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到达赵国

　　宋宁渊对这种灯火通明的小城市其实更加喜欢，她跳下马车，伸了个懒腰，萧陵也负手走了下来，远远眺望了一下，问道：“这是安阳城？”

　　宋宁渊点点头，有些惊讶：“你来过这里？”

　　不过马上她就不惊讶了，萧陵常年打仗，走过的地方多一些很正常，倒是她，虽然在赵国到燕国的路上走过两遭，但是这座城只是路过而已，并未停留休息，所以只是匆匆一瞥而已。只是记得似乎就算是午夜之时，这城池也是亮堂堂的，没有宵禁这么一说。在这古代，颇为神奇。”

　　“不仅来过，还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倒是什么都没有变。”萧陵低声道，他首先迈步，朝里走去，宋宁渊急忙跟上。

　　因为不能够让别人知道行踪，所以这一路都是宋宁渊秘密安排的，没有惊动任何人，其实颜九在这边开了几个分店，还有一些临渊阁的人在这里，但是都不知道宋宁渊来此。他们只是找了个小的客栈，暂时歇下了。

　　萧陵一路很熟悉的样子，带着他们在大街上绕行，还找到了一家很好吃的小吃，做出来的炒菜颇有地方风味，宋宁渊吃得很开心，等到半夜三更之时，一行人才慢慢悠悠回客栈，就是这样，街上还有不少人在闲逛。

　　“这边的人都活得很自在啊，这么晚了还能在街上逛，似乎家家户户都很富足的样子，就是街边都没有见到几个乞丐。”宋宁渊心满意足地看着，手中还拿了一串糖葫芦。

　　萧陵看了她一眼，伸手把她嘴角沾着的糖擦掉，嗯了一声。

　　宋宁渊用肩膀碰了碰萧陵，说：“你看，这有一半是你的功劳。”

　　萧陵哦了一声，依旧是冷冰冰的，不过唇角带了一丝笑意，松动了不少，宋宁渊看他这样子，十分开心地将剩下的糖葫芦都塞进了嘴里，大摇大摆地往前面走去。

　　因为翌日一早还要赶路，所以他们没有再浪费时间，很快就睡下了，不知道是不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萧陵觉得自己的身子变好了许多，除了不能够用内力之外，其余的几乎恢复到了之前的状态。

　　所以在晚上的时候，他虽然睡着了，但是一旦有微小的动静，他便猛地惊醒了，只见窗外似乎闪过一个人影。

　　他们都这么低调行事了，难不成还会有人盯上来？萧陵皱着眉头，利落地从床上坐起，打开了门，门外又是一个人影闪过，在他门口停了下来，竟是宋宁渊。

　　宋宁渊不惊讶为什么萧陵会出来，她身上穿着一身白色的中衣，因为出来得比较急，还没来得及穿外衣，萧陵刚想说什么，身后就跟上了一个人，将外衣披到宋宁渊身上，很平常很自然的动作。萧陵的眉头却皱得更紧了，他看向了宋宁渊身后跟上来的云屏，正好与他的视线对上。

　　云屏移开目光，对宋宁渊道：“公子，小心。”

　　宋宁渊就算是再傻，也能看出来萧陵看云屏的眼神不太友善，她急着去追方才的人影，也就来不多说什么，只是伸手拍了拍云屏，示意他不用跟着了，保护萧陵就好，然后就嗖的一下没了影子。

　　萧陵的身子动了动，神情有些担忧，云屏在一边低声道：“公子不会有事的。”

　　萧陵没理他，转身进了门。

　　云屏叹了一口气，也没有动，就守在门口，等着宋宁渊回来。

　　“你会跟着渊儿多久。”萧陵突然说。

　　“只要公子不赶我走，就跟一辈子。”

　　“做侍卫？”

　　“嗯。”

　　“你可会甘心？”

　　这下子云屏犹豫了一下，随后道：“不甘心又能怎样。公子待我如同朋友，我待公子是主子，这就够了。”

　　萧陵没有再问下去，两个人就这么静静地等着。

　　再说宋宁渊那边，她架起轻功，一路风驰电掣，在半空中掠过的时候只能够看见一道残影，而前面那个人影同样很快，两个人跑了这么就，之间的距离都没有什么变化。

　　眼看着前面就要出城了，宋宁渊怕一旦出城就连那人的影子都看不见了，于是猛地一用力，右脚在房顶上一蹬，整个人窜了出去，像是离弦之箭一般，眨眼间就到了那人的对面，正好拦住了他的去路。

