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一场闹剧和许多秘密
“皇上啊，我家筱筱不过是个女子，表演也不过是为了让皇上开心，可是如今，如今却差点受伤，她可是我们唯一的女儿，还请皇上，皇上为我们做主啊！”
宋姣的演技是真的不错，那眼泪哗哗地往下掉，不知情的见了，还真的会同情。
宋宁渊翻了个白眼，自己莫名其妙被扯进去追着满场打不说，如今明明是钱芷筱先动的手，她怎么着也是个正当防卫吧？为何到了宋姣这里，好像她把钱芷筱欺负了一样。
“娘，女儿又没有受伤，何况这件事本就不是世子的错。”钱芷筱看见自己母亲这样，急忙上前紧紧拉住她，阻止她再说下去。
宋姣擦掉眼中的泪，瞪了钱芷筱一眼，钱芷筱就好像立刻被按了静音键，一言不发了。
她方才那英姿飒爽的样子，似乎在见了自己母亲之后，就完全消失了，连话都不敢说。
这倒是挺有趣的，宋宁渊看着她们，等着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宋姣的脸色变得快，眼神从自己女儿身上收回来之后，就又盈满了泪，活脱脱就是一个看见自己女儿受了伤，担心气愤的老母亲。
萧呈煜烦躁地叹了口气，他喝了一口茶水，刚想开口，萧陵就轻声咳嗽了一声。
萧呈煜愣了愣，口中的话卡在了喉咙里，没说出来。
萧陵将冷淡的眼神挪到了前面站着的那母女身上，说：“你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钱芷筱看着他的眼睛，只觉得快要喘不过气来了，心跳得厉害，她一向自制力强，但是这种时候，她竟然没有办法控制自己。
她低下头，也不管身边母亲的眼神，一股脑说：“回王爷，是我和世子比试，而方才也是个意外，与世子无关。”
她说话时，始终低着头，也不管身边悄悄拉她衣服的宋姣。
宋宁渊也是有些惊讶，她没想到这个女子竟然没有和她娘一起来诬陷她，那为何方才又那样下狠手？好像自己欠了她多少银子一样。
宋姣见钱芷筱不听她的话，急了，声音抬高了些，有些刺耳：“皇上，我们筱筱就是心善，她……”
“钱夫人，我想您可能是年纪大了眼睛不太好使，这才看不清到底是谁先动的手。况且，方才在殿外您还一口一个废物地叫我，怎么，如今我就不是废物了？”宋宁渊听不下去了，打断了她的话，笑眯眯地说道。
她虽然笑着，但是眼中却一点笑意都没有，宋姣莫名其妙地觉得后背一阵发毛。
“可是……”
“再说了，您大可叫御医来，好好检查一下钱小姐身上有没有伤，若是有，我甘愿伏法。方才那么多人都看着，本世子就不信，没有一人看清发生了什么。”宋宁渊双目紧紧盯着宋姣，语气很礼貌，但是其中的冷意却是无法隐藏。
萧陵将眼神放到她身上，一时间无法移开。
赫连涣站在她身后，正好可以看见宋宁渊一半的侧脸，他不知道为何，突然勾出了一个笑容，一瞬间，风华绝代。
他开了口，慢慢说：“本皇子可以证明，世子确实并未先动手，这一场只不过是意外。”
宋姣还想说什么，一下子被噎住了，嘴唇翕动着，什么话都没说出来，赫连皇子怎么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来出言帮助宋宁渊？
他们怎么会有联系？
宋姣觉得自己像是被当众打了一巴掌，脸一阵红一阵白的。
“皇兄，此事就到此为止吧。”萧陵不想再看宋宁渊和赫连涣站在一起的样子，他移开目光，对萧呈煜说。
萧呈煜早就想结束了，那个女人叽叽喳喳又哭又喊说了这么半天，他原本不错的心情，如今算是跌倒了谷底。于是摆了摆手，说：“行了行了，都下去吧，说得朕心烦意乱的。好好一个宴会，若是谁再扫兴，就拖出去。”
萧呈煜这是明显放了狠话，就是在说宋姣，宋姣当然不敢再造次，她狠狠瞪了宋宁渊一眼，然后一把拉过钱芷筱，灰溜溜走了下去。
钱芷筱听话地被拉着走，一边走一边转过头，看向萧陵的方向。
宋宁渊也捂着手臂，走回了原位，宴会这才继续开始，人们很快就像是忘记了方才的事一般，再次热闹起来。
