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原形毕露

楚玠颇为不解地望着黄财富。

        他和黄财富并无嫌隙，好心救了黄财富一命，如今他竟要封住自己的灵力。

        无论如何，楚玠都想不明白。

        楚玠手中那枚封神咒印好似有生命般在一点点渗透到皮肤之下，随着咒印的凝聚，楚玠能感觉到自己周身的灵力在减弱直至消亡，仅在一瞬之间。

        没了术法的加持，苼蔓软绵绵缠绕在楚玠手臂上，看上去丝毫没有什么杀伤力可言。

        在楚玠被黄财富下了封神术法之时，楚玠见势不妙，迅速后退一步与黄财富保持了距离。

        失去灵力的楚玠惊愕：“我们不过萍水相逢，我甚至还不怎么认识你，好歹我也救过你一命……你为什么这么做？”

        黄财富咧嘴一笑，脸上皱纹纵横：“我也没办法呀，在看见你的第一眼，我就想对你芙蓉帐暖，可是我知道你并非凡人，不然怎么可能生得那般勾人，硬是将我的心给勾去了……”

        楚玠皱眉，一阵反胃。他被恶心到了：“呵，那你以为，对我施加了封神术法，就能打赢我了？”

        封神术法的确能封印楚玠灵力，但一对一肉搏拳打，楚玠并不认为自己会失败。

        “可笑至极。”楚玠挥拳，正对黄财富命门。

        这一拳好似夺命般，硬生生将黄财富打翻了跟头，摔成了狗啃泥。

        被摔成狗啃泥之后的黄财富坐在泥潭中，和着入嘴的泥巴吐掉被打下的一颗牙，血腥弥漫，锈味扩散。

        “好啊！你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对我不仁，就休怪我对你不义！”掉牙后的黄财富恶狠狠盯着楚玠说罢，从衣兜里快速掏出几张纸符，手中结印，默念咒语。

        大片黑暗之气从黄财富手中的纸符中涌出，包裹起那七具佛狸潘的尸体。它们竟像是重新复活了一般，尾骨连着臀部腰身至头骨都被黑暗一点点蚕食。七头佛狸潘的伤口奇迹般自动复原，它们也逐渐苏醒，对着楚玠展开浓浓恶意。

        七头被黑气包裹的佛狸潘，面部狰狞，每一只都从嘴角留下大量口涎，滴落到地上，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置之死地而后生，这是我给七头畜牲回魂的机会，如今它们也只会听从我的调令。”黄财富宛若得胜的将军般贪婪地望着楚玠，视线从他俊美的容颜探至凝脂玉般连接胸膛的脖颈，暴露在衣外的肌肤都这般诱人，那么，掩藏在衣衫内的肌肤是不是更加美味呢？

        黄财富真想现在就将楚玠抓来按在身下，褪去碍眼的衣襟，将他细长的脖颈打上为他亲手做的锁颈，折辱楚玠与生俱来的傲骨，让他这辈子只能做自己的身下奴……

        满是淫秽龌龊想法的黄财富越想越兴奋，打量着楚玠的眼神越来越露骨，甚至都将心中所想写在脸上了。

        楚玠蹙眉更深。

        “小玠，就再给你一次机会，乖乖跟我回去，我不伤你……”

        一语未了，黄财富突然眼前一黑，鼻孔嘴巴里都塞满了软黏的东西，大脑皮层传来阵阵疼痛，脸颊上也有液体在流淌。

        “野狗的确只配吃屎。”一句漫不经心的话传来。那音调初听，如沐春风，再仔细听，你能听见他话里满是刻薄与疏离，桀骜不驯，是个少年人的声音。

        夜廉蹲着身，将按倒插在泥水中的黄财富薅着脑袋拔起来，猩红的血液在黄财富磕伤的额头上汩汩流出，成了小流河，嘀嗒嘀嗒滴落在肮脏的泥土上。

        “喂，胖子，你有没有听说过农夫与蛇的故事？”夜廉伸手为爪，抓着黄财富后脑壳嘲讽：“哦，你才不是蛇，你没它那般苗条。”

        黄财富被震得大脑一片空白，他仿佛听到冥界之主死神的召唤，在漆黑泥土里看到了奈何桥。重新获得光明时，他眯着满是泥土和血液眼，看到了面前的七具佛狸潘骷髅。

        那七具佛狸潘几乎是在刹那之间被夜廉燃尽皮肉独剩骷髅残骸的。就连楚玠都没分辨出夜廉所用的招式和术法为何。

        阴容谷少谷主实力果真与传闻中的一样，不容小觑。

        黄财富对着那七具佛狸潘尸骸愣着，还未细想自己的处境，却听见夜波澜不惊的话：“喂，胖子，你也想和这七个畜牲一样下场吗？”

        “不，不不不想！大侠……噢不，仙君饶命！”黄财富大张漏风掉牙的嘴，苦命哀求：“仙君饶命，仙君饶命啊！小人也是被猪油蒙了心，小人就是一穷乡僻壤的癞蛤蟆，怎敢妄想吃到天鹅肉呢！小人错了，小人再也不敢了！仙君，仙君您放过我吧呜呜呜……”

        无论黄财富哭的有多声情并茂，夜廉都置若罔闻，只抬头看一眼楚玠：“阿玦，如何处置？”

        听到“阿玦”二字，楚玠不适，却大方回应夜廉：“…请你先把他放了，我有几个问题想问……谢谢，麻烦了……”

        闻言，夜廉原本能藏星遮月的黑眸似乎暗淡几分，他松开黄财富起身拍了拍手上沾染的泥血，走到楚玠身边，唇瓣处勾起醉人的弧度：“你我之间，不必言谢，更谈不上麻烦二字。”

        楚玠一时间不知如何面对炽热的他，夜廉醉人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尤其是夜廉所说的一言不尽的暧昧之语更让楚玠慌了神。楚玠不知夜廉对自己的情意，也无法去评价。但楚玠认为，无论是何种情感，楚玠并没有在夜廉身上感受到与黄财富同样令人作呕的想法来。

        不通情爱的楚玠姑且将这种感情当作是朋友之间的友谊。是那种并肩作战的纯粹感情，舍人为己的搭档伙伴，可以在杏花微雨的时节煮酒论英雄，也可以在月明星稀的夜晚闲敲棋子。

        这种感情他已经很久没有了，准确来说，是自从离开宜光峰之后，就已经消亡。

        如今，这种感觉它又回来了，就像失散多年的知己，重回故土故人再见，近在咫尺却不知如何再续前缘。

        难以启齿。

        既然难以启齿，楚玠选择将放在夜廉身上的目光收回，将一心情意尽数压下封存起来，暂时搁浅。

        “好了，我问你，你一个普通凡人，为什么会懂得封神术法并且拥有借尸招魂的纸符？”楚玠望着黄财富，质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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