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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在鬼门关


  “柳祭司,我家王妃这卦象说的是什么?若是可以,还请柳祭司替我家王妃测测贵子命……”

  “刘嬷嬷。”

  慕惊鸿出声将刘嬷嬷的话截断,“也不必为难柳祭司。”

  “可这难得的机会,还是让柳祭司替王妃您算一算。”

  “命越算越薄,不算也罢。”

  慕惊鸿起身离座,站在桌的左侧,见柳疏狂依旧没有走出这一卦的震惊,心中长叹。

  刘嬷嬷闭了嘴,观着这两人的气氛有些不对劲,暗暗记下了桌上卦钱撒落的位置。

  “啇王妃可知晓自己的命。”

  “踏在鬼门关的人,命已注定。”

  “你……”

  柳疏狂满眼复杂的看着离庙而去的身影,坐在位置上久久不曾动。

  旁边的随从见他这样,也是神色闪动。

  慕惊鸿按了按颈部,眉头轻蹙。

  “王妃?”

  刘嬷嬷忙伸手去扶。

  慕惊鸿放下手,上了马车。

  楚禹派到柳疏狂身边的随从犹豫片刻,问:“祭司大人,刚才那一卦可是有什么问题吗?”

  柳疏狂深深看了眼这名随侍,吩咐道:“今日闭门谢客,安抚外面的百姓。”

  丢下这话柳疏狂就从侧门走了。

  随从赶紧出去处得眼前棘手的问题,百姓等了这么久,突然将后面的名额都停止了,肯定是有意见的。

  坐在马车里的慕惊鸿闭着目养神,对刘嬷嬷的欲言又止,仿佛没看到。

  马车安全回府,刘嬷嬷紧跟着身后进了那个大院子。

  见没机会再问,刘嬷嬷也只好先收起好奇心,跟着慕惊鸿一起打理起院子里的小菜地还有野兔。

  而此时的别宫中,有一黑甲衣的侍卫从后面匆匆进来,在众臣眼皮底下走到皇帝的跟前,只是稍稍行了揖礼就附到皇帝的跟前,小声禀报。

  说得有些久。

  众臣的视线暗暗放在皇帝的表情变化上。

  见楚禹的眼神越来越深,众臣心里边不由得多想。

  楚禹的手摆了摆,示意那人可以下去了。

  黑甲衣人退得很快,到了后面,一下子就不见了。

  是个高手!

  楚禹第一眼是看向了楚禹的方向。

  众人的视线随着扫视过去。

  楚禹就站在众臣的身后,一身月白锦衣束得他身形更加的修长挺拔,站在阳光处,地上的影子轮廊也十分鲜明。

  狭长凤眸慵懒的微眯着,骨相绝美,淡金色光芒下像笼着一层淡淡的薄雾,使得他的眸光也淡了许多,像烟雨里的山水,好不真切,惊艳了世人!

  望着这个比灼灼光辉更耀眼的男人,禁不住的男儿也有了些心跳加速。

  感受众人的投视,站在淡光中的谪仙被惊醒了般,凝着眸看过来。

  心跳,怦怦加快!

  要命的妖孽!

  然而这位谪仙人物却不自知,剑眉扬了扬,肆艳过那雾花,惊得动天地。

  “皇上,前殿已经备好了宴,”郑公公走到身边,提醒道。

  声音一出,所有人都回了神。

  楚禹只是看了楚啇一眼就收,转身去了前殿。

  众臣都收住了好奇心,跟在帝王的身后入殿。

  鲁文清落后几步,皱紧了眉。

  楚啇示意身边的怅鸠出去探探,等他们所有人都落座,怅鸠也回到了楚啇的身边,朝他摇了摇头,表示没有捉到那离开的高手。

  楚禹没有什么表示,想必也不是什么大事。

  楚啇也只将这个疑惑放一边。

  今天楚禹突然让众臣随行到别宫这里来,也不知想要玩什么花样。

  科举的提起,让年轻一辈成了焦点,今天坐在这里的大臣们一个个拿一些大世家的子弟出来说道说道,然后就是一轮的互捧。

  场面让坐在下面的楚啇觉得好笑。

  楚啇虽是亲王,可坐的位置还不如鲁文清和江挽风等人靠前。

  坐在中间的位置,乍一看,还以为楚啇就是年轻一辈中的人。

  楚禹这个安排也是有心了。

  楚啇也不是没有看见大家偷过来的眼神有多么戏谑,他对这些虚无的东西却是不在意的,笑容一扬,安坐在位置上,欣赏着这一出戏。

  “皇上,臣有个提议。”

