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6.也习惯了（1）
而那几个师兄，在乌其芜失踪后不久，有的下山之后再也没有回来，有的则离开了白家，总之这些人都这次和白家断了联系，这么多年过去了，现在还身在何处，甚至是否还在这个世界上，也早就已经无从考证了。
白清河恨自己明白的太晚，他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傻子，居然这么多年，在他看到乌其芜之后，他才想到了这些，将当年自己的疑惑都联系在了一起，这才有了一些眉目。
也许他就是太过于信任他的师傅，那段日子他遇到了瓶颈期，进步十分的缓慢，甚至都在原地踏步。
白清河当时也没有在意，只觉得十分的正常，无论是学习医术又或者是学习什么其他的东西，哪有一帆风顺，总会天天进步的？
何况这么多年来，在短暂的时间内没有退步，其实也能够算是一种进步了。
可是他的师傅却看着十分的着急，把一切都怪罪在乌其芜的头上。
白清河每天晚上都会去找乌其芜，三长老就觉得是乌其芜这个外门子弟耽误了他，为了不让他和外门子弟“厮混”在一起，沾染上不正统的血液气息，三长老日日都给白清河安排十分繁重的功课，让他有心无力，每次好不容易完成之后，都已经到了半夜。
但是办法总比困难多，为了能够见到乌其芜，即使他每日只能睡两个半时辰，也会甘愿只睡两个时辰，匀出来半个时辰去找乌其芜。
那时候，在他心里，没有什么事情是比他的这个小师弟还要更加重要的。
而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白清河虽然曾经怀疑过三长老，但是却不敢认定，毕竟也没有证据。
他也不想相信，三长老竟然真的会这么的丧心病狂，想要将乌其芜置于死地。
并且还是“借刀杀人”，借了他那群徒弟们的手……
白清河甚至已经不敢在想，当年的那群师兄们会不会也是被三长老给……
“对不起。”
空气，静默了半晌，白清河的声音缓缓的响起。
乌其芜眸光一怔，随即嘴角勾起了一抹自嘲般的笑意。
“对不起？一向高傲的白家的人，也会说这三个字吗，呵，真可笑。你对不起我什么呢，对不起在我当年赢得了大赛之后，遭受到了你们所有嫡系弟子的唾弃？对不起，当年我满心欢喜的以为师兄们要带我去拜师，结果却将我骗到了一座荒山上，对我拳打脚踢，我要是反抗，就会下手更重？
对不起，我被他们快要打死的时候，就被他们丢垃圾一样，一脚踹下了山崖？对不起我当年掉下山崖的时候，被树杈贯穿了身体，差一点儿就流血身亡？还是说你当年没有亲眼看到，没有参与其中，所以觉得可惜觉得对不起……”
乌其芜唇齿轻启，明明每一件事情听起来都是那么的痛苦，可他的语气却淡淡的，就像是经历者并不是他一般，他只是站在第三者的角度，在讲述一个故事罢了。
大概是痛的太多，所以便也习惯，便也淡然了。
而白清河的双眼已经变得通红一片，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一下子就抓住了乌其芜的双手。
“这些都是真的？他们竟然，竟然……”
因为过于激动，白清河就连后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被一双大手撕了下来，然后不断地揉捏，再然后就被撕扯为了两半一般，就连呼吸也跟着一滞，痛到无法呼吸。
乌其芜见到白清河这副模样，只觉得十分的虚伪。
果然，白家的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还是那么的虚伪，那么的爱演戏。
“你装的可真像啊，难道你不知道吗？这一切不正是你的师傅对我下的手吗，为的，就是想为他的这个好徒儿，未来的信任三长老铺路啊，呵，亏我还那么的相信你，要和你一同进步，一同努力，我赢得大赛，就能和你一起拜入三长老的门下了。”
乌其芜摇了摇头，双目之中满是不知名的情愫。
“我真是太天真了，你如果这么的害怕我耽误你的前程，只要你说出来，我立刻会离你远远的，不再去打扰你，可是你这是什么意思？想要远离我，还想这么的亲近我”
是白清河将光芒带到了他的世界，白清河就是那道光，他当年对白清河的心思……他以为他知道。
白清河对他那么好，是他活了二十多年来，遇到的第一个对他那么好的人。
他也以为白清河对他也是那份心思，就算没有，能这么的一直当他的小师弟，也足以令他满足。
他自知身份卑微，不能呵他的清河师兄相提并论，他曾经期望过憧憬过，但是却从未奢望过，能和他的师兄同站在一起。
乌其芜知道，他配不上他。
果然啊，归根到底，还是他太贪婪了吗，得到了一点阳光，就想要永远的生活在阳光之下……
“我，我没有，我没有。”
白清河不断的摇着头，泪水也在他的眼眶中不断的打转。
他怎么可能想要远离他呢，怎么可能，就算他死，他也断然不会让乌其芜丢了性命。
可是再多的话，到了嘴边，都只变成了一句“抱歉”。
但是又有什么用呢，再多的道歉，也不能让时光倒流，再多的道歉，也抵不上乌其芜这些年所受到的伤害。
“在山崖那边，我活了下来，我以为是天不绝我，可是还不如就让我直接死在那里好，我无法行走，我一步一步的爬着，就像是一只蝼蚁一般，人人都能践踏我，我沦为了乞丐，但是没人愿意施舍我，我伤痕累累，面目丑陋。”
说着，乌其芜转过头来，眼睛上那道长长的疤痕愈发的明显，就像是一条蛆虫一般，而这道伤，正是在悬崖逃生的时候留下来的，永远都无法去除。
“我只好将脸蒙了起来，蜷缩在一个角落里面，只要我睡着了，就不饿了，等到晚上的时候，专门去那些酒馆又或者是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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