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 你不觉得你对向叔好过头了吗？（向俊华和陈露的故事，不喜勿订）
苏小暖感到心塞，之前李馨儿送那些乌七八糟的东西，她头疼，现在一束美丽的玫瑰花，也让她措手不及。
会不会是向阳送的？昨天她故意跟他要奖励，向阳拒绝了她。会不会是送这个来补偿？
可是这么大一束蓝色妖姬，不像是他的做事风格。
不管怎么说，没有扔掉那束花，而是放在卫生角的柜子上面，苏小暖给向阳发了一条信息。
“我桌上的玫瑰花是你送的么？”
向阳回答得很干脆，“我没有送，谁送你玫瑰花了？”
玫瑰花寓意太明显，有男生喜欢上她了。
“不知道，也没写卡片，就放在我桌面上，会不会是李馨儿送的？”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她干过这种事，就是送的东西不同，还有李馨儿临走前只找过她。
“那就别管它，自己以后小心一点。如果有男生暗恋你，那他一定还会有动作。”
向阳的分析很冷静，也很有道理，眼下也只能如此。
虽然被一束鲜花搞得莫名其妙，但苏小暖的脑子还是很拎得清的，“我一直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从来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啊，此心日月可昭，此情天地可鉴！“
苏小暖这忠心表得向阳还是很受用，“知道了，别皮。”
“皮一下，很开心。”后面跟着一个露出16颗牙齿的笑脸。
“皮完想一想辩论赛的演讲稿怎么写。”打蛇打七寸，捏苏小暖的软肋，向阳还是手到擒来。
“……”
感觉一下子跌到了人生谷底。
星期五晚上，向家父子果然没有来沈家吃晚饭，饭桌上，只有沈家母女三人，除了磁勺偶尔碰撞碗沿儿的动静，其它的都是冷冷清清。再加上三人中有两人心不在焉，一顿饭吃得更是支离破碎。
“妈，阳哥怎么不来吃饭？”陈露和沈薇亚极力躲避的话题，被沈薇娜童言无忌地提起。
沈薇亚立即面露怒意，“不来吃就是不来吃，吃你的，什么废话这么多！”
沈薇娜被反嗤，不服地争辩道，“那以前阳哥怎么都过来吃饭？”
为什么？为什么？
不就是他有了苏小暖，要和她保持距离，免得苏小暖不高兴么？
沈薇亚甩下筷子，有些烦躁，“吃饱了，不吃了。”
“你拿娜娜撒什么火？”陈露看不过沈薇亚的大脾气，说了一句。
她平常要忙着理发店，忙着赚钱，和沈薇亚的沟通交流一直不多。但沈薇亚的表现一直都很乖巧懂事，直到最近时不时流露出不耐烦的神情，陈露才发觉自己似乎并没有真正了解自己的女儿。
“啪啦！”椅子在沈薇亚起身时倒地，发出干扰人心绪的噪音。
木椅不稳固，起身坐下，很容易被绊倒，这本是无可厚非的事。但眼下气氛不对，人的情绪不明，如同一滴水落入滚烫的油中，炸得人心越发的焦躁不安。
“娜娜不就是问了向阳为什么不过来吃饭，这样也不行吗？什么大小姐的脾气这么大？”
“我脾气大？我脾气敢大吗？他们一家人不来吃饭管我什么事，你们非要扯到我身上？到底是谁心中有鬼？”沈薇亚面有愠色，说出口的话也是十分尖锐刻薄。
“什么意思？你说谁心中有鬼？”陈露脸色变白，厉声问道。
见陈露变了脸色，沈薇亚也收敛了自己的情绪，抿紧嘴巴不做声。
“你说清楚，我心中有鬼到底是什么意思？”陈露一拍桌子，做出不说清楚誓不罢休的姿势。
沈薇亚咽下一口口水，目光移向别处，声音也弱了下去，“你不觉得你对向叔好过头了吗？”
陈露脸上显出果然如此的神情，“我对他好不应该吗？做人要讲良心，薇亚。要没有向叔我们能有娜娜？我还害得他，害得他……”
陈露哽咽了半句，后半句怎么也无法继续说下去了。
