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家奴”离殇
一炷香的时间后，夜轻诩幽幽的醒来。
他晃了晃晕沉的脑袋，睁开眼睛，神思一凛，立刻清醒过来。
身旁的软榻上还残留着女子的余温，然而那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停车！”车子尚未停稳，夜轻诩便掀开车帘，一跃而下。
“爷！”孟起惊呼：“发生什么事了？”
夜轻诩没有回，他轻点足尖沿着马车在雪地留下的足迹返回。
目力所及之处，绽放着一朵朵红梅。
夜轻诩走近那团米色的绣着梅花的披风，伸手将它捡起。
他闭上双眼，屹立在冰天雪地之中。
她终究是不信他。
她终究是想一个人面对。
“爷！”孟起和孟隐驱着马车赶来：“公主她……”
夜轻诩攥紧手中的披风：“回夜国。”
另一边，魏怀襄和君离怨一路风餐露宿，终于在半个月后，抵达了南疆边界。
越是靠近南疆越是暖和。
与君离怨随行的一路上，魏怀襄心轻松了不少。
其实魏怀襄还是很感谢君离怨帮他的。虽然两人之间是用交易在维系，但是君离怨帮她的已经超过了交易。
他是先帮忙，后提条件。也不计较怀襄是否有那个命去偿还，也不追究怀襄是否还得起。
更重要的是，他是君离怨。
是同她一样的，只配拥有孤独的人。
夜轻诩……
魏怀襄伸手捂上胸口，那里，在隐隐作痛。
“怎么了？”
怀襄摇摇头：“没事，我们进城。”她一身白裘，端坐在马上，英姿飒爽。
君离怨打量她一番道：“如今你的身份麻烦不少，再搞清楚问题之前。我建议你换一身打扮。”
魏怀襄低头看了一眼，点点头：“说的好似有那么点道理。”
两人调转马头，去了神殿阁名下的一处衣裳铺。
君离怨递给怀襄一张薄薄的略有些透明的面具。
魏怀襄拈着两指小心翼翼的伸手接过，顺带着还有些嫌弃的问：“这不会……是人皮吧？”
君离怨睨她一眼，勾着嘴角道：“你说对了，就是人皮。不然怎么能做的这么真实透亮？”
魏怀襄一听手下一抖，就要将这片薄薄的面具扔出去。
“天锦蚕丝织成，一片千金。”
魏怀襄瞪他一眼，走到铜镜旁，把这块天锦蚕丝织成的面具贴在脸上。
微凉的人皮面具在触碰到怀襄细腻莹润的面颊时，完美紧密的贴合起来。看不出任何痕迹。
魏怀襄再次抬眼看铜镜，都被自己吓一跳。铜镜里的女子肤色蜡黄，连眉心的那一点朱砂痣也全无痕迹。她两眉浓黑，鼻子如刀刻般，线条凌厉。居然生出一种男子的硬朗气概。
“哇！”怀襄夸张的指着铜镜自言自语：“你是谁？怎么这么丑？”
君离怨无奈的叹了个气：“女人，你用得着这么夸张？”
魏怀襄摸摸脸横眉道：“叫谁女人！难听！给我想个别名。”
“离殇吧。”他淡淡的道。
“离怨、离殇，我扮你妹妹？”魏怀襄凑过去。
君离怨冷冷的瞥她一眼：“是我的家奴。”
“你！”魏怀襄一拍桌子，还没来得及发火。君离怨已经踏步走开，一套衣服飞来蒙在了怀襄脑袋上。
“快换。”君离怨大掌一挥，关上了门。
不一会儿，冷厉的离怨公子便带着他的“家奴”，一个一身青色粗布裙的像男人似的丫鬟走出铺子。
魏怀襄牵过马来，正欲翻身上马。
就听到某位大爷开口：“按理说，少爷出行骑马，丫鬟是没资格骑马的。”
“你！”魏怀襄怒目而视，这个君离怨！亏她之前还觉得同这个毒嘴的男人志同道合来着！
君离怨改乘了马车，魏怀襄这个“小丫鬟”理应坐在车沿边。
君一马术极好，驾驭马车也极好。马车驾的飞快而平稳。
虽然南疆无雪，但也不算暖和。魏怀襄身上的衣服略有些单薄，她回头瞪了一眼密实的车帘。
懂不懂怜香惜玉，真是。
“冷？”君离怨好像有穿透眼一般，声音从马车里钻了出来。
“废话么。”
“果然是公主，真是娇贵。”君离怨讽刺道。
“说风凉话，也不怕闪了舌头。”魏怀襄回敬。
“你体内毒素压抑，确实应该冻一冻。”
魏怀襄立刻没了话。
马车行进到边城之下，君一掏出通行令。
南疆的侍卫仔仔细细盘查了一下马车：“方行！”
马车畅通无阻，魏怀襄靠近车帘小声的说：“是不是七国的令牌你都有？”
“若是我想要，南疆王的玉玺也可以拿到。”
魏怀襄眼睛一亮。
君离怨接着道：“但我不会这么做。天下之局，自有定数。不能因我一人而生异变。”
“人应顺应天命。但不能屈服于天命。君离怨，你还记得……在公主府，你问我信不信天命吗？我依旧不信。”
“我不相信我会做出那样惨绝人寰的事情，即使……即使我自己也记不得那段过往。但我是魏怀襄，我相信自己的人格。”
“既然相信，就去想办法证明。”君离怨道。
魏怀襄舒然一笑，连那张带了面具而显得冷硬的脸也略微舒缓开来。
南疆的都城——益都。
此时其他国家已经是冰天雪地，只有南疆即将步入早春。
益都城内的街道两侧摆满了各种茶叶、瓷器、瓜果点心……
随处可见舞馆，南疆的舞娘们，身上缠着薄薄的绫罗，身段妖娆，眼神妩媚动人。
即便衣着轻薄，也丝毫不影响她们的娇艳动人。
魏怀襄咳嗽一声：“如此热情奔放的女子，少爷您可千万不要错过了。”
“是你想看吧。”君离怨道。
魏怀襄嘿嘿一笑。
以为君离怨不会同意。
下一刻君离怨开口：“去吧。让君一陪着你去。”
魏怀襄疑惑：“你不去吗？”
“我不无聊。”
“哦。”怀襄点点头。
不去拉到！她自己去！
这一辈子说不定再不会有机会来南疆，可千万不能错过了！怀襄一把拽过心不甘情不愿的君一，挤入人群之中。
君离怨挑开帘子，看着那抹挤入人群中被埋没的身影。
“师兄。”马车后传来一道微哑的女声。
君离怨蓦然回神过来。
他的师妹，君瑜。
－－－－－－题外话－－－－－－
感觉……好对不起……大家……
最近……好生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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