看着宋宁渊回来，宋眠急忙将她拉过来，颤颤巍巍地查看她的伤口。
“云裳，快去拿些药来，渊儿需要包扎，天啊，怎么伤得这么严重！”宋眠看着宋宁渊还在往外渗血的伤口，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宋宁渊一见这状况，急忙安慰道：“娘，你莫慌，就是点皮外伤，不碍事的，稍微包扎一下就可。您别急。”
“我能不急吗，我可怜的渊儿，凭什么被他们这么欺负。”宋眠红着眼眶，一边手忙脚乱地包扎，一边哽咽道。
“诶呦，没人欺负孩儿，这不，冤枉我的人已经不敢说话了，您放心，没人能够欺负的了孩儿。”宋宁渊笑道。
“公，世子，他们确实太欺负人了，那个什么钱小姐，凭什么伤了人还要倒打一耙，皇上竟然还奖赏她，而世子被他们逼着上台受了伤，竟然一个宽慰的都没有，幸亏有赫连皇子，若是赫连皇子不在，指不定还会发生什么呢。”
云裳无法忍受了，同样红了眼眶，她是替宋宁渊抱不平，这京中的人大多是些势利眼，公子明明是这么好一个人，他们一个个的瞧不起就算了，竟然还一个个地公然中伤，简直不可理喻。
宋宁渊长叹了一口气，她转向云裳，伸手拍了她的头，说：“你就别给我添乱了。这种事结束了也就罢了，那个宋姣和钱芷筱我们之后再收拾，这个场合，若是我再追究下去，恐怕被斥责的就是我了。”
比起云裳来，云屏则看起来十分淡定，但若仔细看，能够看出他眉间的阴郁。
方才那一瞬间，他的心跳都差点停止，事情发生地太快，待他想上前时，赫连涣抢先了一步。
“公子，今天这事，要不要派人去查。”云屏附在宋宁渊耳边，用只有他们能够听见的声音说。
“不必，今天这事不过是场闹剧罢了，赵元仕那个睚眦必报的老头儿估计也是突然发现了这个机会，想要借此来整我，不是什么大事。”
反倒是那对母女十分奇怪，钱芷筱就罢了，宋宁渊看出了她纯粹是因为好胜心太重，对宋宁渊本人倒是没有恶意，但她那母亲明显恶意满满，从上一次宋宁渊就能够感觉出来。
这场宴会很快就结束了，散场后，宋宁渊正陪着宋眠走在御花园中，突然一个声音叫住了她，她回头一看，是赫连涣。
他一身白衣，站在已经枯萎了的树丛中间，衬得那些枯枝都繁茂了些。
宋宁渊想起方才他至少帮助了自己，自己还未谢过他，于是吩咐云裳和云屏把宋眠安全护送回去，自己却转过身，向赫连涣走去。
宋宁渊觉得赫连涣这人十分神奇，原本不管多么纷乱的情绪，在站到他身边之后，就变得无比平静，温和似水。
“方才，多谢。”宋宁渊笑着说。
“举手之劳，听说上一次你来找我，受了伤？”赫连涣一边说着，一边伸出了手，指向了无人的清净地方。
宋宁渊点了点头，于是二人就这么慢慢往那里走去，一边走一边说话。
“是，不过伤已经好了，赫连兄不必在意。”
“这说来还是因为我，日后定要小心些，那人深不可测，诡异万分，善用毒，一般人若是沾上了，甩都甩不掉。”赫连涣说着，眼中隐隐闪过一丝厌恶。
宋宁渊将他的反应收进眼中，她伸手摘了一片枯叶，说：“我知道了。”
“很抱歉，我们的关系，我不能告诉你，否则会给你带来更大的麻烦。你知道这世界上，存在着蛊吗？”
“蛊？”这种玩意儿，宋宁渊只在小说里见到过，据说苗疆存在真正的巫蛊，但是她当年走过那么多地方，什么奇怪的事都见过，但是这个东西，却真的一次都没有。
“蛊与毒为一家，但是相比于毒来说，蛊的力量会更加大一点，有些蛊术可以控制人的记忆，可以控制人的行为，有些厉害的蛊，甚至可以种在人的身体里，成为这个人的命。”
宋宁渊听得半懂不懂，她转头看向赫连涣，发现他在说这些话的同时，那种哀伤又将他笼罩，无边无际。
赫连涣看向很远的地方，眼神空洞，却又好像隐藏着很多东西。
“那，谁会懂这些呢？”宋宁渊小心翼翼地问。
“在这个世界上，有一个家族，专门研制各种蛊毒，江湖人称毒蝶刹，数百年前，毒蝶刹的首任刹主研制出了蛊王，这个蛊王的携带者，将是天下重组之人。”
“天下重组？什么意思？”
“宁渊，你可知这天下，原本是一家独大？”赫连涣皓齿微露，偏头看向宋宁渊。
