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善于取舍
第二天一早，武念起床后，很自觉的将昨天借来的装备穿在身上，一改来时的时尚范，已经变成了地道的村里人装扮。李思掩唇而笑，拉武念上街过早：“走，过早去！本地人就得尝尝本地的早餐。”
两人步行了近20分钟才到镇上，李思一看见吃的就冲过去，这个想要，那个也好吃，这个面也一定要尝一尝，最后居然叹起气来：“唉！一次也吃不了那么多。”武念摸着她的头说：“要住好多天呢，每天来，都能尝个遍。”李思听见此话，灿烂一笑：“对哦！忘了。那先来两碗面，再来几个油燈子。”
两人等了一会，好不容易寻了个位置坐下，李思递给武念一个油燈子：“你尝尝这个，我觉得比油条好吃。”武念咬了一口，外面酥脆跟油条似的，里面的肉要厚实很多，含糊答道：“嗯，好吃。”
待面条端上来，李思深嗅几口：“啊!记忆中的香味。”乐呵呵的两人开动，武念不由感慨：“是好吃。”难怪在这收入不高的村里，居然这么多人选择在街上过早，武念刚刚看到人满为患，甚至要排队等座时还大为震惊，如今待品尝过后表示，的确值得。
李思给他夹了一个肉丸，激动的地说：“你尝尝，特别劲道。”肉丸小小的一粒，一口就轻易含住，咬上一口，武念顿时眼睛睁大，弹性十足，肉味正而不腥腻。他以前一直觉得自己做饭不错，加上李思也经常夸奖，让他一直对厨艺很有自信。但是，昨天晚上吃了李书做的饭，加上今天的早餐，武念忽然有点明白过来：李思的夸赞多少是有点哄人的成分在。
两人过完早，又在街上晃荡一圈消消食。李思看到街对面有个买甘蔗的老伯，径自冲了过去，她兴奋的边说边回头看武念：“这个在我们这里叫高”粱字未出口，李思才发现武念还在街对面四处张望着寻她。
李思伸手打了一个响指，武念寻声回头望过来，李思大姐大般的打着响指，再轻轻一钩手指，示意他过去，略有些痞气的动作，但配上李思满脸绚烂的笑容，又莫名的勾人心弦。武念按下胡乱跳动的心，让它稳一稳，迈步过来问：“想吃”
李思点头，指着红色甘蔗旁边的白色杆子说：“给我来一根高粱。”老伯帮忙削了皮，又截成几节递过来。李思接过高粱，又塞一节给武念：“我们当地的甘蔗，小时候，一到夏天，我每天都要到菜园里去看一看，高粱什么时候长大。”武念咬上一口，很甜，而且比常见的甘蔗要细很多，吃起来更方便些。
两人拎着一袋高粱，边吃边往回走，要不是两人的身高，看两人吃的有滋有味，还以为是谁家贪吃的孩童，得了甜嘴还要傻乐呵几下；又用手中的高粱做武器，相互比划比划，要一决高下。
除了期间去了舅舅家一趟，两人就这么成天啥也不干，就吃吃喝喝逛逛，肉眼可见的都圆了一圈。年前几天，李书的女儿张梦琪回家了，武念看着比李思还要高上一些的年轻女子嘴上喊着：“小姨。”手已经摸上李思的脸，再大喊一句：“你怎么胖这么多。”
李思一拍张梦琪的手，嗔怒道：“都怪你妈，才几天就胖了两斤，还都长脸上了。”张梦琪哈哈大笑：“那我跟我妈说，晚上不给你饭吃。”
李思气得吐舌头做了个鬼脸，武念看着两人没大没小的打闹，弯了眼，笑意直达眼底。张梦琪又回过头来，喊他：“姨夫。”
武念笑着应了声：“给你带了礼物，在你妈那里。”
张梦琪一听，激动得说：“谢谢姨夫。”一转头就走了。
武念笑着对李思说：“你两看起来更像姐妹。”李思说：“可不，就比我小7岁。”
有人伺候吃喝又不用工作，武念趁此机会设计一下新家的装修。武念看着手中的图纸问李思：“你有什么想法”李思连忙摆手：“没有想法，你全权负责。”
武念不解：“对新家你没有一点设想”
李思认真的想了想：“没有。我没什么审美，你想怎么装都行。”装修那么麻烦，李思想想就头疼。
武念面露不悦，李思凑近些，眯眯一笑又开始顺毛：“只要是跟你在一起怎么都行。再怎么样也不会比现在住的差吧。”
话糙理不糙，武念瞬间从炸毛变成自责：“让你受委屈了。”李思双手摆得飞起，说：“不是那个意思，我表达有误。应该说，现在已经很好了，新家肯定会更好。相信我家大画家、大设计师的审美。”李思非常清楚要让人干活，彩虹屁不能少。一套连环拳下来，武念很受用，拍着胸脯保证：“放心，一定给你一个惊喜。”李思对武念竖起大拇指：“棒棒哒!”也在同时在心里对自己的表现点赞。
