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 38 章
伏黑惠拉着刚挂断电话, 一脸迷茫的孔时雨找到了温迪，他相信温迪和魈一定能够解决他担忧的问题。
结果也确实不出所料，没有辜负伏黑惠的信任, 他们在盘星教找到了羂索的蛛丝马迹。
“……”听到了如此玄幻的前情提要，众人即使有了心理准备, 仍然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只有五条悟愣了没一会儿, 就反应过来。
“所以呢？惠酱对星浆体和六眼, 还有那个幕后黑手, 是叫脑花吧？了解多少？”
“他真名叫羂索啦, 五条老师。”伏黑惠看着如今没有遭受过任何打击, 更加恣意的五条悟, 无奈极了, 啊, 总感觉如今的自己才是真正的长辈心态，说起来, 算心理年龄的话, 自己好像真的比五条悟大了哎。
“羂索可以通过移植大脑控制这个人的身体，一百多年前的咒胎九相图就是他占据加茂宪伦的身体搞出来的实验品。至于星浆体和六眼之间的联系，我们也是从天元口中得到的消息，星浆体是为了防止天元进化所必须的，而六眼的诞生就是为了保护星浆体与天元的结合, 保持咒术界如今的稳定。”
“我们都知道，同一时代不可能有两双六眼，同理, 六眼的唯一性也代表了星浆体的唯一性, 盘星教杀害星浆体的委托是羂索搞出来的, 这一点毋庸置疑, 他想要人类进化，首先就需要天元进化。杀害星浆体，是他计划中必不可少的一环。”
“所以说，小理子必须要和天元同化吗？”夏油杰皱起了眉头。
“当然不是。”伏黑惠看着如今温柔向善的夏油杰，还是很不习惯。
“这里有一个破局的关键，就是我这个天与暴君的屑爹。”
当时感受到有什么无形的东西被割裂的五条悟一下子反应过来。
这个世界上只有甚尔一个天与咒缚，只有他不受咒术界规则的束缚，只有他和天逆鉾可以破坏宿命。
“你让甚尔斩断了六眼和星浆体之间的联系？甚至是星浆体和天元之间必须融合的宿命？”五条悟说着，眼睛越来越亮。
五条悟讨厌既定的命运，知道自己这个个体的诞生，是为他人做嫁衣，这让神子大人非常不爽，他要的是随心所欲，而不是任何行动都在别人的掌控之中。
不愧是他可爱的惠酱，真是没有白疼他，能够理解他真正想要的。
星浆体、六眼、天元，他们三个之间存在一个完美的闭环宿命，破坏其中一个，都会让整条息息相关的宿命线分崩离析，从此，六眼和星浆体将成为独立的个体存在，不再受到宿命控制。
“可这样一来天元呢？”孔时雨疑惑的问道，“虽然六眼和星浆体之间的联系没了，但这不也正中那个羂索的圈套吗？”
“……对不起，但是在这件事上我想任性一次。”
天元同化失败了，他们可以努力解决问题，他会努力变强，强到超越任何人，承担自己选择的后果，但是人死了，就再也回不去了，他不想再经历那样的未来，他也不想物是人非。
只这一次，他想做出改变。
伏黑惠是真正接触过天元的人，那个他或许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但他意识清醒，结界术的应用真的可以说是举世无双，只要杀了羂索、还有那个真人……
看着神色哀伤但坚定的伏黑惠，他们都看到了小孩无畏的决心。
“真不愧是在老子的疼爱下长大的学生，做得好！”五条悟打破了沉默的氛围。
天上天下，唯我独尊的五条悟自然不会害怕一个脑花，更不会害怕改变，胆敢算计到他的头上，五条悟现在更多的是愤怒。
“该说，谢谢五条老师的夸奖吗？”小只的伏黑惠露出因为眼睛太大而显得不太标准的死鱼眼，面无表情的问道。
如果五条悟说的疼爱，是指把年幼的他带到特级咒灵祓除现场，或者让他直面绑匪，或者平日里戏耍他逗弄他的话。
那可真是爱意满满啊。
“没关系，我们是最强的。”强到可以解决任何问题，他们变强不就是为了有能力做出不悔的选择吗？
伏黑惠笑了，这个答案很五条悟，但奇异的是，他听到这样的狂言妄语，却很是安心。
“星浆体问题我们这边解决了，现在就该解决你获得记忆的问题啦。”五条悟笑了笑，伸手指向温迪，“我想，这个问题应该出在温迪身上呢。”
作为看到过温迪对伏黑惠祝福的人，五条悟想到那个风元素印记，就知道伏黑惠的记忆和温迪脱不了干系。
甚至说，他自己脑海中那些乱七八糟的记忆也可能和温迪有关。
他经常撒娇着请求温迪安抚他烧坏的脑子，神力也会不自觉的洗涤改变着他，再加上六眼看得见任何能量的特殊性，造就了五条悟通过一些特殊触发，能够看到部分另一个世界的画面。
