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二十四年前
方修曝光了自己手上掌握地关于人鱼地唯一珍贵录像便黯然退场，主动选择了放弃这个实验室所有地荣誉。
但这无例外造成了实验室的轩然大波。
但是他的退场没有给他带来任何的损失，这可以说就是他的计谋，其目的就是为了造成两派分裂。
结果也不出他的意料，两派成功分裂开来，他也由此退居幕后，开始了对于这一切计划的操控。
那时候的方修并不需要把自己画的非常饱经风霜，只需要在自己原本的脸上稍作修饰便能够应付过去。
斯因莱特得知人鱼存在的消息那一刻便狂热的不再像一个正常人，或许他是被人鱼影响了，心态上产生了极大的变化。
而卡修对于他来说就相对冷静了不少，b派习惯了大发慈悲，他们就像一群圣母，习惯了宽恕一切，又不忍心伤害一切。
如果说a派的辉煌建立在杀戮之上，那么b派自分裂以后便是逐渐走向了下坡路。
没有人知道，或许说人们已经忘却了，斯因莱特与卡修曾经是非常要好的知音，他们无话不谈，论证的课题占满了一整个长桌。
“卡修。”斯因莱特将手中的文件“啪”地丢在他的面前，张扬地在他的身边坐下。“今天我偷个懒，你帮我研究一下课题，改天我帮你写。”
卡修书写的笔一顿，墨水滴在纸上，他抬眸，推了推眼镜，严肃的说：“这是你第十三次逃避课题了，斯因莱特，你上一次也是这样承诺的。”
“那你记好了？”斯因莱特挑了挑眉，笑着说。“哪天你想了，我一并还你。”
“不用了，”卡修婉言拒绝，推开座位，站起身来整理了那一堆被丢的凌乱的文件。“你欠我的挺多了，不差这一件。”
斯因莱特站起身来，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皱，说：“我不喜欢亏欠别人，不管是拖了多少年，只要我记得，我就一定会偿还。”
“今天一起出去吃个饭吧。”他突然转变了话题，这让卡修有些始料未及。
卡修略带疑问地说：“什么？”
“请你吃个饭，这没有什么吧。”斯因莱特说，“我们认识三四年了，请你吃个饭怎么了？我们俩的情谊还比不上钱？”
“这不是钱不钱的事情，”卡修认真的说，“做事要有原则，这样无缘无故的出去会令人误会。”
斯因莱特看着他，卡修白褂上的扣子仿佛永远都会扣到最上面，永远都那样子一丝不苟。
“误会什么？”斯因莱特问他。“我们俩很要好了，实验室还有谁不清楚？吃个饭又怎么了？难不成我们俩秉公循私啊？”
“循个私有怎么了？不要那么在意自己的名声，几十年以后，随便怎么样都没有关系。”斯因莱特的心态很宽广。
“我们俩并不在一个博士的麾下，从严格意义来讲，我们两的导师是对立面。”
“那么同理，我们两个也是。”卡修严肃的说着，已经走到了门的附近。
“不要那么着急。”斯因莱特上前摁住了门把手，“可我们不是朋友吗？朋友之间为什么要在乎这样的一层关系？”
“感情这么容易被破坏吗？”斯因莱特看起来很伤心，卡修看着也不好意思拉开他的手。
许久，他叹了一口气，解释说：“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今天跟你扯这么多，也只是因为我后面有事。”
“你可以早点说，不用绕这么大一圈，你应该相信我能够理解你。”斯莱特自然而然地放开了手，说：“只要是你跟我说，我就一定会放手的。”
“今天算是我欠你。”卡修一向严肃的脸展开了笑容，说：“改天我请你吧。”
这是少年时期的卡修以及斯因莱特，两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可这样的关系却在十几年以后发生了巨大的转变，成为了一道巨大的豁口，横在他们的中间。
“你今天怎么愁眉苦脸的？”斯因莱特敏锐地察觉到了卡修的心情，多年以来的默契让他忍不住询问，即使他现在是一个成熟的男人了。
他们俩都有自己规划好的人生路线，谁也不会干涉谁，可就是这样子交杂在了一起。
“今天海洋诞生了新的物种，”方修说。“可能用诞生这个词并不准确，他们至少存在了上百年，可人类却一直不曾发现。”
“这是好事，”斯莱特一如既往地去附和他。“这有什么不开心的？每年这个时候，实验室都会庆祝一番。”
卡修继续说：“这确实是一件好事，他们将该海洋生物命名为dx-6,高难度实验体，深海鱼类。”
“然后呢？”斯因莱特饶有兴趣地问，“这就是让你愁苦的原因了？”
“并不是，”卡修否认道，“dx-6十分稀少，它的作用甚至关乎到海洋生物链的平衡，但你的导师却执意要大量捕捉。”
“要知道，它的数量迄今为止不超过一百只，这样无疑是对于海洋致命的打击。”
斯因莱特一顿，听到自己的导师还是没来由的拥护：“也许……这样子的话才会做到利益最大化？”
“利益什么时候都可以有，在人类进化的过程中并不差这一星半点。”卡修说，“真正重要的并不是这里，而是自然界的平衡。”
“自然界不可能因为缺少食物链一环中的一种生物使失去它的平衡性。”斯因莱特原本玩味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你怎么能够这样说？”卡修皱了皱眉。
随后他用一种看陌生人的眼神看着斯因莱特，说：“你的导师不一定是对的，更何况dx-6是一种衍生出的新物种，我们并没有它的任何一条信息，就这样贸然研究……不会成功的。”
“你怎么知道不会成功？”斯因莱特终究还是骨子里的骄傲不允许他低头，更不会接受他一向拥护的导师的选择被判定为错误。
“没有经验，”卡修说，“这一类深海鱼的繁殖能力并不强，因此才从几百年前减少到现在的数量，那就更不应该伤害了。”
“逐渐减少？那不是迟早要灭绝吗？”斯因莱特说。“迟早要灭绝的东西，在乎那么多干什么？”
“……”卡修看着他的眼睛，没有说话。可是斯因莱特却在他的眼中明显的读到了失望。“你怎么会这样想？”
“怎么了吗？”斯因莱特还没有察觉到自己的不对。“生物迟早是要灭绝的，包括人类，他们的灭绝除去人为因素，还有时间，既然都是早晚要灭绝的生物，为什么不压榨它们仅剩的的价值？”
“你觉得，让一种生物提前灭绝……是好事吗？”卡修刻意放缓了语调，这是他生气的前奏，斯因莱特再熟悉不过了。
“我们并没有做错什么，卡修，不要总是把错误归咎在自己的身上。”他说，“我们并没有什么错误，我们只是加速了时间，而他们也只是提前迎来了自己的死亡而已。”
“这不是自然发展的规律，斯因莱特。”卡修取下了眼镜缓慢的擦拭，“如果我们可以去加速生物的死亡时间，那么我们的死亡时间也会被加速。”
两人都沉默了，没有再说话，眼神也没有任何的交流，仿佛是重新认识对方一般。
最终他们不欢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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