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28章
果然像班里同学猜测那样，晚自习最后一节，课代表抱来数学期末卷，随着数学卷子一起来的是数学成绩。
班里数学最高分是一百三十六分，是数学课代表。
李桥优势在文综，数学一向不拖后腿，但很少冲第一，这回分数一如既往的稳，有一百二十九分。
许亦繁的数学成绩是一百二十三分，不算低，也不很高，比她预估的要高一些。这样，她算了下，总分有数学成绩带，还能再高一些。
“你是咱们班，数学成绩第三，厉害啊繁繁！”
李桥往她这边靠，看到她的分数替她开心，“相信你超越王朝，指日可待！有点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李桥笑嘻嘻的，王朝发卷子路过听到她这个话也不生气，反而笑着打趣：“反正超过我的是繁姐，又不是你李桥。想想，你还是没考过我，嘿嘿嘿。”
许亦繁：不知道什么，她就成了大家口中的繁姐了，大抵是年龄大吧。
李桥随手拿起桌上的书，作势拍了他下：“不扎我心，你会死啊？”
王朝：“一样一样，嘿嘿嘿。”
李桥：“……”
许亦繁笑看他们打趣，低头看错题。
超过王朝这个事，她当然有企图心，也有这个想法。不过，饭得一口口吃，书也得一点点读，数学题也要一道道做下来才行。她相信，这是乾哥不在，不然她的顺序还得往后挪一次。
说是这样说，心底是开心的。
这是她第一次单科成绩进班级前十，也是她回来上学后第一个意义上的前十（前三），她摸了摸心口的位置，那里砰砰直跳，好像有什么雀跃的小火苗，如遇春风，“嗖”一下冒出头。
那么，数学成绩来了，其他还会远吗？
自然不会。
只是，注定家长比他们先一步知道，许亦繁他们被安排放暑假了。
暑假足足有二十天，可把一众人高兴坏了。只还没高兴几分钟，数学老师带着试卷进来了，一个假期二十天，发了二十套试卷，合着一天一套的量。如果觉着这还好，那她就不是数学老师了，也小看了“刷题科目”的强横之处。
老师给他们指定了两套习题册，让他们自行购买，然后把这两本习题册写完。
顿时，哀嚎遍野。
哀嚎声尚未结束，语文老师、英语老师等都来了，发试卷的发试卷，布置作文的布置作文，订习题的订习题，林林总总，桌上摆了一沓厚厚的、一眼就看上去就做不完的试卷，最让人绝望的是语文作文，十篇命题十篇自由题目——要知道，就连班上语文最好的同学，也不想天天写作文啊。
可，老师布置的量，那就是天天写。
语文老师的杀手锏不止作文，她还布置有课外阅读，美其名曰积累作文素材，增加阅读量，拓宽阅读视野，以便在做阅读理解时提高语感。
五班同学：提高语感？人作者都说没那个意思！答案里都是命题组的意思！
语文老师笑眯眯的，眼睛弯得像新月，宽慰大家：“大家学习累了，就看看书，也当放松一下，劳逸结合，挺好的。”
大家：“……”
他们背着一书包作业，以及揣着一颗惴惴不安的心离开了教室，安排好自家的父母在自己座位上坐好后，只好先行回家，或者远路的在校门口先等下家长——因为学校不让旁听，他们也无法赖在班级门口，不然要被老班赶走啦。
许亦繁这边来的是郭爰，她和郭爰交代后后，郭爰让她先回家吃饭，不必等她。
“妈这样吧，等下你快结束给我发个微信，或震我一下，我从家骑车过来接你，也省你坐公交。今天我们年级人都放假，公交得堵，不知道啥时候呢。”
郭爰原想拒绝，一想她老是憋在屋里学习，也怕给人憋坏了，便答应下来。
回家路上，迎着阵阵扑头盖面的热风，她眯着眼，在想这次的期末考。
应该有机会冲一冲前十吧？
应该能吧。
她算过，班里前十得五百多分，上一次月考她的总分是四百八十多，这回数学提分了一些，“瘸腿”地理应该也能提一些分，语文和英语应该也还可以……
这样算着，她到家后先带蛋总出去溜达一圈。
蛋总在大桥上奔跑，她骑电动车跟在后头。应该是天气热了，蛋总穿着小马甲，总感觉有种不情愿跑的样子，可能是太热了。她把蛋总叫回来，给他脱下马甲，这回他一身长毛，摇着大尾巴在大桥跑了两圈就不想动，一心想上电动车。
许亦繁就带他回去，简单吃了点东西，是郭爰给她做的晚饭——家常土豆丝，凉拌果仁菠菜，拍黄光，还有皮蛋豆腐，主食是玉米粥和南瓜糊塌塌，菜很清爽，糊塌塌微油，搭配着饼吃其实刚好来着，何况还有不稀不稠的玉米粥。
她吃过饭，加班的许绍康才回来。
得知她吃过晚饭，郭爰还在开家长会没回来，他又跑到小区门口买了凉拌猪耳朵、卤豆腐丝，等郭爰回来一起吃饭。
郭爰一回来，就红光满面的，上来就是：“小繁，今天你老师表扬你来着。进步很大，班级前十，其他家长知道你从班里四十多考上来，都非常惊讶。开完会就拉着不让我走，让我传授经验。”
郭爰撸一把狗头，去卫生间洗手。
许绍康在餐桌边等她吃饭，见她话说一半，不满嚷嚷：“哎哎哎，你说你这人，话说一半就走了，你倒是把话说完啊。”
