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寻找
这个世界因为灵气稀薄，再加上位面压制，所以能达到金丹期已经是奇迹了。
突破元婴期，就会打破世界的平衡，甚至造成很严重的后果。
“废话这么多，让你找就赶紧找。”玄墨岂会不知道仙木藤疑惑什么。
这个世界，的确不能让主人进入元婴期，但是，那个小空间，却可以——
何况，那个小世界，是个独立的小世界——
仙木藤虽有疑问，但还是乖乖的跟着玄墨在藏宝阁，到处寻找可以抵御雷劫的宝贝。
找了一天，终于整理出了半箱可以抵御雷劫的东西。可玄墨看了一眼，还是摇了摇头。
“不够，继续找。往高阶的找，中低阶的没用……”
仙木藤看着大半箱的东西，这些宝贝，足够两个人抵御雷劫了吧。这主人到底是什么雷劫，这么多东西都不够用？
然，等某天仙木藤亲眼所见主人的雷劫时，它才明白，果然，玄墨是明智的。
也很庆幸，玄墨当初让它多找了一些高阶抵御物品。要不然，不仅主人，就连它们也要灰飞烟灭。
*
落日山脉
楼汐到达落日山脉时，已经是晚上。
【汐汐，他们不能跟着去。】玄墨口中的他们，自然是指暗处的暗卫，龙二、龙三他们。
楼汐虽然不明白其中原因，但还是让龙二和龙三留在了落日山庄。
“主母，龙二（龙三）誓死追随主母。”从主上把两个人安排在主母身边，他们就誓死保护主母。
“碍事。”清冷的嗓音响起，楼汐抬手挥下一道结局，把整个落日山庄给护了起来，然后转身离开了。
龙二和龙三，朝楼汐的方向掠去，却被结界给弹开了。
两个人对望一眼，齐两人之人，试图打破结界。却发现，两个人的实力明明在主母之上，齐两人之人，却依旧破不了结界。
“没用，结界上有主上的灵力。”
龙二和龙三看着结界上，果然隐隐流动着银色的灵力。等两个人再细细看，竟然发现了一丝金色的灵力。
两个人对望一眼。“天地间最纯正的浩然之气！”
这——
这个结界是主母布下的，结界上流动的银色灵力，如果是主上的，那，那一丝金色的灵力，岂不是……
两个人都对这个想法给吓了一跳。
可惜，他们联系不上龙六，不敢妄下判断。
“如果那真的是主母的灵力，或许，我们跟去，的确会碍她的事。”
龙二和龙三冷静下来，便没有之想的慌乱。
他们的主上的灵力是银色的，那是鸿蒙之气；主母的灵力是金色的，那是天地间最纯正的浩然之气。
这两个人……
“我们也该好好修炼，不能再拖主上和主母的后腿。”龙二和龙三对视一眼，然后便消失在了原地。
楼汐在布下结界的时候，的确放了一些池瞑留在她体力的灵力。她压根就不知道，哪怕不借用池瞑的灵力，他们也破不了她的结界。
落日山脉深处，楼汐毫无目地的走的，走了大约有大半个时辰，但却没有玄墨所说牵引感。
【汐汐，你要不要取一滴血试试。】
玄墨的话刚落下，楼汐就划破了指尖，一滴血落下……
停留在半空中——
一秒，两秒，三秒——
突然狂风大作，整个落日山脉恍若白昼，正准备闭关的龙二和龙三，被这一幕给吓到了。
“牵引阵！”
“小世界！”
龙二和龙三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答案。
而此刻的楼汐，在白光大现时，便看到停在半空中的鲜血，像是自己有了灵智一般，汇成了一个阵法。
等阵法最后一笔连上时，楼汐突然消失在了原地。
而此时，楼汐的空间，突然陷入了一片黑暗，所有一切，似是回过混沌之时。
楼汐整个人像是进入了一片灰蒙蒙的天空，大脑的意识也被逐渐抽离。
她渐渐忘记了自己是谁，自己在哪里，要做什么……
就在意识即将要被一片灰蒙吞噬之时，一声“小七”，从遥远的国度传来。
小七？
就在楼汐在停顿，想摸索这个小七是谁时。
一声声的呼唤传来。
“小七”
“小七”
“小七”
这些声音，有男有女，有的如夜茑吟唱，有的如珠落玉盘，有的低沉如一坛老酒，有的欢愉，有的悦耳，有的灵动。
也有的温柔缱绻……
直到一个低沉，性感，带着一些高冷的声音，如梵音降临。
“小七，你回来了。”灰蒙蒙的世界中，出现一个模糊的身影，那人身形纤长，高大伟岸；及裸长发不绾不束，随风飘扬。
他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在她的面前……