  顾太尉殿前大声音提议。

  众人视线投向帝王座下的顾太尉。

  顾太尉在朝中权势涛天人尽皆知,而前段时间那出事,折了顾太尉好些羽翼,大部分人都在暗中猜测这是皇帝给顾太尉的警告。

  历代历朝都有那么一个功高盖主,权大过天的人物。

  而这位太尉大人就是权在过天,皇帝就是天,你一个臣子权大过天,已是犯了忌。

  古有朝代被权臣把政,谋朝夺位典故。

  楚禹忌惮朝臣势大也是能够理解的。

  “讲。”

  楚禹幽幽深目正望着下首的顾太尉,眼底蕴着汹涌的暗光。

  他也要看看他顾太尉想要干什么。

  “皇上,科举在即,不如让下面的年轻一辈比划比划,助助兴。”

  顾太尉此议一提,众人皆朝着下首处坐着的年轻一辈看去。

  这一瞧,就瞧见那耀眼的谪仙坐在中间,正含笑观望着。

  “顾卿提议甚好!那就令人摆墨宝。”

  郑公公听到这句马上下去吩咐。

  顾太尉又道:“皇上,我北唐人才济济,在文韬武略方面也不输他国,北唐年轻一代多是能文能武。臣知道屠家是武将世家,只是近年来我们北唐繁华盛昌,战事不再有,便没有再看到屠家武将之风,不如趁今日之兴,请屠家子弟出来显显身手,好让年轻一辈见识北唐武风,更以此为榜样。”

  坐在下面的屠家主闻言脸色就沉了下去,正冷冷的看着顾太尉。

  靠着屠家主而坐的屠家子弟更是心中一紧,屠家旁系子弟更是紧张不已。

  就算他们这些年轻人没有同顾太尉接触过,却也听说过顾太尉的行事作风。

  楚禹眼皮掀了掀,看着顾太尉,许久才看向屠家主,问道:“屠家主觉得顾卿的提议如何。”

  屠家主还能如何,只能硬着头皮起身,道:“屠家数年来久不攻武风,文者倒是出了几个,臣自诩还有几分身手,愿意同太尉大人切磋一二。太尉大人也曾是将臣,想必也是宝刀未老,我们这些做长辈的,也确实是该向小辈们树立一个标榜,屠某愿意领教一下太尉大人的手底功夫。”

  一句话出来,竟也是星火噼啪作响,空气有异。

  顾文骅前段时日将屠家嫡子打得躺在病榻上的事还在民间流传,屠家女又被慕侯爷休弃回府,让他们屠家成了这京都城的大笑话。

  顾太尉刚才的提议,无疑就是在打屠家的脸,揭屠家的伤疤。

  “顾卿,朕也有许多年不曾见识顾卿的出手了。”

  话音落定,殿中众人看顾太尉的眼神多了些异样,皇上这是有意为难他。

  顾太尉作揖道:“臣已老,怕是使不动这刀剑了,在殿前失笑于人也是让皇上见笑。”

  我已经老了,威胁不到别人了。

  听出话中意,楚禹眸光微动,道:“屠家主也如顾卿这般年纪,既然顾卿不胜武力,武艺切磋就免了,也免得两位卿家伤了和气。”

  激将法。

  顾太尉目光幽幽扫向上首,正要应声。

  忽然,屠家主徒然朗声道:“武艺切磋,也不必刀剑相向,太尉大人说自己年老不能动,是谦虚了。”

  大殿中,忽然吹刮起一阵烈风。

  众人大骇。

  眼前身影晃动,只见屠家主闪身到后方的待卫旁,同时拔出了两柄剑,一剑飞向顾太尉,一剑横在面前,竟是强行逼得顾太尉动手。

  殿前动剑,屠家主好大的胆子,好大的威风。

  顾太尉被迫接这一剑,手捏到玄铁剑,闷闷冷哼一声,也被逼得出了手。

  屠家主这一剑迅猛无匹,风驰电掣,凌厉之势夹裹着丝丝杀意。

  好强的剑气!