两人就这样一直待到了大年初三，这日天微微亮，姐夫和姐姐将二人送到镇上坐车。跟姐姐、姐夫道了别，李思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武念挨着她坐下。在车上等了会儿，司机提醒大家坐好，车就要启动。忽然听到有人敲车窗，李思一看是姐夫，她连忙推开车窗，一个热乎乎的袋子被姐夫塞了进来：“路上吃。”说完就骑着摩托车走了，李思都没来得及说一句谢谢。
李思低头一看，是一满袋油燈子，这么多排对也得等好一会儿。姐夫是话极少的人，李思不知何时随口说了句“我喜欢油燈子”，但姐夫记在心上。李思一下子被感动了，她靠在武念肩头，说：“我也有很多人爱着、护着，不苦的。”
武念搂住她的肩，未发一言，望着前方，思绪万千。相处这些天，他明白了李思那句“我妈在我姐姐那里更好”。廖英是个要强的人，与要强的李思在一块就是硬碰硬，随时都能打一仗；与柔弱的李书在一块就是刚好撑起了李书，李书的柔和也让两人更融洽。而且，他自认为不会比姐夫做得更好。
李思并不是薄情，她只是很善于取舍，知道不是什么都要抓在手里。回想起李思当时的话，“我怕这种情绪迟早会影响我们”，“连我都不知道如何跟我妈相处，又怎么能让你来做”，“你不要怪我”，武念忽然倍受感动：在李思的取舍中，自己排在第一位，自己是李思要牢牢抓住不肯舍弃的那个人。
他自责起当初对李思“淡漠薄情”的评价，甚至对自己要拉近母女感情的做法有些自嘲，曾一度认为自己要更爱李思而心有不平，现在看来未必如此。他的心里还有父母、武甜，李思如今真的排到第一位吗？肯定没有，但李思也不会去非要争个第一，没有意义也没有必要。
武念将头轻轻靠在李思头上，低声说：“谢谢!”又觉得不够，深情补上一句：“爱你!很爱很爱。”李思维持着姿势一动不动，只是笑着回他：“爱你!比你想象中更爱。”
两人在市里转了火车到德市，来到武家的时候已是下午。一家五口人，照旧的热闹寒暄，，说到底是陌生的亲人，一下子拉这么近，都有些窘态。好在，武甜解救了她：“爸妈，哥和嫂子一路也累了，让他们休息会吧。”
武念领着李思进了卧室，李思终于松一口气，小心问武念：“我表现怎么样？”武念憋笑：“挺好。”
李思不太相信：“真的？”
武念噗嗤一下笑出来：“有点用力过猛。”
李思“哎呀”一声瘫坐在椅子上。武念过来把她拉起来，宠溺的说：“去洗个澡，睡一会儿。”坐了一天的车，肯定累了。
李思眼珠子转了转说：“你洗吧，我不洗。”
武念惊讶：“你不嫌脏？”
李思傻笑：“出门前一晚我在姐家洗过了。反正没几天，只要你不嫌弃我就行。”
武念忽然反应过来，李思害羞了。在姐家的时候还好，就他们两人住二楼，浴室也在二楼，连武念都没觉得不方便。但是这里，爸、妈、妹妹都在客厅，李思只要一出门，必然是三双眼睛看过来，想想是有点尴尬。
武念说：“那行，我把衣服拿去洗一洗，晾起来。”
李思听闻，一把拉着武念直摇头：“有得穿，回京都再洗。”
武念不理解，一字一句道：“衣服而已。”
李思伸手拍他脑袋：“笨死。”在胸前比划了一下，说：“还有这个呢！”
武念瞬间明了，说：“你说的有道理。那我去洗澡了。”
武念取了衣服出去洗澡，再回来时，李思已经睡着了。李思准备入睡时都是平躺的，但睡着后总是缩成一团。看着床上的一团，武念笑着摇摇头，真羡慕李思不挑不拣，在哪儿都吃嘛嘛香，睡嘛嘛甜，反倒是自己有些认床，这些天都睡不踏实，这下回到家里，得好好补一觉。
武念上了床，下意识的看一眼李思。李思蜷着像着猫，加上最近胖了些，脸上的肉看起来很好挼。武念忍不住伸手出来在李思脸上捏了捏，手感弹滑，又捏，再捏，最后才心满意足躺下来。
十来天没有躺在熟悉的床上睡个好觉，武念入睡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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