就要楼汐想用最后一点意识抬起手时，脑仁一疼，眼前的一切全然消失，只剩下一个无边血海。
无边血海间，盛开了一簇簇血红色的曼珠沙华……
曼珠沙华开满了整个血海，血池内，一堆岩石上，半靠着一个男人。
男人一头银发，五官分明，棱角分明；如蝶翼般的睫毛轻轻阖上，削薄的唇抿成一条线。
眉宇间瞬发着睥睨天下的气势，饶是闭着一双眼睛，他就如那高高在上的神明，令人不敢轻易靠近。
淡淡的月华撒在他的身上，给他晕上了一层银色的光晕……
楼汐觉得这个人有些熟悉，他的每一处，都带给她一种很熟悉，很熟悉的感觉……
这种熟悉是刻在灵魂深处……
下一秒，血海中的那人，一双流光四溢的眸子突然弹开，他的眸子似是在看着什么。
一双流光四溢的眸子，突然一沉，眸底浮现，万千冰霜——
一片死寂——
仿若死神降临，楼汐觉得自己的最后一抹意识都要被那眼神给扼杀掉时。
她拼尽全力，费力的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咬的那一下，拼尽了自己最后所有的力气。
“嘶——”
楼汐所有意识回归本体时，发现自己竟然呆在一个，犹如世外桃源的地方。
耳边溪水叮咚，清淡花香扑鼻而来……
“吱呀……”面前的小木屋，门突然从里面打开。
一个拘搂的身影出现，那个身影在看到门外之人时，整个人一僵……
随即“扑通”一声，双腿跪地，一个苍老的声音的声音响起。
“主人……”
楼汐蹙眉，她发现，她只能看的清楚，这是一个身穿灰色袍子的老者，但当她的视线停留在老者脸上时，却发现，入目的却是一片灰蒙蒙。
楼汐不确定，这个老者是在对自己下跪，喊自己主人。
还是她进入了别人的世界，如看客在看别人的世界。
然，老者的下一句话，却告诉了楼汐答案。
老者抹了一把眼泪。“主人，我终于等到你回来了。”
虽然楼汐看不清老者的模样，但她能感受到，老者的目光，近乎膜拜，还带着思念，紧紧锁定在自己的脸上。
“我知道，主人现在应该还看不清我的模样。主人，等你的神识全部回归，记忆苏醒之日。主人眼边的迷蒙将会全部解开。”
“你在喊我主人？”楼汐清冷的嗓音响起。
而老者在听到熟悉到灵魂的声音，再度响起时，激动的抬起双手，捂住了脸。
楼汐似乎见到有银色的光线，从老者的指腹间划下。
那是眼泪——
“主人，请跟我来。”
老者起身，从木屋旁边取了一把钥匙，然后往桃林深处走去。
楼汐疑惑，停在原地。而老者似是感受到了楼汐的疑惑，转过身道。
“主人，请随我来。”楼汐在老者身上，没有感受到一丝恶意。反而是属下对主子的敬意和忠诚。
老者引牵着楼汐穿过桃林，进入了一片冰天雪地，面前的是一望无际的雪山。
一片白茫茫……
退后一步，便是春风万里，桃花飘香；前进一步，便是万里冰山。
“主人，穿过万里冰山，便是无边血海。他就在那方无边血海深处。”
楼汐手指一僵，想再问什么，一个冰冷的钥匙落在她的手心。等她再望向老者时，老者的身影已经消失了。
除了手中，这枚冰冷的钥匙，足以证明刚刚的一切不是她的幻境。
楼汐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进入这个世界后，她身上的衣服，已经换成了一袭火红色的衣裙。
三千青丝早已经长至脚裸，她立于雪间，成了那一片白茫茫世界的一点红。
在楼汐进入雪山时，她曾停留的原处，老者的身影再度出现。
这是一个怎么样的老者，眉宇间透着看透一切的苍桑，锐利的眼神，炯炯有神……
饶是一张满是皱纹的老脸，但却不难看出，这张脸在年轻的时候，是有多么迷人。
浑身透着威严的气息，只有落在雪间那抹红色身影时，才会转而变的怀念而不舍。
“主人，我没有辜负你的嘱托。接下来的路，乾空不能再陪伴主人左右了。”
“主人，乾空有幸遇到主人是乾空的福气，奈何，乾空福薄，终究等不到主人彻底回归之日了。”
老者话落，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突然变成少年儿郎的模样，模样俊俏，唇红齿白。
拘搂背脊，化成笔挺的腰身。身上的灰袍，也变成了一袭蓝色的锦袍……
乾空看着昔日自己的旧模样，一双幽蓝的眸子，望着雪间的那抹红色，眼神满是不舍。
他的大限，已经到了——而撑到如今，全靠主人的那抹神识，而如今，主人回归，他终是不付她所托。
