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千万年

听到言浩然称呼自己的名字，仙门中的存在的脸色有了些许微小的变化，她的手也轻微的颤抖了一下，不过下一瞬又恢复了之前的清冷，说道：“安若……太久远了，这个名字，连我自己都忘记了，没想到你还记得。”

说完，仙门中的存又坐回了王座上去，一只手撑着脑袋，似是一副风情万种的样子。

“这个名字，总归是让人怀念。”言浩然显得有些惆怅，脑海里泛起了一些过往的时光来。

“可是我不觉得有什么值得怀念的，我更喜欢我现在的名字——故忧，或者你可以称呼我为故忧仙君。”仙门中的存在这般说着，可是她的眼神却出卖了她，她内心的深处和她所说的话是存在些许相悖的，她的眼神并没有那么的冰冷，还存在着些许的温情。

“故忧？”言浩然轻轻沉吟，“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这个名字……你终究没有忘记曾经。”

“的确，我无法忘记过去！”故忧仙君重重的说道，“我无法忘记少主大人您背叛我们的那种决绝，我无法忘记我身上的伤痕，如果不是因为少主大人——您！我或许……呵，应该叫做——无忧。”

故忧仙君双目紧紧地盯着言浩然，眼中神情颇为复杂，但恨意、凉意明显，不知道两人之间到底有过怎样的故事。

言浩然并没有反驳，沉思了良久最终只是说道：“的确是我连累了你。”

故忧仙君并没有再接话，言浩然也没有再说话，就这样两者都没有再说话，一时间气氛陷入了沉默之中。

就这样，过了许久，故忧仙君终于忍不住了，脸上十分不耐烦地说道：“行了！想问什么赶紧问，问完赶紧滚，本仙君要休息了。”

言浩然正了正神色，打起了精神来，郑重说道：“他走到哪一步了？”

闻言，故忧仙君神色立即凝重了起来，沉思了片刻后说道：“你可知你到底消失多久了？”

言浩然摇了摇头，无奈说道：“你应该清楚，我不过刚出来，还未能探查到有用的信息，看起来，他们抹除了我的一切。”

故忧仙君深吸了一口气，才徐徐说道：“他开启了一个新的时代，翻开了一个新的纪元，距离曾经已经过去了千万年之久。”

听了故忧仙君的话，言浩然眉头紧皱，似是有些不敢相信，说道：“千万年……已经过去这么久了？着实是让我有些意外。”

“不然你以为呢？”故忧仙君脸上的凝重再次消失，取而代之又是冷冰冰的感觉。

不过，言浩然也没有在意，只是自顾自地说道：“一个新的纪元，怪不得那么的陌生。”

“呵！”故忧仙君轻蔑的一笑，“我觉得他们还是不够狠心，若是真的斩尽自我，不念不想，我的少主大人可就真的永远迷失了。”

对此，言浩然没有接她的话，只是尴尬的一笑，而后问道：“他可曾找到完美的路？”

闻言，故忧仙君摇了摇头，说道：“现在看来，或许你的选择才是正确的。”

“哦？何解？”言浩然疑惑不已，按照他的理解，既然那个人开启了一个新的时代，那就说明那个人已经成功了，这样的话故忧仙君就不应该说自己的路才是正确的了。

“他踏上了那一步，比你曾经走的更远，更坚决，但也引来了更大的灾难，天地浩劫之下，被迫开启了一个新纪元。”故忧仙君目光拉向远处，似乎曾经发生过的一切又在她眼前浮现。

言浩然双目一凝，说道：“他未能成功！”

“哼！他不配成功！”故忧仙君想都没想，就说出了这样的话语来，“甚至，连这所谓的新纪元都未能完全开启！”

顿了顿，故忧仙君沉声说道：“以旧纪元之道种接新纪元之未来，以新纪元之名冠旧纪元之道，不过是虎头蛇尾而已，却自诩自己为纪元之主、创世之神！实在是滑天下之大稽。”

言浩然沉思了片刻，说道：“按照你所说，他，或者说他们，虽然也算是开启了一个全新的时代，但还是没有走出一条全新的路。”

“不过也不是没有收获，天地确实出现了一些变化，他们掌握了先机，日后真有可能成功。”故忧仙君道。

“我看难，灭世之举，天地不容也。”言浩然摇了摇头。

闻言，故忧仙君也轻轻摇头，略有些无奈地说：“但，终究是新纪元！仙道崩坏，他们用现在的道接续过去的道。”

