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见色起意
跟综艺配衣师商量好服装要求，苏亦茉拿着厚厚的文件袋走出体育场，正要网约车，一辆骚蓝色法拉利停在她面前。
车窗下滑，露出纪樾的脸庞。
“上车，我送你。”
“不用麻烦了，我们好像不顺路吧。”说完，苏亦茉继续往前走。
法拉利如影随形，用龟爬的速度跟在她身边。
“这么不给面子，我可是会伤心的。”纪樾捂住心口，眉尖微蹙，可唇角却是上扬的。
苏亦茉不置可否，连一丝眼神都不想给她，“自作自受。”
脚步加快，今天她穿了一双系带平底鞋，脚背和脚腕被黑色系带一圈一圈有规律绕住，莫名添了禁欲气质。
轻踩油门，车头一转，直直挡在苏亦茉身前。
纪樾单手握住方向盘，另只手朝她勾了勾。
“我说实话吧，我其实想去找麦笙，正好顺路送你回去，这个理由，行吗？毕竟我不可能让一位美女，而且是和我有过很多美好回忆的美女，独自丢在偏僻的地方。”纪樾扯个蹩脚的谎，本意是想激一激苏亦茉。
“喔，是吗？”苏亦茉面无表情，“纪樾，有没有人说过你情商很低。”
刹那间纪樾都感觉周边气温都降低了。
可外头阳光明媚，毫不吝啬照耀四方。
纪樾以为是自己说的美好回忆惹到她，便道歉，“我的错。我收回刚才的话，咱们之间，暂时还没有美好回忆。可是你不能否认，昨晚我们的信息素很契合。”
“呵。”苏亦茉冷笑，“纪樾，我从来不做“附赠”的人，如果你想找麦笙，大可以去，不用在我面前强调。”
以前苏亦茉再讨厌她，也很少直接称呼她姓名，这才短短一个小时，苏亦茉已经喊了她许多次纪樾。
苏亦茉很生气。
她的生气点还是自己搞出来的。
纪樾摸不着头脑，“我只是在开玩笑……”
“对啊，你永远都是在开玩笑，包括你嘴里所说的喜欢，全都假的不得了。”苏亦茉认真与纪樾对视，“我很像个傻瓜吗，纪樾。”
隔着车门，苏亦茉站着，纪樾坐着，她居高临下的望着自己，纪樾生出心虚感。
“所以，你是生气我去找麦笙？”纪樾舔了舔唇。
“你爱找谁就找谁，只是有一点。”苏亦茉手搭在车窗上，脊背稍弯，离的太近，纪樾甚至能看到苏亦茉凸出的锁骨和脖颈上相得益彰的月亮银链，项链轻微晃动，闪出光泽，“你在想其他女人的时候，不要把我和她放在一起。”
纪樾眼疾手快擒住那把细腕，“论讲道理，我说不过你，我也很后悔刚才说找麦笙。不管你信不信，我只是想送你回学校，给我个机会，好吗？”
许是纪樾的眼神太诚挚，又或许是苏亦茉挣脱不开腕上的手，最终，她妥协了。
路上，纪樾不住地看向苏亦茉。
后者问道，“我脸上有画吗？”
“没有，有美貌。”纪樾接了一句土味情话。
“纪总的撩人技术，真是时好时坏。”苏亦茉将脸扭向窗外，一排排银杏树晃动躯干，斑驳树影。
纪樾没跟苏亦茉争口舌之快，“今天见到你，我挺惊讶的，苏小姐不会不知道《全者为王》是中月影视公司的制作节目吧。”
她话里挖坑，有很明显的试探。
苏亦茉干脆利落的回答，“《全者为王》造势很大，想不知道也难。可我向来不会将工作和个人情感联系在一块。”言下之意就是，别自恋，我接下服装设计和你纪樾没有半毛钱关系。
纪樾梗住。
车内长久的寂静。
空气都要凝固住了，苏亦茉铁了心要当个“哑巴”，真把纪樾当成免费的司机用。
导航切换成播放器，一首节奏舒缓撩人的英文歌曲飘荡在车内。
“wecouldgoanywherewecoulddo
只要愿意我们可以去往天涯海角
anythinggirlwhateverthemoodwe''rein
无论喜乐都可以做我们想做的事
gettinglostlateatnightunderstars
在暗夜的浩瀚星空下我们朦胧迷离
findinglovestandingrightwhereweareyourlips
在驻足之处发现爱情已然将我们包裹
theypullmeinthemoment
你柔软的唇让我沉醉不已
youandialoneand
世界只剩下你和我
peoplegidon''tmind,cause
也许有人会瞧着我们但我毫不在意
anywherewithyoufeelsright
因为只要有你相伴就安逸如天堂
wedon''tneedafancytown
我们不需要去往繁华都市
orbottlesthatwecan''tpronounce
也不需要叫不上名的美酒”
………………
