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话还没说完，就被外公打断了，“声儿，出去。”声音严肃不容反驳，叶声指尖颤动了一下，应了一声走出了庭院。
其余的人看着叶效席的脸色，也都纷纷离开。
整个古朴典雅的庭院里，就只剩下两个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一个疏离，一个严肃。
叶服席穿着一身军服，石桌上面放着一个拐杖，他粗糙黝黑的手，拿着拐杖，手肘搭在拐杖头上，沉声，眼神又是慕曦看不懂的复杂，让她心生烦躁，“曦儿啊，这件事……当年也属实是在我们的意料之外，过去十多年，我和你爸爸也是查不出关于那一个组织的任何一点消息。”
“呵……你觉得我在意的是这件事吗？”慕曦讽刺的笑了笑，眼里是深不见底的冷意，蓦然，眸色微暗，手指迅速的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对着叶服席的眉心，笑的渗人，“外公，记得这个场景吗？你那时候，也是拿着一把□□，对着年幼的我，毫不犹豫的开了一枪。”
这句话，让叶服席眸光一动，拿着拐杖的手都在颤抖，面上却还在强行冷静，可颤抖的身子和发白的脸庞又让他那冷静的神情显的那么可笑。
“曦……儿……”
“闭嘴，你不配。”
7岁的时候，慕曦被不明组织绑架，穿着酒红色的裙子，精致的漂亮，可却因为被绑架脸上都是灰，手腕处都是被绑的泛红的绑痕，让人莫名心疼。
对方要求叶服席拿出国家机密文件，不然就撕票，当时，那个人的□□抵着慕曦的太阳穴，一手掐着慕曦的纤细脆弱的脖子，被绑架的慕曦完全没有惧怕与慌乱，反而眼神玩味，妖孽的让人害怕。
叶服席是什么人，他不可能同意的，身为一个铁骨铮铮的军人，他可以背叛家庭，可以背叛亲朋好友，但绝对不会背叛国家，这是他的素养，也带着冷血。
所以他亲眼看着他年仅七岁的外孙女，被撕破了裙子，差一点就被侵犯了，就差一步，他的外孙女在那一刻露出了从被绑架到现在的第一次慌乱，毕竟才7岁，哪怕在妖孽也只是个孩子，他的外孙女眼眶布满了泪水，酒红色的裙子被撕扯的零碎，他闭上了眼睛不忍心看，后面跟着的一群人也都默默的转身。
而他的外孙女，求生的欲望太强烈，挣扎之时摸到了对方的□□，在对方瞳孔震惊的表情中一枪毙了对方的命，估计那人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会死在一个7岁的幼女身上，胸膛一个枪口，喷射出来的血溅了慕曦一脸，那时候，血腥的场面让人反胃，他被枪声惊醒了眼，看着慕曦因为发枪引发的胳膊颤抖，面色苍白，血液喷了她一身。
一个7岁小孩，嘴唇惨白，耷拉着眼皮，浑身是血，身上还搭拉着零碎的酒红色碎布，胳膊和手都猛烈的颤抖，看着格外的诡异。
他身边的一个下属脱下了一个外套披在她身上，一个扣子一个扣子的扣上，并打算把她抱起来，他看着面色不明的慕曦，眼神泛冷，制止住了下属的动作，捡起来地上的□□，一步一步朝慕曦走过去，踩着慕曦幼小的肩膀给人踩到墙角，眼睛看着手里还在冒烟的□□，对着慕曦的肩膀直接来了一枪。
他的一众下属直接惊呆了，而他听到脚下幼小的小孩闷哼了一声，肩膀溢出血液，子弹直接穿进慕曦的血肉里，慕曦疼的一句话说不出来，眼角泛着红，额头溢出冷汗，脸色苍白的如同死人，嘴唇被咬的出血，疼痛根本不是一个7岁小孩能承受的了的。
最后，他收起了脚，小孩虚脱无力的顺着墙角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眼神涣散，牙齿还在颤抖，他是真的想弄死慕曦，他叶服席平生最烦别人要挟他，他也不会希望自己有一个废物拖油瓶。
很快，她的母亲和父亲赶来，随机而来的便是救护车，把快要死的小孩抬到车上。
那一天，是慕曦的生日……
自那以后，慕曦再也没有穿过一次裙子。
