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8 不管她变成什么样，我都要她（二更）
原来他是故意的！
她就知道他是故意的！
苏小暖用完好的那只手擂鼓一样擂在他的后背上，“我这还不是担心你会因为阿姨走了难过么？”
“嗯，有点难过。”
这下终于不跟她抬杠了，只是这语气转换得太突然，冷不丁地击中了她的软肋。
“你不是说你喜欢找沈薇亚妈当你妈吗？你到底要谁当你妈啊？”
向阳的脸埋在她的颈窝里，低低地笑，“我想要你妈当我妈。”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苏小暖的呼吸突然一窒，好半晌才恢复呼吸。
见人没反应，向阳松开手，探究她脸上的表情，“怎么，跟你开玩笑，生气了？”
苏小暖拉下他捧着她的脸的双手，有些心不在焉，“没生气，这个生什么气。这些事还早着呢，现在说了干嘛？”
被驱逐的手很快又卷土重来，声音也变得正经很多，“你要是不喜欢，我以后不说就是了。”
心微微一颤，苏小暖抚上他微凉的双手，“没有不喜欢。”
可是她该怎么跟他说，这辈子你都不可能叫我妈妈妈，而我更不可能叫你爸爸爸？
这几天，他们关系复合后的这几天，苏小暖能感应得出来向阳的不同。
他这样畏手畏脚的，到底要做什么？
“向阳，你是不是怕对我不够好，我又要跟你分手？”
问完后苏小暖觉得自己不仅脑洞有点大，容易异想天开，还有有点自作多情。不过她现在不怕他说她自作多情，当作日常撩骚，也很不错。
结果……
向阳毫不隐瞒，“是。”
苏小暖闭上眼睛，靠进向阳的怀里。
“拜你所赐，我现在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向阳难得示弱道。
“怨我吗？”
向阳突然发笑，胸膛震个不停，“嗯，很想掐死你。”
“那为什么又不掐死我？”
分手的那一段时间里，其实她也很想掐死自己。
“不舍得。”
苏小暖的鼻腔一酸，信誓旦旦道，“下一次我要再提分手，你就直接掐死我，不用舍不得。”
没有笑声，但苏小暖知道他在笑，因为胸腔又开始震动，很细微。只是她不知道向阳这笑代表着什么意思。
紧紧抱着的时候，苏小暖还没觉得冷，被推离开那个胸口时，一阵寒意袭来。苏小暖打了一个寒颤。
向阳又一次捧起她的脸，不明的光影中，她清晰辨出他的脸正逐渐往下。
苏小暖蓦然想起沈薇亚曾经耀武扬威地说，她和向阳接过吻了。
下一刻，她的头往右偏去。向阳的动作也只能骤然停止。
“别动，给我亲一下。”向阳以为她又在作怪，重新固定好她的小脸。
“不要！”
四周寂静，只有风过树叶的声音。
“为什么？嗯？为什么不要？”
自己暗藏的那点小心思，苏小暖直觉向阳应该也是懂得的，却要逼着她说出来。
“……没为什么，嘴角的伤还没好。”脸埋在他的胸膛里，声音还算镇定，理由还算充足，再借着夜色的掩护，苏小暖觉得这个谎应该能圆得过去。
果然，下一刻，向阳没有再勉强，但是他也给了她一个有期徒刑，“那就等伤好了再亲。”
“……”
等伤好了以后再说吧。
“等你伤好了，我有很多事情要找你谈谈。”
这次没有寒风穿过，苏小暖莫名地又打了一次寒颤。
很多事情？苏小暖第一反应就是——穿着露背装跳wacking……
一失足成千古恨，这将是她被他握在手里一辈子的把柄。
突然期盼这伤还是不要恢复得太快的好。
重新回到高三18班，不知道是因为整整一周没来上课的原因，还是经过一场惊心动魄的被劫持后，她还能全须全尾地回到18班，苏小暖竟有一种无比怀念、无比感恩的心情。
关于她的遭遇，苏小暖不知道宿中流传着多少个版本。向阳从来不把这些无聊的话放在心上，都是她在住院时安桐通过关心的电话八卦给她的。
有的说苏小暖为了向阳踹了原来的黑社会男朋友，结果前男友来学校报复。
