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带你去接孩子
天微微亮，微风伴着阵阵花香，溜进窗缝，叫醒了李子为。
刚睁开眼就看见桌上热气腾腾的早餐，她四处找人，房间里却没见人影。
揉了揉眼睛，准备出去找一找。
刚起身，那人就轻轻地推门而进。
“醒啦？”，一身干净利落，一如往常，却又好像今天特意收拾了一番。
“嗯。”，李子为看着有点入神，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没洗漱，立马从凳子上跳起来。
“我先去洗漱。”，说完又立马拉开门，快速地关上。
尽管她觉得自己已经尽力地掩饰了慌张，可就连她自己都感觉到刚才的一连串动作，简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走到洗手间她一路上都捂着脸。
洗漱好了回去站在门外迟迟不肯进。
房间里却有了声音，“再不进来，早餐就要凉了。”
李子为听见声音，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咬了咬牙，一脸平静地走了进去。
“今天去哪里啊？”，李子为尽量控制着自己的声音，不露出破绽。
“今天，带你去学校接孩子。”，他在她对面坐下来，拿起早餐。
李子为歪了歪脑袋，“孩子？可是张凡意不都这么大了么？难道……”，她想得入神，忘了接话。
“这个孩子，是跟着我从新疆过来的。母亲坐了牢，父亲去世了。”，他看了看李子为继续说道。
“噢……那你们怎么认识的？”，李子为听了，不知道该接什么，只能问一些不痛不痒的。
“那次我在值班，他自己跑到了边境线边。那时候的他还小……”，他停顿，思考了一会儿，“其实……也不小了，比很多大人都成熟了……。后来我们就把他带到值班室，想把他送回去，可他怎么也不肯，说自己已经没有家了。”
“后来，我们去问了当地派出所，才了解到他的情况。”
“他央求我们让他跟着我们，想当兵，可是当时他才是个初中生……”
“虽然他小，却没有人把他的那句话当成玩笑。不过，他终归还是要上学的年纪。所以，班长就跟他说，让他先回去上学，上了学就可以当兵了。
当时的我，也刚到部队，也是个毛头兵，班长就让我送他去上学。"
“就这样，我有空的时候就会去照顾他，跟他自然就亲近了些。”
“后来，他毕业了，我也要退伍了，他就跟着我到这边了。”
“说起来，也有段时间没去看他了……”，他的脸上虽然没有表情，却能听得出他语气中的一些愧疚，和一些无奈。
“这不是就要去呢么，我们这几天就去陪陪他吧。”，她轻轻地拉过他的手。
“吃完了，走吧。”，李子为擦了擦嘴巴，拉着他。
“我们去给他买点零食吧，中学生应该很喜欢吃零食吧，或者给他买点日用品什么的……”，李子为走到楼下，念叨着。
“嗯，应该是，一个男孩子，终归是会一个人过得随意些。"
“那你也是么？”，李子为听他这样讲，转头问他。
“嗯，一个人生活上没什么太多的要求，每天在队里生活，也习惯了。”
李子为听着，没有惊讶，也算是早就想到的答案。
李子为平时在别人看来，生活也是过得随意，简单的。
这一点他们很像。
去了超市张凡生提了两大袋东西出来。
张凡生把东西放地上，准备拦出租车。
李子为拦住他，“我们坐大巴吧，我看了下地址，有点远，打车太贵了。反正都是坐车，感觉也都差不多，你觉得呢？”
“嗯，我都行，就是怕你觉得不舒服，出团也经常在大巴上，空气也不好。”
李子为笑了笑，“没关系，我都习惯了，而且，这次不是有你呢。”
“好吧。”，张凡生也低声笑了笑。
两人一起去了客运站。
总共大概三个小时的车程，到了地方打了个车去了学校门口。
到地方正好下午五点，两人让师傅在门口稍等一下，下车站在校门等着。
“对了，他叫什么名字啊？”，李子为突然想起来，她还不知道他的名字，那待会儿怎么称呼他。
“张冰屿，你就叫他小兵吧，他不怎么喜欢他的原名，后来就改了这个名字，小兵是他最喜欢的小名。”
“嗯，小兵，记住了。”，李子为反复又念了几遍，觉得记得差不多了。四周看了看，不愧是学校门口，小摊儿上散发出来的油炸的香味儿，各种小零食的味道，各种饼和串儿，勾走了她的魂。
李子为觉得许是自己离开校园太久了，久违地站在中学校门口，好像又回到了那个穿着肥大校服的时光。
心里默默地想，果然是最能代表青春的地方，以后，到学校门口来摆摊儿也是不错的，应该说，挺幸福的。
听着教学楼里边的下课铃声，没过几秒，就能看见从里面飞奔出来的背着双肩包的少年们，再后面就能看见扎着马尾，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少女们，都是扑面而来的青春。当然，也有上完学一脸的生无可恋，焦头烂额，愁眉不展，也会有低着头，自顾自，走得慢悠悠的。
可不论是怎样的他们，此刻都很耀眼。
李子为目光扫着走过去的每一个人，突然被其中一个在人群中，很高大，很显眼的男生抓住了眼球。
寸头，□□深邃的五官，有些异域长相，黝黑的肤色，虽然身上的双肩包随意地挂在身侧，却给人一种成熟稳重的感觉。
“小兵。”
张凡生一声招呼，唤回了李子为的注意。
随着他打招呼的方向，刚刚那个男生露出了一排洁白的牙齿，瞬间让他的世界看起来明亮了许多。他也朝这边挥挥手，小跑了过来。
“哥，你怎么来了？”
张凡生用手拍了两下他的右臂，“小家伙，有段时间没见，又长高了！”
“那可不，得长得跟你一样高才行。”
“给你介绍下，我女朋友，李子为，子为，这就是小兵。”
“你好，姐姐”
“你好，小兵”
两人略显尴尬地打了声招呼，互相点了点头。
“走吧，先回你家，先把东西放下。”，张凡生对小兵说。
“好。”
三人坐回车上。
“哥，你们什么时候来的？”，小兵坐在副驾驶，头拧过来问张凡生。
“刚到。”
“那你们怎么不先回家，不用来学校的，你们直接到家还可以先休息。”
“看时间差不多，干脆接上你一起，和你一起回去。”，张凡生简单地应着。
其实他也有一把钥匙，这房子是他给他租的，但他觉得这半大小伙子的房子，也算是自己的空间了，后来就把钥匙收了起来，一直放在自己的房子里没再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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