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追逐
她们现在身处一段陌生的公路，路边倒是有几辆生锈了的破车，车上的零件散落的满地都是，不知道废弃了多久，肯定是不能用了。
“那有辆完整的摩托车。”冯清清指着前面若隐若现的一座桥，那桥上除了有一辆摩托车，还挤满了丧尸……
冯清清：“欧阳，怎么办？”
欧阳懿捡起一扇掉在地上的车门，挡在前面勉强像个盾牌：“准备好，从边上走，一口气跑过去。”
要绕过这些丧尸，只能放弃公路，从周围未经开发的杂草地跑过去，这地上的草粗如韭菜，还有一些不知名的藤蔓铺在地上，稍不注意就会被缠住脚，她们两个高智商的人类在这种地方尚且是一脚深一脚浅，勉强能跑得动。
但智力底下的丧尸们在这种地方就属于寸步难行，有些丧尸甚至会被杂草绊倒，而且倒下一个就能绊倒一群，这给她们的逃亡争取到了一点宝贵的时间。
不过桥上那些就不太好对付了，桥面太窄，直接冲进去很容易就被堵在丧尸群里。
要把他们引开才行。
欧阳懿看着冯清清：“你会骑摩托车吗？”
冯清清摇头：“不会。”
虽然答案在意料之中，但听到后还是有些头痛，她拉着冯清清躲在桥下的一块巨石后面，这块巨石正好能挡住前后两方丧尸的视线，暂时安全。
欧阳懿看着冯清清：“那你引开丧尸，我去骑车。”
冯清清吓得脸都白了，她正想拒绝就听到欧阳懿说道：“河里也有丧尸，我们躲在这里很快就会被他们发现，这地方的丧尸加起来起码有上百只，不跑出去就要被他们啃，你可想好了。”
河水确实不太对劲，一团黑漆漆的东西浮在河面上，一开始冯清清还以为那是垃圾，现在怎么看都觉得那像头发。
密密麻麻的头发让冯清清头皮发麻，还没等她做好心理准备，一颗头突然就动了，四目相对，她们被发现了！
欧阳懿一把将冯清清推出去，“往山上跑，丧尸笨，或许不会爬山。”
冯清清腿肚直打颤，但河里的丧尸看到鲜美的肉就在岸边，兴奋极了，一个按着另一个头就要往岸上爬，这边的响动也惊动了桥上和路上的丧尸，冯清清瞬间就变成了丧尸眼中最亮的星星。
“嗬嗬嗬……”好吃，我的，我的……
欧阳懿躺在地上装死，虚眯着半只眼睛观察桥上丧尸的数量。
突然，她感觉眼前暗了下来，来不及多想，她爬起来就往桥上跑。
站在石头前面的长发丧尸愣了两秒，反应过来后一边追欧阳懿一边乱叫。
欧阳懿怀疑她在骂人，这丧尸估计是知道自己被骗了。
幸好周围的丧尸都奔着冯清清去了，任凭这女丧尸怎么摇人都没丧尸理她。
欧阳懿摸了一下不太结实的栏杆，在女丧尸扑过来的瞬间她侧身让过，再一脚踢在女丧尸的屁股上，成功把丧尸重新踢回水里。
欧阳懿收回腿顺势就跨上了摩托车，打眼一看，这车零件齐全，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打燃火。
“轰——”摩托车的轰鸣声响起，丧尸们有一瞬间的失神，随后全都转移目标，往这个大玩具的方向涌来。
欧阳懿拧动了几下把手，抬脚，摩托车“嗖——”地一声从马路边蹿出去老远。
“上车！”
冯清清挂着两行泪，抱住欧阳懿的腰，哭声震天。
丧尸群远远地追在后面，欧阳懿紧张的神色稍微有些缓和。
可变故来的就是这么突然，摩托车的声音越来越小，速度也越来越慢。
“糟了，没油了。”欧阳懿把车停在路边，这段路上没有游走的丧尸，身后的丧尸群也没追上来，暂且安全。
冯清清急的不行，“这地方距离公司有三十多公里，没车我们根本回不去，欧阳，怎么办？”
“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欧阳懿还以为这是游戏造出来的一个地方。
冯清清看了欧阳懿一眼，瓮声瓮气道：“这不是咱们上次团建的地方吗，你这么快不记得了。”
欧阳懿回忆了一下，上次团建都是一年前了，而且团建无聊的要死，她全程除了吃就在睡，根本没出来转悠过，难怪对这里一点印象都没有。