有消息比较灵通的说那个犯案的是个放高利贷的，以此判定苏小暖是借了高利贷，没能力还，人家找上门来。
还有一个版本，算是比较贴近正确答案。说苏小暖被三中的一个男生看上，但是苏小暖没答应他，结果此人因爱生恨，就找了社会上的人强她。
想着这些纷纷扰扰的流言蜚语，再顶着一路进来的看猴似的好奇目光，苏小暖只觉得脑仁都在隐隐作痛。还没痛完，一进入18班，所有学生用见了鬼的眼神对她行注目礼，苏小暖只觉得更痛了。
因为对于她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招惹的那些人，大家其实并不热衷，但是大家十分关心，她到底有没有被人给那个啥了。
听说好像被那个啥了，不然能住院这么长时间？听说那几个流氓全被抓起来了，要不没那个啥，能全部抓起来？
听说不止一个男生，听说有好几个。
啧啧啧……
但也不是所有的人都对她落井下石，比如莽莽撞撞的安桐同学。
“小暖……”一阵风似的刮过来，在走廊这个众目睽睽的地方就对她投怀送抱。
苏小暖拍着她的背，被安慰的人反而是安桐了。
“小暖，那天晚上都怪我，我要是不走掉，要是一直陪在你身边，你也不会发生这种事……”
拍着安桐的背的节奏一停，安桐毫不在意地继续检讨着，“幸好那天晚上你没事，不然，不然……”
停在空中的手重新落下，伴着安桐压抑不住的哽咽，也伴着几分劫后余生，苏小暖微微抬眼，便看到走廊的尽头，一个清俊的身影晃晃悠悠地往这边走来。
“没事了，没事了，都已经过去了……”
苏小暖自己都说不清这个过去到底是什么过去，是那个惊魂的夜晚过去，还是这一段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时间过去了。
迎面而来的男生越来越近了，苏小暖似乎都能看到他漫不经心的笑。
一个阴天的冬天的早晨，苏小暖因为一个不怎么严肃认真的微笑，绽放出阳光灿烂的心情。
要不是在两个不同的班上课，苏小暖估计安桐会一直这样扒在她的身上不下来。
回到教室时，苏小暖拿出书本准备上课。虽然一周时间没来上课，但她在医院里没少看书，常常都是用打着吊水的手继续写作业。苏小暖自己回想着都觉得十分感动。在经历了这么多之后，还能一心向学。
“喂，给你一点好东西。”上课的时候，苏小暖神秘兮兮地捅了一下睡得正酣的陆韩。
从刚开始连动都不敢动一下，就怕吵醒隔壁位到现在明知道人正好眠也能无所顾忌地将人吵醒，这个过程苏小暖只用了一两个月时间。
陆韩睡眼朦胧，也不知道完全清醒了没有，苏小暖自顾自地从包里拿出一个饭盒。借着老杜让全班同学一起朗读的机会，掩盖过饭盒被打开时发出的声音，苏小暖挺暴力地打开了饭盒，然后也不管卫生和不卫生，两根手指一夹，捏出一块紫色的……小馒头？
看着所谓的好东西，陆韩窝着一团火。要不是看在她脸上还没好透的伤疤，他真的很想立刻、马上拎着，拖出去暴打一顿，就算向阳就在隔壁。
苏小暖却没感觉到危机在向她靠拢，依然兴奋难耐，热情地将紫色馒头递过去。
见陆韩没接，苏小暖的手肘顶了顶，“别客气，吃，这个很好吃的。”
她是哪只眼睛看出他是在跟她客气的？
“这个是紫薯包，很好吃的，做起来很麻烦。”
陆韩挑着眉看她，心想，再麻烦它也不过是一个馒头时，苏小暖又自带着一点谜一样骄傲的小眼神靠过来。陆韩浑身的毛都要叫嚣着立起来时，又听到苏小暖用娇滴滴的声音说道，“这是我姐自己做的，不是买的。她看我生病了才给我做的。”
如果是平常听到苏小暖故意这样捏着嗓音说话，他估计会一巴掌扇过去，毫不犹豫的。这种嗓音给他的感觉，和刀片刮过黑板时发出的尖锐的声音有异曲同工之效。
但是今天他居然对苏小暖的嗓音自动屏蔽，而且在知道这个紫色馒头是苏小柔亲手做的时候，手竟然鬼使神差地接过那个紫色馒头。
馒头清甜，还带着一股紫薯的香气。
这种香气让陆韩不由自主地回忆起昨天在病房里总是垂着头的那个女生。