宋宁渊没有在意他突然改变的称呼，摇了摇头，这种事情，她看了那么多历史书，怎么从未听过，顿时升起了兴趣。
“这件事情，被三国皇室苦苦隐藏，你哪里可以知道。”赫连涣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温柔地说，“二百多年前，并没有燕赵魏三国，只有一个国家，名为成州王朝，统治了所有如今三国包括的地界。后来王朝发生内乱，三国分裂，这才有了如今的局面。”
“可是为何三国的皇帝都要隐瞒此事？”宋宁渊有些想不通这逻辑。
“据说当时发生了很多不可以被人知道的事情，这是一个秘密，我也不知。”
宋宁渊觉得今日得到的信息量有些大，她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赫连涣突然伸出手，轻轻攥住了她的手腕，宋宁渊一怔，刚想躲开，就听见赫连涣轻声说了一句：“小心，你的手还伤着。”
宋宁渊愣了半晌，嘿嘿一笑。她此时与赫连涣对视着，上下打量了他一下，没有忍住，赞叹道：“赫连公子这般温柔的人，若是个女子，我定要将你娶回家门。”
她的语气有些轻佻，带着一点点的调戏，眼睛弯弯，邪魅张扬。
赫连涣愣住了，他大概平生还未被人这样对待过，很快，白皙的脸一路红到了耳朵根，急忙移开了眼睛，说话也有些磕磕绊绊起来。
“宁渊，你，你……”
“你什么你，像是赫连兄这般的人，不知道是多少人的梦中情人呢，我宋宁渊资质平平，最多只能仰望。”宋宁渊叹了口气，语气十分惋惜，脸上的笑容却是没减，甚至还突然凑近。
赫连涣的不仅人如玉温润，就连皮肤也是，比她都要好，宋宁渊心中都有些嫉妒了，她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将身子移回来。
赫连涣甚至似乎感觉到了她的呼吸，从自己耳朵上划过，他突然弹了很远，雪白的衣袂遮住了自己的脸，结结巴巴地说：“宋宁渊！”
他的声音虽然很急，但是却一点力量都没有，并且雪白的衣袂，衬得脸露出来的部分更红了。
宋宁渊是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干了一件多么罪恶的事，她哈哈一笑，恢复了正经，示意赫连涣继续说。
赫连涣等了好久这才想起来自己要说什么，他放下衣袂，脸上还带着些红晕，但是已经消失地差不多了，他绷着脸，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你今日为何要同我说这些，还有，既然无人知道，那你是如何知道的？”
“不过是闲聊罢了，我知道的东西还有很多。”
若是平时，赫连涣这么说宋宁渊还能够觉得他十分神秘，但是今天，他带着“莫名其妙”的红晕，这么说出来，宋宁渊怎么看怎么觉得没什么说服力。
宋宁渊眼珠子一转，突然侧过身，拦在了赫连涣前面，粲然一笑，问：“那你知道我母亲的事吗？”
赫连涣后退了一步，尽量和宋宁渊保持距离，然后淡然道：“你母亲的事十分复杂，不应该由我来告诉你，但是我可以说一点。”
他随后又补充道：“但是前提是，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说。”宋宁渊回答地十分豪气。
“后天我有一件事，要去一个村子，你可否同我一起前往？”
“自然没问题。”
“王妃那件事，我劝你不要去调查，不管你能不能够调查出来，都不要去查。否则若是查出来些什么，对你，对王妃，都不是件好事。”
“就这些？”宋宁渊惊讶道。
赫连涣点了点头。
宋宁渊一个白眼翻上了天，到底是什么事情神秘成这样，宋眠不让她知道，就连赫连涣都不告诉她。
“方才的约定……”
“作废。”宋宁渊没好气地说道，她大步往前走着，说了半天跟没说一样，亏她还十分期待，以为能够问出些什么。
赫连涣低下头，红润的唇微微勾了勾，然后上前，刚想说什么，宋宁渊却突然一个转身，赫连涣只觉得一道香气在他面前绽开，他猛地后退了好几步，撞在了树上。
