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0章 季玉的灵念
龙雀道长从调息中醒来恍如隔世，一缕精纯阳气遍散四肢百骸，除去补充老道长耗损的阳气、还大有盈余，足可借此成就阳神了。
身体宛若枯木逢春，恢复了盛年时候的生机力量，他心里有底，从地上坐了起来把还剩半杯的白开水喝完，忧喜参半的叹了一声。
墨非已经坐在龙雀道长的对面，如公子哥似的悠悠摇着折扇。
从这一缕精纯阳气判断墨非绝不是神道教妖人，少阳焦经没有受损，说明也不是夺舍的老怪，这两点龙雀道长已经可以确认。可就算玄门无正邪，人心却有善恶，他才二十出头就有这样深不可测的修为，如果不能克制心性，那可就是个大祸害。
龙雀道长躬身行礼道：“多谢天人垂赐。”
道法的确有天人之说，先天七窍灵百穴通，天地桥上接于天、下承于地，所以能成诸法神通，以墨非表面的年龄也只有这种方法能够解释的通。
“我再给道长倒杯水？”
“天人之命得天独厚，但三七数太盛，刑克……”
墨非道：“命数不全，刑克至亲，道长不是想替我改命格回报那一缕阳气吧？玄门大忌，至少丢掉半条命。道长是想这样咱们就两不相欠，免得以后我作奸犯科，欠了我的人情不好出手，这个啊该出手时候就出手。”
一语中的，年过百岁的龙雀道长也不免略有些尴尬，微微低了下头。
然后沉吟道：“道士不愿有那样一天，要是有的话，道士也不会手软！你的修为神通太强，如果作恶那就是滔天巨恶，道士袖手旁观良心难安。”
“嗯，公私分明。”
“也惭愧的很。”
墨非转向后面厨房看了一眼：“饭正坐着，道长留下吃顿饭？”
“不用了，下面还有人等着道士，萧家那娃子叫萧定北。本事不小，心却太大，他想要跟你为难，道士有一半也是被他请过来的，得劝他收手。”
“他儿子被我杀了……”
龙雀道长站起来，摇摇头道：“道士是怕他重蹈覆辙，你不恶，但也不善。”
“评价的恰如其分。”
……
后来几天，不知道是萧定北听了龙雀道长的规劝偃旗息鼓了，还是有去找别得什么人对付墨非，倒是异常平静。
江城市市局这边已经把1o.26化工厂案件草草定案，说是违法实验“定向性次声波”武器导致17人丧命，案现场也确实有四把定向性次声波手枪，也只能这样解释了。为了平息社会舆论，省事电视台还专门做了几期次声波危害的科普，心虚的很。
但墨非身上的嫌疑算是彻底被摘干净了，他没多大所谓，穆青衣却认为是有惊无险、应该好好庆祝一番。
定案当天就带着墨非吃喝玩，花了近两千块。
当晚一点多才回去，墨非把酒醉半醺的穆青衣扶上床，脱了鞋子、外套、几乎是赤-条条的才放进被窝，看了她一会儿，然后回到自己卧室。
该回西游世界了，任务已经布：
任务：五庄观论道
奖励：1oooo功德值
墨非看了看，便让系统打开链接两界的星河通道，这次不想夺取十二劫轮时怀着生离死别的沉重心情，很轻松，因为以后回来的机会还多的事，至少是在到达大雷音寺之前。
两个小时后跨越星河通道，回到西车国明心楼，收回血液所化的分身，撤去房间的雷法禁制，便听见一缕依稀的琴声传过来。
走出卧室，绕过阴凉的花廊，就见是檀烟正坐在月下弹琴。
墨非在凉亭边儿坐下，旁边是一个种了荷花的蟠龙水缸，荷花正好，夜有有微香，在习习凉风若有若无。
感觉到墨非走过来，檀烟琴弦微微停了一下，但随即又响了起来，弹的是汉代古曲《竹庵清怨》，相传是司马相如所作，曲子怨而不正，后来经著名史学家刘歆改了。
闻弦歌而识雅趣，今世的檀烟比长安城那世多了几分清雅幽婉。
一曲琴罢，她洗过手向墨非这边走过来，很和顺地坐在旁边，忽然嗅了嗅道：“公子跟人喝酒了？这什么酒，气味好奇怪。”
“啊……”
墨非恍然回神：“弹的太好，被琴声给灌醉了。
“公子笑话人呢。”
“没有没有，弹的是真好！对了，你刚才问我喝什么酒，啤酒，我老家这边儿的酒。”
墨非拉住檀烟的手，让她坐的靠近一点，姑娘就势轻轻把头贴在他肩上，三千青丝如绸缎般流淌下来，带着犹如荷花般的清香。
“我还想是荷花，原来是檀烟。”
“公子真会哄人开心。”檀烟拢了拢头，看着水缸里的一株荷花。
月光正好，荷花正好。
她也是正好的年纪。
但在正好的年纪却要错过等了好久的人，女子最大的遗憾怕是如此，她想过，也明白。
“檀烟在等公子呢，等到了，却觉得有些困了，想说的话也忘了。”
那就睡吧。
墨非轻轻说了一声，伸手抚摸着檀烟柔软的头，姑娘贴在她身上，缓缓闭上了眼睛，眼角泪光泫然，但没有落下去。
很久以后月亮更亮了许多，洒的满院都是如霜清辉，像是很凉，风定了，那一朵荷花喷薄出从未有的清香。
檀烟或许睡了，也或许没睡。
墨非也不太清楚，但是清楚姑娘心里想的是什么。
但是没办法，神佛那潭不知究竟几千寻深的水、他不想让檀烟趟，因果循环，一饮一啄，他给予别人的东西，别人最终都会还给他。漱玉如此、小仙子佩瑶如此、小公主敖明心也如此，还得或许是命、也或许是一生。
漱玉天资卓绝，或许早想清楚了这一点，染了满天下人的血、给墨非铺设向前的路。
可是檀烟心思柔善，如果给她一条仙路，那么以后她偿还的或许就是自己的命了，她没有杀人的心，没有谋算天下的智谋，也只能是一身一命。
她跟小仙子佩瑶很像。
一个够了，两个墨非承受不起。
抱歉，抱歉檀烟。
墨非凝视着水缸里那朵荷花，低声呢喃了一句，然后搂着檀烟的肩膀，低头看了她一眼。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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