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御医方论
听凤阁内，林芷萱一觉睡醒便唤来了王嬷嬷母女。
今日从林老爷子的院子里过了一遭，她确实还有些疑惑须得找人解答才是。
“王妃，您醒了？可有什么想吃的？”王嬷嬷笑着凑上前，满眼关怀。
“我还不饿。王嬷嬷，我娘亲之前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曾留给您？”
林芷萱揉着朦胧的睡眼下床，看向她们母女的眼中带着浅浅笑意。
她睡之前还在想今日老爷子的那番话，脑海中也有了大概的一个方向。
‘御医方论’本是霍家的东西，林瑞年正是贪图这个，才娶了她的母亲霍冰清入府。
可这十数年，他们一家并未成功拿到这本书。这一点，从魏氏母女的反应不难看的出来。
既然没有在她们的手中，而她的记忆中又只有关于名字的片段。所以，东西应该是被霍冰清一早便藏了起来。
最有可能的，就是她身边这位霍家陪嫁到林家的嬷嬷。
王嬷嬷面色微沉，随即拉着一旁的小莲便跪了下来。
“王妃，是老奴越矩，不该在您生辰当日还不将夫人生前的话转达……”她话没说完，人倒是先哭了起来。
林芷萱向来心软，此刻却也见不得她一个忠仆如此姿态，随即垂眸将人扶起。
“王嬷嬷不必如此，有什么话我们之间不能直说？”
“夫人临去之前，确实是交代了东西给老奴代为保管，言明等王妃十六岁生辰之日将东西转交给您。可您生辰那日正是大婚……”
王嬷嬷有些不敢看她的眼睛，声音带颤，显然是有些愧疚。
她不说林芷萱还忘了这一点，听她提起来面上突然多了无奈，“不过是生辰而已，没什么要紧的。只是那东西，王嬷嬷是不是也该给我了？”
王嬷嬷最是忠心，她自然不会怀疑。可东西放在哪儿，都不如在自己的手中安全。
“那是自然！王妃放心，东西老奴一直都小心藏着，这就去给您取来！”
她说走便走，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林芷萱目光看向仍旧跪在那里的小莲，轻叹一口气招呼道：“快起来吧，我又不是在怪你们。只是今日恰巧听爷爷提起来罢了。”
“王妃，奴婢其实一早就想跟您说的。可阿娘她实在是害怕这本书给您带来太多麻烦，所以才……”
小莲怯生生的看着她，心如擂鼓。
王妃自从大婚那日下了轿子便似是变了一个人一般，让人捉摸不透，更不敢妄自去猜。
“放心，我不会怪罪你们。当初的我，也确实没有办法将这本书好好的护住。”
林芷萱一时有些唏嘘，摸了摸鼻子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不消片刻，王嬷嬷便带着一个包裹严实的布包小步进了房间。她一步三回头的样子，着实逗笑了她。
“王妃，这里便是夫人当年留下来的东西。里面还有一封信，她说等小姐生辰之后便能打开了。”
王嬷嬷面带警惕的将东西递到她的手上，又折返回去守住门口。
对此，林芷萱其实想说不必如此。毕竟，现在哪怕是褚弈也别想轻易从她的手上抢夺东西。
‘御医方论’确实只是一本书，且不算特别厚重。只是上面的条条框框，皆是寻常中医之中提取的精华之处。
只是简单一页，便让她觉得受益良多。
在御医方论之中还夹着一封信，信纸早已经发黄，却整整齐齐没有半点折痕，足以见得保管之人的用心。
“吾儿亲启，见字如面。为娘这一生做多错多，最最不该便是听信了林家小儿花言巧语，嫁入府中为妻，得六栽苦楚。你若有机会见到此信，务必带着御医方论前去寻你外祖父，让他送你远避塞外，决计不可再卷入林家与皇族的纷争之中。切记切记！”
“避开？娘亲呐，您可真是天真。”林芷萱突然笑了起来，看着手中的书信心中不免嘲讽。
霍冰清那般奇特的女子，居然会想着让她远远的躲开。
当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让她如此害怕？
可信的内容就到此为止，后面几句略显缭乱，在之前的几行簪花小楷面前显得那般局促。
想来，这信应该也是留的匆忙。
“王妃，夫人既然说让您走必然是有她的道理，要不然您就听她的吧！”
王嬷嬷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走了过来，此刻拉着小莲齐齐跪下，大有一副她不同意便不起身的架势。
将手中的书信折叠收好，林芷萱这才看向母女二人，淡淡反问道：
“走？本王妃为何要走？”
“王妃莫要赌一时之气！林家树大根深，咱们斗不过啊！”王嬷嬷红着眼看着她，没有半点虚情假意。
“斗不过？他林家再怎么树大根深，到底不过是平头老百姓而已。怎么，你觉得他林瑞年还能大得过当朝王爷？”
林芷萱再开口，语气不自觉多了几分讥讽。
她这次回门就看出林瑞年眼中憋着的不服，明白他是多多少少有着不臣之心。这一点，从他多年前便想着通过御医方论掌控霍家就能看得出来。
只是当初究竟发生了什么？而霍冰清，又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才保全了这本书？
“这……自是不能。可王妃，王爷他到底与您不是一条心，若是真的出了事情他怎么可能会护着您……”
“放心，我们两个虽然不是真的夫妻，可也是利用关系。他会帮我的。”
林芷萱对上王嬷嬷担忧的双眼，幽幽开口。声音虽有些飘，却带着让人绝对相信的能力。
王嬷嬷与小莲对视一眼，彼此叹了一口气，知道自己再没办法说通她。
书房内，褚弈看着剑影送来的信件面色一沉，冷声道：“她倒是自信！”
雪白的信纸上只有一句话：“帮我查我娘的死因。”
“她凭什么以为本王会帮他？”褚弈冷冷对上剑影带着几分探究的双眼，眉眼间尽是怒意。
他一直知道这女人胆大妄为，却没想到她如此放肆！
霍冰清的死满朝皆知是有内情，可这么多年，却也没人真的查出什么所以然来。
她倒是觉得他有这个能力？
剑影微微迟疑，想了想林芷萱的话，还是硬着头皮道：
“王妃说，王爷为了早日站起来，必然会选择帮忙。”
“她当真是不怕死！”褚弈重重一拍桌，怒容更甚。
剑影被吓得连忙低下了头，抿着唇不敢再答，更害怕自己再触及到自家王爷的怒火。
没等他想好遁走的理由，就听对面桌后的人冷冷吩咐道：
“差人下去调查霍冰清当年的死因。着重调查林家的那几个，看看当年他们是不是与太医院或者是江湖中的什么大夫有密切来往。”
他的话带着浓浓的不耐，可这已经足够妥协。
剑影都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随即连忙应了一声，快速下去准备。
桌后，褚弈握紧了手中兵书，目光随即落在他已经稍有知觉的腿上。
“林芷萱，你最好祈祷本王的腿快些好。要不然，定扒了你的皮拿去放风筝！”
弈王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与此同时，林家的书房内也是灯火通明。
林瑞年着急的站在书房内踱步，在听到院内动静传来的时候急吼吼的冲了出去，忙问道：
“可打听到老爷子叫那丫头过去有什么事情？”
来人摇了摇头，面带懊恼道：“回老爷，老爷子一直提防着我们，别说咱们的人跟不过去，就连弈王和王妃也都带不进去一个丫鬟……”
“这老头子，当真是执拗！你说说，他放着拿东西对他有什么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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