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原谅
舞会时间结束，大厅的灯依次亮起。时平昌被灯光刺激的闭上了眼睛，再睁眼，地上哪还有人影？
刘四维捅了捅时平昌：“大帅？”
时平昌看着地上的血滴，眉头久违的皱起。
栗六月顺着他目光看到地上被抹开的血迹，知道这人是个大人物，于是柔声道：“六月这就收拾，都是六月粗心，让污秽脏了您眼。”
时平昌居高临下盯着她的背影，不，不是她。“你们这有个叫顾小芳的女人没？”
六月一愣，随即道：“没有。”
刘四维一脸贼兮兮的将手搭在他的肩膀，“小芳？这名字好啊，够土够带劲！”
晚宴进行的时间不长不短，鲸柒手拿桃树枝躲在后厨。总管哪能允许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偷懒，忙将人赶到大厅收拾残局。
宴会厅只余二十几个“自己人”在收拾东西，鲸柒环顾一周，确定没“鬼”，才稍微安心下来，低头收拾东西。
六月盯着她，欲言又止。
晚上稍微有点凉风吹过，吹淡了白天的炎热。
鲸柒推着垃圾车，骂骂咧咧，倒是跟一路蛐蛐声相和。
她脱了黑色马甲搭在手肘处，扣子也解了几颗，这才勉强顺过气来。
她推着垃圾出了偏门，这才看见远处阴影中有一点明明灭灭的火星。鲸柒哆嗦着转身面对垃圾，将扣子扣上。开玩笑，她这对胸器可是很有诱惑力的。
还是得低调。
“喂，你们这里有叫顾小芳的女人吗？”
鲸柒如遭雷击，整个人抖如筛糠，连最后一颗扣子也扣不上了。
妈耶，鬼寻人已经寻到这个份上了吗！守株待兔可不兴学啊！
“没有，顾小芳那位绝世美女好像已经死了。真可惜，要不然您回地下看看？回了就别回来了，我害怕。呜呜……”她扯着嗓子伪装变音。
男人带了烟草气，顺着风将她包围。时平昌望着女人“异常”表现，一把将她扳过。
眼前的女人从额头到下巴，哪一处不是记忆里的模样？
“顾小芳！！”他气得咆哮。
鲸柒挤着眼睛，死活不愿睁眼看到可怕的鬼。“阿弥陀佛……别抓我别抓我，你生前我可是好吃好喝伺候着。你要做个好鬼，不能恩将仇报！”
时平昌终于确定眼前这人是顾小芳了，他轻笑一声，不顾挣扎将她拥在怀里，“我活着的时候都不是好人，死后怎么可能是个好鬼？”
鲸柒魂都吓的跑了两个，一时分不清怀中炙热的温度是晚风还是人，“也是。生前就欺负俺，死后还接着欺负，真不是个东西！”
好久没有听见她骂人，时平昌忽然觉得自己有怪癖，被骂得浑身舒畅，“坏鬼要带你下去了，嗯？”
他一只手紧紧搂住她的细腰，一只手去撑她紧闭的眼皮。鲸柒被吓得带了哭腔：“十五不给你烧纸不是我的错啊，是公馆不允许防火。你要是非得带走一个的话……等我一会，让我想想带谁走合适。”
时平昌微微错愕，这女人竟然真的在认真思考！是他认识的顾小芳没错了，脑回路够奇葩！
时平昌扬着唇亲了亲她认真的嘴角，鲸柒当时就破了音：“总管！你带我们总管走！”
时平昌好整以暇，放弃了撑她眼皮，“为什么？”
鲸柒拿出百分百认真，回答道：“我们总管做饭香，可1可0，到下面保准把你上下都伺候的好好的！”
时平昌摩挲着她娇俏的下巴，以前怎么不觉得她这么可爱。他如一条吐信子的蛇，凑到她耳边：“可是我更想要你把我上下都伺候的好好的。”
鲸柒并未答话，时平昌低下头，只见女人闭着眼睛在他两腿摸索。他意外：“这么迫不及待？”
确定好位置，鲸柒铆足了劲，一记断子绝孙踢！
“你这只没节操的鬼！老娘这算是替天行道！”
时平昌捂着某处倒地，满脸痛苦，眼睁睁看着她一路“阿弥陀佛”的跑了回去。他哆哆嗦嗦伸出手，“夸嚓”一声，垃圾倒满身。
“顾小芳！！！”
李铅躲在大树后，眸色晦暗不明。
玛丽早上起来告诉鲸柒，有鬼！
鲸柒仿佛遇到知己，一个劲点头。玛丽指着自己的黑眼圈：“这只女鬼真缺德，哭了一整晚！”
鲸柒刚想点头，忽的愣住。呀，她说的好像是自己哎。她语重心长的跟上玛丽：“丽啊，指桑骂槐那套可不兴学啊！”
苏亚歌医院里，刘四维正强忍着笑看向病床上某人。“平常挨了枪子也没见你往医院跑，怎么，真被‘打击’惨了？”