纪樾的心神也慢慢随着歌词陷入回忆中。
只要有你相伴，就安逸如天堂。
大概是纪樾曾经说过最傻的承诺了。
苏亦茉的心情貌似好了些，主动说道，“纪总去过巴黎吗？”
纪樾右脚忽地踩重油门，抛出两个字，“去过。”
“巴黎街头有一项艺术活动，叫做应急玫瑰，如果有人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遇到了一见钟情的对象，就可以打碎玻璃，取走玫瑰送给她。如果情侣之间的情感产生裂痕，也可以打碎玻璃，取走玫瑰送给她。无论是一段情感的开始，还是一段感情的维系，应急玫瑰都会在你不经意的地方等待着，而应急玫瑰生命的意义就是，需要我。带走我。”苏亦茉语调适中讲述这个纪樾早就知道的含义。
她并没有给苏亦茉太多的动作回应，机械地转动方向盘左转弯，抿直的唇线封敛漠然。
烂熟于心的浪漫套路，只因纪樾早已用过。
她和前女友“苏亦茉”的相遇是在巴黎，一个异常晴朗的日子。她漫无目的随改嫁到巴黎的母亲走在街头，随处可见的标志性f国建筑令她产生厌倦无趣的心理，周围闲适悠散的外国人高鼻深目，纪樾挑剔路人过于高的鼻子或者过于薄削的嘴唇。
直到看见那张东方女性柔和、恰到好处的立体五官，纪樾抑制不住过快的心跳。
坐在墙角石阶呆呆望了一下午“苏亦茉”给外国人画素描头像，终于在“苏亦茉”起身收拾画具时，纪樾勇敢“打碎”墙上镶嵌盒子里的玫瑰，去掉刺的花柄很滑，纪樾的掌心很热，玫瑰感受到年轻人蓬勃的好感，红的更艳。
带着大胆却又青涩喜欢的玫瑰被送到“苏亦茉”眼前，周围有人陆陆续续围上来，微笑着注视一个漂亮的z国女孩向另一位美丽的z国女孩用玫瑰示爱的画面。
纪樾永远记得，那天“苏亦茉”的眼睛很亮，柔顺的长直发披散在背后，泛着莹润的光泽，洁白的手指接下她的花闻了闻，而后从画架上取下一副画，画里，纪樾坐在石阶上，托腮看向前方，恬静美好。
“玫瑰很香，画送你，作为观众的报酬。”
要到“苏亦茉”的联系方式后，纪樾第一次觉得，巴黎真是个好地方。
甜蜜的场景被撕裂，纪樾长长叹息一声。
“一见钟情难听点就是见色起意，谈不了长久。再说，如果情侣间出现问题，一支玫瑰就能解决的话，那全世界的玫瑰早该脱销了。”
“纪总不也是见色起意。”苏亦茉低垂着眸子，教人看不懂她在想什么。
“我不否认。但是大部分人跟我一样是个视觉动物，对皮囊有了兴趣，才能有耐心了解灵魂。”
“你倒是很坦诚。”
纪樾看了苏亦茉一眼，“如果昨晚张立群真的的手了，你该怎么办？会试着接受他吗？但是换成我的话，是不是感觉没那么糟糕？”
“可真会比对。”苏亦茉扬起脸蛋冲着纪樾回以俏皮一笑，“不过你说的也没错，如果是你标记我，可能没那么糟糕。”
“所以，这就是皮囊的力量。”
“纪总自信到让人害怕。”
“难道我不该自信吗？”纪樾深深看了她一眼，优越的五官熠熠生辉。
换来苏亦茉轻颤的笑声。
气氛稍稍缓和，法拉利停在上x艺术学院大门。
苏亦茉拉开车门，长腿最先迈出去。
上x艺术学院学生对于校花苏亦茉的家世略有耳闻，无奈本人低调，除了日常穿戴能窥得其家中一丝财力，别的方面没见过苏亦茉炫富。
今天见她从一辆法拉利上下来，忍不住驻足欣赏。
纪樾也随之下车，成为了焦点。
她低低问道，“可以叫你亦茉吗？或者别的称呼。每次都喊你苏小姐，多生分。”
这就开始得寸进尺了。
纪樾的眼神饱含请求，苏亦茉沉吟一会，“叫我小茉就可以。”
“好，小茉。”纪樾立马喊她，生怕她反悔。
女人的第六感提醒纪樾，她和苏亦茉间的距离，终于能向前一小步了。
正在沾沾自喜，身后传来麦笙的声音，“纪总，您怎么来了？”
坏了。
纪樾心脏一紧，就见苏亦茉换上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
“巧合而已。”纪樾急忙解释。
苏亦茉嘲道，“那你和麦笙学妹真的很有缘呢。”
“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等等。”纪樾拉住她的手腕。
被她挣脱开，眼神攸冷，“纪总喜欢见色起意，那就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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