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楚昱在军营四处走走看看,转了一上午,待下午的时候开始和士兵一起训练。

        所有人都以为他真的手握重兵一万,那他就得把这张大旗扯好了,让兆阳城内的人都信以为真,不敢在小觑了他。

        楚昱在军营忙碌,同士兵一起起早贪黑的训练,倒是也乐在其中,心想自己终于不用天天面对着玉衡殿里的那条蛇了。

        可事与愿违,楚昱十日不回上将军府,沈余之便着人特地把信笺送到他手里。

        第一次就足够露骨了,没成想后来的一张比一张不堪入目。

        “愿为云与雨,会合天之垂。爱卿,孤想你了。”

        楚昱哪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一直推脱,不肯回去。

        推脱了三次,第四次,素瑶传来消息说扶月被陛下召进宫了,楚昱慌忙快马赶回了兆阳城。

        楚昱走了半个多月,已经到了花如雨下的暮春时节,花园里那些樱花树每次春风一过便落花如屑,惹得沈余之厌烦,最近这段时日他都待在玉衡殿内。

        “臣听说陛下召了扶月进宫。”

        “你这么多天不回来,回来就是同孤聊别人?”奏折被移到桌上的一角,沈余之正笔绘丹青,全神贯注间不曾抬头看过楚昱一眼。

        楚昱担心扶月,又怕惹得沈余之不快,令对方痛下杀手,只得同沈余之说起军营里的事情来。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枯燥的训练,外加切磋武艺,楚昱怎么无聊怎么讲,嘴里不停的说了一刻钟,沈余之还是连头没抬一下。

        楚昱心中难免有几分焦躁,换了关切的语气询问沈余之:“陛下,扶月他不懂规矩,可曾冲撞了您?”

        “孤又不是想见他。”

        楚昱懂他的言外之意,向案前凑近了几分,“臣已经来了,您能放他回去了吗?”

        沈余之摇摇头,将笔蘸进笔洗中,朱砂层层晕开,迅速绽放,又快速消融在水中,“听说你很爱惜你这位琴师,将孤赏给你的东西都给了他了。”他抬眸看向楚昱,琥珀色的眼眸弯着,带着笑,说道:“孤,要杀了他。”

        “陛下!”

        “如此在意他吗?”沈余之手中的毛笔突然掷在他脚下,水渍四溅在青金砖上,沈余之笑着,一字一顿道:“孤,赐他腰斩。”

        “陛下!”楚昱撩袍跪地,字字诚恳道:“他只是臣的一位恩人罢了,臣与他并无私情。”

        “孤不信。”沈余之单手支着下巴,懒散的靠在扶手上,“他可是爱卿你特地从魏可振的手里讨出来,说是一见如故,似乎当夜便抵足而眠了。”

        楚昱见他连种种细节都知道,改口说道:“那是臣一厢情愿,是臣强掳的他陪臣来的兆阳城。”

        沈余之才不听他说,自顾自的说道:“你屡屡拒绝孤,难道孤在你心里竟不如一个眼盲的琴师?”

        楚昱听见他说这话,心慌不已,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要完。

        在不知该如何同不讲理的人辩驳时,楚昱开始赞美他:“陛下文才武略,有一统中原的雄主之相,微臣不通诗书,身份卑贱,岂敢肖想陛下。”

        “狡辩。”沈余之轻嗤了声,朝他招招手,“过来。”

        楚昱向前几步走到他案前,沈余之看着他,脚尖在地面轻点,楚昱会意,绕过桌案来到沈余之身侧。

        “跪下。”

        楚昱见他不知从哪拿出一条遮眼的宽布,犹豫了下,最终还是无可奈何的跪在了地上。

        沈余之将他眼睛蒙好,接着把自己脸上的面具取下,语气淡淡道:“小蛮夷,你喜欢他,孤心底不悦。”

        “臣不喜欢他。”楚昱说完,察觉到自己话语前后矛盾,补充道:“臣早就不喜欢他了,臣也从来没碰过他,陛下,您放他走吧。”

        没碰过他?沈余之笑了声,“你没亲过他?没抱过他?还是没和他同床共枕过?”

        楚昱一时哑然,嘴巴张了又张,说出一句,“仅此而已了,不如臣与陛下关系亲近。”

        “可从来都是孤主动的,你向来是百般不愿。”

        楚昱听了前半句话就知道他想说什么,摸索着抓住他的手,响亮的在他的手背上亲了又亲。

        “你果然很在乎他,为了他都会讨好孤了,既如此孤更不能留他了。”

        楚昱等了半晌听到他说出这么一句话来,满腔的脏话无处发泄,心中更为着急,“陛下,我真的……”

        “这么着急?都开始和孤你呀我的了?”沈余之不急不忙的打断他的话。

        “臣错了。”楚昱抓着他手,不断的用脸蹭他的手背来显示自己的温顺和忠诚,“臣与他当真只有恩情在,陛下不喜欢他,把他远远逐出兆阳就是了。”

        沈余之对他这种讨好的行为很受用,弯着身子,摸完他脸,又去捏他耳朵,动作亲昵,可言语间就是不松口,“孤不喜欢的人都得死,不如爱卿你为他选一种死法?剥皮?烹煮?车裂?”

