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人鱼观察日志十三
我没有跟他聊很久，就离开了方修实验室，我停住了脚，突然想到了一件事，笑了出来。
几日前我对希里说，只要答应我，我就带你来看外界，他疑惑地问我:“答应什么？”
“我给你一条裙子吧，然后……”我故意拖长了声音，“我带你出去玩儿。”
“裙子？”他更加疑惑了，“你身上穿的就是裙子吗？”
我准备骗他，于是毫无波澜的点头，说：“是，所以我想让你尝试一下人类的服装。”
“……”他思考了一下，眼里好像有挣扎，“你是男人吧？裙子不应该是女孩子穿的吗？”
我“噗”地一声笑了出来，开始跟他胡编乱造：“长的都叫裙子。”
“是这样子吗？”希里歪了歪头说，“那我答应了，不要骗我。”
……
我回到我的休息室，在长桌上摆放着一个包装精致的礼盒，里面放着的是一条幻彩的蓝色纱裙，很厚，也很长，足以覆盖他的尾巴。
我想，可能某一天我也需要把我的实验室独立出去，这样子倒也便于行事。
当时琼斯打开了我的礼盒，并好奇地问我：“博士最近心情很好的样子，这裙子要送给喜欢的人吧？”
我没有回答她，因为这件裙子很快就要落到一只人鱼的身上。
我来到了海边，看见他双手撑在礁石上等待着我，他的表情欢快，仿佛要把喜悦写在脸上，身上的水几乎都干透了，白嫩的皮肤在阳光下暴晒。
“希里，”我叫他，他就看向我。“再近一点。”
我把礼盒放在他的身边，他看了一眼，就听了我的话，双手往前推了一点，身体前倾，半个身子几乎都要凑到我的怀里。
我的双手环过他的脖颈，将他虚抱在怀中，他轻轻地“诶？”了一声，身体打着颤，想要推我。
“我不习惯离人这么近……”
但我没有同意，他也并没有真正地想要推开我，我放缓了声音对他说：“别动。”
他没有说话，双手撑在胸前，眼睫轻颤，抬头看着我，眼里有防备，但终究没有推开我。
我从另一只袖口中取出了一条深蓝色的丝带，环过他的脖颈，为他缠上。在这过程之中，我触碰到了他细腻的肌肤，很敏感，有些发烫。
“诶？”他突然低头，想要看清楚我手的动作，“你在干什么？”
我没有回答，把丝带打了个结，从他的胸前垂落下来，并问他：“你觉得好看吗？”
我的眼神有些晦涩。
这条丝带与他那双不谙世事的眼眸同为一个色系。
他说话突然有些呆愣，仿佛我做的并不是他想的，迟疑了一会儿才开口说：“好……好看？”
他的手穿过其中的一个结，落到了手腕上。我无奈只好把他的手取出来，对他说：“今天带你出去玩。”
他用手指了指礼盒，问我：“所以这里面穿的是裙子吗？”
“嗯。”我点了点头，看着他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把裙子铺开。
“那么……怎么穿呢？”他感叹道，“这裙子真的好长。”
我把裙子借过来，用手缓缓解开了后面的绑带，叹了一口气，把裙子从下往上扣到了他的头上，缓缓扯开。
他有些发懵，头从领口探出来，发丝散乱，脸上还泛着薄红，因为有些突然，我还是愣了一会儿，发现嗓子有些发干。
“转过身去。”我清晰的听见我的声音沙哑，突然有些暧昧的气息在我们的周围升腾。
“好。”他听话的转过身去，又好奇想要转过头来看，一转头却发现后面的发丝有些长，便伸手揽了揽。
他的动作幅度不大，却因这件裙子后背处露出了一整片背脊，我能够清晰的看见他的蝴蝶骨在起伏。
我吞了口唾沫，继续为他绑后面的蝴蝶结。
在这暧昧的氛围之中，我会刻意用指尖擦过他的皮肤，抚摸他的脊骨，我们俩没有说话，他也装作不知。
过了很久，他问我：“好了吗？”我才是回手，看似冷静地回复他：“可以了。”
他坐在礁石上，裙子从他的腰际铺撒开来，还露出一节鱼尾。后面较长的金色发丝落在锁骨的两边，脖颈上丝带的结落在了领口的开端。
他依旧用他那双眼凝望着我。
我开口说：“你把尾巴往裙子里藏，最好不要露出来。”
“哦好，”他迅速答应了我，把尾巴向后卷了卷，藏了起来。“你要带我去哪里？”
我并不想带他去实验室，却也想不到其他更好的地方。
“你坐好，不要动。”我深吸了一口气，说：“我抱你去实验室。”
“好的。”希里瞬间坐直了身体，双手一齐放在裙子上，就像四五岁的小朋友一样乖巧。
我方走上前去，希里就很主动的滑了下来，我搂住他的腰，顺势抱住了他。
这是第一次感觉到他的腰很细。
希里不好意思看我，就把脸埋在我的胸前，想要把自己缩成一团，问我：“你可不可以不要看我？”
这样的动作让我不禁失笑，我只好答应下来，但我的视线还是没来由的落在他露出的肩上。
“你不要看我！”他的声音有些羞恼。
我收回了视线，否认：“没有。”
“真的吗？”他有些狡黠地问我，用力扯了下我的衣领，使我不得不俯身低头。“可是你真的没有看我吗？不要撒谎，不要做一个坏人。”
我失笑，无奈道：“你看我了，希里。”
我说：“不要做一个明知故犯的坏孩子，我不看你，就别看我。”
他立马收回了手，又缩成一团，仿佛刚才那个语言挑逗我的人并不是他。
我想了想，还是选择了开口：“你开始学坏了，我承认我并不是一个好人，是跟我学的吗？”
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明知顾问了，除我以外，他也并不认识其他人，这倒算是满足了我一点私心。
“没有，”希里有些不适地动了动，立马反驳我。“本来……我就是这个性格。”
这让我感到意外，打破了我之前对他的认知，看来并不是浮于表面的，就是正确的。
“是我不够了解你。“我说，“我们俩看似很了解对方，但其实都不然。”
“嗯……”他点了点头。“你还有几泡水吗？”
希里不说话，他觉得自己的话题有些突兀，所以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接话。
我问他：“你喜欢它在空中的样子，还是它炸裂开来的样子？”
“是因为什么，才让你喜欢它呢？”
或许他会像别人一样，喜欢泡泡飘荡在空中的样子，这样会显得梦幻且自由。
但是在这之中，却没有人考虑过一直无形态错的禁锢于气泡之中的空气。
“它炸裂开来的样子吧，”他在脑海中回忆，“这样子看见的，才会是最美的。”
没有人会比他更接近我的思想，于是我对他夸口：“如果你的气泡水没有了，可以随时问我要，多少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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