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无良暴君的娇养小白莲
又是这个路萸，这几天听到这个名字的次数有些太高了。
他抬手示意阿南，将可儿放开了。
这本兵法，不管是何人写的，都不适合流传出去。既然追到了源头，白景川也不再逗留。
他一起身，周围伺候的下人就开始有动作了。身后扇风的两个宫女收了掌扇，一众太监也弯腰跟了上去。
白景川将书递给了阿南，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岳灵筠。
“你还是老实待着最好。”
没有温度的一句话，却让岳灵筠心里咯噔了一下。皇宫里到处都是白景川的眼线，她不知道白景川对她们的事，到底了解的有多少。
路萸，这丫头半年来脾性变化很大，做的事情也有些出格。白景川一直不闻不问，最近才开始让下人介入，是刚发现，还是，故意的？
岳灵筠惊得一身冷汗，想赶紧去找路萸，刚走到门口，就看见院子里多了两个脸生的嬷嬷，一左一右守在外面。
天气炎热，白景川坐在銮驾上，感觉身上出了不少汗。衣服粘在身上，更闷热了。
一想到等下回寝宫，还有一堆奏折要看，他烦躁地重重呼了口气。
眉毛皱得也更深了。
路萸此刻正在离苑，白景川不想兵法的事情太多人知道，便没有让人通报，而是下了銮驾自己走了进去。
他一踏进院门，就看见一个穿着桃粉织锦串珠绣花裙的女孩，躺在葡萄架下的摇椅上。
女孩梳着少女的发髻，额前的碎发随着摇椅的晃动，在空气轻轻划过。葡萄架挡住了灼热的阳光，在烈日下隔出了一块难得的阴凉地方。
女孩白嫩的小手里还捏着一颗葡萄，另一只手拿着一本书。小嘴鼓囊囊的嚼动着，似乎在咬着什么坚硬的东西。
听见脚步声，女孩坐起身来往门口看。
只这一眼，两个人的脸色都变了。
路萸一看到暴君的脸，本来高高兴兴的小脸瞬间就垮下来了。而白景川一看到路萸一脸嫌弃的样子，瞬间脸也垮了下来。
半年前的回忆在白景川脑海中闪过，那种不适感突然让他给抓住了。
因为路萸变了，而且变化太大，他刚进门的时候，险些没有认出来。
路萸不情不愿地弯腰行礼，“路萸见过圣上。”
没有自称臣妾，也没有好脸色，这敷衍了事的行礼，让白景川的火噌噌噌地蹿起来了。
真行，半年过去了，而惹他生气的功力见长。
“半年不见，钰贵嫔还是如记忆中的一样讨厌。”
切，彼此彼此。
这话路萸只敢在心里说说，封建时代就是不好。在现代，问候对方祖宗十八代不用负什么责，在这里，她怕比个小拇指就被拉下去斩首了。
半年前匆匆一眼，来不及细看。现在路萸有机会盯着暴君看了，才发现他眼角居然有三道疤，像是什么野兽利爪留下的一般。那三道疤自眉骨上方，沿着眼皮一直到颧骨下方。
除了脸上，他的脖颈似乎也有一块皮肤，泛着淡粉色，应该也是受伤后留下的。
看着这些疤痕，路萸想起当初看到的有关白景川的记忆，这样坚毅而孤勇的男子，其实也是世间少有的。
白景川其实眉眼特别好看。
在原主的记忆里，他有一张“皮肤黝黑、脸上有疤、长相普通还有些吓人”的脸。而在路萸看来，他眉如远山，英气十足，眼睛深邃却眼角上翘，盯着人看时眼神里透着野兽般的力量。鼻梁挺翘，面无表情时薄唇显得有些微翘，不是苦相，却又有些阴郁的戾气。
这两年修养下，皮肤也白皙了很多，看起来没有那么凶恶了。
见路萸这么直愣愣盯着他，白景川有些不适地皱了皱眉，“是想提醒我应该挖了你的眼睛？”
啧，好好一个帅哥，怎么就长了嘴了。
“圣上是为了兵法而来？”路萸懒得跟他打太极，坐回到自己的躺椅上，重新在果盘里捏了颗冰块放进嘴里。
嗯！夏天果然还是需要吃冰啊！
白景川顺着她的手看向果盘，才发现原来路萸最开始嚼的就是冰块。果盘里放着葡萄和冰块，还有几块切好的甜瓜，旁边琉璃盏里是紫粉色的液体，不知道是什么。
见她提到了兵书，白景川这时候也不打算计较路萸无礼行为了。
“你怎么知道寡人是为了兵法而来？”他从衾安殿直接赶过来的，这种情况下应该没人来得及给她递消息，难道，路萸还有他不知道的势力？
路萸将旁边的凳子用脚朝白景川那边踢了踢，示意白景川坐下说。
白景川有些不悦，但是以前在军营中，跟士兵们都是坐在草地里手抓着饭吃。那样的日子都过来了，其实对宫里的许多规矩也没那么恪守。
他直接坐了下来，等着路萸的解释。
“我其实是猜的。”
“”
眼看白景川脸色又变了，路萸赶紧接着说，“实际上那本书，是我故意给圣上看到的。换句话说，是我故意送到岳姐姐那儿，然而交待她，‘不经意地’让圣上看到这本书。”
白景川冷哼一声，“你胆子倒是大。”
不仅敢算计他，现在还敢大咧咧说出来。
路萸抿了口葡萄酒，只觉得酒香到了五脏六腑。
“就算我不说，圣上也猜到我是故意的了，不是吗？”她收起刚刚嘻嘻哈哈的表情，盯着白景川的脸，不放过他脸上的一丝表情。
果然，白景川一愣，表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
“你怎知寡人就猜到了呢？”
“岳将军一直掌禁兵，守皇城，但是年轻时上过战场，却无建树，岳姐姐也说他平日对兵法研究并不多。所以岳姐姐手里能有这等奇书，本身就很奇怪。”
“二是，圣上一定是质问岳姐姐书哪来的，甚至是威胁了。如果她需要隐瞒这本书的来源，一开始就不会把书藏在那么显眼的地方，这就很矛盾。似乎本身就是希望您发现，又不能太刻意，所以故意掩饰一番，造成‘不得不出卖我’的假象。”
“三是因为，簪花小楷。封皮我用了行书，可是内容故意偏女性的字体来写，故意造成这种明显的差距对比，让人看到书第一反应就是，‘这竟然女子写的’，故而，更想查到这本书的来源。”
白景川盯着路萸，一时间没有开口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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