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章 镇上借钱
<p>孟欣梅和古氏带着玉米烙和布裹徒步走过蜿蜒陡坡，曲折河道和裸露山道后才看见菀坪镇的镇门，此时已快到正午时分，俩人是走得气喘吁吁，孟欣梅更不用说了，那是累得够呛。</p>
<p>进了镇子，街上行人不少，大多商铺看起来是生意不差的样子。孟欣梅还来不及细瞧，古氏就带着她左拐右穿，在镇东街的一条巷子里进了一间绣铺。</p>
<p>"哟，惠娟妹子来了。"掌柜的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在菀坪镇生活已有三十载，认识的人不少，一看见进门的古氏就笑道。</p>
<p>"陈掌柜，您看看这些绣帕。"古氏把身上的布裹放在柜台上，净洁的手指熟练利落地打开布裹。</p>
<p>这是孟欣梅穿越到这里后第一次正式看刺绣，前些日子在孟家根本就顾不上留意，现在看到这些绚丽丰富的锦缎，五光十色的花线，孟欣梅不禁为这些古人喝彩！这些刺绣品图案精美独特，构图严谨，针法多样，很是自然流畅，具有浓郁鲜明的特色。孟欣梅脑海里回想起那些跟着古氏学，仍学不好的剪绒、打结、锁边、圈金、打眼等工序，头都大了，原身的孟欣梅都学不好，她这个现代灵魂的人更是学不来这么繁复的刺绣了。</p>
<p>陈掌柜看了看古氏身后胖丑丑的孟欣梅，暗暗撇了撇嘴，眼里是藏不住的嘲讽。不过翻了翻布裹里的绣帕，还是称赞道，"惠娟妹子手艺真好，精细！哎，这十张帕子，还是按以往的价钱，一共五十文。"陈掌柜一边说着，一边把银钱递给了古氏，"惠娟妹子，收好了啊。"</p>
<p>"哎，谢谢掌柜。"古氏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在绣铺里挑了些布帛和绣线，一下子就花掉了十五文钱，孟欣梅在旁边看着这钱一下子就花出去了，觉得肉疼到不行。</p>
<p>出了绣铺，古氏领着孟欣梅去镇西找孟丽的家。孟丽的婆家邓家也是种地农家出身，可邓家的地肥沃，产量多，折腾七八年后全家就搬到镇上了，生活比附近村农户的日子是好出一大截。</p>
<p>敲了几下门，邓家的大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赶巧来开门的正是装扮好要出门的孟丽。见着来人，孟丽不喜不乐地喊道，"是弟妹啊！"</p>
<p>"三姐。"</p>
<p>"姑母。"孟欣梅有礼道。孟丽穿着一身艳丽的衣裙，发上别着一支翡色发簪，脸色红润，看来日子是过得不错。</p>
<p>孟丽撇了撇眼，关上大门，丝毫没有把人请进屋的意思，冷声道，“噢，是娘让你来的？咳，我这没什么事，你们快回去吧。"</p>
<p>古氏面上难掩尴尬，想到此趟的来意，低声直言道，"三姐，家里侄子年纪大了，该议亲了，这住的地…"</p>
<p>一听古氏开口，孟丽就听懂了这言下之意，孟家的房屋有多少间她是清楚的，想借钱是不可能的，冷哼道，"我这里没有认识好人家的小娘子，议亲你们自去请媒人帮忙。"眼珠滴溜溜转了转，"弟妹啊，这欣梅侄女瞅着怎么又胖了？唉，不是三姐说你，女儿家可不能这么养，得浪费多少粮食呀！家里的条件不好，还是少吃点，省出些粮食换钱吧，你看看你，都说侄子要议亲了，还这样，你要多多帮衬啊。"</p>
<p>听了这话，古氏眼眶发红，孟欣梅则是满眼的不可置信，这孟丽话说得也忒伤人了。</p>
<p>“姑母，你怎么能这样子说我！我又不想胖，你太坏了！”孟欣梅气恼得直发抖。</p>
<p>“三姐，欣梅是您亲侄女，您怎么能忍心这么说？我这也是家里有难处了才来求您，您借些银钱吧？我们一定还的，往日里我们也帮衬你不少吧。"</p>
