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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汪小溪认贼作父?


  余茵茵并未理会那些闲言碎语,而是给她夹了一片煎豆腐,说起其他的闲话:“鱼儿,为师忘了问,你到龙啸山庄来做什么?”
  余鱼老实道:“也是来找李梦云。”
  余茵茵有些意外,“你怎知她会来这里?”
  余鱼原本是听信了汪小溪编的故事才跟着来龙啸山庄碰运气的,如今知道了实情,虽与他胡诌的不尽相同,但结果是一样的,李梦云既然是赵沅的妻子,若听到碧落的消息,想必更不会无动于衷,便将汪小溪的猜测跟师父说了。
  余茵茵沉吟了片刻:“原来如此……这小子推断的有理,李梦云的确把赵沅看得跟命一样重要。”
  余鱼见她脸上有些嘲讽的神色,似乎还有不甘,心里“咯噔”一下,不禁想起江湖上关于她和李梦云夫妇那些甚嚣尘上的传言来,她忽然想到——师父虽承认了当初灭门赵家是为了钱,但好像也没否认几人之间有感情纠葛。
  于是迟疑了一下,问道:“师父有喜欢过人么……我是说,男人。”
  小圆正往嘴里塞肉丸子呢,闻言不声不响地起身端起盘子离桌,假装去夹菜,以免知道太多死得太快。
  余茵茵被她突然这么一问,怔了一瞬,执着筷子看了她半晌,似乎被这问题搅了胃口,“啪嗒”一声放下:“喜欢过。”
  周围空气都冷了几分,余鱼不敢直接问她是不是赵沅,只得稍微迂回地打听:“那……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
  余茵茵露出些许回忆的神色,挑着细长的眼尾,扫了扫邻桌两个伸长脖子竖起耳朵准备听墙角的年轻姑娘,吓得那俩姑娘一缩脖,老老实实地转过头去吃饭了。
  “一个混蛋罢了。”
  这个回答对于余鱼来说比较抽象,她以前讨饭的时候也曾听胭脂店的老板娘指着过来讨银子的前夫骂街——谁年轻的时候没爱过几个混蛋。
  可见世上混蛋何其多,她也没办法确定师父口中这混蛋到底是不是赵沅。
  “那他如今人在哪里?”
  人在哪里?
  余茵茵自嘲地笑了笑,在哪里都跟她没什么关系了,反正他们也许这辈子都不会再见面,从他决绝离开的那一刻起,他在她心中就已经死了。
  她对自己说,如今她也可以若无其事地提起他,就像提起一个陌生人一样,就算还有一点点残留的微不足道的情意,又能如何呢?他早将自己忘了,便冷漠道:“死了。”
  余鱼呼吸一窒,不会吧——等等,师父又没说那人是怎么死的,也许并不是赵沅。
  “师父,如果你喜欢上一个人,那人却不喜欢你,你会怎么做?”
  余茵茵笑了笑:“怎么做?让他死!巧了,方才说的死了的这一个就不喜欢我。”
  余鱼心惊——师父这意思是,不喜欢她就杀了?
  “鱼儿你记住,男人的承诺不可靠,千万不要听信他们嘴上的花言巧语,一个男人到底爱不爱你,要看他能否为了你舍弃一些对他来说很有吸引力的东西,如若不能,对你再好都不要动心,因为人这一生,本来就有无数不得不做的抉择,这次他放弃你选择了别的,下次也还是一样。”
  “知道了……师父。”
  余茵茵转头看看远处眼巴巴的怜怜,一扬下巴:“去吧,那愣丫头等你呢。”
  余鱼抿唇,端着盘子走到怜怜和小木身边坐下,表情有点儿拧巴。师父在她心里几乎是一个完美无缺的存在,她无法接受师父为了钱,为了男人,就残忍杀害自己的师姐。
  同门如手足。
  怜怜可算逮到她,倒了杯豆浆递过去:“怎么不太高兴,叫你师父骂啦?”
  “没有。”余鱼喝了一口,问道:“汪小溪呢?”
  “不知道,一大早就出去了。”
  林小木也挺奇怪:“难得这家伙起这么早,被子也都叠得整齐,他可是从来不会叠被子的人,每回我一叫他叠,他就说晚上还要再打开,为什么要费这二遍事儿?教人无语。”
  怜怜道:“这也没什么奇怪的,在自己家怎么着都行,现在是在别人家做客,当然得做做表面功夫了。”
  话音刚落,余鱼站起身:“我去找找他。”
  “咦,你不吃了?”怜怜喊了一声,她已经转身跑出去了。
  汪小溪这种散漫的家伙才不会在意这是不是自己家呢!
  匆匆跑过去推门一看,那厮的被子折得整整齐齐的,上边还有一个凹陷——那是昨天余鱼实在看不下去替他折了,他当时笑嘻嘻地拍了下被子:“要不以后都给我折吧?”
  那个拍下去的凹痕还在,也就是说,昨天夜里汪小溪出去了,根本没在山庄过夜。
  想起他下雨天在凉皮店突然跑出去追人的样子,还有他回来后对余茵茵说的那些奇奇怪怪的话,余鱼惊觉——这几天光顾着陪师父和琢磨陆夫人下一步的计谋了,才留意到汪小溪最近早出晚归的总见不着人,实属反常啊!