  坐在桌前的众人皆是脸色一变,文臣们都往后退了好几步,生怕被累及。

  楚禹坐在上首,看着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完全没有出声阻止的意思。

  顾太尉冷喝一声,一剑劈空而来。

  屠家主到底是略胜了一筹,两招内,两人的胜负似乎已经很明显了。

  顾太尉真的有一种“胜之不武”的老弱感。

  眼见屠家主就要刺入一剑,顾太尉手腕一抖,将手中的剑反后一横。

  “当!”

  两剑撞击,溅出星火。

  顾太尉又猛然拔力,凌空掠起,一脚踏在屠家主胸口处,剑背贴胸口挡着这一脚。

  另一腿勾了过来,重重横打向屠家主的脑门。

  屠家主不紧不慢的抬手一击,掌心向外,推送出去。

  “砰!”

  剑尖弯点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顾太尉落地,脚背踢在屠家主的手肘上。

  断剑瞬间飞了出去。

  朝着楚啇的方向冲去,只闻有人倒抽了一口凉气。

  眼见着就要扎进楚啇漂亮的眸子,怅鸠抬手横在楚啇的面前,两手一夹飞溅而来的断剑。

  随着这一出意外发生,紧接着又是一片碎片飞疾过来。

  “噗哧!”

  这一次是掠着楚啇的耳发飞向后方,发丝翻飞,在耳边处,有一条细细的血丝淌了下来。

  楚啇慢慢的将手里的酒杯放下。

  怅鸠吓得心跳加快,刚才这一枚,自己竟然没能挡住。

  王爷差一点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丢了性命。

  “哗啦!”

  屠家主被逼得横了过来,生猛的撞碎了楚啇面前的矮桌以及桌上的酒水糕点。

  面前狼籍一片。

  抽凉气的声音更明显了。

  “主子。”

  怅鸠拉着楚啇往后躲,刚才楚啇坐的矮凳立即被利剑劈成碎片。

  怅鸠脸色徒然生变,正要拔剑却拔了个空,这才想起进殿前他的剑卸在殿外了。

  遭殃的只有楚啇,这气氛就明显的紧张压抑了。

  这情况,很微妙。

  鲁文清仰头将杯中酒饮了尽,猛地拍桌,那只空杯就飞起,修长的手指轻轻的一弹。

  “嗡!”

  空气传来一个嗡声,是空杯朝着中央的两人飞了去。

  “砰!”

  杯碎。

  殿中的打斗也截然而止。

  屠家主手中早已没了剑,而顾太尉手里的剑却完好无损。

  手腕一抖,将手中剑飞回鞘。

  在两人的肩头处,都有明显的杯子的碎片。

  顾太尉拂了拂碎片,冷目回视,“后生可畏。”

  这话是对鲁文清说的。

  “鲁大人好内力!”屠家主也冷声抱拳,嘴里赞了句。

  “太尉大人和屠家主出手不凡,殿前未免伤及无辜,故本官才出手制止,若二位还未尽兴,还请移步殿外,再分胜负。”

  鲁文清站了起来,对着二人一揖。

  说完又转过来对楚禹道:“皇上,臣也是为了殿中诸众的性命着想。”

  楚禹幽幽深目中有暗芒闪烁,手一摆,不动声色的看向楚啇的狼狈样,淡淡道:“两位卿家尽兴即可。”

  “是。”

  顾太尉和屠家主应下声就各回各座。

  大殿内的气氛比刚才更加压抑,部分的视线都投向楚啇这边。

  楚啇伸手拂了拂衣摆上的碎木渣子,含笑对楚禹道:“臣弟先告退出殿换一身衣裳。”

  楚禹的视线正好落到他衣角的一处脏污上,摆了摆手,让他下去了。

  楚啇出了殿,就勾唇冷笑。

  “主子。”

  怅鸠眸色深沉的盯着楚啇耳廓处的血丝。

  楚啇转了一个方向,大步朝着别宫外走,“就说本王怕了这场面,受了惊吓,先行回府。”

  说着就出了门。

  守在别宫大门的侍卫明显的看见楚啇苍白着脸色,眼神惶恐,脚步匆匆的出了门就爬上马车离开。

  怅鸠回头对守门的侍卫说了一声,虽然不是原话告之,但也表现出啇王很害怕的意思。

  憋着嘲笑的侍卫看着马车走远,再也忍不住冷嘲出声,有一人快速入殿去告之。

  楚禹听了这个传话,眯了眯眸子,坐在首位上沉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方:“发有的拂衣摆上的碎木渣子,发有再另行发有另外的的了发有发有

  马车里的楚啇哪里有什么脸色苍白,眼神惶恐。

  靠在车壁的楚啇正勾着薄唇,一手搭在曲起的腿膝上,一手拭了把耳边的血丝。

  此时不走,后面恐怕还有什么危险等着自己。

  这就是楚禹此行的目的吗?