        楚昱听着,心头一震,全特么是酷刑!

        “陛下,陛下。”楚昱慌张的哀求道:“陛下,您放了他吧,求您了,求您了,他帮过臣,臣不能害死他啊!”

        他说完,嘭的一声磕头在地,吓到沈余之脚一伸,搭在他肩膀上,连忙制止住他的行为,“他帮你什么了?不过是借你了些银钱来周转,这样来说孤还赏了你一处宅子,你怎么不知道对孤感激涕零的?说到底,你还是喜欢他,为了一个琴师,还敢拒绝孤。”

        楚昱发现他解释不清楚,沈余之有自己一套道理,他求的越厉害,沈余之越觉得他同扶月情意绵绵,他额头渗出密密麻麻的细汗,神情焦灼恐慌,膝行几步,趴在沈余之腿上,“臣对他不过是见色起意,远不到情深似海的地步,后来来了兆阳城,臣与他也不曾同床共枕过,见过陛下几面,得知陛下对臣的心意后,臣更是不曾碰过他,只是念在他眼盲行动不便,将他养在府中,当做一个琴师而已罢了。”

        “你既然知道孤的心意?还敢一再拒绝,惹得孤不快?可见孤在你心中远不如他在你心中重要。”沈余之靠在椅子上,摸着他脑袋,优哉悠哉的说道。

        楚昱死死攥紧拳头,竭尽全力遏制住要出口的脏话,尽力找补道:“臣是为陛下英名着想!”

        “我有何英名啊?我只是想得将军青睐罢了。”沈余之改了称谓,用卑微可怜语气做作的感叹道。

        楚昱跪在他身前,肩膀上搭着沈余之的一条腿,他脑袋就搭在沈余之那条腿上,沈余之说的低微,楚昱只能更卑微,他侧头在沈余之腿上亲了下,“您是陛下,我是您的臣子,臣惟愿能毕生侍奉陛下左右,不敢肖想陛下。”

        沈余之搭在他身上的腿晃晃,“起来。”

        楚昱站起来,他看不见,被沈余之拉着手,引导着跨坐在他腿上。

        “低头。”

        楚昱腰身被他圈住,听话的低头。

        然后,嘴唇上就传来了微凉绵软的触感。

        楚昱见他不动,讨好的伸出舌尖舔了一下,察觉到沈余之嘴唇轻启时,他又不知道怎么办了。

        沈余之见状,大度道:“你既然不愿就算了。”

        什么就算了?是不是扶月的命跟着就算了?

        楚昱摸索着将手臂搭在他肩膀上,示弱道:“臣不会,陛下教臣。”

        “孤也不会。”沈余之道。

        楚昱一时分不清他是气话还是真不会,沉默着摸着他的脸,俯身亲了下去,小心翼翼的含着他的唇瓣吮着,沈余之再不济也是知道要伸舌头的,咬了他一下,楚昱不明所以正要出声,对方的舌头便伸了进来。

        沈余之一瞬间就感受到了楚昱僵硬起来的身子,低沉的笑声从胸腔中发出,他开始胡乱的逗着楚昱的舌头玩儿,因为不会,所以毫无章法,全凭心情,反正小蛮夷也不懂。

        做梦到底是和现实不一样,楚昱根本没那么容易习惯如此亲密的接触,他躲避着沈余之的舌尖,反倒令沈余之感受到了乐趣所在,在楚昱的口腔内对他的舌头围追堵截,尽情的为非作歹。

        楚昱不适的想逃,只不过他刚直起些身子就被沈余之按着后背重新压下去。

        一场围堵结束,沈余之太想看楚昱如今的神情了,于是他拿起桌上的面具,往自己脸上一挡,把楚昱蒙眼的布条往上一拉。

        陡然的光亮令楚昱不自在的眯了下眼睛,他不明所以的看向沈余之。

        沈余之也看着他,对方眼眶微红,眼中的迷茫之色让他看起来像是丛林里遇上了更为强大的对手的……狼,浑身汗毛直竖,警惕的同时扮演着无害,与他无声的对峙。

        “会了吗?”

        楚昱点点头。

        “那孤检查一番。”

        楚昱再次陷入了黑暗,他摸着沈余之的脸,亲了上去。

        沈余之其实还是想欺负他的,只是慢了楚昱一步,对方的舌头先一步抢过了主动权。

        “唔……”

        楚昱一愣,第一个念头是:沈余之怎么会发出那种声音?

        紧接的第二个念头便是:还挺好听的。

        所以楚昱刚退开了一点儿,就更加疯狂的亲了上去,在他敏感的上颚上又舔了一下。

        楚昱最后是被沈余之使劲儿推下去的。

        “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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