乾空看着自己的身体，逐渐消散在尘世间，但嘴角，却始终挂着那抹笑意……
在乾空的身影全部消失了，一缕金色的光芒，直直奔向一片白茫茫雪地点的那抹红色身影处。
最终钻入她的体内……
楼汐只觉得体内一冷，整个身体也不似之前那般寒冷，但是，一股酸涩，却忽而涌上心头。
就在楼汐还没有弄清楚怎么回事了，整个世界突然晃动了起来……
等一片晃动过后，楼汐处于一个破烂的茅屋前。
茅屋里，跪着穿着喜服的男人，和盖着红盖子的女人。两个人面前，坐着笑颜逐开的一对中年夫妇。
欢声笑语从茅屋内传了出来……
一间简陋的房子，破烂的桌椅，甚至连身上的喜服都是最劣质的。但是，笑声，却是最真实的。
那一夜，笑意传了整整一夜……
那种喜悦都快感染到楼汐，再眨眼，女人换上了一身满是补丁的布衣，挺着肚子，推门出来。
手里还拿着要洗的旧衣裳……
一家人虽然过的清苦，但幸福却挂在一家人的脸上……
等女人把衣服晾好，再度回到屋内时，一个痛哭的叫喊声传来。
“用力！再用力！”
“快……快端热水——”
女人要生产了，丈夫焦急的等着门口，中年夫妇也焦急的守在门边。
直到一声婴儿的啼声传来。
“恭喜，是个带把的！”
接生婆话还没有落下，女人的痛呼声，再度传来。接生婆一愣。“还有一个——”
这日清晨，女人生下一对龙凤胎。时光流转，一对龙凤胎，已经长成了翩翩少年郎，另一个也出落的亭亭玉立。
本该幸福美满的一家，却因一块突然会发光的石头，开始日日争吵。
妻子有一日早晨起来，在门口遇到了一个咽咽一息的乞丐，妻子出于好心，给乞丐喂了一口水，又给了他一碗粥。
乞丐醒来后，喝过粥，便在空碗内留下了一块石头。
丈夫劳作回来，看到门口有空碗，见是自家的碗，但收了回去，连同那块石头也收回了家。
夜间，石头突然绽放出七彩的光芒，把整个村子都照亮了。
村子有个老者说，那块石头是灵物，会护他们世代平安。
突然有一日，丈夫的老娘亲病了，需要进城看病，可清苦的家庭连一粒银子都没有。
妻子提出，把石头拿到城里卖了，给老人治病。
可老头却不同意，说什么，老太婆是人老了，大限来临了。
妻子不忍，开始帮村里的人洗衣，做精活，只为了能凑点钱给老人进城治病。
妻子的手越来越粗糙，起的比丈夫早，归的比丈夫晚。丈夫怀疑妻子在外面偷了汉子，开始争吵。
妻子解释，说是想赚钱给老人治病；丈夫不信，老头开始嫌弃老太婆，也开始嫌弃儿媳妇。
这日，孙子从城里赶了回来，还带来了一个身穿绫罗绸缎的千金小姐。
千金小姐在看到那间茅草屋后，不但没有嫌弃，还用自己的银子带着生病的奶奶去了城里看病。
后来，生病的奶奶，病终于好了。也回到了村庄，但一同回来的，还是孙女。
当天夜里，孙子提出，要带着全家去城里住，但唯一的要求，就是要把那块会发光，神奇的石头交给他处理。
老爷子自是不愿，以死相逼，谁敢动那石头，他就一头撞死。
第二天，老爷子死在了自己的房间。而下手的却是自己的枕边人……
这个时候，千金小姐又出现了，帮着他们办理了丧事。然后哄着一家人跟着她去城里享福。
老太太在城里享过福，立马就同意了。但是，一直踏踏实实为着整个家的妻子，却不同意。
妻子一直觉得，这个千金小姐，没有那么简单。出发的头天晚上，妻子把这些告诉了自己的丈夫。
却遭到了丈夫的毒打，说他是舍不得自己的情郎。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一家人就离开了村庄。但妻子却被一家人给抛下了……
到了城里，一家人住上了宽敞气派的大房子。
孙子和孙女享受着被人伺候的滋味，忘记了那个生她们，养她们的母亲。
丈夫天天佳人伺候，早就已经那个曾经共苦的妻子；
老太太也忘记，那个抛下一切荣华富贵，跟着她们吃苦的儿媳。
可一家人的好日子还没有过几天，在一家人把那个会发光的石头交给千金小姐后，一家人就被赶了出去。
在城里，他们无依无靠。就连要回家，都变成了奢望……因为，他们坐了三天三夜的马车，才到达城里。
再之后，城里又有了几个乞丐……
原来，千金小姐的接近他们家真的如妻子所说，是有目地的，而她的目地，就是那个发光的石头。
原来妻子早就知道，那发光的石头是什么东西，也知道它能救人，亦能害人。
原来，老头子的死，是千金小姐怂勇老太太的……