“那我们可以去上次团建的地方躲一躲。”
冯清清表情怪异地看着欧阳懿，“上，上次团建是是是露营，你不可能连这个都忘了。”她一步步往后退，双腿又开始打颤：“你，你到底是不是欧阳，你你你你是谁？”
欧阳懿扶额，她真的只是忘了，无聊的团建有什么好记得的。
冯清清已经准备好要跑了。
“为了报复老周，我往他的水里下过泻药，上周砸坏了贺白的键盘，你……我不敢惹，但我偷用你口红的时候被你抓到过，这些差不多能证明我是我了吧。”欧阳懿说完这些，冯清清才拍着胸口给自己顺气。
欧阳懿在路边捡了两根还算称手的铁棍，应该是从某个车身上掉下来的，她丢了一根给冯清清：“拿着防身，去找汽油。刚才那几辆废旧车里应该就有油。”
冯清清想了一下，“这是游戏，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能捡到一整箱汽油，回丧尸堆里找油太冒险了。”
欧阳懿沉吟了片刻，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那就在附近找找吧。”
两个人蹑手蹑脚翻着垃圾桶，连周边的杂草从都没放过，汽油没找到，倒是找到一堆没什么用的东西。
“欧阳，我找到一袋狗粮。”
“拿着，万一遇到丧尸狗或许用得上。”其实狗粮做储备粮也挺好的，保质期长。
这条公路难道是食物补给站？
罐头、狗粮、猫粮、饼干、不知名汽水……
欧阳懿找了个破旧的帆布包，正好用来装找到的食物，“看来这里真的没有汽油，只能去那几辆废弃车里碰碰运气了。”
尽管十分不愿意再回到丧尸群，但在这里待的越久危险就越大，尤其是经历过刚才的事，冯清清的胆量稍微大了那么一点点。再加上丧尸没有智商，且行动迟缓，好像也没那么可怕。
用完了油箱里最后一滴油，欧阳懿带着冯清清又回到了丧尸堆里：“还是你去勾引他们，我去找油。”
丢下这一句话后，欧阳懿就猫进了草丛里。
冯清清一枝独秀开始爬山，丧尸们又开始亢奋了，张牙舞爪，排山倒海，争做美女面前最英勇的那只丧尸。
欧阳懿从草从蠕动到了一辆车底下，待丧尸们走远后，她拧下油箱盖子，一股汽油味就蹿了出来。
重新打燃摩托车，欧阳懿冲着山脚下的丧尸吹了一声口哨，“嘿！兄弟，欺负女孩不嫌丢脸吗。”
“嗬嗬嗬……”丧尸们看到有鲜肉主动送上门，舍远求近，都冲着欧阳懿涌来。
“吃吧，刚捡的狗粮。”欧阳懿撒下一袋子狗粮，前排丧尸脚底打滑，倒下一个绊倒一排。
摩托车带着两个女孩子一路疾驰，在看到城市的时候她们才意识到，或许丧尸的追逐才刚刚开始。
城里高楼林立，丧尸正在嗷嗷待哺，浓重的夜色下不知道藏着多少危险。
欧阳懿看着前方的路陷入了沉思，冯清清更是没有任何想法。
就这么进城，还不如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咱们不一定非要进城对吧，就在这个地方苟过七天也挺好的，这里有吃有喝的，而且我相信一定有人能找到血清，我们只要活着就行了。”冯清清小心翼翼地征求着欧阳懿的意见，因为如果欧阳懿不留下的话，她自己一个人是不可能待在这里的。
“可是我们需要找个地方藏起来。”欧阳懿绕到冯清清身后和她背靠着背，欧阳懿看前面，冯清清看后面。
“现在是晚上，丧尸的视力受限，你看，前面那个丧尸就看不见我们，但是天亮后就不一定了。”
冯清清吓得牙关打颤：“前，前面有丧尸？”
还没等她转头去看，一个人影就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欧阳，我这边也有了。”
欧阳懿抬腿跨上车：“上车！”
摩托车打偏方向，直接开进路边的杂草地，“坐稳了，前方路不平。”
冯清清本来以为能和上次一样很快就会甩掉这些缠人的丧尸，但身后特属于丧尸的嚎叫声一直萦绕在她耳边，她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欧欧欧阳，这些丧尸好像变聪明了。”
