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和夏峰回家路上，梁吕仁翻出手机给张文明发信息说自己先走了。
【张文明：你怎么自己先走了？】
【梁吕仁：我送人回家。】
【张文明：谁？？？】
梁吕仁没回复，过一会儿手机又滴滴响起。
【张文明：夏峰？！！】
昏暗的路上，只有斑驳的黄色路灯亮着，夏峰的气息就在梁吕仁左手边徘徊，他忽然脱力靠在梁吕仁肩膀上问：“你送我回家？”
梁吕仁只得一手揽着他，一手抓着手机：“嗯。”
快到楼下，夏峰忽然抓过他还在滴滴作响的手机：“先去你家。远不远？”
梁吕仁没反应过来：“不，不远。可是…”
夏峰站直身体：“我没醉，我装的。”
梁吕仁？？？
回到梁吕仁家，夏峰就被梁吕仁安置在床上躺着，他便去厨房里烧水。
梁吕仁这个家就像地产公司的样板间一样，干净简约但不温馨。
所有的幸福感都像泡沫一样光鲜亮丽，但一碰就碎了。
唯一有人味的地方就是梁吕仁的书桌和床，也是他使用最多的地方。
书桌上只有简单的笔筒和一个纯白的搪瓷杯。床上更简单，深蓝色的床上四件套就是全部了。
不一会儿梁吕仁拧着一块热毛巾出来递给夏峰。毛巾还冒着热气。
夏峰没有伸手，而是闭上眼把脸往前凑了凑。
梁吕仁拿着毛巾不知所措。他从小到大也没帮别人擦过脸，不仅脸，手，脚，哪怕是老爸他也没擦过。
眼前这张脸这么自然地伸到他面前，他不由地浮想联翩。
棱角分明、黝黑浓密的眉型，俊挺的鼻梁，再到红润……又好亲的唇。
夏峰突然睁开眼，弯起嘴角：“看够了吗？我很好看？”
？？！！
梁吕仁因为害羞直接将整张毛巾盖在了夏峰脸上，转过身：“你自己擦，我不会。”
夏峰拿下毛巾把他扭过来：“那换个问题，为什么这么晚还来？”
梁吕仁盯着夏峰的球鞋，不敢抬眼：“……你们喝醉了……”
“担心谁？”夏峰问。
“……”
“梁浩还是我？”
梁吕仁这才抬头：“你。”
“喜欢我？”
梁吕仁点点头：“……我都表白多少次了…”
夏峰收起了笑：“认真的？”
那黑眸里有东西在滑动，梁吕仁像被下了蛊：“很认真，一生一次的认真。”
真的，夏峰。
夏峰喉结滚动，然后就这么笑了开来。梁吕仁忽然理解了“一笑倾城”的意义。
原来自己喜欢的人无论男女你都想用这样的词来形容他的绝色容颜。
梁吕仁感觉到耳朵又烧红了。只能假装忙碌问：“擦好了吧。你…你还不回家？”
夏峰把毛巾一放：“收留我一晚上可好？”
“嗯？”梁吕仁吃惊回望。
“放心，只睡觉。”夏峰笑了。
梁吕仁“……”
他心里憋屈。夏峰你只睡觉。那我怎么办？绝色当前还要忍耐，这谁受得了？
但他不敢说，怕吓着那个人。
他这张床说小不小，说大不大。夏峰换了他的旧睡衣往上面一躺几乎就去掉了2/3的位置。
梁吕仁纠结了。
他怂了，他不敢。这么小的床随便一侧身就能碰到。他怕自己晚上一个安耐不住把人扑倒怎么办？
他可不是柳下惠。
他穿着略小的旧睡衣在床头发呆。
“上来。”夏峰拍拍剩下床的空位。
脑子里各种拒绝作祟，身体却诚实的一下子就爬上去躺下。
梁吕仁：“我睡觉不太老实。万一……”
夏峰：“万一我就一脚把你踢出去，行了吗？”
“……也没必要吧…”梁吕仁假笑两声：“睡吧，好困了。”
梁吕仁以为的失眠并没有来临，相反他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夏峰在黑暗里轻轻勾起他的一根手指，两根手指……最后五指交叉，合拢。