原来，在他们一家人进城后的第二天，妻子就被人抹了脖子……
原来，千金小姐得到那块石头，是为了救活，奄奄一息的少城主。
后来，少城主继位成了城主，而那位千金小姐也成为了城主夫人……
原来，当年被妻子救的那个乞丐是位大师，他算到妻子命中带贵，如果那日一家人听了妻子的话，带上老太太，带上石头前往城里。
那么，他们一家便为成为少城主一家的救命恩人，从此过上幸福美满的日子。
而未来的城主夫人，也会是女人的女儿……
原来妻子，曾经是城里大户的千金小姐，只不过失忆走丢了……
城主曾经与千金小姐有过婚约，可惜，千金小姐一直没有找到，城主这才另娶他人。
但心里却亏欠了千金小姐，但立下誓，祖祖辈辈都要对千金小姐家友善。
如果，那日，一家人入城，这位城主大人必然会认出这位千金小姐……
后来，城主夫人的秘密还是被人发现了。原来这位城主夫人，为了能成为城主家的救命恩人。
不惜用尽手段，还祸害了人家一家人。
再后来，战争爆发……城池被毁，昔日的城主夫人，沦为疯傻的乞丐，终于是曾经的少年郎，真正成了一家人。
种什么因，得什么果……
世有因果循环，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楼汐浅浅一笑，拂去衣裙上的白雪，迈着步子往前走……
在她的前方，是两个白发苍苍的老者。
一个老头牵着驴，驴后拉着一个两个车轮咕隆的木板，木板上铺着很多稻草。
稻草上躺着一个奄奄一息的老婆婆。
“老婆子，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到城里了。城里有大夫……”
老者一直不停的跟老婆子说话，说了一天一夜，也走了一天一夜，一双布鞋的底都被磨穿了。
终于到了城门口……
可是，城门已经被关上了，要想入城，只能等天亮。老者从怀里取出最后一小块馍，打开水壶，把水混着馍喂进了老婆子的嘴里。
“老婆子，你再忍耐一下，马上就有大夫了。”
许是老者的不离不弃感动了上苍，老婆子在咽气时，终于遇到了一个大夫夜里往城里赶。
救下了老太太——
楼汐犹如一个看客，看着眼前的世间百态……
夫妻吵架，兄弟反目，弑兄，弑父……
同甘共苦，恩爱白头，不离不弃。
……
世间百态，如一幕幕的电影在她的眼前闪过……
楼汐越往前走，一袭长至脚裸的青丝，一寸寸变白……直到最后，变成一头白发。
昔日的绝美容颜，也变成了满是皱纹的老脸……
只有身上火红的衣裙，曾经证明，她曾经是那抹倾城的美人——
走过万里雪山，面前的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阶梯……
楼汐柱着手中的树枝，迈上第一阶楼梯，
第二阶……
第三阶……
直到第十阶开始，每走一步，她就要休息一会儿，才有力气抬脚……
她的背越走越弯，为了那双腿，依旧坚定的迈开步子，往前抬——
第五十阶时，她的嘴角流出了一丝鲜血。
［回去，你不属于这里。］冰冷的嗓音，突然在空间内响起。这个声音，像个冰冷的机器，没有一丝温度，但楼汐却听到了久违的熟悉感。
因为，这个声音，是某位爷的声音。
一开始，她不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不过，刚刚那个声音响起的时候，她的脑海里，突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如果一开始进入这个空间里，她的意识被彻底吞噬了，那么，她就永远没办法进入这个空间了。
她当时看到的东西，是幻境，也是现实。
虚虚假假，需要要固守自己的本心。
后来，在万里雪山经历的，便是世间百态……
世间百态，因果循环——
再到如今，她遇到的应该是最后的考验——
［再往前走，你会灰飞烟灭。］
灰飞烟灭吗？她不怕，她就怕再也见不到他……怕他，来不及等她到来。
楼汐坚定的迈出了步子，左脚落地，两脚站在第五十一个阶梯上。
下一秒，右秒就往第五十二个阶梯上迈去。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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