摩托车在凹凸不平的草地上不敢开的太快，但想要甩掉蠢笨的丧尸还是绰绰有余的。可令他们意外的是，这群丧尸并没有出现和上次的摔倒情况。偶尔有一个绊倒，其余丧尸竟然会绕开他继续跑。
这就好像是，丧尸的大脑开了智……！
这个可怕的念头在欧阳懿的脑子里一闪而过，原本意图苟过七天的想法出现了裂缝。
“这是个游戏，我差点忘了游戏的最基本规则。”
“游戏最重要的是什么？”欧阳懿在等冯清清接话，可冯大美女一心不能二用，关注丧尸追赶进度的时候根本听不见欧阳懿在说什么。
“我们玩的每一款游戏，最终目标都是通关，而通关最快的办法是什么。”欧阳懿自问自答道：“是升级。”
“不仅玩家会升级，我们在游戏里遇到的npc也会升级，玩家的等级越高，我们遇到的npc和boss就越难缠。”
说完这一切，欧阳懿驾驶的摩托车突然熄火，她跳下车站着看了眼身后的丧尸。
“又，又没油了吗？”冯清清吓得想原地挖坑埋自己，一大波丧尸即将来袭，唯一的代步工具还罢工，而且这回连藏身的石头都没有了。
欧阳懿拔腿往前跑了五十米，冯清清呆住了，刚才跑得飞快的那个人是长年坐办公室又不运动的欧阳大大？
欧阳懿验证了内心的想法，嘴角勾起一抹笑，“果然。”
她转身去召唤办公室的小白花，却见到一个风一样的女子朝自己跑来。
惊异之色在小白花的脸上浮现，“欧阳，我好像也变异了，我感觉我现在是个狼人。”
欧阳懿活动着筋骨：“可惜追你的不是帅气的吸血鬼，而是断手断脚一身腐肉的行尸。”
“准备好了吗。”欧阳懿做出了起跑的姿势。
冯清清也学着她的样子助力起跑：“准备好什么了？”
“游戏从神创大楼开始，想要通关，就回去。”
“可是游戏只说让我们找到血清，没说一定要待在公司啊。我，我想回家……”冯清清跟在欧阳懿身后，奇了怪了，明明自己比她看起来更身轻如燕，怎么就是跑不过她。
欧阳懿也不知道怎么解释，这是她多年在游戏的战场上厮杀得出来的经验，一般只有在游戏开局的地方才最安全。
“对了，老周！”欧阳懿突然想起来他们部门还有一个人，都怪这个人的存在感太弱了，能想起他就怪不容易的。
“周经理，他不会被我们落下了吧。”冯清清看了一眼身后的丧尸，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他他他不会已经被吃吃吃了吧。”
欧阳懿正色道：“不会，我们来去两趟，他要是在，早就喊救命了。”
冯清清小声嘀咕道：“万一他落地成盒，在碰到我们之前就已经……”
欧阳懿对着空气啧了一声，“按照他的倒霉体质，不排除这个可能性。算了，先回公司看看，我记得他那台电脑屏幕上有我们每个人的血条，如果血条没了，那就说明他已经死了。”
疾驰之下，身后的丧尸距离越来越远，看来丧尸远比不上玩家的升级速度，对于游戏的这一点偏爱，欧阳懿表示这不是一款坑人的游戏。
大约半个小时过后，欧阳懿和冯清清瘫在地上，“游戏升级了我的速度，但，呼——但并没有升级我的耐受力，跑起来还是会觉得累。”
冯清清差点把自己累死才勉强跟在欧阳懿身后，躺下就跟死了一样，连气息都变弱了。
遥遥落后的丧尸们嗷嗷追着，几分钟后，一颗颗涌动的人头出现在欧阳懿的视野里。
“靠！这玩意不会累的啊！”
“清，快起来。”欧阳懿费老大力气才把冯清清从地上拉起来，“快跑。”
冯清清的嘴一张一合，但却没有声音发出来。
欧阳懿把耳朵凑过去，听了半天才听到了模糊几个字：“渴……水……”
说到水，她还真有。
从垃圾堆翻到的几瓶不知名汽水就在她包里，看着冯清清快要不行了，也顾不得这水有没有问题，欧阳懿拧开一瓶水喂她喝了几口。
喝到水后，冯清清的眼睛逐渐睁开，腿也变得有劲了，她夺过水瓶，边走边喝，一瓶水喝完，风一样的女子又出现了。
欧阳懿看着惊人的一幕，这水竟然还有奇效！
幸好她捡了好几瓶，也给自己补补。
“嗬嗬嗬……”
丧尸们不知道作何感想，近在咫尺的两块鲜肉又双叒跑了。
