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全部撤退
“查到了，有消息了！熊池化名贺冬，今天下午三点跟团出境，这是资料名单，马上装备。”
消息一出，张凡生快速走向同事身边，拿起那张单子：领队人：薛杨，全陪：李子为。
张凡生手里攥着那张纸，眼睛像是要把那张纸看穿，反复确认，“还有三个小时，所有b组人员，现在装备，立刻出发”。
“是！”
张凡生戴上面罩，只露出那眉眼，可任谁看了都能读出那凛冽目光。
“张凡生，一切按程序来，务必保障人民安全，化解危机。现在出去的每个人，什么样出去，什么样回来！”
“是！”
罗队交代完后，走到刚通知消息的同志旁边，“刚刚张凡生看的是什么？”
那位同志见到罗凯立马把桌子最上面，一角已经被抓得有些发皱的纸拿给了他。
在张凡生一队赶往出境口时，另一队已经在市中心搜寻了很久，所有人员额头都布满了密汗。
“所有人员注意，本次任务必须保证所有人的安全，包括你们！出动！”。张凡生对着耳机命令，命令下发完毕，所有人员跳下车，干净利落地步子，迅速移动到布置好的每一个点。
“是否找到目标人物，找到报告！”
“报告，二楼，东南三十度角方向，靠近窗边发现目标人物。”
“收到！”
“所有人注意，由于本次场所特殊，人流量大，首先保证人员安全撤离，稳住目标人物，听指示行动。”
再次确认后，张凡生迅速移动到目标人物周围，侧头，“开始疏散人员。”
“下面播报一则通知，由于突发状况，今日暂停办理所有业务，请各位在场人员尽快离场，给大家带来不便，敬请谅解，谢谢大家的配合！”
广播响起，熊池透过玻璃望着楼下黑压压的一片，心里冷笑到，真是整齐又有序啊，慢慢回过头，在距离张凡生300米处停了下来。
所有在场人员在特警的指挥下进行了紧急撤离。
李子为就在熊池斜后方200米的地方，在特警的带领下，她看到了那双眼睛，那记忆中的眉眼，一身黑色特警服，从头到脚，只露出那半张脸，哪怕就一秒钟，她都能认得出来，她一直望着他，路过他，错过他，她却不能停下她的脚步，一直往前跑。
“你们来啦，比我预想中的快，也好。
噢，正好，我也送了一个礼物给你们。来吧，找一找吧，你们见过的。”
张凡生立刻眉头紧蹙，“立马请技术科同志进行搜索，立刻，清场范围扩大到10米以外。”
“是，收到。”
“熊池，我们谈谈吧。”
“谈谈，跟你们吗？如果是跟你们，我没什么好谈的，你们最应该谈的不是我，最该谈的时候也不是现在。二十年前，你们就应该找我谈谈了，可是你们呢，简简单单当做一场再正常不过的火灾就算了，不调查原因，不询问原因，要谈，你们现在去找我父母谈吧。”
“啊，也不是，再给你们一次机会，要谈，一年前谈也不晚啊。从小，我和我姐姐就不指望任何人能帮我们，这么多年，自力更生，过着我们自己的生活，不求大富大贵，不偷不抢，只想平平安安地，尽力地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可是我的姐姐，命太苦了，无意中知道的秘密，她并不知道这会在不久的将来带走她的一切，被诬陷，被欺凌，甚至最后连她的生命都带走了。她还这么年轻，这么漂亮，这么善良。要谈，你们现在也该找我姐姐谈谈。”
“谈？不对，不好意思，我忘了，你们还用得着用嘴谈吗？钱，有钱你们不就什么都能做了吗？穿着这种衣服，领着我们的钱，口口声声谈法律道义，以正义的形象出现，你们再想想你们干的事儿，你们配吗？
你们扪心自问，你们对得起他们吗，那些善良，老实，被诬陷，冤枉的人，你们在他们心目中就是一种公平，可他们的信任却让你们有了伤害他们的权利。”
熊池越说越激动，男儿有泪不轻弹，而此刻他的眼泪一颗接着一颗，落在地上，在这诺大的机场砸出了回音，回荡在每个人的耳边，回荡在他们的心里。
“怎么样？再给你们三个小时。三个小时之后，你们，所有人，就给我全家，给那些受过伤害的人陪葬！”