像这样动情说话的，几乎没有，而沈薇亚也很少看到陈露哭过。天天住在一起的人，哪怕是亲如母女，触及到情感时，依然让人别扭尴尬到无所适从。
“知道了，是我错了。”沈薇亚与其说是先低头认错，不如说想快点逃离这样难堪的争吵。
沈薇亚走后，除了桌上没动几口的饭菜后，只剩下神思恍惚的陈露和被两人争吵吓得战战兢兢的沈薇娜。
“妈，妈。”沈薇娜小心翼翼地拉了拉陈露的衣角，试探地喊道。
陈露怕吓到孩子，缓和了脸色，轻声道，“没事了，吃饭吧，娜娜乖。”
沈薇娜对着陈露绽放一个乖巧讨好的笑容，“妈妈也吃饭。”
想起刚刚还跟她争锋相对的大女儿，陈露不禁露出酸涩的笑意。
早就知道今天晚上不去沈家的，向阳到家时又看到向俊华一根接着一根地抽烟。
他记起苏小暖写作业时犯懒，偷看一本女生小说，还特意跟他分享一句她很喜欢的一句话，“年少时的爱，像风，看不见，却感受的到；就像刻在桌板上的名字，怕你看见，又怕你看不见。”
向俊华对陈露的爱意，恐怕也是如此，想亲近人，又怕亲近。对陈露好，从来不透露一句，也从不求回报，但他内心里还是想和陈露在一起，哪怕是一顿饭的功夫。
看着孤独落寞的向俊华，向阳觉得自己真是自私。
“爸，星期天是娜娜的生日，到时候我们一起过去庆生吧。”晚饭被他搅黄了，星期天沈薇娜的生日是一个很好的契机，理由足够充足。
向俊华将烟头掐灭在地上，沙哑着声音，“好。”
商量好，向阳刚想回自己的房间，一个小小的身影往里钻，还带着稚嫩的口音，“向叔，向叔，我妈说这个给你的。”
沈薇娜快速地倒腾着两条小短腿，等快到向俊华身边时，向前飞扑到他怀里。“小心一点。”向俊华说道，两臂一伸，接住小人儿。
小人儿怀里也抱着一样东西，刚站稳就迫不及待地献宝，奶声奶气道，“我妈说这个给向叔。”
向俊华接过沈薇娜怀里的东西，就着昏暗的灯看清了陈露要给他的是什么。没有拆开看，但还是能分辨清楚这是一件外套。
除了送东西，沈薇亚还传递口信，“妈妈说衣服大了、小了，跟她说，她就拿回去换刚刚好的。”
衣服能不能穿，向俊华怎么会在意，他在意的是陈露细心为他买衣服这件事本身。
向阳站着楼梯上方几阶，羡慕的目光投向坐着的向俊华，“爸，你穿上试试看。”
放下沈薇娜，向俊华拆了包装，再脱了自己的破旧夹克，换上陈露为他买的外套。
外套是一件咖色和黑色相间的格子短装呢大衣，很合身，不大不小。摸着短外套毛绒柔软的面料，向俊华像是触摸到女人那颗细腻的心。
“挺好看的。”向阳挂着笑，“沈姨对你可真好。”
衣服不敢接，对他来说这份心意太贵重，也因为贵重，他更不敢退。他怕万一退回去，陈露真的再也不会理他了。
沈薇娜是个小人精，也跟着起哄，“好看，向叔穿这件衣服非常非常好看。”
向俊华微红了脸，脱下呢外套，叠得工工整整，尔后问沈薇娜，“你妈现在在哪里？”
向阳眉头一挑，有些吃惊，这是开窍的意思还是不要衣服的意思？选择后者简直就是死路一条。
怕他爸想不开，向阳苦口婆心，“爸，这是沈姨的一番心意，你要珍惜。”
言外之意，您可千万别再作死。
向俊华一愣，点头道，“我知道。“
沈薇娜知道她妈在哪，自告奋勇往前带路，走的过程还不忘爆料，“吃饭的时候，妈妈和姐姐吵架了。”
向俊华牵着沈薇娜细小的手，没将她的话放在心上，随口问道，“她们为什么吵架？”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问妈妈阳哥和你怎么不来吃饭，她们就吵起来了。”
沈薇娜不过五岁的小孩，思维不甚清晰，有头没尾的，只取跟自己有关的事来说。
向俊华没接着往下问，照沈薇娜说的，两人吵架也是因为他们父子俩引起的。
沈薇娜将人带到厨房，陈露果然在那里收拾碗筷，还没发觉有人，只是转身想将碗收在碗柜里时才看到站在她身后的向俊华。
陈露一怔，在围裙上蹭了蹭手上的水渍，平静问道，“那件衣服能穿吗？”