时平昌怒气十足，顺手朝他砸了个杯子。刘四维一把接住，赔笑道：“别生气嘛。谁叫你不听我的，直接让手下去公馆查多好，看把你急的！”
时平昌可不是只会默默忍受风言风语的小白兔：“想陪我一起躺吗？”
刘四维忸怩状：“哎呦，这不好吧。”
时平昌看他那贱样，擦了擦□□，虚空瞄准：“这有什么不好的。”
刘四维登时没了人影。你丫想让我躺太平间啊！
门口守卫见他出来，迎上来道：“刘副官，几时动手？”
刘四维被气了个半死，他将迎上来的众人一人一记脑瓜崩，说：“一个个怎么这么直男呢！怪不得没女孩喜欢！”
众人一头雾水，“那人把我们大帅打了，应该报仇啊？扔河里还是喂狗，刘副官你怎么看。”
刘四维一脸“尔等不可救药”的表情：“看你个大头鬼啊！不是仇人，是新夫人！”
几个人高马大的兵上演了一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里齐道：啧，大帅这小口味真重！
鲸柒总算过了几天太平日子，想了几天，她终于是想通了。时平昌没死！
完蛋，照他那睚眦必报的性格，自己那一脚断子绝孙踢肯定会被加倍偿还的。呜呜呜，俺好可怜。
她坐在后花园揪草，一脸惆怅。李铅见到她，便远远朝她跑来。
“哎？李哥，你怎么在这。”
李铅猫着腰边找边解释着：“小姐的猫找不着了，这不整个警卫队都在找嘛。对了，你有见小姐的猫吗？”
鲸柒认真的回忆了下，认真的摇了摇头，担心着别的事：“都来找猫了，那大门有没有人看？会不会有坏人冲进来？”
“哪有人敢擅闯外交公爵的地盘，放心吧，大门口还是有守卫的。”李铅眼神闪烁：“前几天夜里……”
鲸柒不明所以，“夜里怎么了？”
李铅摇摇头，“没怎么。我再去别处找找。”
七月的天总算给人一丝喘息的机会，轰隆隆下起大雨。
鲸柒收到委托，回来给众人收衣服。她在门口木架上晒了点鱼干，无毛的秃猫爱极了鲸柒做的小鱼干，将花架改成的晾晒架上的鱼干连吃带糟蹋。
鲸柒先收了衣服，回来见秃猫还蹲在架子上炫食，身上湿漉漉的。她叹了口气，将剩下小鱼干装进罐子里，又拿她擦脸的毛巾给秃猫擦干。
一手抱着猫，腰上挂着罐子，另一只手撑着伞，好不狼狈的在雨里走。
她突然就想起那人，他也很爱吃鱼干，嘴比猫还挑剔。
太大的不吃，嫌柴；太小的不吃，嫌破坏可持续发展；太黑的不吃，怕鱼得病传染给他。
所以她每次在后厨吃那些被挑剩下的水果时，都很有心得。丫的，都是经验之谈呐。
朱莉小姐见到猫，远远的迎过来。虽然身后的侍女为她撑着伞，可雨水仍沾湿了她白色的蕾丝袜子。鲸柒心情有些低落，将罐子递给小姐身边的侍女，便要走了。
“喂！鲸鱼。”朱莉小姐抱着猫，待她转过头，朱莉用猫爪向她招了招手：“我原谅你了，回来吧。”
鲸柒欢呼一声，什么低落的心情，见鬼去吧！
雨还下个不停，威廉说豪斯先生今天不回来了。
朱莉喜不自胜，将猫递给侍女，拉着鲸柒就关上了卧室门。
隔着一道门，犹能听见鲸柒的声音：“小姐，你老实说是不是让我回来就是干这个！”
片刻又传来朱莉尴尬的咳嗽声：“哎呀，这不是我身边的侍女都来过一遍了嘛！”
一切就绪，朱莉掐准时机慌慌张张跑出来大喊：“不好啦，鲸鱼要死啦！快让司机送我们去医院！”
威廉无语，小姐你这周已经七次了，连词都不带换的！
因着豪斯先生不在，众人也由着他唯一的女儿胡闹。说好的圣玛利亚女医院半道改成了苏亚歌医院。
司机无语：本周第七次来苏亚歌医院打卡成功！
鲸柒百无聊赖。这里是专收治男病人的医院，而小姐来这里只有一个目的——她的牙医男朋友！
司机轻车熟路的放下他们去约会了，朱莉也在约会。她乖乖站在医院走廊，看着墙壁上张贴的图画。
她不认识几个大字，画占少部分，她一边走一边顺着墙看画。
“不识字还看！”
以前她收拾他的东西时，总忍不住翻看他的书。他的书一幅插图都没有，全是干巴巴的文字。
有一次被他抓包，他便这么奚落她。对啊，她也不懂为什么不识字还要翻他的书。或许，是用最笨拙的方法离他近一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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