“熊池，在这里的人，大部分都和你一样，有他们自己想守护一辈子的人，他们也有父母，有兄弟姐妹，我知道你很痛苦，可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你想的那样。他们有的人就是为了你口中的公平才拼命努力想要穿上这身制服，我们大部分人，和你们一样，是普通人，所以非常理解你的感受。我们之所以存在，就是想通过自己改变这些，哪怕就能改变一点，让这种事情少发生一次。我也知道，现在的你很绝望，很痛苦。
我跟你讲个故事吧，几年前有一名警察亲手逮捕了自己的亲人，案子判了死刑，后来这名警察去执行了当时最危险的一次任务，任务成功了，警方成功捣毁了一个地下交易窝点，救了几十条人命。但不幸的是，那名警察却在任务中牺牲了。警方找到他的遗体的时候，已经面目全非了……没有人知道他生前经历了什么，可他从来没有违背自己的信念，没有辜负人民的信任！
我只想说，或许有人早已失去了人身上最宝贵的东西，镀上了一层又一层的外壳，最后变得自己都认不识自己，但也更有人为了心中坚定的信念浴血奋战着，一刻不曾停歇。
你面前的这支队伍，和别的群体一样，这里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想或是追求，我们无法控制每一个人的思想，可总有人愿意为它变得更好献上自己的一生。”
“短短的两年时间里，我经历过兄弟背叛，经历过生死离别，更多的时候是和这些兄弟携手拼搏的时候。你所经历的事情，曾经，我也经历过，所以我很能理解你的心情。只是，这无法变成你今天行为的理由，更不能是你的动机。”
“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选择成为这样、那样的人，做自己心目中觉得对的，好的，对的。可也正是因为人有了自己的选择，这世界上也没有那么多的是非真假了，最后连自己都辨别不了，最后往往是各参一半，才会容易走到死胡同里出不来。”
“这次，请你相信我，相信我们，好吗？你可以做出另一种选择，只要你愿意。”
张凡生伸出手，慢慢地靠近他，一步一步，轻轻地，慢慢地，越来越近。
时间在谈话中也并没有停止流逝。
熊池沉默了许久，抬手看了看表。
“我相信你，可事已至此，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你们的时间快到了。”
张凡生停下了脚步。
“找到了！”
“还有两分钟”，耳机里传来倒数声。
“估计多久能拆弹？”
“最快一分钟”
“最慢呢？”，张凡生盯着眼前的熊池，心里开始倒数。
“最慢两分半。”
“好，现在各小组带人往回撤，能撤的的全部撤完。”
说完，耳机里却没有人回答。
“收到请回答”，张凡生压低声音，侧头靠近耳机命令。
“……收到！”
“执行！立刻！”
看到下面的人群都往后散开，张凡生又向身后的人下令到：“后退，所有人撤退到安全距离。
身后的人端着枪向后移动。
熊池看了笑道，“没用了，来不及了，你最好现在也和他们一起撤退”，他对着张凡生讲到：“现在带着他们撤退还来得及。”
“我不会后退的，我们不会丢下任何一个人，包括你。”
“呵，我是来不及了，我已经无路可退了。”
“十、九、八、七、六……拆了，拆了！”
熊池手中的计时器停止了计数，他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枪。
枪拿出来的那一刻，张凡生立马跑过去扑上去，两人扭扯在一起，熊池始终不放手中的枪，熊池将张凡生压在身后，张凡生紧紧地夹住熊池的腰，钳制住他的手，就在一瞬间，熊池扣压扳机。
子弹打穿了熊池的心脏，也穿过了压在身后张凡生的左胸。
一瞬间，仿佛世界都消了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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