  真拙劣。

  马车抵达府门,晚霞刚好斜照在阶前,铺到他的身上,有一种梦里谪仙的惊人美感。

  怅鸠闭了闭眼,再睁开才看得清站在晚霞下的人。

  在这世间,恐怕再也找不到这么好看的人了。

  坐在院子里歇息的慕惊鸿忽闻身后的脚步声,转过身就看到楚啇踏着彩霞而来。

  一时间迷住了眼。

  人走到面前,慕惊鸿才回了神,“王爷。”

  起身要行礼。

  楚啇瞧她这个样子就觉得好笑,方才在殿中的阴霾一扫而散,“你这是在做什么。”

  “养兔子。”

  “都养瘦了?”楚啇走到兔笼子面前,打趣的说。

  慕惊鸿站到他的身边说:“野兔子本就难驯化,王爷今日吃酒了?”

  闻到他身上一股酒味。

  “王妃不问本王是同谁坐席吃酒?”

  “王爷想说便会说。”

  “是楚禹。”

  慕惊鸿一愣,因为楚啇突然直呼其名,有些不适应。

  “方才在殿前,顾太尉和屠家主当场比剑,险些就将本王挥斩当场,本王受了惊吓便匆匆归府。”

  这是笑话?

  慕惊鸿并不觉得他会惧怕这样的小场面。

  楚啇拿起一根草递到了笼子里,然后慕惊鸿意外的发现野兔子吃草了。

  抬头看看这张脸,慕惊鸿也算是明白了,野兔更喜欢这张脸。

  “王爷受伤了?”

  “难得王妃关心本王,确实是受了点伤。”楚啇声音一转,有些冷,“还是王妃那位好舅舅赏的呢。”

  慕惊鸿眼神有些微妙的看着他,“王爷伤哪了?”

  楚啇指了指耳朵,高大的身躯倾了下来,撇着脑袋让她看清楚耳边的那道浅浅伤痕。

  怅鸠都震惊了!

  王爷匆匆回府,不会就是想要拿这点伤来博取王妃的同情吧?

  怅鸠真没想到他会是这样的王爷。

  慕惊鸿还真的稍稍掂起了脚,往他的耳边瞅。

  果然在上面看到一丝血痕,旁边的发丝也被割断了一缕。

  说是伤根本就算不上。

  伤痕刚好在耳朵上面一点,再往里一些,就要他的命了。

  当时的凶险可想而知。

  慕惊鸿知道他没有骗自己,只不过她也很惊讶,顾太尉竟然会和屠家主当场比了起来。

  楚啇观察着慕惊鸿的反应,见她有些半信半疑,又道:“若王妃不信,怅鸠可替本王作证。”

  慕惊鸿看着他,眼神都变得微妙了,“王爷不用向我证明些什么,即使是顾太尉所为也不是我授意要他伤了王爷。”

  再者,你这伤根本就不算伤。

  依她看,肯定是想要借此整些什么幺蛾子。

  怅鸠想笑又不敢笑。

  旁边的几位嬷嬷可没那么矜持,低着头就笑。

  楚啇有些纳闷,自己这些人倒是显得跟她亲昵些。

  “本王只是想要让王妃知晓外边发生了些什么,”楚啇打量着她,又道:“王妃今日又去了何处?身上还有些淡香。”

  说着就往她的身上嗅了一下。

  慕惊鸿被他的动作惊了一下。

  “王爷。”

  “是神庙里带出来的烟火味。”

  慕惊鸿震惊的看着他,他是狗吗?

  这样也能闻得出来!

  她回府已经有许久了,那味也该散了。

  可能是自己坐在椅子里时沾到了,没想到遇上了狗鼻子啇王。

  楚啇可没有闻出来,是看到她衣裳间沾了些东西,只有神庙才有的那种污渍。

  本来只是猜一猜,现在看慕惊鸿的反应就知道自己没有猜错。

  “柳祭司现在也在那里坐阵了,王妃过去,可求得了什么?”