  ……
  夜深人静之时,汪小溪出了山庄,按照事先约定好的地址找到了那家古玩店,在门板上敲了三下。
  等了一会儿,里边有人将挡板撤下,一个伙计打扮的人走出来,从他手里接过信物确认了一番,之后低头恭敬地将他迎了进去,复又谨慎地将挡板挡好,请他在堂中稍等片刻,便独自进了里间。
  汪小溪自小走南闯北,见多识广,发现这古玩店虽小,但摆的都是些真材实料的好东西,尤其正中那面玉树屏风更是前朝张瑞凤的真迹,又请了高手刺绣封的边。
  这件双面刺绣屏风,一面是芝兰,一面是玉树,他欣赏完一面,正想转过去看看背面,屏风后却忽然走出一个眉清目朗的中年男子,他一眼见了汪小溪,似乎有些激动,压抑下情绪,沉声道:“终于又见面了。”
  汪小溪笑了笑:“王爷别来无恙,那日东窗事发,逃窜的可及时?”
  要是光凭单一添那番话汪小溪就能认祖归宗,平王也不信,“我知道对不起你们娘俩,你这是心里有气,但血脉无法更改……难道你连父亲都不肯叫我一声吗?”
  “父亲?呵……断袖父亲情难自抑,意图玩弄自己的亲生儿子?”
  汪小溪啧啧两声,“此等奇闻,说书的都不敢这么讲。”
  平王敛了敛神色,“你误会了,我当时便一眼认出了你,所以才叫你随我回房去的,当时碍于那个丫头在场,没能跟你讲清个中缘由,想不到你这孩子古灵精怪,还弄些乱七八糟的药让父王尴尬,也多亏如此,我才看到了你娘绣的帕子,更加确定了你的身份……”
  汪小溪笑笑,“是么,我倒是很想知道,你一个断袖是怎么和我娘生下我的?”
  他语带讥讽,针锋相对,平王转动着扳指沉默了半晌,方低叹一声道:“你想听实话?”
  汪小溪反问:“真假我又从何得知?不若你说说看,我瞧瞧你谎编得圆不圆。”
  平王看了他一眼,缓缓开口道:“你娘,她是我喜欢过的唯一一个女人,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她给我的安全感是任何一个人不曾给过的,包括你祖母……自从她去了以后,我就再没对别的女人心动过,晚上睡觉时眼前常萦绕她的身影,月茹她经常出现在我的梦中。”
  安全感?可不是安全么,汪月茹全身心地信赖他,所以完全不用担心她背叛,平王正是利用这一点才骗她拿到了汪尚书的官印。
  汪小溪嘲讽地笑笑,“害了人全家,怕不是噩梦吧?”
  平王眼中逐渐浮起一丝伤痛:“噩梦也是时常做的……当年怪我年轻气盛,考虑事情不够周到,被太子的人揪住了致命错漏,害得你外祖父和你娘为了保我沦落至此……”
  说到动情处,平王喉咙艰难地滚动了一下:“……我至今意难平,每每想到岳父大人和月茹为了我做到如斯地步,便寝食难安,所以才卧薪尝胆这么多年,终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不能让他们白白为我付出性命!”
  汪小溪面上毫无波澜,拳头却暗暗捏紧——他亲口承认当年的事了,他承认了!只不过这谋反大案从他设计陷害汪家变成了汪家自愿为他顶罪。
  平王果然不是个庸人,他不知汪月茹对汪小溪到底怎样讲述当年的事,那时候汪小溪年纪尚小,也不知能理解到何种程度,因此保险起见,这样解释最好。
  若他直接否认,搞不好会激起汪小溪的叛逆之心,而这样半真半假,满怀愧赧的话反而更能迷惑人心。
  至于汪月茹后来的下场,平王也自有一番说辞:“当年我在朝中尽力奔走,好不容易留下了月茹一命,令我万没想到的是,她当时竟然已经怀了我的血脉,老天有眼……”
  汪小溪抬起眼皮:“既然你如此放不下我娘,事后为何不把她接出去安顿好?你知不知道她那些年是怎么挨过来的,她出身名门,是大家闺秀,你送她去妓院躲祸,还不如让她随外祖父一同去了!”
  平王眼圈微红:“我也是实在没法子,留下月茹一命已是竭尽全力,汪家的‘罪名’太大,结果已然如此,若再多说多做,难免引人怀疑,汪家也就白牺牲了。”
  呵……汪小溪哂笑一声。
  “等几年后风头过了些,我再想去找她的时候,却发现她已经……”
  平王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汪小溪倏然看向他,“娘身上中了蛊毒,你可知是谁下的手?”
  平王被他问得一怔,继而勃然大怒:“你说什么!你是说,后来还有人去给月茹下了毒?月茹一个失了父兄的妇人对他能有什么威胁,他为何要如此狠毒地做绝,难道就因为当年月茹不肯入宫嫁他……”
  平王走近些,拍拍他的肩膀:“一切都是父王无能,害你们受尽苦楚,不过你放心,今后跟着父王打天下,早晚叫他把那些夺走的东西都加倍还给我们!”
  汪小溪攥拳闭眼,缓了好一会儿,方才抬起头来:“我一定要给我娘、给汪家报仇!”
  他说报仇时眼里透出的那股坚定,令平王忍不住微微瑟缩了一下,方动容道:“一定!好孩子,不仅如此,等到我们收复了这天下,父王还要将这江山交付与你,作为对汪家忠心耿耿和你娘一片痴心的交待!”
  “王爷。”
  古玩店伙计适时在外边轻轻唤了两声:“天快亮了,您该走了。”
  平王临走前不忘殷殷叮嘱汪小溪:“父王不能在此久留,若有事情我会叫人跟你联络,切记,为稳妥起见,暂时不要暴露你的身份,以免坏了大事!”
  汪小溪似乎终于放下了戒心和顾虑,点头应允,同时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父王放心。”
  听得这声称呼,平王于是心满意足地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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