腕和后背的印记，接着说：“印记大小和形状与吕旭尧身上的基本相符，可以确认为同一人所为。手指切痕非常整齐，凶手下手很果断。”

        “死亡时间呢？”

        “时间过了两天了，可能会有些不准确了。推测在前天凌晨的一点到四点之间，在吕旭尧死亡之后。”

        舒夜把解剖刀放下，继续和喻光说：“吕旭尧肺部的少量积水和十七中的马桶水成分一致，曲怡静的肺部积水含有少量泥沙，公厕靠近天江，或许案发第一现场应该在天江边，水样对比结果还没出来。”

        喻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凶手的力气很大，其实这样的话会有其他更加直接方便的行凶方法，我觉得或许窒息、水中窒息也就是溺死这一方法和公厕这一地点，可能会是对他比较具有意义的关键点，应该不是随机作案。两位受害者都是十七中的教师，会不会有什么相关的地方？”舒夜边脱防护服边说道。

        “水样比对结果什么时候出来？”

        “再过二十分钟，我一会把报告给你送过去。”

        “嗯好，辛苦了。吃饭了吗？”喻光看着舒夜，突然跳了个话题。

        舒夜被问的一怔，下意识回道：“没。”

        喻光把舒夜拉出解剖室，把她按在自己的座位上，从办公桌下面顺了盒泡面和一堆零食拿给她，都是陈潇平时拿给自己的正好自己也不太喜欢吃零食，还好今日能暂时拿给舒夜充饥。

        “先垫垫，别太累了。你胃不好，以后吃东西也要适量，别再还会因为吃撑了住进医院。”喻光有些好笑地低下头。

        舒夜听的耳朵和脸颊开始泛红发热但是还是强撑着冷静的模样，“什么啊？那不是因为吃撑了，是因为吃了过期的冰淇淋。”

        “好啦，你先吃吧。”喻光揉揉舒夜的发顶伸了个懒腰去找孟婉。

        两个死者的唯一共同点就是在十五年前同在十七中上学，目前且又在十七中任职，谁会对他们两人同时怀有这么大的恨意？

        曲怡静的社会关系和吕旭尧除去在十七中的师生们似乎并没有重合之处，只能先去十七中再了解一下情况和两人相关的过往经历。

        陈潇和刘青还在看监控，喻光带着孟婉去了十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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