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后宫的青梅竹马死了？谁干的
夜色渐深。
晦涩的云层遮住了寒月浅蓝色的光芒，在浅灰色的大地上涂抹出一片墨色。
转瞬间，墨色升腾，云层翻滚，大雨滂沱。
此景如此，此情亦然。
原左的胸膛急促地起伏着，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王淡淡瞥了一眼地上倒在血泊里的尸体。
“愤怒？”
“当然。”
青衣人僵硬地回应。
“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
“哪句？”
“知晓这个秘密是需要代价的。”
王意有所指。
“是您？！”
青衣愤怒地质问，手足的惨死让他近乎失去了理智，对方的冷漠更是火上浇油，以至于他都忘了尊卑之分。
“不。”
王气定神闲。
“他只是惹到了不该惹的人。”
“不该？”
青衣人怔神片刻，咬牙切齿道：“神？”
“你觉得呢？”
见到青年人怒火中烧的模样，心有不忍的王叹了口气。
“左，你是我族智囊，不能被愤怒夺去理智。你弟弟是族内万年难遇的天才，如此年纪就凭借天赋修炼到八阶高级巅峰，距离突破九阶也只是一步之遥；遍数整个【极北之地】，就算是对上【四灾】都有一战之力。能将他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击杀，你觉得对方会是什么人？”
“或许对方只是…”
原左话说一半就打住了。
锦鲤身为天地之灵物，天生能洞察命理，感知人心，逢凶化吉；再加上锦鲤族强大的生命力，偷袭之类几乎不可能这么干净利落地杀掉一只八阶高级的锦鲤族个体，除非对方能侦测天数，操改天命；或者，对方就是天命。
这一猜测成功让他从丧失亲人的悲恸里安静了下来。
一向胸有成竹的青衣人第一次感到如此挫败和颓然。
王轻轻笑了笑，这笑容很轻，很淡，但足以让原左心生不满。
“您笑什么？”
青年人问。
“我在笑一些不自量力的井底之蛙，神的怒火足以轻而易举地毁灭【极北之地】。”
“井底之蛙？”
原左一怔。
“妖凰？”
“对。”
王用欣赏的目光看了一眼这个从悲痛中迅速恢复的年轻人，赞许地说道。
“妖凰族的事……您的那道命令是故意的？”
原左有些吃惊，不过很快想通了。
当初【千钧羽杀令】下达时族中本打算派遣一批高手前去响应号召，但是临行在即时却被王拦了下来；想必那时王就已经觉察到妖凰和那个人类雌性的纠葛，为了避免将本族陷入泥潭才下令阻止。
“嗯。”
王点了点头，劝解道。
“原左啊，原右的事，你不必自责。他一向狂妄自大，自以为天赋过人就目无遵纪，因此横遭此祸并不意外。”
原左苦笑了下，显然这些宽慰的话并不能减轻他对弟弟的愧疚。
“当然，你要为你弟弟复仇我也不会阻拦；只是，你要想清楚你即将面对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别傲慢啊!”
王拖长了尾音，意味深长。
原左看着躺在血泊中的弟弟，尸首分离，切面光滑如镜，干净利落，行凶之人果然非同一般。
因为他实在想不出，如果不是神的话，天底下有哪一把神兵能像切葫芦一样将弟弟的头斩下。
要知道锦鲤一族的脖颈可是有金鳞保护，就算是九阶高级巅峰强者的全力一击都无法击碎；能无视金鳞防御直接将锦鲤一分为二，对方的实力远在自己之上。
能对锦鲤施加如此暴力行径的家伙，遍数锦鲤族历史，也只有太古战争中才出现过。
找这种人寻仇？先别说自己能不能击败他，恐怕连找都不一定找得到他。
不过……
青衣人灵光乍现。
如果能将那个女人掌握在手中，应该有拼一拼的砝码。
锦鲤族历史上第二年轻的左相正胡思乱想着，眼角不自觉地瞟到锦鲤王的眼神，心下陡然一惊。
那熟悉的威严的脸面孔柔和，但是冰冷的眼神却让人不寒而栗。
原左立刻明白了一件事。
只要他敢对神下手，王一定毫不留情地结束自己的生命。
毕竟谁也呛不准，神怒一旦降临，遭受天谴的会不会不只是触怒神灵的家伙，还有他背后的整个族群？
——
一只黑猫。
乖巧地窝在筑旸的脚边。
夜里的赫尔辛根山顶并不是很冷，但等候着的众人为了让返程的林逸两人更加容易地辨别出自己的位置还是利用四周的干木和落叶升起了一堆篝火。
升腾的火焰飘忽不定，连带着光也在众人脸上漂浮不定，衬得众人神情更加晦涩阴沉。
在这紧张而焦虑的火边情景中，只有这一人一猫面无表情/惬意慵懒地斜倚/躺在火堆边。
索菲亚有些局促不安，她吃不准这只突然出现在队伍里的小动物究竟是什么生物，但是见到它一来就奔筑旸而去、乖巧地缩在对方脚下后就知道必然不是凡物；因此她也没敢过问。
至于苏菲，这个小姑娘已经被这个少年上次的气势吓坏了，现在她连呆在筑旸边上都觉得局促不安，两个时辰的功夫已经借故溜走了好几次。当然，这也可能是因为天源湖那广袤的水域对她的吸引力着实太强了，毕竟从出生到现在她从未畅游过这么广阔的水底世界。
两个皇家亲卫倒是试探性地询问了一下，但筑旸只是闭目养神，并未回应；不知他是不想理会还是真的睡着了，想到对方毕竟和自己不是一路人，亲卫们也不再自讨没趣，继续沉默着数星星去了。
夜风微凉，暖烘烘的火焰让众人微醺，就在大家都昏昏欲睡之际，懒洋洋蜷缩着的黑猫突然昂起小脑袋，轻轻喵了一声。
在寂静的夜色里，这声猫叫额外清晰，众人精神一振，都向声音来源看去。
受到众人瞩目的黑猫却好似一点也不在乎这些人类的目光，它宝石般的蓝眼睛瞪得圆溜溜的，和主人目光一致，静静盯着远处的黑暗。
不远处的林间，三个身影渐渐清晰。
苏菲最先察觉外人的到来——在神识被压制的赫尔辛根山顶，天眷种族独特的感知能力让她比两个六阶的皇家亲卫还要更早发觉逼近的生物。
她先是紧张地弓起身子——这是她在人鱼时期养成的应激反应——接着迅速地舒展开来。
满满的喜悦和放松展现在她俏丽的面容上，她微笑着对仍旧迷惑不解的众人说道。
“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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