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恩怨
夏馨的话回寒并没有反驳，只是说道，
“夏馨，这些事情与你无关。”
传言出来的时候，夏馨始终待在他的身边，何曾出去杀过人。
“呵，有没有关系，还不都是你们这些人说了算？你们说谁是好人，谁就是好人，做的事情可以原谅，你们说谁是坏人，谁就该是坏人，活该被灭门受千夫所指！
你们既然想要借着我的名义除去该除去的人，就可以将一切都推到我的头上！
反正我父亲生前便是恶人，他留下来的孩子，也都应该是恶人。”
夏馨的情绪有些激动，她一席红衣，越发衬托得她眉目越发冰冷。
她愤怒地将回寒和那些人划在同一个阵营上，眉眼间又出现了那抹让回寒有些烦乱的憎恶和怨恨。
年轻人站在移门的位置，正处在风口处，冬日的寒风将他的身形吹的瘦削。
清俊的眉目间似乎有些疲惫和无奈，
“夏馨，我会查清楚，还你一个清白。”
“多谢阁主好意，你知我身份，留我多年，当初既然借着我父亲而声名大噪，如今，也没有必要为了我，而毁了你沧笙阁阁主多年的心血。”
“夏馨！”
夏馨的冷嘲热讽终于让回寒恼怒了，清俊的眉宇间凝着一层阴暗的戾气。
夏馨冷冷地和他对视着。
“你一定要和我争吵吗？”
回寒问道，压低妥协的声音和他落寞的神情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知道夏馨正在气头上，压了自己心口中的怒火半天，平复了情绪，这才说道，
“夜已经深了，你好好休息，此事，莫要再提了。”
他将话题终结在这里。
落寞的身影缓缓步入夜色，逐渐消失。
很快，院落恢复了安静，穿堂风而过，吹醒了夏馨的意识。
想到刚才和回寒不愉快的对话，夏馨的情绪无论如何地无法平静，第二日，两人虽然如同往常一般，可众人隐隐觉得，似乎是隔了一些什么。
回寒并没有参与寻找夏鸿后人的行动，少了沧笙阁的帮助，这些人明显有些沮丧，却依旧还是不死心。
年轻的沧笙阁阁主时刻关注着江湖上的消息，如今江湖上只要一有门派被灭，总会牵扯到夏鸿后人的身上。
他将信件缓缓地燃烧在一旁的灯烛中，清俊冷淡的眉眼却凝了几分凝重和深思。
察觉到远处有人，他抬头看去，只见移门处依靠着一个冰冷雪白的女子，眉眼精致，眉梢处仿佛含了一丝这冬日雪山梅岭的风。
嘲讽地看着他，然后轻轻地勾了一下唇角，转身离开。
年轻的阁主便将眉头皱的越发地深。
他本想用这样无所作为的方法来保护夏馨，可是到最后，事情往往事与愿违。
不管发生什么样的事情，都能够牵扯到他阁中那位清冷凉薄的无辜女子。
这个江湖，似乎第一次和回寒所想的不一样起来。
夏鸿后人复仇的事情越演越烈，回寒直觉若是再不出手，只怕真护不住夏馨了。
然而，事情的发展速度，远远比他想象中的更为迅速。
夏馨的身份终究暴露，某日清晨，众多江湖人士集聚沧笙阁山门前，要求沧笙阁阁主出来给众人一个交代。
其中为首的那人便是当初曾和夏鸿经历过生死对决，最终打败了夏鸿的无名剑客。
多年过去，这名无名剑客已然不如当初所见的意气风发，两鬓白发渐生，那双浑浊凹陷的眼睛折射出阴戾的光芒。
“原以为沧笙阁是名门正派，没想到竟然收容了一个恶人之女多年，要不是我们偶然得知，就真要被这沧笙阁阁主正人君子的面目蒙蔽了！”
“江湖上最近发生了这样多的惨案，沧笙阁竟然无动于衷，原来是早就知道凶手是谁，这样袒护一个人，莫不是最近的事情，沧笙阁都参与其中了！”
山门外，众人的讨打声音义愤填膺，紧闭的山门却没有一丝松动的迹象。
而沧笙阁内，得到消息的众人自然免不了来到了沧笙阁的议事处商量着事情的对策。
阁中众人原先并不知道夏馨的身份，没想到竟然是夏鸿之女。
一时之间都怀疑起了她留在阁主身边的用意，纷纷举剑相对。
然而剑还未出鞘，便被一阵劲力给重新推了回去。
坐在软塌上的年轻男子眉目冰冷，幽深的眼底似乎凝了一层明灭不堪的烛火。
“放肆！”
震慑声出口，阁中众人纷纷低头抱拳认错。
夏馨站在回寒的身侧，似乎是早就料到了会有这样的情况出现，如寒潭冷月一样的眼睛充满了嘲讽。
“夏馨，莫要在意。”
回寒对她说道，夏馨未答，只是越发地沉默和生人勿近起来。
回寒对阁中众人说道，
“夏馨来到沧笙阁三年，所言所行皆为众人所见，如今的事情虽牵扯到她的身上，可与她并无半点关系。
山门外针对我沧笙阁的人不少，你们如今举剑对着自己人，是想先内斗吗？”
“属下不敢！”
议事堂一片恭敬凛然之声。
冬日将了，山上的树木叶子尚未掉光，但是已经有新的嫩芽抽出来的。
一棵树上，不知道还留着多少去年的叶子？
夏馨站在沧笙阁后山之巅，夜色下，视野里的一切就好像被蒙了一块黑色的布一样，看不真切。
山风呼啸，迎面吹起了她的衣摆，清如冷泉的眼睛，焦距不知落在了何方。
“夜里风大，莫要受凉了。”
身后一道声音响起，与此同时，一件白色的锦裘落在她肩上。
夏馨垂眸，
“有劳阁主挂心了。”
“夏馨，何必这样，一切都会过去的。”
闻言，夏馨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
回寒站在她的身旁，同她一起并肩而立着，耳边是呼啸寒冷的山风，
“夏馨。”
他忽然开口，声音在寒风中被翻折的破碎。
“在建立沧笙阁之初，我没想过会走到如今的地步，我原以为，替世间人解答疑惑，是能力所控，可世间疑惑万千，原来也有掌控不住的事情。”
夏馨回头看他，只见他漆黑的眼瞳里泛着暗色的光芒，像是面前漆黑的夜和山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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