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攻城
“现....现在就要走吗？可外面都是太师的兵啊。”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赵沨和太子妃李氏抱作一团。
突然城头处响起一声巨响，竟是城外的秦军开始了攻城。巡城的南军们显然十分紧张，纷纷向城头靠拢而去。然而有一队士兵却不闻不问，仍旧在到处搜检民居，闹得鸡犬不宁。
“必须走！”左琮已经从窗户中望见了远方杀气腾腾的士兵。再犹豫，可就要被包了饺子。
“可是，还能走到哪里去......”赵沨哭丧着脸，他宁可就在这里被江迢捉了也实在是不愿意再走一步。
“城内是呆不下去了，唯今之计只有出城。”左琮的语气不容质疑，他拉起太子，便往楼下走去。
“砰砰砰！”一阵粗暴的敲门声响起，“南军奉令搜检钦犯，开门！”
赵沨一听搜到这里来了，顿时吓得尿了裤子。
“太子勿惊，这带队的校尉是属下昔日的部属，属下去应付便是。”事到临头，左琮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搜什么！”左琮一脸严肃地打开房门，负手走了出去。
一众南军官兵见了他纷纷下跪行礼，“参见中尉大人。”
“徐老三，我不是叫你今夜好好呆在营里不要出来吗？怎么跟着曹绍青满城晃悠！”
一个满脸胡渣，犹是没有睡醒的中年军官硬着头皮答道：“原来是恩公，末将原本是在营中睡觉，可子时一过，营里突然躁动起来。卫尉大人发了话，说是有人挟持了太子，意欲谋反。”
“好吧，我这便告诉你。太子就是被我挟持了。”
徐老三听了连忙堆笑赔罪道：“不敢不敢，末将这就退下。”
左琮嘿嘿一笑，拦住了徐老三，“我并没有说谎，太子眼下就在我背后的山海苑酒楼中避难。江迢祸乱朝纲已久，如今又害死了陛下。如果太子再出意外，这天下谁来当家？”
听了左琮一番语言，徐老三吓得嘴巴都合不上了。
“末将......末将只是个当兵的，朝廷里的事，从来不敢多问。”
“朝廷给你们发饷，是要你们保境安民。如今有人要乱天下覆朝廷，且不论以后谁来给你们发饷，就是一场场的战争，你自诩能活过几场？”
见徐老三和手下的士兵们纷纷低下了头开始思考，左琮更进一步道：“眼下就是个绝好的机会，太子就在楼里。只要大家一心一意扶保太子，等秦王大军一进城，诸位便是从龙保驾的有功之臣，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可要是从了江迢，一旦城破，就是谋逆犯上的乱党。这两条路，不难选吧？”
徐老三幡然醒悟，抱拳道：“俺不懂什么道理。如今做个营校尉也是恩公提携的，自然是左大人说什么便是什么。只是此间如何行事，还要恩公发个话。”
左琮沉吟了片刻，问道：“搜捕太子，是你负责吗？”
徐老三答道：“原是曹中尉负责，现在是太尉大人亲自负责。”
“连曾贺生都来了吗？除了你的部属，还有哪部分？”
“南城是属下负责，北城是恩公的哥哥负责，也是一营兵力。”
“哈哈，正是无巧不成书。左璋这厮居然也扯进来了。”左琮听说自己的兄长也在满城搜捕”钦犯“，不由得笑了。
原来，左琮在左家只是个庶子，嫡长子便是他大哥左璋。虽然左璋早就入了南军，左家也花了颇多心血，但始终在校尉这个官职上升不上去。眼看得左琮一跃而居为中尉，左璋如何不眼红？两兄弟平日就不大往来，从那以后更是不相往来。
“且不管他，太尉和中尉大人都在哪里？”
“太尉大人就在后面压阵，中尉大人在城北压阵。”徐老三倒是有一说一，十分老实。
“好！老三，这就跟我去会会那个太尉大人！”左琮有了徐老三这个忠实部下，底气瞬间便硬了起来。
***
长安西部从北到南依次有雍门，直城门，章城门。除了和建章宫相连的直城门和未央宫相通的章城门外，就只有雍门可以进城。
可曹绍乐早有准备，江迢一给他下令封城之后，他立刻下令烧断了和建章宫相连的拱桥飞廊。要想进城，就只能攻城这一条路可走。
城下的赵晟看着攻城的士兵一队队的前赴后继，看似面无表情，可心中却十分焦虑。他下令左师帅郑第领着两旅兵力前往渭水桥头堵截北军，可即便凭借着地利之便，也最多拖延到天亮。
如果天亮之前还不能攻下长安，江迢挟太子登基，自己便是乱臣逆党，手下就未必会听自己的话了。
“攻城器械呢？都留着过年吗？”想到这里，赵晟语气开始不善起来。
听秦王态度不佳，手下诸将也不敢吭声，俞思言默默地招呼把最后的十架抛石机运了上来。
“对准城楼，集中轰击！如果天亮前还拿不下来，告诉焦津，提头来见！”
“是！”
诸将知道赵晟治军极严，脾气一向是说一不二。他说提头来见，那肯定活不了命了。
于是，焦津也狠了狠心，亲自披挂上阵，一手执刀一手执盾，带着一营敢死队拼死向前，护送着后面的云梯队和冲车队向着城墙靠拢。
“大哥，这样打下去不是办法啊！”乌塔卡眼看得这一次冲锋声势浩大，却隐隐担忧道。
“怎么了？”赵晟眉头一挑。
“隔着护城河不算，城墙离我军阵脚共计有八百步。城墙高度足有四丈，要运过去四丈长的云梯，至少需要十到十五人。在八百步中想要安然度过，几乎是不可能的。”乌塔卡一边计算着一边说道，“何况，就算云梯运到了城墙脚下，敌人滚木雷石齐下，我军死伤也会过于巨大。”
仿佛在验证着乌塔卡的话一般，焦津带队的这次冲锋虽然拼了命把两架云梯送到了城墙根，但是城头上源源不断的滚木擂石压的城脚的秦军抬不起头来，更遑论爬城了。
“那依你之见呢？”赵晟淡淡的问道。
“如今有个天助，大哥为何不用？”乌塔卡反手一指，正指向不远处巍峨的建章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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