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古往今朝任我穷
时空弦动，万界天崩！
在我不经意地一指之下，这片浩瀚宇宙海内，也不知有几多世界、大陆、古星突然间天旋地转。瞬眼间沧海成桑田，高峰化平原。
这就是时空的可怕之处，它无处在，又无处不在！它无起点，也无终点，它无形无色，也无远近高低之分。它是宇宙中最神秘的物质之一。
我记得我曾经在时空河上见过一个人。
他很强，强到了几乎可以强行破开宇宙网，做到凌架时空之上，真正的不死不灭的地步。
只可惜，最终的他还是差了半步。若是他能再撑一气，迈出一步的话，那他将会成为古往今来第一人。到了那个时侯，万古的史书都将会书写上他的姓与名。
世事无常，很多时侯，命运就爱开大大的玩笑。这看似微不足道的半步之遥，其实一边是天堂，一边是地狱 。
欠了一线机缘的他未能上天堂，那就只有下地狱的份了。
当时我就在不远处看着。我看见时空弦暴动异常，那是由于他的冲击力太强，导致了宇宙网也开始不得不反击。
弦动之间，无尽天芒滚滚铺满红尘，闪烁在虚空每一个角落，天芒如刀，雪白刺目且带有彻骨的寒意。同时每一道天芒都带有时光之力。噼里啪啦地不停斩下，意欲一举困杀他。
若是寻常事物的话，只需一道天芒就可以令一座盛世乾坤腐朽成墟，使众生万物尽数斩成劫灰而亡。
而如今，就我所见，这片虚空中少说也有十万以上的天芒。他的确很强，如果有人可以立一张古今最强手的排行榜，他绝对可以进入前十，甚至前五！可惜，强！他再强也还只是个人，还未破开时空的限制。
既然破不开，那就只有以身葬道！
天芒十万自虚空而来，道道锋芒毕露，带着永恒而绚烂的虹光，直接划开星辰日月，将此地淹没在一片白光汪洋里。
……
轰！
惊绝人间的天芒肆虐天地间，连斩上下十方，威力巨大的光芒直接将此地横扫成一片真空地带，只剩下几颗体型巨大的星辰带着千撕百裂的痕迹留在星空中。
神光纵横之间，有一颗大星轰隆炸开，漫天的尘埃废墟遍布一地，遮挡住了我的视线。让我也一时间无法看清楚尘埃后的结局如何！
片刻后，满眼尘埃烟云散一空，后方的场景画面渐渐呈现在我眼中。
只见虚空之中，三四颗巨大的星辰正在四下乱飞，原本接近于球体的星辰现在早已被天芒斩得七零八落,不复原来的模样！
有的被天芒直接从中间一分为二，就像是一颗硕大的西瓜，被人用刀整齐地砍开来。有的直接被斩成了碎块，整个星体都破裂了开来，化作一块块大陨石，消失在星际深处，也不知将会坠落在什么世界。
咔嚓！
我踏上一块陨石，顺其自然地向天芒落下时，受劫最严重的地带走去。
一边前行，我一边打量着四周，片刻之后，我摇摇头，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口气。
放目远去，在我前方几百里远的一颗死星上，有一道冲天虹光如柱升起。冉冉破开四周的一切阻碍物，快急而迅猛地射入宇宙海最深处。
视线下落，这道冲天虹光来源自一个人的身上。
随着我的前行，我与他的距离不断拉近，片刻之后，我出现在了死星上方，并且不断下落，降临在死星大地上。
落地一瞬间，我不由地倒吸一口气。其实我也不是那种遇事便惊的人，只怪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太壮观凄绝，很难不令人感到震撼。
死星大地有镜面，准确来说是时空碎片。
立身在峡谷纵横，地裂遍布，火山岩浆四下流淌的土地上。我呆呆地看着身边的那些时空碎片，一时间竟有些回不过神来。
只见整片大地上，但凡目光所及之处，处处有光滑明亮，轻盈漂浮的时空碎片，数量少说也有几百万片，惊人至极
每一面碎片上都有一段画面。
