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二合一
当晚，陈川就跟着克莱西回家了。
上将的居所不大，莫约只有80平左右，但80平的江景一居室配上无遮挡落地窗，从内向外看的视觉效果甚至比陈家别墅更好。
陈川靠在窗边，迎着夕阳余晖，沉静在无边的暖阳里。
学不会防备未来伴侣的人类甚至不知道，他亲爱的上将在进门的那一刻，就隐秘快速地把大门锁上了。
银发雌虫曲着一条腿，好整以暇地看着窗前的雄虫，就像是游弋许久的蜘蛛抓住了美味的猎物，下口之前还要观赏几番。
雄虫高挺的影子投在香槟金的大床上，克莱西睫毛莫名一颤，一种被“占有”的满足感爬上心尖。
发/情/期的影响刺骨绵长，克莱西深吸口气，终于把那缠绵的悸动压了下去。
这是他独有的珍宝……
克莱西朝独属于他的人类走去，单手揽住陈川的肩膀，莹白的指尖低垂在他心口的位置，丝丝凉意透过薄衫传递到滚烫的胸膛，陈川抓住那只作乱的手，顺势转身，一手把克莱西扣在窗前，扣进自己怀里。
他可以忍受撩拨，但却无法忍受心上人的撩拨。
克莱西一而再再而三的进犯，陈川也不再坐以待毙，他又不是柳下惠，当然要“回击”。
“将军，看什么呢？”陈川故意问。
“看你……看虫神竟然如此眷顾我。”
克莱西身前是恋人，身后是暖阳，他的敌手远在千里之外，他的恋人近在咫尺，但他并不满足。
满足是堕落的开端，但上将不介意小小的放纵一下。
他对那个落在唇角的吻记忆尤深。
陈川看着克莱西的眸子暗了暗，或许是异性相吸的缘故，又或许是他和克莱西的匹配度实在很高，在这个瞬间，他竟然能清晰的“听”到克莱西所想的一切。
“吻我。”
陈川听话的垂眸，倾身而上。
柔软的唇瓣两两相贴，冰冷炽热，仿佛这样一个清纯单调的动作便足以慰藉两颗孤独的心。
克莱西拉了一把陈川的衣衫下摆，像是忍不住似的想要再进一步，但陈川却只是又吻了他一下，轻柔的吻一触即分。
“将军，我那么听话，你是不是该给我一点儿奖励？”
陈川把克莱西揽在怀里，不像是在要点儿什么，反倒像是迫不及待地想给克莱西点儿什么。
“阁下想要什么？”
陈川微微歪了下头，贴在克莱西耳边问：“将军之前还叫我‘阿川’，怎么现在又变成‘阁下’了？”
克莱西低笑一声，那一点点羞涩被剖得清楚明白：“那你也别再叫我将军，以后就叫我克莱西，好不好？”
陈川点头，轻声唤了恋人的名字：“克莱西，我有样东西一直想送给你，但是一直都没来得及……”
“什么？”
陈川学着克莱西之前做过的那样，把食指比在唇前，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叮咚~”门廊外传来一声轻响，智能快递机器人自动播报：“亲爱的顾客，您点的蔬菜到了，百分百保鲜，还请给个五星好评哦~！”
陈川放开克莱西，趁着他那一愣神的功夫把新鲜果蔬提进屋，放到厨房岛台上。
陈川把蔬菜、肉类一字排开——嫩滑的豆腐、粉红的肉末、青翠的小葱，外加一堆克莱西说不上来的调料。
“你这是？”
克莱西平民出身，年轻的时候又颇为缺钱，自己下厨是常事。他的厨艺不算差，至少是个能把速食做成美味的水准。
但也就到此为止了。
这些花哨的食材，他只在各种精美的宴会上吃过，好吃，但没必要。
陈川见他新奇的样子，那点儿逗弄的心思顿时没了，只想把全世界最好吃的美食给他端过来。
陈川熟练地熬出红油、炒碎肉末、倒入过水的嫩豆腐，再淋上一勺花椒油，撒上一层翠绿的小葱，宇宙第一家常菜——麻婆豆腐就新鲜出锅了。
“这是我家乡的名菜，麻辣鲜香，色香味俱全。”
陈川把装好盘的麻婆豆腐抬上餐桌，然后把外卖来的饭也盛好，放到克莱西面前。
“其实我应该在直播之前先做给你吃的，但那会儿我实在找不到借口约你……”说起这些事，陈川反倒是露出几分不好意思来。
“还有上次在医院出了意外，也没能让你吃上……”
陈川把碗碟又往克莱西那边推了推：“克莱西，我做饭虽然不能说是一绝，但家常菜绝对吊打别的……虫。”
“如果你喜欢的话，将来我也会一直做给你吃。”
克莱西攥紧筷子，抿了抿唇，酸涩直冲眼底。
他早就习惯了独自生活，就算后来有了陈川，知道这是个灵魂高尚的人，他也没想过对方会挽起袖子，套上围裙，为他炒菜做饭。