欧阳懿在跑的过程中才感到一丝后怕，这游戏也没给个提示，如果她们没去翻垃圾堆，没捡那几瓶水，估计现在只剩一堆骨头了。
而且，游戏说这是初级惩罚，那是不是意味着还有中级、高级……
还有，它判定犯规的准则是什么，如果游戏耍赖，要去哪里申诉？
欧阳懿想问题想的出了神，她的身体犹如一台机器只知道往前跑，但机器的眼睛却看不见前方隐藏的危险。
冯清清使出了吃奶劲，脚都磨破了皮才追上她，她一把扯住欧阳懿的衣服：“别跑了，呼呼……跑过了，而且，前面也有。”
被拽了一把的欧阳懿瞳孔逐渐恢复聚焦功能，她竟然跑过了神创大楼近一公里！
周围还有口水直流的丧尸，她有些好奇刚才是怎么越过丧尸跑过来的。
即便知道已经跑过了，脚下也不能停，丧尸们现在距离她们很近，站着就是等死。
欧阳懿又从包里拿出两瓶水，“快喝，现在只能从隔壁街绕回去，保持体力，一鼓作气跑进大楼。”
说是一鼓作气，但路上蹿出来的拦路丧尸一茬接一茬，欧阳懿扔掉包里的饼干吸引丧尸们的注意。一路惊险，总算是顺利到达公司楼下。
见到紧闭的后门，欧阳懿开始在苦恼要怎么进去。
似乎听到了她的祈求，大门竟然缓缓开了。
可是她们距离门还有一段距离，这门也不会平白无故就打开。
除非——那里面有东西要出来。
还是那熟悉的不祥预感，欧阳懿拉着冯清清猫起来，两人屏主呼吸，死死盯着门口。
一个半人高的黑影出现在门口，那东西就这么定在那里，跟个门神一样。
几秒钟后，大厅里传出一声女人刺耳的尖叫声，紧接着就是女人的哀嚎。门口那东西仿佛受到了惊吓，快速闪到前面的水池里。
从他的跳水的动作来看，那应该是个人。
“水里那个人我不确定他有没有被咬，小心点。”趁着门还没关，欧阳懿拉着冯清清飞快往里冲，这样能避免再次开门发出声响，但她们的动作却引起了水池里那个人的注意。
“欧阳——是你吗欧阳——”声音很小，但还是清楚地落到了欧阳懿的耳朵里。
欧阳懿警惕地问：“你是谁？”
“我是周强啊，我给你说，千万别进去，里面全是丧尸，我已经看到好几个人被咬了。”周强只露了个脑袋在水上，他以为躲在水里就安全了。
“你以为躲在水里就安全了？你往后看。”欧阳懿神色冷峻地看着追过来的丧尸大军，“你如果还要待在外面，绝对会后悔的。”
周强竖起耳朵，四周的丧尸嚎叫声都快成3d环绕音了，还有密密麻麻的脚步声，这是捅了丧尸的老窝了吗！
他一个骨碌爬出来，冲进公司大楼，“怎么办啊，这门突然就能打开了，万一那些丧尸跟着进来了怎么办……”
欧阳懿扔给他一瓶水：“赶紧喝，喝完上楼。”
“人都要死了还喝什么水……”
“快喝！”欧阳懿一声怒斥，周强拧开瓶盖一口气干完一瓶水。
“你怎么在这里。”欧阳懿带着两人暂时躲在前台柜子里，她一边翻着柜子一边向周强打听消息。
“我就听到有人犯规，眼睛一睁就到一楼了，我想回去却发现电梯没了，楼道里也有丧尸，我就只能躲在一楼，但是丧尸却越来越多，我就想着去外面换个地方躲。”周强一口气说完这些。
“原来你只被传送到了一楼，想不到游戏还挺照顾你。”欧阳懿翻完了几个柜子，一无所获，门外的丧尸大军已到达，她拉着两人躲到楼梯口，问周强：“你有没有捡到什么武器，比如……枪，弓箭之类的。”
周强摇头，他只顾着找地方躲，完全没想过找武器防身。
“还有一个问题，你有没有被咬。”
“没有，我连碰都没让他们碰到过。”周强回答的很快，然后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往后跳了几步：“你们有没有被咬？”
冯清清的嘴突然被捂住了，黑暗里的欧阳懿坏笑道：“我被三个丧尸咬过，她被两个丧尸咬过，这次回来……是我们肚子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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