苏小暖看陆韩吃了，很有把握地明知故问道，“味道怎么样？”
陆韩咽下最后一点紫薯包，别扭地回道，“还行。”
两人仗着最后坐在最后一排这个地利，天高皇帝远的，上课不仅咬耳朵，还吃自带食物，吃完还要热烈地讨论一番。
在新一轮念课文的声响中，苏小暖重新盖好饭盒，“给，这些都是给你的。我跟我姐说要带给你吃，她就多做了一点。”
苏小暖有一个姐姐叫苏小柔，他不是第一天从苏小暖嘴里得知的。但是昨天之前的任何一天，苏小暖提起所有的她姐姐的事情时，陆韩基本都是一耳进一耳出，所有的印象都不过是停留在她有一个姐姐这个认知上。
但是从昨天见了面开始之后，他对这个人，原本就存在在这个世上的这个人，有了一个很具体的成像。长得和苏小暖有几分相似，对苏小暖很疼爱，但对他不是特别友好，至少看不出多热情。
后来一盒的紫薯包，陆韩照单全收了，鬼迷心窍了般。
此时此刻的陆韩做梦也想不到，就这一盒的紫薯包，对后来的人生产生了多大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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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这些人都是吃饱了撑的，宿中就是太轻松了，才有这么多无聊的人。”安桐搀扶着动作还不怎么利索的苏小暖，一边吐槽，“来，抬腿，小心，对，很好。”
苏小暖酝酿出吃奶的耐心，让安桐涌着光辉的母爱一般夸张地照顾着。
“我跟你说，你就当他们都是犬吠，被狗咬了，千万别往心里去。真的，太无聊了这群人，一天到晚就知道嚼舌根，真是败坏风气。”
当安桐把宿中流传着她的传奇故事上升到风气这一高度时，苏小暖准备在她母鸡护仔儿一样的保护下抬脚走上食堂的楼梯。
食堂二楼有牛肉馆，安桐不怕麻烦，非要给她来一碗牛骨汤补补骨折带来的创伤。
“你现在知道宿中是怎么传她的事吗？”
“怎么传的？”男生的声音冷得像结了冰。
“阿阳，你别告诉我你什么都没听到，我在理科楼都能听得到的人，你就在她隔壁班，你会不知道？”
没头没尾的对话，全都仰赖安桐从教学楼一路念叨过来，所以就这两三句话，她一听就懂两人正在谈论的是什么事。
“知道了又怎么样？”
沈薇亚估计是被向阳毫不在意的态度激怒了，但声音压得更低，“现在整个宿中都在说她被几个小混混轮了，几个！你要执意跟她在一起，阿阳，你想想别人会怎么想你，会怎么看你。这些你也都无所谓吗？”
“别人说的你就信？他们有谁看到了？看到她被几个小混混轮了？”
她们站在楼梯正面，向阳和沈薇亚站在楼梯的背面，她看不到向阳说这句话时的表情，但她可以确定，他的脸色一定很生硬。
“谁管这些真相？他们只会以讹传讹，越传越难听，什么话都能说得出来。”
向阳低低地笑出声，不明显，她只听一点尾音，“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不用理会，过一段时间，这些谣言都会慢慢消失的。”
“阿阳，”苏小暖听到沈薇亚带着几分恶毒说道，“那如果他们传的都是真的呢，当时你赶到时，他们都已经动手了，不是吗？”
“薇亚，不管是真是假，这件事对我来说，已经过去，我不想再去翻。她现在需要慢慢恢复伤口，更需要慢慢调整心情。”向阳说道这里，顿了一下，语气肯定道，“别说她现在没有被人欺负，就是和宿中的那些人说的吻合，我也不会放开她。薇亚，不管她变成什么样，我都要她。”
我都要她。
苏小暖听到向阳这么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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