有一个七八岁孩童正在立身风雪中，向来往人乞讨求生。可惜，除了极少的几人之外，多数人都来去匆匆，根本不搭理这个已被冻得弯腰缩头的可怜小家伙。
有人在广场上用一柄自削自做的木剑练习剑法时。一群同龄人却围了过来，将其身影淹没人群中，待众人散去，偌大广场上，只剩下鼻青脸肿的一个人在石板上打滚，不远处的石板缝中，一把从中折断的木剑正孤零零地插在缝隙中。
虽然时空碎片的数量众多，但有许多场景是相类似的，所以我只是走马观花般匆匆而过，挑选几个令人记忆深刻的场面。
看过的碎片便被我随手拨到一旁，免得碍事！
一边走，一边看，随着我与虹光来源之地距离的接近。时空碎片也就越来越少了，但碎片上所记录的画面也越来越有意思。
比如说，有人提剑闯山，自山脚起始，一过十八里路，连斩对方高手数百人。
一路上，纵使高手如云，机关陷阱遍布却也难挡三尺剑锋。剑起剑落之间，漫山高手，竟无一合之敌，这虽万千人吾往矣的决心，画中闯山之人的风姿真是令人无比神往！
最后一幅画面中，他举剑向天斩去。
这一刻，剑气贯彻星海三万里，斩落星辰无数。就连永恒不灭的天也留下了一道狭长的剑痕。
剑痕中，时空长河涌现，他开始飞天而去，欲以一已之力劈开时空河流，彻底超脱其外……
看到这儿，我停下了脚步，后面的大地上再没有一块碎片。而我也走到了他的身前。
其实看了这么多画面场景，纵使这时空碎片映照得没有很清晰，但我还是认出了他。没错，他就是时空碎片中的那个乞丐，练剑青年，绝世高手！
这时空碎片上记录的其实就是他的一生经历而已。
死星大地上，气息已经很微弱的他听到了我来的脚步声，于是便努力地抬起低垂无力的头，想要看清我是谁。
“你好，我叫宁归零！”
这是我开口的第一句话。
令我没想到的是，这个此时周身剑道真意正飞速化虹散去，生命力被时空之力斩得只剩下几息时间的男人居然朝我笑了笑：“不好，我就快死了，一点都不好！”
接着，他问道：“能穿越大半个死星而不被时空之力伤到分毫，厉害，真是厉害，想不到这个世界还有你这种绝世人物，在我拔剑斩天之前，我还一个劲儿地想着我是不是有史以来修为境界最强之人。但现在看来，只是我太自信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古人诚不欺我也！”
“这……”
面对这个问题，我一时半会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难道说我天生生自时空长河，时空对我而言便是老妈与家的存在吗？这样讲会不会很伤人？应该会！
但我最后还是如实回答了他的问题，因为我不喜欢，也不习惯说谎，尤其是面对一位将死之人。
不久，我已讲完我的来历，他先是默默听完，旋即一阵叹惋：“想不到你竟是来的时空深处的存在，难怪我在这一世界数百年，却从未感应过你的气息。
“对了，你说你是负责记录界生界灭，文明起落的存在。不知在你的笔下，我有没有资格留下一段记载？”
“有！”我点点头道。
这是应该的，别的不说，光就此人在道路上行走的长度和剑法高度，他绝对值得青史留名，以传后世万古。
“那好，归零兄，在下虽然即将死去，但不能一睹时空之深邃，大千之终极。终究是场遗憾！我想趁我未死，还能递出一剑。请你认真记下我这一剑，如果可以，请将它流传后世千秋，免得我死之后，人间就再无这样的剑了！”
我郑重地点点头，应许道：“道友临死所托，归零怎可拒。不知道友这一剑可有名称？”
“有！”
“这一剑名为：万世成空，古往今朝任我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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