梁吕仁从睡梦中惊醒的时候，夏峰已经不在了。
枕头旁边有一张字条。
【我先回去换衣服。】
放下字条，他瞥一眼时钟才7:30。
梁吕仁又躺回去，他侧过身用手轻轻抚摸夏峰的位置。
又甜蜜又懊恼。
甜蜜昨晚的气息和体温。懊恼自己一下子就睡着了，真没用。
刚起床梳洗完准备去上学，一个电话又打进来。
“梁吕仁。”张文明的声音精神抖擞。
“说。”梁吕仁打了个哈欠，果然体力还是跟不上。
“班长说周末和四班一起去露营地三天两夜，还可以带家属！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张文明愉悦的心快要飞起来。
“等等，你这么高兴难道女神追到手了？”梁吕仁反问。
“哈哈哈哈，在下不才。昨晚刚成功！”张文明说：“这下我还可以带女神一起去露营。想想就浪漫。搭个帐篷，看个星星月亮，再散个步。哇塞。”
梁吕仁懒懒地问：“你家艾琪喜欢这种？”
电话里沉默了。
张文明疑惑：“……艾琪是谁？”
梁吕仁差点从床上栽下来。我靠！
梁吕仁：“等一下，我好像是弄错了。你女神叫什么名字？”
张文明不高兴：“梁吕仁，我说多少遍了……”
梁吕仁赔不是：“我的错我的错……”
“她叫虞一靓！”
“哦。”梁吕仁顺口说：“原来叫虞…！！什么？？！！她叫虞一靓？？？”
这这这，她不是喜欢张瑞羽的姑娘吗？
“是啊…”张文明电话里反问：“名字怎么了？”
不能说！梁吕仁把话咽回肚子里。
“没事……”梁吕仁噎了半天才吐出几个字：“久仰大名。”
等到他坐在教室里，这件事都还在他脑子里沸腾。
虞一靓不是喜欢张文明的吗？上次医务室里依旧碰到他们了，说明这个设定并没有改变。
但温艾琪与他或者不认识或者根本不存在。所以虞一靓是真的喜欢张文明还是拿他当一块踏板？
张文明看梁吕仁一直在发呆，顶了顶他肩膀，小声问：“你昨晚和夏峰有进展吗？我看他能让你送回家，是不是对你有意思？”
梁吕仁收回思绪：“……我不知道。”
张文明道：“别不知道啊，这不是有点进展了。等过几天露营……”
话没说完，教室的大门被拉开了。全班同学都扭过头行注目礼。
夏峰就在众目睽睽之中，提着一个袋子走到他面前，塞到他怀里，弯下腰擦着他的耳廓说：“谢谢昨晚的收留。还你睡衣。”
说完就大步潇洒的迈出了教室。教室里一片窃窃私语。
梁吕仁一直呈现呆滞状，直到张文明使劲锤着他说：“有戏啊，梁吕仁。我还以为他对你半点没意思，原来是欲擒故纵啊…”
梁吕仁斜眼：“……我怎么不觉得？只有种被戏弄的感觉。”
确实，夏峰只说过“给你一个追求我的机会。”“我有点心动了。”
但都不是喜欢。
梁吕仁的认知里，喜欢就是喜欢。推拉游戏就是脱裤子放屁，纯属扯犊子。所以他喜欢夏峰他会用力去追求。
“你是认真的？”张文明反问。
梁吕仁：“……”
张文明摸摸脑袋：“嗨，我没其他意思，你只要不暗恋我，我都支持你！就是喜欢男生…不不不，我是说喜欢一个人真的能一辈子吗？最后哪怕不在一起真的值得吗……”
梁吕仁闪过很多与夏叔叔或者“夏峰”的过往。44年的等待无归期的一个人。还有小时候夏峰不止一次向他伸来的温暖的手…
“值得。”
这是他唯一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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