  楚啇负着手站在她的面前,微微倾着身看她的眼睛,迫使面前的人逃无可逃,避无可避。

  “想求个姻缘,又想起已嫁了人就作罢。”

  楚啇的剑眉一扬,“原来王妃还有其他的想法。”

  想起她当时对自己说的那些话,楚啇就无声的冷笑。

  还想要离了他的啇王府,改嫁到花府吗?

  “不敢。”

  “哼,”楚啇冷哼出来,“你随本王来。”

  转身出了院子。

  慕惊鸿跟着身后过去。

  进了正屋,慕惊鸿就看到楚啇坐着等她了,“王爷是有什么吩咐?”

  “本王哪里敢吩咐王妃,”楚啇说话有些阴阳怪气,慕惊鸿就纳闷了,他这又是何故?

  “王爷叫我过来,不是为了……”

  “你过来些。”

  “……”这又想做什么。

  慕惊鸿还是走了过去,站在他的面前,漆黑的眸子垂下,正好与坐着的人对视上。

  四目相对,无言。

  忽然。

  楚啇伸手勾住了她的腰,往他的身上拉了下来,慕惊鸿整个人都坐到他的身上,一时间惊慌失措。

  被按住的时候,慕惊鸿已经有些恼羞成怒了,“还请王爷松手!”

  “哦?”楚啇更是用劲按住她的腰身,迫使她往他这里靠得更紧密些、

  慕惊鸿气得满脸通红,“王爷……”再出声已是咬牙切齿。

  楚啇本也打算将人放开,视线忽然瞥见她脖子处的刺青,一手按住她乱动的腰,一手拨开了她的领子,正要瞧真切些,慕惊鸿突然抬手就赏了他一巴掌。

  慕惊鸿趁着这时候起身,满脸通红的看着他,气息都不顺了。

  楚啇眯着眼,伸手按了按自己的俊脸,颇为自信的问:“王妃是怎么对本王这张脸下得去手的?”

  “……是王爷无赖在先。”

  “你是本王的妃。”

  “即使是这样……也不能这样,王爷明明已经答应过我不会做这种事。”慕惊鸿气得有些顺不过气来,脸色一下红一下白,看着就要岔过气去的样子。

  看她这个样子,楚啇就是想要发火也发不出来了。

  这一巴掌,只能认了。

  “本王也不过是想要试一试王妃。”

  有你这样试的。

  所以,你到底是想要试什么!

  慕惊鸿抿紧了唇,转过身去。

  楚啇好笑又好气的起身,站在她的身后,“王妃打了本王一巴掌,怎么还想要本王向你道歉。”

  “不敢。”

  “你嘴上说着不敢,实则这心里头正暗骂着本王,”楚啇会不知道她心里的那点想法。

  慕惊鸿还真的想骂。

  但以她平常时的性子,根本就骂不出这些难听的话来。

  看她又要生闷气,楚啇还得替她顺气,“罢了,本王也讨了些便宜,让王妃甩一巴掌又何妨。”

  慕惊鸿差点就气笑了。

  “王爷到底是有何事。”

  “坐吧。”

  楚啇一指旁边的位置。

  慕惊鸿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坐到隔他一个位的位置上。

  楚啇也不计较这点小动作,缓缓开口道:“本王方才对你说的,也确实是在殿中发生了。本王当场被劈成两半,也是真。”

  “还请王爷直言。”

  “顾太尉对本王出手了。”

  此话一落,楚啇就不再开口,拿过茶壶给两人都斟满了一杯。

  慕惊鸿也沉默。

  她并不知道楚啇想要什么样的答案。

  等了会,突然又听他说:“本王可以和王妃合作。”

  “……王爷的意思是?”

  “王妃想要对付谁,本王可以伸手帮个忙,同样的,王妃也必须给本王一个回报。”

  “请王爷继续说。”

  “本王现在想要知道王妃的意愿,”楚啇观着她的反应,慢声说:“只要王妃点头,往后本王可以配合王妃行事,同样的,王妃亦是如此。”

  慕惊鸿不明白他为何突然要对自己说这些话,而这些话,是试探还是真诚的。

  “王妃好好想一想再给本王答复。”

  既然不能从别的地方下手,只能找个合作的借口诈一诈你的意图。

  楚啇丢下这话就出了正屋。

  刘嬷嬷已经在外面候着了,看到楚啇出来就随着走到了湖心亭的方向,站在假池边,恭敬的道:“今日王妃去了神庙,替柳祭司算了一卦,柳祭司也回了一卦。”

  “她给柳疏狂算卦?”