这些琐碎的事情本都该是他来做的。
“我……”
“阿川，你不用做这些的，这些本该是我的职责。”
对于克莱西总在莫名其妙的地方遵守雌德，陈川实在是很疑惑。
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愿意！
给爱人做饭不是应该的吗？傻叉才信什么君子远庖厨的鬼话。
“在家里哪儿有什么职责不职责的？”见克莱西老不动，陈川尧起一勺麻婆豆腐，拌上白嫩饱满的米饭，喂到克莱西唇前。
“我愿意给你做，你高兴地吃就成了。”
“要是有一天我不再给你做……”
克莱西就着陈川的手刚咽下半口，险些被这话呛到。
“为什么不再给我做？”
陈川笑笑，从克莱西对面换坐到克莱西身边，轻拍他的脊背，“原因有很多。”
“不过，在我看来其实只有一条，那就是——‘习以为常’。”
克莱西闻言，顿时陷入了沉思。
“对于习惯性地重复劳动来说，无论多么伟大的意义，都不过是自我感动。”
“连同‘给钟爱的伴侣做饭’在内一切的家务，本质上来说都是习惯性地重复劳动，既不能为社会添砖加瓦，也不能创造分毫的价值。”
“它们所有的价值，都是既得利益者所赋予的。”
“所以克莱西，我做饭给你吃，这些‘饭’的意义是你赋予的，也只有你能赋予。”
“一旦某天你不再觉得它们有价值，它们就会像失去雨水滋润的玫瑰一样骤然凋谢。”
“所以，如果有一天我不再给你做饭吃了，那就说明……你已经习惯了我的付出，并且不再打算做出任何的回报。”
陈川说完，觉着有那么一丢丢歧义，又解释说：“感情上的回报。”
克莱西若有所思地点头，以他的聪明程度，自然知道陈川为什么会借着吃饭说起这个话题。
人的思维和虫似乎格外不同。
陈川……他的阿川似乎很在乎他的想法，并且很想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他。
或许人类就是这种喜爱交流思想的生物。
真是浪漫又温柔。
但这种程度的说辞不能把克莱西绕进去，他虽然感动，理智却也稳坐半壁江山。
陈川的话里，漏洞不少，又或者说……是他这话太过理想了。
果然，他的阿川是个天真善良的绝世好人。
克莱西抱着一种友善的态度，重回校园时光，认真地提问：“我觉得，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那也未必全是我的问题。”
“或许……”克莱西眸子暗过一瞬“是你移情别恋了呢？”
陈川：“！！！”
理论派遭到了实践派的暴击。
陈川愣在原地，想了好一会儿，惊觉克莱西说的特！别！有！道！理！
“那……”
克莱西看着陈川愣住的样子笑起来，他也舀了一勺麻婆豆腐浇在陈川面前的白米饭上：“我会珍惜你的付出，你也不会移情别恋。”
“如果真的有那一天……我想重蹈乔尔口中的覆辙也不是一件坏事。”
陈川顿时：“……”
狗作者对自己笔下的角色果然毫无掌控力，那边主角乔尔失败重生，这边白月光克莱西也对拯救世界兴趣缺缺……
“好了，别想了。”
“那些未来不知还有多远……”克莱西暗示性地瞧了眼陈川，“现在不如想点儿别的，比如……我这儿只有一张床？”
四米的大床就摆在窗边，尽管陈川一进屋就努力忽视，但现在……
陈川顿时脸颊发烫。
他真不是这么羞涩的人，就是克莱西发/情/期有点儿太撩了，和初见时全然就是两只虫，让他有点儿招架不住。
这种主动又强势的类型，真的太涩了。
陈川简直忍不住，但又必须忍住。
一旦他做错事，后果全由克莱西承担，他陈川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渣男，所以，他绝对不能渣克莱西！
绝不！
克莱西见陈川半晌不答话，也不再说什么，那点儿高岭之花的高洁回来了一半。
一人一虫各自心怀鬼胎，享用了简单又美味的晚餐。
从克莱西提了床之后，陈川就开始有些无措，甚至都不知道该把腿放哪里，高俊修长的壳子缩在沙发上，颇有几分可怜巴巴的味道。
但陈川的长相和那些把“傲娇、宠我”印在脸上的雄虫不同，他高鼻深目，在雄虫里也是攻击性很强的那一类了。
他板着脸不苟言笑的样子和克莱西双手交叠食指轻点的模样一样叫虫胆寒。