<p>“咳，行了行了。”孟丽一脸的不耐烦，"我哪有银钱，快些回去吧，回去晚了你们就要赶夜路了，小心遇上狼群，哎，我还有事呢，不说了，你们快走吧。"说完就不管不顾，趾高气扬地向街道走去，她一会还要去买胭脂呢。</p>
<p>古氏看着孟丽渐渐远去的背影，转头抹了抹眼角，这才强颜欢笑地带着孟欣梅往回走，"欣梅，我们回家。"</p>
<p>“娘，你别伤心了，我们就不该听祖母的话来这里讨人嫌，娘，我会挣到钱的。”被人讥讽，孟欣梅心里着实不好受，可这个时候，她不想自己的情绪让古氏更难过。紧了紧胖手，孟欣梅告诫自己，一定要好好改造，她吃得这么胖只是因为原身孟欣梅的力气比一般小娘子的力气大些，容易饿，但她可不能让这个身体像以往那样放纵无节制。凭着自己的本事，有朝一日，发家致富，定要这些看不起她的人后悔。</p>
<p>擦着黑回到孟家，孟志辉悬着的心才放下。夏氏已经把两人的晚食端到屋子里。古氏还没坐下歇歇，就去了正屋。</p>
<p>陈氏看到古氏拿着钱袋子进来，以为是从孟丽那借来了银钱，忍不住问道，"借了多少钱？你三姐那的日子也不好过，你们几个今天借明天借的，到时候怎么还？"</p>
<p>古氏苦笑了下，无奈道，"婆婆，我是打算从三姐那里借些银钱，可三姐连门都没让进，更别说借银钱了。这是今儿我卖绣帕挣来的钱。"</p>
<p>陈氏快手地接过古氏递过来的三十五文钱，心里暗喜，嘴上却道，"怎么了，你还有意见？就不该去找孟丽，净知道打秋风！"</p>
<p>"婆婆，侄子要议亲，家里困难，我是想着借些银钱，可打秋风，我从来没有。"古氏极力否认道，这么些年来，她这个做儿媳的，是知道婆婆陈氏对她有多不喜的，可她一直本本分分，对这个家也是倾力付出的，要她如何都接受不了这么寒心的话。</p>
<p>"怎么了，说你两句还不行了？我这一天天的为了谁啊，还不是为了你们。"陈氏拿了钱也不好再念叨太多，"得了，走了一天路，回屋歇着吧。"</p>
<p>古氏一脸疲惫地回了屋。孟水观倚在门边笑着又说了一遍刚刚对孟欣梅说过的话，"娘，我今日很听话，早早就洗澡吃饱了。"</p>
<p>"嗯，水观最懂事了。"古氏瞬间笑道。</p>
<p>孟志辉用木盆打了半盆子水，对古氏和坐在床边踹气的孟欣梅道，"你们娘俩洗洗手，饿了吧，快吃晚食。"</p>
<p>"哎。"古氏应道。</p>
<p>吃过晚食，古氏歉疚地看着孟志辉，眼眶发红道，"辉郎，我没用啊，三姐那里借不来银钱…"</p>
<p>孟志辉喉头发紧，"娟娘，别说了，是我没用…"</p>
<p>"哎呀，爹，娘，你们这是干嘛呢？"孟欣梅依偎着古氏道，"虽说我们家现在没有银钱，可我们一家子有手有脚的，勤勤恳恳，日子总会好起来的。"孟欣梅是因为在镇上观察后心里有谱，别的她跟这些古人比怕是不行，但在食物这一块她是有底子的，这一趟镇上看下来，也添了不少信心，只是现在还没想好具体怎么做。</p>
<p>"对，娟娘，闺女说得对。我们一家踏踏实实的过日子。今儿我和大哥商量好了，明天我们就去镇上张员外那里打短工。"</p>
<p>“那怎么成，张员外家的活可不好做！"古氏急道。</p>
<p>"别担心，我和大哥就去几天，累就那么几天，没事的。实在挨不住，我们就回来。" </p>
<p>"嗯，你们可别逞强，家里离不开你。"</p>
<p>"哎，我知道。"</p>
<p>听了孟志辉保证的话，古氏才宽了些心，要知道张员外家的钱可不是那么好挣的。村里的人去张员外家打工回来都得歇上好几天，更有甚者有人是很久都缓不过劲来的。又说了几句话，古氏拾掇拾掇就躺下了，孟欣梅则是累得早早就沉睡过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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