宋宁渊疑惑地看着他，也懒得思考发生了什么事，走上前去，将手臂撑在了后面的树干上，伸出手去，赫连涣见状，下意识地将头向左偏去，心中像是打鼓一般。
“宁渊？”
“没什么，帮你，拿掉这个。”宋宁渊一边不怀好意地笑着，一边用修长的手指从他身上摘下来一片落叶，“这么仙气的衣服，怎么能够沾灰呢。”
她报复够了，将身子挪开，身子软塌塌地靠在另外一个树干上，几片已经干枯的落叶打着旋儿落了下来，在夕阳下像是金色的蝴蝶。
赫连涣愣了愣，低头笑了，却一时没有说话，这么多年，他的心已经可以做到淡泊平静，但是方才却突然间不知所措，十分不对劲。
他没有想通，也就不想了。
“好了，为了感谢你，我们的约定还有效，后天我会去找你。今日天色不早，我先告辞了。”宋宁渊打了个哈欠，摆了摆手，大步消失在在了拐角处。
赫连涣一路看着她离开，眼中的情绪十分深沉，似乎隐藏在无边无际的雾霭中。
而他们都没有发现，在不远处的一处亭子上，立着一个黑色衣袍，身子颀长的人，他看着宋宁渊蓝色的身影和赫连涣白色的身影在树林中走着，最后又分开，深深蹙起了眉。
他的手中原本拿着一个杯子，如今，这酒杯已经化成了齑粉，随冬天的风飞散在空中，飞向了华灯初上的京城。
宋宁渊并没有直接回府，而是拐到了那个乔七租的宅子，结果一进门，差点被眼前突然炸响的鞭炮点着了，亏得她反应快，轻功一使，倒退出了门。
等噼里啪啦的鞭炮响完了，这才张着嘴，捂着耳朵，走了进去。
炮仗产生的烟雾消散干净了，她才大声道：“乔七，你给我滚出来！”
这声音响彻了整个院子，放炮仗的那几个家丁吓了一大跳，差点跪在地上。
“公子？你怎么来了？”乔七打开门，一脸疑惑地看着宋宁渊，然后慢慢走了出来，跟在她身后的是有日子没见的因儿，一看见宋宁渊，她的眼睛都亮了不少，忙快跑了进步，不过等接近宋宁渊的时候，又停了下来。
“因儿，见过公子。”
“你好你好。”宋宁渊同样眼前一亮，是因为因儿已经除掉了脸上的易容，如今已经是自己的面容了，依旧是那桃花般绝美的容貌，被旁边的红灯笼一照，美得不可方物。
宋宁渊虽然是个钢铁直女，但是对于美好的人和食物还是十分喜欢的，所以不由得多看了两眼。只见因儿不染铅华，唇不点而绛，眉不画而黛，脸庞圆润小巧，活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一般。
她身上还穿了一件粉色的衣裙，还有轻盈的粉色的罩衫，风轻轻一吹，在身后飏动。
真的，这么美的女子，宋宁渊长这么大以来，还是第一次见到，所以不管看再多遍都会有惊艳的感觉。
“咳咳咳，公子，你今日来是……”
“你这是放了多少炮仗？”宋宁渊往地上踩了一脚，瞠目结舌，满地都是鞭炮的碎纸屑，踩上去像是扑了一条地毯。
“我自小在边关长大，哪里见过这些玩意儿？觉得有趣，就多放了几个。”乔七回答。
“你知不知道放这么多炮会产生雾霾，空气质量就是被你们这些人搞坏的！”宋宁渊没好气地说。
“什，什么麦子？”乔七疑惑道。
宋宁渊撩了一把头发，叹了口气，说：“算了没事。我这次来是为了问你一些事情，之前让你调查过的。”
“公子，你的手臂受伤了？”因儿突然说，她一双美丽的大眼睛扑闪着，眼中是掩藏不住的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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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脑崩了没写够六千，呜呜呜……
椅子会很努力好好写的，只要有你们这些小可爱，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坚持下去，把最好的故事给你们。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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