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叔叔
婷婷没有想到，还能在家里再次见到叔叔。叔叔和妹妹来的时候是在婷婷十三岁时暑假的一个傍晚。婷婷刚上好兴趣班回来。叔叔拎着田里种的一些瓜果蔬菜以及刚杀的老母鸡以表达农村人的热情。叔叔一看到婷婷就热泪盈眶。说她已经长成大姑娘了。已经变得像一个小公主那样了。婷婷也哭了。而曾经欺负婷婷的表妹也变得看上去文静害羞。和曾经那个天不怕地不怕假小子的性格有着天壤之别。
尹天为也尽地主之宜。让阿笙做了一桌子的菜。带来的母鸡用珍贵的药材熬制了很好喝的汤。而且其它的菜也特别好吃。
因为拘谨，叔叔和表妹并没有吃几口。表妹始终都是怯生生的。
用餐巾按照尹天为的样子抹了几下吃的满嘴油的嘴巴。叔叔这才发话了。他显然表情带着无奈与窘迫，难过道:“尹公子，实不相瞒。我做的生意近年来亏本了。又做过贩鱼，门卫的工作，但赚的钱都不够养家糊口的。我的老婆又生病。孩子又要上学。根本负担不起。请问你们家这里有没有什么工作让我做做的？”
尹天为思考了一会才说道:“刚好楼下需要一位园丁。如果你不嫌弃就可以做吧。”
“不嫌弃，不嫌弃，不知道工资怎么算？”叔叔喜出望外道。
“一个月六千，包吃包住。怎么样？”尹天为想了一会，说道:“我们这保姆基本上待遇都这样。”
“成。”叔叔憨憨地说。
而叔叔果然是一个很勤快的人，每天早早地就起来，给花浇水。而且给花修剪。尹天为早起去散步，总会看见叔叔憨厚的微笑。有时候尹天为会被他这种朴实的气质所打动。但是看到他却觉得好像曾经见过。
他经常在阿笙这群佣人面前说婷婷叔叔的好话。比如有一次阿笙晚起了。他就教育她。惹得阿笙在背地里很不满。
尹天为的姑姑对他也很有意见。这不她带着吕艺哲过来的时候捏着鼻子，有些娇气地对着正在看书的尹天为抱怨说:“你瞧瞧，新来的这个园丁身上好像有股怪味。而他的女儿，很邋遢，总是一副怯生生地待在他爸爸身后。你说，他真和婷婷有血缘关系吗？”
尹天为乜斜着眼:“你就少说点别人闲话吧。人家勤劳朴实这一点你怎么没看到？”
姑姑顿时哑口无言。
吕艺哲知道他是婷婷的亲戚，更加瞧不起婷婷了。而他心里却想着如何赶走这一家子。
一日，婷婷的叔叔正在花园里浇水，他用那种水管浇水的，婷婷完成好学业以后原本要去帮忙，却见叔叔脚下一滑，整个人都摔倒在地上了。而刚好在他手上的水管到处乱射，喷了别人一脸，很多人都在咒骂的时候，却见婷婷慌忙从楼梯间下来，扶住了叔叔，却看到叔叔脚底下的那个香蕉皮。婷婷顿时意识到是有人故意的。就在叔叔不好意思地朝大家致歉的时候，婷婷拿着那个香蕉皮去找吕艺哲算账。
而她想到，也只有吕艺哲，会做出这样的恶作剧。
没想到接下来的一幕却让婷婷更加窝火。
吕艺哲正在让婷婷的表妹跪在地上捡糖果吃。
“吕艺哲!”婷婷一把推开他:“你在干什么？”她看到妹妹逆来顺受的模样内心特别的不忍。而却看到红色的钱赧然出现在妹妹手里。“就因为他给你钱就让你做出这样的事吗？”她啜泣道。
“因为……妈妈需要钱。”她埋下头。
“你妈妈需要钱可以和我说啊。我会把我的零用钱给你。而你千万不要求他，因为他一点都不好。他会欺负你的。”婷婷为妹妹擦掉眼泪。
而吕艺哲正打算要走的时候，却一下子被婷婷喊住了，她冷冰冰命令道:“你给我叔叔和我妹妹道歉!”