说着故忧仙君双目一凝，一脸凝重地说道：“他们在这条路上走了很久，当初强行翻开一个纪元之后，他们占得先机，率先走出了新的道，接续了已经崩坏的仙道，著经言:道之极，仙见尊之。定曰:神道，号曰:神尊。”

“又言:道比天极，天亦尊之。定曰:欲见天道，先穷己道，己道之无极比于天道也，号曰：天尊。”

说完这里，故忧仙君重重松了一口气，停顿了片刻之后，才继续说道：“神道立于仙道之后，是他们推演出来接续断绝的仙道的，和上个纪元的‘圣人’有异曲同工之妙，皆是为两个层次。”

“昔日，我们称为圣境圣人，乃是仙道的尽头，最后一个境界。但现在仙道只有三个境界，仙人、仙王、仙帝，仙道的尽头便断绝于此，而他们接续的道便是神道，仙境之后便为神境，仙帝之后便是神尊。”

“神境就和圣境差不多，也是分为两个层次，一是神尊，二是天尊，也都是同一个境界，无非是在这条路上走的远近罢了。”

说到此处，故忧仙君不由得感叹：“不得不说，他们也确实是厉害，无尽岁月的隐忍，无数至高的谋划，终究是在这一个纪元见到了成果。”

言浩然点了点头，说道：“的确，他们足够厉害，但他们终究只是为了自己，不是为了天地生灵，灭世之举不容于世！”

“灭世之举？或许吧。”故忧仙君轻轻撇了撇嘴，看起来并不在意这个，“少主大人，可曾认真想过，万一……我说万一，万一他们所做的是正确的呢？”

言浩然坚定的摇了摇头，说道：“我曾经也踏出那么一步，心中有所预感，这样的行为是天地所不容的，天地的本律，无人能够超越！”

顿了顿，言浩然接着说道：“他们自己其实也明白这个道理，只不过是野心占据了本心。唉，终究是无数岁月的谋划，他们不会回头的。”

沉默，又是一阵沉默。

良久之后，故忧仙君率先开口，徐徐说道：“少主大人，有人已经走出了那一步，无比的强大，并没有引起注视，我想这应该是新纪元的原因。”

故忧仙君说着，看得出来她十分的郑重和谨慎。

闻言，言浩然皱了皱眉头，接着郑重地问道：“你见到过？”

“嗯！”故忧仙君重重一点头，“不过只是匆匆一瞥，状态很差，是个将死之人。”

“嗯。”言浩然也是点了点头，思索着说道：“确实该是那般，天地不容，哪怕没有引起注视也不会任他逍遥，就如这天地间没有人可以永生一样！”

突然提到了永生，这个时候，两人又沉默了起来。

永生，这个话题太过于沉重，太过于敏感了，到了他们这样的层次，更是能明白其中的分量，总会让人张不开口，迈不开腿。

永生，总是一个让人迷茫的话题，绝大多数修士都绕不开这个话题。

柳云暮也不例外，故忧仙君也不例外，两个人到了这样的层次对于这个话题更加有了深刻的理解，但此刻，也是说不出话来。

过了好一会儿，还是故忧仙君率先开口，说道：“你要小心，哪怕你曾经走出过那一步，但现在你不是最强的，你还活着，必定会成为他们猎杀的对象。”

“鹿死谁手，尤未可知，我等着他们来挑战。”柳云暮笑了笑，对此也不是太过在意，仿佛一切存在他都能等闲视之。

“哼！你还是那么自大。”故忧仙君冷冷的说道，语气冰冷却又携带着几分俏皮，这一种俏皮是很难发现的，如果不是面对特殊的人，只怕她永远不会有着这样的表现。

“非也！我这叫自信。”柳云暮笑着说道，他感受到了故忧仙君的那一份轻松，自己也变得轻松起来。

“是吗？等我也踏出那一步，必斩你报仇。”故忧仙君冷冷地说着，但此时她的眉宇间已经有了不一样的风情。

柳云暮没有接话，只是讪讪一笑。

“唉……”轻轻叹了一口气，故忧仙君接着说道：“自这个纪元开始，我就在也没有听到过他的消息，但他一定还活着。我都能察觉到你出世，他们也不例外，你需要帮手。”

虽然说，故忧仙君依旧是一只手撑着脑袋在和柳云暮说话，但是此刻，她的言语间对于柳云暮的关心也不由得流露出来。

“我知道……”言浩然轻轻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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