那些画面里发生的事情，和伏黑惠刚刚没有细说的事情高度重合，这也是五条悟能快速反应，处理信息的关键。
温迪也反应过来，是自己原本保护伏黑惠的神力影响到了他，才让他突破世界壁，获得了另一个世界的记忆，甚至时常会出现割裂感的五条悟也是。
虽然觉醒记忆听起来好像不是什么坏事，但是过于痛苦的记忆果然还是给小惠带来了烦恼。
温迪看着自觉醒记忆起再没有笑过的伏黑惠，感到很是抱歉。
啊，什么嘛？之前摆烂的生活真的离他越来越远了呢。
伏黑惠打心底里不想将那些痛苦的经历说出口，这对一些人来说太过残忍，但有一些事情必须说出来，只有这样他们才能扭转未来，不会重蹈覆辙，从根源解决问题。
首先，是夏油杰，这个五条悟曾经的挚友，也是他一生的痛。
“夏……杰哥哥，你被盯上了。”伏黑惠看着夏油杰那张脸，即使知道他不是羂索，仍然如同ptsd一般，伏黑惠闭着眼睛，不敢看他们的表情，一股脑将所有他知道的有关夏油杰的事情说了出来。
星浆体事件、灰原雄的死亡、苦夏、叛逃高专、接手盘星教，成为诅咒师、立誓建立只有咒术师的世界、百鬼夜行事件、被五条悟处死、尸体被羂索占据、领导涉谷事变、死灭回游……
唯独隐去了夏油杰咒杀112人和他父母的事情，伏黑惠是见过这个世界的夏油杰家庭幸福美满的，这种没必要的事情，就不需要开口了，徒增伤痛了。
众人全部面色凝重，夏油杰脸色苍白，缓缓低下了头。
他怎么会叛逃，又怎么会领导百鬼夜行去伤害普通人？他……他会吗？
真的不会吗？
济弱扶倾，不忘初心。
历经一切的魈也许早就看到了他平和面容下的痛苦与迷茫。
夏油杰犹豫了，如果，他是说，如果，自己幼时没有遇到魈和温迪，没有遇到五条悟，只是一个人，在父母和他人疑惑厌恶害怕、像看疯子、看傻子一样的目光中长大，他对待普通人真的还会像现在这样吗？
如果小理子真的死了，他真的不会想去杀死那些愚昧无知的丑恶人类吗？
如果一直最喜欢最尊敬自己的灰原雄死在由于人们愚昧孕育出的咒灵下，他真的不会杀人吗？
应该是会的吧？
最后，被悟杀死，对他来说也算是一种解脱吧？
只是很抱歉，敌人竟然用自己的身体唤起了悟在脑海中三年的回忆，才被利用破绽封印在狱门疆，酿成了之后的惨案。
“啊，抱歉。”夏油杰闭上眼睛，疲惫的抬手捂着脸，轻声对着身边的挚友，这样说道。
“你在说什么啊，杰。”五条悟捏紧的拳头一直都没有松开，青筋凸起，轻颤不已。
“收回去，老子不需要。”
那么温柔的杰，那个梦想是保护弱者的杰，竟然会变成那个样子，这是他没有料到的。
但他在意的不是这个，杰杀的人一定是因为他们都该死，这一点毋庸置疑。
但是，五条悟想象不到夏油杰一个人背负着人类的罪孽，蜷缩在黑暗里，即使知道这条道路明明行不通，但却永远回不去，只能一条道走到黑，最后死在自己手里，甚至死后都不得安宁，被人盗用尸体，做着夏油杰最厌恶的事情，伤害着夏油杰最不想伤害的人。
“我已经决定了自己的生活方式，剩下的就是竭我所能去实现它。”
“不管怎么样，我都讨厌着非咒术师的人，但是我并不恨高专的家伙们，只是现在这个世界，无法让我发自内心的笑。”
“最后你倒是说点诅咒人的话啊……”
五条悟的六眼又一次经受刺激，脑海中这种乱七八糟的画面一闪而过，却让人心痛异常。
他以为最强的他早已经无所畏惧，他以为他领悟了【赫】，领悟了【茈】，领悟了【反转术式】，但是他谁也救不了。
他没有发现夏油杰的异常吗？
他们明明可以走向完全不同的未来。
“悟。”夏油杰感受到五条悟身上爆发出来的强横咒力，看到了五条悟失态的神色，伸手按在他的肩膀，将他从割裂中拉了回来。
“好了，少年们，这是不同的世界，你们的未来早在年少相遇的那一刻全部改变了，不要被这些事情影响到了。”轻柔的风吹散整个会议室里的戾气。
听到未来的残酷，不只是两位当事人，几位看着他们长大的长辈也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
虽然平时训练他们也会伤到两位少年，但是自家孩子只能自家人欺负这一点是绝对不可能改变的。
“杰……”
五条悟回过神来，看着夏油杰，有些话他必须说出口。
“我是最强的，你也是最强的，我们的组合是最强的，从来没有什么我办得到而你办不到的事情，这个咒术界需要的不只有我，还有你，还有硝子。
你敢叛逃，敢想东想西，就算是跑到天南海北，老子都要找出来暴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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