“我才不会像你们这群卑贱的人道歉呢!而且，这些年来我欺负你哪一次你见过我像你道歉的!”他有些目中无人的就要下去了。
“我告诉你，曾经因为你是我弟弟，所以我忍你一切，也从来都没有告诉哥哥。但是今天你欺负我叔叔还有我妹妹后我就不可能再去忍受你了。”婷婷突然冲他吼道:“去道歉!”
“你管得着!你也压根就不是我姐姐!”他也倔强道，突然一把推开婷婷。婷婷被她一推，一个踉跄险些就要摔倒，说时迟那时快，突然她一把抓住吕艺哲，像蒙古的汉子摔跤那般将他摔倒在地上。她笑道:“弟弟，不道歉可以，但你也要尝尝摔跤的滋味。你也要尝尝像我叔叔那样疼痛的感觉。”
阿笙过来了，看到吕艺哲疼痛的表情，却护着他，冲婷婷凶道:“你怎么对你弟弟那样，哎，果然，这么多年的教育还是没一点教养。”
阿笙总是对自己冷嘲热讽的本事果然还是不减啊，而且她总是在哥哥不在的时候会对自己冷嘲热讽。只因吕艺哲的妈妈对她很好。吕艺哲也嘴甜，有时候明明是吕艺哲欺负自己。她还会帮着吕艺哲说自己。
“呵，你们好，你们都有教养，你们有教养就可以随便欺负人。有教养的人可以把香蕉皮扔在地上，有教养的人可以让一个女孩吃地上的东西。说了你们也听不进去。还不如不说。”婷婷冷哼一声，突然就冲了出去。
阿笙一见她这样就慌了，忙说让她不要放心上。
而婷婷却不听，任别人怎么说都跑了出去。
婷婷跑的特别快，她一向就是班上跑步最快的人，没追赶一会，阿笙就追不上了。而她，就躲在一处灌木丛里。抱着膝盖。像个刺猬蜷缩着。这里浓密茂盛的树木刚好可以遮盖住她小小的身体。此刻她多么无依无靠啊。很多人都变着法来哄她回去。但是她就是不回去。眼睛哭得红肿。而于是没有人来哄她了。
哥哥来的时候，发现她在这里，冷声道:“你待在这里是打算不回去了吗？非得我要来请吗？”本来听其他人说起她走的事情，他打听原因后还在责怪她的懦弱退缩。他伸出手要拉她。
但她死都不起身， 并没有要拉哥哥的意思。小身体一抖一抖地惹人怜的样子他又心软了。
此时的她，脸色惨白，嘴唇干裂，看上去再也没有过去那样神气的样子。而婷婷则难过地对他说:“哥哥，我是不是快死了啊。因为有血。”
婷婷亮出自己的手指。上面沾染了血。哥哥这才注意到血从她的下身涌出。
“所以，你就一直坐在这，怕被别人看见。”哥哥有些心疼道。婷婷点了点头。
哥哥这才安慰道:“你不是快死了。这个是……咳”他不知道该如何描述。是告诉她女孩的大姨妈来了吗，“是以后女孩每个月都会来一次的。是正常的。”
“什么？”
“就是……很正常……等下让阿笙告诉你吧。”哥哥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如果告诉她有关于生物上专业的知识，又怕她听不懂。
“我不要回去。我怕她。”婷婷露出恐惧感。
“我今天得知事情发生后教训了他们一顿。我扣了她一半的工资。她是不会再说你什么了。”哥哥说出的话让婷婷半信半疑，没想到哥哥却难得温柔道:“哥哥的话你还不听吗？”
“嗯。”婷婷点点头。
于是婷婷要起身，但是却因为身体乏累而站不起来。哥哥纳闷道:“你听了为什么还不走呢。”
“是因为我……腿脚麻了。”婷婷尴尬道。
……
“好吧。来，上来吧。”哥哥蹲下。只能背她了。
这是尹大公子第一次背婷婷，还是在她第一次来大姨妈的情况下。不用想也知道。他的衣服一定会沾染上血渍。
“婷婷，你可真重啊。”哥哥吐露出不满。其实内心也带着嫌弃脏的意味。
“哥哥。抱歉。”婷婷也只能这样说。
哥哥的衣服脱下之后就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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