“外公，你那一枪，我记了16年。”慕曦盯着叶服席精明的眼睛，纤细的手指重重的点着自己的左肩膀，意思不言而喻，语气愈发阴冷，“你那一枪，子弹差点穿透我的肩膀打到墙上，肩胛骨都给我打穿了！你觉得我一个7岁的小孩是有多大的能力没死在你那一枪啊！”
“这，就这！废了！永远的废了！我没有原生的骨头，在这埋的，是一个机器骨头！”慕曦怒气喷薄而出，狰狞的厉声道，狠狠的点着自己的肩膀。
眼神嗜血的吓人，寒光四射，让人心头一颤，尾椎发凉。
叶服席看着慕曦的眼睛，手指都在颤抖，声线不稳，“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依旧不会救你，依旧会开你一枪。”他没想到自己这么大了，对上一个24岁的小孩心里都发虚。
手指黝黑粗糙，但手指长，骨节分明，不是很细，死死的握着紫檀木做的拐杖，脸上沟壑纵横，眼睛有些飘忽不定。
哪怕到现在，他依旧不觉得自己有错，因为国家利益高于一切，但是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冲着自己亲外孙女开一枪，但是，他同时又觉得，自己没错。
慕曦看着叶服席的眼神，心里逐渐失望，她就不该指望这个人认识到自己对自己家属开枪的错误，捏紧了手中的药瓶，深吸了一口气，“就这样吧。”
她毫不留恋的转过身子，耷拉着眼皮，眼底漠然一片。
叶服席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孤傲又萧条，第一次怀疑，他到底做错了吗？
但是，他还是会坚决的选择，是对的，如果当初不开那一枪，他后面绝对不会给她好脸色，并且保不齐哪天就给弄死了。
“我是军人，以国家大局为重，我可以为了国家利益自甘奉献出生命。”叶服席念叨着，眼里一片坚定。
大门外，被叶声挡住了去路，她走哪叶声跟哪。
“表哥这是做甚？”慕曦漠然的看着叶声，随后耷拉着眼皮，浓密的睫毛在她眼睑上打下一团阴影，看着自己的手机。
叶声拧眉，似乎觉得有些不妥，最后还是让开了，“表妹这般生疏，表哥有些心里难受。”他带着仙气的脸上苦笑。
“表哥，你在我这就别装了，小妹是不会因为你的好奇心去揭自己伤疤，并且，表哥是什么人我心里门清，温和如沐春风的人设，小妹在手机上看的一清二楚，你在我面前也装的这般情意深重，谦和有礼，小妹着实有些惶恐。”慕曦垂着眸，吸了一口气，细长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滑动着，淡淡的开口。
“用仙气不食人间烟火的面孔，去隐藏自己恶劣的因子，演技跟你的身份一样毋庸置疑的好，你说对吧，影帝哥哥。”慕曦放下手机，微抬头看着叶声面色略微僵硬的脸，嘴角勾着不明言语的弧度，眼里尽是戏谑。
自己这位表哥的电影她看过几部，演技确实好，好到让人赞叹不已，也不难怪26岁却已是娱乐圈顶级影帝。
要不是她小时候接触过，估计也被这没有攻击性的脸给骗过去了，想到这，她脸色一沉，捏着自己的药瓶，把药瓶扔兜里了。
小时候就见到这个看着谦和像是小天使的表哥，她是喜的，不过接触下来，她才发现小天使的外表下住着一个顽劣的小恶魔。
把她推进游泳池里，看着她在游泳池里挣扎，最后把她拉出来看着她哭，还装的一副楚楚可怜，像是她自己掉进去的，演的天衣无缝，她一个当事人都差点信了。
恶劣是叶声的天性，不会因为时间的沉淀而去消逝，反而会愈发强烈。
“呵呵，表哥你小时候那么恶劣，小妹被推下水的事情我记忆尤新。”慕曦冷着一张脸，语气带着明显的不悦。
叶声嘴角抽了抽，“额，这件事我都忘了，你还记得呢？那为什么当年你不说。”
慕曦看着他的眼睛，“表哥，那是我看在我爸的面子上给你一次脸，不然以我当时的性子，你也会被我推进水里，我这人想来记仇。”
寂洵看着被关上的房门，指尖颤了一下，眼里晦暗不明。
在门外站了许久，眼底凝聚着一团黑气，抿了抿唇，最后还是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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