郭爰湿着手从卫生间出来，抽了一张餐桌上的餐巾纸擦手，没好气瞪许绍康一眼：“又买买买，这些你吃得完吗？剩了明天怎么办？”
许绍康：“还能怎么办，便宜蛋蛋呗。”
郭爰抬眼睨他：“就你法子多，还不快去盛饭。”
许亦繁坐在沙发上，看父母斗嘴，嘴角微微扬起。
郭爰邀她坐下再吃一些，直言老许心里没谱儿，总是乱花钱买买买，许亦繁笑着说：“老许同志也不爱抽烟，就这点吃的爱好。能吃也是好事。”
郭爰：“都说女儿向爹，就你管着他。”
许亦繁：“……”
“战火”突然烧到自己身上，她决定先不管盟友了，立马追问郭爰班会上的事，用以岔开话题。这招果然起效，说起班会上如何如何，郭爰就神采奕奕。
“那些家长问我经验，我就说，我平时也没管她什么啦，是她自己主动爱学习，天天把自己闷在屋里学学学，都不出来一下子，有的时候我都担心她熬坏身体。”
许绍康端饭出来，接道：“那些家长肯定不信，以为你故意不想说。”
郭爰又瞪他：“就你知道的多。但你说说是不是，小繁学习咱们啥时候管过她。别说现在没管过，就是以前也没管过，对不对？”
许绍康已经饿了，匆匆点头：“对对对，你说得对。”
“你就敷衍吧你。”
“……”
饭中，郭爰也转达了下赵晖的意思。
许亦繁现在的文化课成绩很有潜力，按照目前这个进步的速度来看，开学之后保持下去，即使不走艺术生，重本也能稳啦，所以就希望她尽量多分点给文化课，艺术课的话量力而行，如果艺术成绩不满意，到时候文化课能走更好的学校，就努力按照文化课来。
这段话听下来就一个意思：不要死磕清华，除非艺术成绩稳过。
如果不行，转战文化，成绩也不会很差。
郭爰说完，去看许亦繁的反应。
许亦繁还没说话，许绍康先道：“还是看小繁的选择，怎么样都行。随自己心意来。”
郭爰横他一眼，似在说“还用你说？我也这个意思”。
许亦繁回屋，还在想郭爰的话。她的手里捏着自己期末的成绩单：班级第七，数学123，语文125，英语119，文综183，总分553
上一年h省的一本分数线是549分，她的分数比上次足足提高了六十多分，而且还超过了省控一本线。
这对她半年的学习成绩，是一个小小的肯定。
至于是不是要放弃艺术，她刚才在想这个话，不是犹豫，而是觉得在稳步推进这个成绩的前提下，她似乎……可以把更多精力放在画画上了。
她的色彩，被方老师痛批很多次。但因为前段时间会考加生病，方老师布置了任务，也没很催促她。如今文化课成绩步入正轨，她可以在画画上多花点时间了。
她是为了读书考大学，更重要的是她是为了去读艺术。
她之前说的话，也是她如今真实的困境。她想再走艺术，而学历是她进入此的唯一敲门砖。她总不能顶着演员的身份，去告诉人家我是搞画画的？
如果只是兴趣，没啥大问题。若是事业，她必须要有重新开始的决心。
于是，她又继续掌灯学习的单调日子。
偶尔腰疼，她就站起来走走；晚上固定去遛一下蛋蛋，算作全天的运动量。同时，避免腰伤再次发作到厉害的程度，她偶尔会贴个膏药，来缓解疼痛。
因为，自上次开始，她的腰只要久坐之后就会开始痛，根本没有什么好利索，只有间歇疼和一直疼，轻疼和重疼。
她一般都忍着，不愿意父母再担心。上回她生病起不来，父母的对话她也听到，等她病好了，她看到郭爰的鬓角增了几许白。
本来她已经挺自私地拼搏事业，那么就尽量减少父母的担心吧。
这样的日子，过得很快，转眼之间，距离暑假结束还有五天。许亦繁收到了来自一封婚礼邀请函，是她和饶心诺的共同好友孙佳柔要结婚了，请她过去参加婚礼。
孙佳柔和饶心诺怕她拒绝，专门打电话过来说服她。郭爰知道后，也十分赞同她出去散散心，而不是一门心思窝在屋里，不是画画就是学习，认为这样会把人憋傻了。
许亦繁拗不过老友和母亲，买了机票飞往孙佳柔的所在地s省——就是当初马六死活劝蒋丽丽看教师编的那个省。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想到这个，就是到了这里，突然生发出的感慨。
孙佳柔开车来接她，跟着她同来的还有饶心诺。
孙佳柔挺惊讶：“你过来这里，竟然背书包？”
许亦繁：“飞机上嘛，我想着待着也是待着，不如多做几道题，就随着带着了。而且，你应该也不希望，我来参加婚礼吃顿饭就走吧？”
“那是。”
“所以咯，我更得带着了。”
孙佳柔十分佩服，带她和饶心诺回酒店。她问过许亦繁的意思，安排她和饶心诺睡一个屋。在路上，许亦繁问了下饶心诺之前的打算现在咋样了，饶心诺只说回去告诉她。
一到酒店房间，孙佳柔就道：“我有事想和你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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