　　只见那人一身黑色的衣裳，脸也被面纱蒙着，他微微有些气喘，立在屋檐上，打量着宋宁渊。

　　“你是何人，为何鬼鬼祟祟跟着我们？”宋宁渊厉声道，眼前这人又是那种该死的熟悉，这个黑衣人总是出现在她的身边，可恨的是，直到现在她都没有看见过他的脸。

　　那个人不说话，只是警惕地看着宋宁渊，身子一闪，想往后跑，但是宋宁渊早就做好了准备，哪会这么容易就让他跑了，她身形一动，转瞬之间就有一次拦到了他的面前，张开双臂，拦住他的去路。

　　那人的身子僵住了一刹那，差点撞在了宋宁渊的身上，他急忙往后退。

　　“你若是不想说也没关系，把你那面纱摘了，让我看看。”宋宁渊笑着说，暗地里却在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绞尽脑汁地想他是谁。

　　是赫连子期的人？但是也不像，他所做的一切都似乎是在针对自己，不过更奇怪的是他也没什么杀意，看上去都是些小打小闹，若是赫连子期，针对的应该是萧陵才对。毕竟赫连子期和她宋宁渊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你说你一个大男人，难道不应该堂堂正正的吗，总是背地里不知道做什么手脚，我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啊，你要一而再再而三地跟在我身边？”宋宁渊挑眉，她慢慢说着，身子却突然间动了，那人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猛然间蹦到了一边，拔腿就跑。

　　“反应还挺快。”宋宁渊低估道，又追了上去，她就不信了，自己就算抓不住他，也要这么跟着他，不信他能这么跟她跑一晚上。

　　于是在城里的屋顶上又上演了一场追击战，宋宁渊轻功极好，那男子跑了这么久，见死活甩不开宋宁渊，似乎有些急了，他倏地回身，白色的烟雾从衣裳里飘出来，宋宁渊一看见就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急速地朝后腾空退去，就这么一点功夫，那人就消失在了烟雾里，一点踪迹都没留下。

　　宋宁渊扇了扇鼻子，好歹没吸进去，恶狠狠地自言自语道：“都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真是烦人。待我知道了你是谁，定要将毒药塞进你鼻孔里。”

　　没有抓到人，宋宁渊也不再耽误工夫，好歹人是赶跑了，她用最快的速度回了客栈，回去的时候，云屏还是原来的姿势站在门口，而萧陵坐在里面，两个人相对无言，宋宁渊也懒得想这些，闯进门就开始收拾包袱，一边收拾一边道：“我们赶紧离开这里，恐怕不能睡了，得连夜赶路，等到了下一个地方再休息吧。”

　　云屏闻言，也没有多说，转身就出门，从另一个房间把十廿拉了起来，去准备马车。萧陵顺从地跟着宋宁渊，一行人很快就又坐上了马车，顺着一个萧陵提供的小道出了城，快速往下一个地方而去。

　　马车上，宋宁渊依旧很生气，她都走得如此低调了，竟然还能被人盯上，那个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害得她还得大半夜地赶路，还好这两天萧陵的身子看起来好了一些，不然她得愧疚死。

　　萧陵侧过身子看了看宋宁渊，她此时还在生气，冷若冰霜，抱着双臂，看上去十分不好惹，萧陵无奈地伸手碰了碰她，轻声道：“无事，好在提前发现了那人，不然若是被他跟到了赵国，定会有大事发生。你也不必担心我，我身子很好，况且马车上还可以休息，不碍事。”

　　宋宁渊瘪了瘪嘴，道：“皇叔，你现在怎么变得如此体贴贤惠。”

　　萧陵闻言，差点没做住，掉下座位，他的嘴角狠狠抽了抽，稳住身子，心中叹气，自己自从和渊儿在一起了之后，怎么有种性子大变的感觉，如今连贤惠这种词都能够出现在他身上，当真是，奇奇怪怪。

