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二章 唏嘘不已

后来他就以见不得光的身份帮警察做线人，破了好几单案子。

        再之后，他突然对法律感兴趣了，就去考了个证。

        他说出来的时候，谁都不信，还以为他是买来的，不过后来发觉那可是真材实料的律师证，众人又感到唏嘘不已。

        没有文化，甚至连字都不识几个，没有人教导，凭着自己的能力摸索，最后竟然能在每年刷掉数万人的律师考核中脱颖而出。

        这何止是天才。

        简直跟神无差别了。

        不过这也是在他人眼里，其实于他而言，这东西未必是好处，脑袋太灵活，就代表每做一件事情都会不由自主地去想前因后果，个中利弊，情况多了，生存就成了一个疲惫的词语。

        据说他常年难以入睡，夜晚时长会精神崩溃，所以即便只要他一出马，官司必胜，即便有许多达官贵人怒砸千金也只为让他辩护，他都不闻不问，只在特定对象或者是自己愿意的时候接官司。

        所以在业界，能力第一，性格怪异也排第一。

        霍云深能请到他，还是两人有交集。

        他们俩是朋友。

        还是许多年前的朋友了。

        “钱要多少没关系，一定要把人带出来。”霍云深的声音哑得不像话，眼里的红血丝浮现，显然好几天没有睡好了。

        陈固似笑非笑地睨着他，轻佻地吹了声口哨，“你的马子？”

        霍云深没有否认。

        陈固乐了，“之前怎么都不说。”

        “倒是你没留意新闻。”霍云深从无刻意掩盖宋妍的身份，何况……陈固本就不爱社交，也不爱管这些事情。

        霍云深算是了解陈固，他确实对这些事情没什么兴趣，于是只寥寥说了两句，两人又重新回到了正题。

        “钱没关系，这次我要赢。”陈固露出了鲜少出现的好胜表情。

        霍云深挑眉。

        陈固含着烟，用力吸了一口，缓缓吐了出去，他看着弥漫的烟雾，缓缓吐出了两个字，“景然。”

        “你们……”

        陈固将烟头往桌上一按，蓦然起身走向门口，“有点儿孽缘，具体是如何，你不用知道，你只需要知道，这场战争我们是必胜的一方。”

        言罢，他自顾自地走了。

        听着门开又关上的声音，霍云深陷入了沉思。

        陈固是个低调的人，却又不低调，景然怎么会和他扯上关系？

        不管如何，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何况这个人还是陈固，他手上的胜算又多了不少，而景然，已经无路可退了。

        安静的办公室里，手机铃声响起，霍云深瞥了眼，发现是警局那边的，于是顺手便接了起来。

        “有什么事？”

        他以为是那熟悉的警察给他报信。

        可对方迟迟未开口，话筒之间只有电流声窜过。

        霍云深抿了抿唇，重新开口时，声线已染上了让人骇然的冷冽，“景然。”

        几秒后，那头先是传来了轻微的笑声，再接着，便是愈加猖狂的大笑，如同疯了一般。

        霍云深没有挂断电话，只是听着话筒里熟悉疯狂又悲哀的笑声。

        良久，他说，“是啊，我是景然，好久不见，云深。”

        在前段时间两人见面之时也同样说过好久不见，但回想起景然当时的不达眼底的笑容，那大抵不过是虚伪的面具。

        真正的景然，现在才和霍云深见面，所以直到现在，他才说得出那句“好久不见”。

        “你想要做什么？”霍云深并不想和景然周旋，他只想知道景然真正的目的。

        “你是不是想问我，是否是因为当年的事情？”景然在电话里笑了，“当然是谁都会这么想，可惜的是，我并没有对当年的事情耿耿于怀，甚至还挺感谢你的，云深，若不是当年那些破事还有当年的你，恐怕现在景然也不过是芸芸众生的一滩烂泥罢了。”

        景然的语气轻浮，却又认真，不像是撒谎，“你比你的情人要笨，她可是早就猜到了，所以我才会先将这张王牌放了出来，不过我也要夸赞一下你，你培养的女人，差一点就将我的全盘计划搅乱得稀碎了。”他突然顿了顿，电话那头一阵吵杂，隐隐约约有女人的呜咽声。

        霍云深蹙眉听着他那边的动静，一股浓烈的不安在胸腔之中扩散开来。

        “景然！”他怒喊了景然的名字。

        景然像是没听到似的，依旧用轻浮的语气说着，“云深，要不是你的女人是她，我们恐怕还是好朋友，不是吗？”

        他说，“我的目标是她啊，你怎么一直没发现呢，你知道吗，你们两人就跟傻子似的，被我玩弄于股掌之间。”

        还不等霍云深回答，景然那头突然传来了女人的尖叫声，即使透过话筒，霍云深也将那声音辨认出来了。

        “你什么意思？你在用女人要挟我？你在哪？为什么能用这个号码？”他抛出了一系列问题。

        景然没有回答，只是在疯狂地笑着。

        而女人的声音，再也没听到过。

        十秒后，电话被挂断了。

        急促的电话声提醒着霍云深，宋妍如今身处危险，而他却任由其发生了，他终究是没有保护好她。

        胸腔中的那团不安逐渐凝聚成了一团巨大的黑雾，将眼前的一切都笼罩在黑暗里。

        *

        景然是有备而来，霍云深能想到的方式他都能想得到，既然白的不行，那就用黑的，霍云深已经打算豁出去了。

        自从与宋妍一起后，他便很少去动用黑暗的势力，可如今，他不惜冒险安排好了一切，就等着找到景然的位置，再一举歼灭对方。

        为此，他找了陈固。

        对方的消息十分灵通，还未等他开口，陈固便已知他的目的。

        陈固倒是没说什么，态度也是不咸不淡的，只是他提醒了一句，景然突然联系，还说了这么些古怪的话语，除了告知宋妍在他手上，其余更像是在摆弄一个陷阱，引诱霍云深跳进去。

        霍云深是个聪明人，景然利用了宋妍，他固然气急，但这么明显的激将法，他还是看出来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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