从上周星期五开始他们就没有好好说过话，这一周他过得并不好，心里总惦记着陈露，惦记着她生他气的事。
现在他惦记的人，让他魂牵梦绕的人，就站在他面前，近在咫尺，只觉得一股浓浓的相思涌上他的心头，酸塞难耐，“能穿。”
此时的向俊华有些不似往前那样畏畏缩缩，反而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一些她曾期盼的渴望的情绪仿若要从他的眼神里呼之欲出。
陈露心跳如麻，平日里的泼辣劲一扫而光，只是羞赧地低下头去，说道，“能穿就好。”
能不能穿？
能穿。
能穿就好。
再也没有多余的话要讲，但向俊华也就那样站着不走。
“你……还有事吗？”陈露大胆问道。
向俊华又深深看了她两眼后，从衣兜里掏出了一把梳子。
确切地说是一把黑色牛角梳。梳子手感圆滑如玉，色泽黑亮清润。陈露两只手攥着牛角梳，摸了又摸。
“这个是我下班时候看中的，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礼物都送了，话里还是藏着难为情。
“喜欢。”向俊华话音刚落，陈露就接着道。
一句“喜欢”像一把钥匙，解开了这段时间来两人的心结。依旧没有更多的话语，两人相视却会心一笑。
向俊华一定不知道她在笑什么，这个傻人。
在宿城，祖祖辈辈传下来的，送梳子就是想和对方白头偕老的寓意。陈露想这个木头肯定不知道送梳子还有这么一个讲法，故意问道，“为什么想起给我送梳子？”
向俊华眼神呆滞，用很理所当然的口吻说道，“我想着你开理发店，会经常用到梳子。”
果然，木头就是木头，不能期待它能开出一朵花来。
陈露认命地叹了一口气，“那你有见过哪家理发店用这种牛角梳么？”
“噗！”
一个情不自禁，向阳暴露了自己，怀里还捞着一个，捂住她的小嘴，结果自己先露了马脚。
“你们接着聊，我先带娜娜回去玩一会儿。”向阳板着脸，严肃认真道。
说完，留下两个目瞪口呆又羞得想找条地缝钻进去的两个中老年人。
两个中老年人大气还没喘上一口，向阳抱着沈薇娜杀了个回马枪，“沈姨，你以后晚上回家前给我爸打个电话，不然他天天晚上九点都到你店外守着。”
说一半留一半，最后再潇洒地彻底离去。
陈露脸上的尴尬被疑惑所取代，问了一连串问题，“阿阳说的是什么意思？你什么时候天天晚上九点都到我店外守着？我怎么没看到？”
纸终于保不住火了，那一刻向俊华说不出心里的感觉到底是害怕还是期待。
“上次不是有醉汉倒在你店里么？我寻思着你晚上那么晚回来不安全，我就……”
“这几天你跟在我后面？”陈露抓住重点问道。
偷偷摸摸的行径总归是不够光明磊落，被陈露尖锐扒出，向俊华傻笑两声掩盖心虚的情绪，“也就这几天，我不是担心那个醉汉哪天又来。”
“前天晚上做头发做到11点多，你也等到那么晚？”
陈露的理发店比外面那些美发沙龙，还有什么Tony老师没的比，但偶尔也有几个老主顾会来烫染头发，前天晚上就碰上一个。
向俊华见瞒不过，老老实实点了点头。
这个真的是一根木头，不仅是木头，还是一根傻木头。
但他对自己的情意也是真的。
“以后你别九点来，我关门前给你打电话。”说罢陈露就转回身去接着洗碗。
“嗯……嗯。”
前一个“嗯”还是迟疑的，后一个“嗯”是兴高采烈的。
“那我先、先回去了。”矛盾解了，向俊华摸了摸头发，憨厚笑道。
“后天早上有一个客人约了做头发，下午跟你出去。晚上过来吧，给娜娜过生日。”
这是破冰的迹象，也是正式和好的意思，向俊华没敢不答应，从善如流地接受了陈露的所有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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