　　宋宁渊被萧陵哄了几句又逗了逗他，也不生气了，其实在马车上的时间并不难熬，因为周边的景致是总在变的，小桥流水，山峦起伏，蔽芾葱茏，偶尔还有一两只鸟儿陪着，倒也欢快，宋宁渊就当是和萧陵一起云游，倒也不负这些个好景致，唯一不足的是，萧陵身上的毒总是萦绕在宋宁渊的脑海里，不能够真正地欢欣。

　　所以宋宁渊在心中暗暗发誓，若能够找到解毒的办法，她定会拉着萧陵真正地云游四方。

　　马车的速度很快，再加上他们每天都赶路，短短八天，就到了赵国的边界，萧陵能够看见随着距离越来越短，宋宁渊脸上的笑容就越来越少，知道宋宁渊是记挂着那一个月的时限，不由得心疼得紧。

　　若是自己没有种这毒该多好，不过若是他不中毒，便也少了很多次同宋宁渊偶遇的机会。

　　眼前的场景越来越熟悉，好几次他们都是从驻扎的燕国军队边上经过，虽然萧陵没有说什么，但是宋宁渊却能够感觉出来，他的情绪有那么一瞬间的变化。

　　熟悉的军营，熟悉的军队，熟悉的边关风光，宋宁渊几乎能够看出来当萧陵站在路边向一边眺望的时候，他的落寞。

　　越是这样，宋宁渊就越是想要让萧陵变回到从前那个让所有人闻风色变的战神。

　　回到了西北荒漠附近，对宋宁渊来说像是回到了大本营一样，她在这边训练了很多的杀手，因为这个地方足够乱，俗话说天高皇帝远嘛，所以他们一到了地方，宋宁渊就让云屏去找了临渊阁的人，很快就来接应了，还将萧陵吓了一跳，谁猛然间看见一群人兴高采烈地提着刀往过跑，都会以为是有人来进攻了。

　　“参见公子！”只听一声令下，这群老老少少的人整整齐齐地跪了下来，宋宁渊急忙打了个呼哨，让他们赶紧起，这上来突然行这么大礼，多吓人啊。

　　这些人都是后来收进来的，有难民，还有一些受苦受难的村民，或者是从军营跑出来的逃兵，宋宁渊将能够留下来的人全都留了下来，这些日子的训练，他们几乎已经脱胎换骨，虽然还没有达到一定的杀手的水平，但是已经是一股不小的力量了。

　　他们也是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公子，既害怕又兴奋，毕竟宋宁渊一直是存在在他们的脑海中，如今这么一见，纷纷在心中惊叹，救他们于水火之中，还教习他们武艺的公子，竟然是一个俊秀少年。

　　“好了，大家也见过了，都去忙自己的事情吧，将住的地方空出来一些，公子会在这里住几天。”云屏低声道。

　　话音刚落，马上就有几个领头的人前去准备，人呼啦一下子都散了个精光。

　　宋宁渊拍了拍胸脯，她也没有意识到，自己在边关竟然还有这么多人，猛然间这么一看，小心脏也着实是被吓到了。

　　她转身去看一边的萧陵，他的脸上仍然没有什么表情，开口道：“渊儿啊，你真是随时都会给我惊喜，亦或是惊吓，没想到你的势力不小啊。这一路走来，我便见了很多，你以为瞒着我说是朋友，我就会信吗？”

　　“那自然是不敢瞒您的。”宋宁渊乖巧地说。

　　萧陵淡淡地看了宋宁渊一眼，摇了摇头，伸手摸了摸她的脸，不像是情人之间的那种抚摸，倒像是对着十分心疼的晚辈一样，他的声音突然间放柔，说：“没事，我虽然惊讶，但是看到我的渊儿这么厉害，我心中踏实了很多。”

　　他突然勾起了一个笑容，他似乎又是很久没有这么笑了，贝齿红唇，眼睛弯着，里面是星星点点的璀璨星光，宋宁渊看着他突然间露出的倾城笑容，心中一阵恍惚。

　　就是在这个地方，他们初见，那一幕到现在，宋宁渊都能够想起来细节，人世间的际遇就是这么奇妙，人和人之间的缘分，也是妙不可言。

　　他们周围还剩下的几个人，看着自家公子和一样貌出众的男子这般亲密的动作，顿时都愣住了，面面相觑。看男子的样貌，就连女子都难以及上，二人之间的气氛也是非比寻常，难不成……

　　自家第一次见面的公子是个断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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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逼着拜年可太惨了……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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