有时，这样独特的气质会让克莱西觉着有些古怪，仿佛自己才是被保护的那个。
但他不得不承认，被保护的感觉……真的很好。
或许是氛围太好，他们又喝了一点儿酒的缘故，陈川搂着克莱西在双人大沙发上睡着了，等醒来的时候，夜幕已经降临。
如刀般的眸子闭上，克莱西顿时无害了好几个等级。
陈川小心翼翼地想把胳膊从他脖子下抽出来，却一不小心惊醒了睡美人。
好在，这次美人没给他一个过肩摔。
克莱西睡眼惺忪地伸了个懒腰，虽然刚进家门就换了居家服，但这一刻，他才真正像是住在这个家里一样。
克莱西做起来，穿上拖鞋，划开衣柜，挑了身深蓝带灰的睡衣递给陈川，“另一条世界线的我如果知道……恐怕得嫉妒得发狂。”
陈川接过睡衣，丝滑柔顺，那手感就像克莱西凉凉的长发。
他把睡衣挂在臂弯里，有点摸不准克莱西的意思。这夜肯定是要一起过的，但到底怎么个过法，陈川心里没底。
他们俩都是单身未婚男青年，要说发生点儿什么也很正常，但克莱西从不会将自己置于险境之中。
他俩要是那什么了，克莱西不就相当于落了个天大的把柄在他手里？
但克莱西已经多次暗示，想和自己……
陈川顿时觉着自己对克莱西的印象很分裂。
一方面觉着上将如山巅之花临渊绽放，高不可攀，理性与克制是他的代名词。一面又觉着他很柔软，有一点点缺爱，就算会冲动行事也不奇怪。
克莱西见陈川拿着睡衣不动，小小催促了他一下：“快洗洗把睡衣换了吧，明天还有事要办。”
陈川的注意力完全不在“明天有事要办”上，他就光想着换睡衣了。
陈川有点艰涩地问：“……咱俩真的一起？”
克莱西环顾四周，有点气又有点好笑：“你不想？”
当然不可能不想！
就是感觉有点梦幻。
虽然他陈川不是什么保守主义派别的人士，但……处男自然有他的忧虑。
“去吧。”克莱西推了陈川一把，这半推半就之间，陈川也就进了浴室。
他刚把门关上，克莱西就拿了惯常穿的另一套睡衣，进了隔壁浴室。
克莱西多少有一点点洁癖和轻微的强迫症，所以从来不让别的虫留宿，为此，还专门弄了一间客卫，也就是他现在进的那一间。
陈川不知道自己已经突破了克莱西坚硬的壁垒，只为在上将家留宿感到些微的脸红心跳。
为了给自己做心理建设，陈川洗了很久，久到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等他洗好出去，克莱西已经靠在香槟金的大床上昏昏欲睡。
陈川漫步走过去，觉得眼前的场景似曾相识，忍不住勾起嘴角。
这次，总不会再被摔下床了吧？陈川轻轻抽散被子，指尖挑起被角要给克莱西盖上。
可鬼使神差地，他往上拉的手顿了一下，停在克莱西劲瘦的腰线上，那动作轻柔的像是要碰什么一触即碎的珍物似的。
指尖与腰线若即若离，从未被触碰过的腰肉微微发痒，半梦半醒间，克莱西哼了两声，那声音清亮又带着浓浓睡意，他下意识抓住陈川的手，把人扯进上了床。
雌虫战斗力天下第一
陈川整个人都懵住了，他刚一扑上去，克莱西就睁开了眼，两两对视，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抹藏不住的羞涩。
“克莱西……没，没压到你吧？”
陈川正正压在克莱西身上，因为怕压到他，所以双手撑在克莱西耳旁。
若是有旁人在场，这姿势倒像是直接把克莱西抱了个满怀。
克莱西彻底清醒过来，动作有一瞬间的僵硬，但很快这分毫的僵硬就被他遮掩了过去。
克莱西当着陈川的面一手揽住他的脖颈，一手抚上他的胸膛，微微仰头：“阿川，你的心跳怎么这么快？”
还不是因为你撩我，才跳得这么快！
陈川面红耳赤，在克莱西的着意撩拨下升起了股好胜心。他也把手放到克莱西心脏的位置。
指节分明的大手微微一握，陈川与克莱西四目相对，说不出的暧昧。
上将原本平稳的心跳在这热切地注视下越跳越快，白皙俊俏的脸也烧起一层薄红。
一人一虫贴的越来越近，几乎到了唇齿相依的地步。
“嗡嗡——”陈川的光脑骤然一亮，他还来不及按下，恩泽的声音就传了出来：“川哥！救命！我家大美人……希文要被抓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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