  这可稀奇了。

  柳疏狂是什么人,现在整个京都城的人都知道,那是仅次于端木樽月的人物。

  一个接近“神”的人让他的王妃算卦,这又是怎么回事。

  在楚啇的示意下,刘嬷嬷继续道:“王妃说柳祭司有三劫,柳祭司给王妃开的那一卦并未说明,老奴观当时的柳祭司却是极为震惊,显然是不得了的一卦,王妃说,她是踏在鬼门关的人,命早就注定了的。”

  说完这些后,刘嬷嬷就退到了一边。

  楚啇眉目凝了起来,“就这些?”

  “就这些了。”

  “下去吧。”

  刘嬷嬷退了下去,回正屋去候着,看看慕惊鸿有什么需要。

  楚啇站在池边,对着夜幕,琢磨着刘嬷嬷说的那些话。

  “在鬼门关的人?这话又是何意。”

  琢磨了半会,楚啇不得解,转身大步出了府。

  怅鸠想要跟上,楚啇却是大手一摆,让他不必跟着。

  *

  神庙。

  楚啇很轻易的就走了进去,直入柳疏狂的卧房。

  柳疏狂听到了动静,倏地睁开了眼。

  站在他榻边的是个拥有绝世容颜的男人,柳疏狂慢慢的坐了起来,“若啇王是敌人,柳某早就横死了。”

  “慕惊鸿那一卦,是什么。”

  屋里响起楚啇冷漠的声音,与平常时不同。

  柳疏狂闻言就愣了好会儿,慢慢的下了榻,对着楚啇一揖。

  楚啇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一手负在身后,等着他开口。

  “死卦。”

  “死卦?”

  楚啇听到答应就皱眉。

  “也就是无卦。”

  “这无卦又是怎么回事。”

  “瞧不见。”

  “这就是死卦,”楚啇俊眉狠蹙,“后果会如何。”

  “王爷对王妃是否……”

  “这是本王与她的事,”楚啇看了他一眼,“说说吧,对她可有什么影响。”

  “这个不好说,”柳疏狂也是皱紧了眉,“这种卦,我也只是从书中见过。”

  所以当他看到慕惊鸿这一卦的显象就只能震惊,根本就不知道如何解这一卦。

  楚啇听着越是皱眉,“一个活人出现死卦,可表示,此人是死的。”

  柳疏狂愣了愣,摇头,“既然书中有记载,也就是说这种卦必然也是存在过的。”

  楚啇没想到过来会得到这样的答案。

  “或许,再等一等会有什么转机。”

  “若楚禹问起,你又如何回答。”

  楚啇的声音又冷了几分。

  柳疏狂道:“柳某知道如何回。”

  “那最好不过了。”

  这话透着警告。

  楚啇脚下步伐一动,人就从黑暗里消失不见。

  柳疏狂站到窗边,若有所思的望着黑幕下消失的身影。

  啇王突然跑到他这里来,就是为了这个?

  都说啇王是为了保命才娶的啇王妃,现在看来,也不尽然。

  楚啇回到屋里,屋里的人已经睡下了。

  他进来也没有一点的动静,站在榻前好会儿才离开。

  *

  次日楚禹果然将柳疏狂召进宫询问慕惊鸿的事,柳疏狂站在殿中,将自己编好的那一套说辞讲述了一遍。

  也不能说是编造,只是隐瞒了那一卦的痕迹。

  将死卦说成是大凶之象。

  和楚啇一样,楚禹也皱紧了眉头,对于这个结果并不满意,“可有化解之法?”

  柳疏狂愣住了!

  皇帝竟是这般关心啇王妃吗?

  楚禹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话不合适,清咳了一声说:“啇王妃毕竟也是朕的弟媳,不能放着不管。”

  “暂时寻不到更好的法子,若是强行扭转,只怕会更麻烦,”柳疏狂也是怕楚禹突然下令做一些不可挽回的事。

  楚禹点了点头,没有再揪着这事。

  柳疏狂松了口气同时,心里边也升起了一股怪异。

  之后楚禹就让人将一些补品往啇王府送,说是给啇王压惊。

  楚啇收到后就交给慕惊鸿处理。

  慕惊鸿撇下了楚啇,自行回了慕府。

  在门口又碰到了慕沅嘉夫妻。

  两人规规矩矩的行了礼。

  慕惊鸿见慕沅嘉不如之前对自己热切,也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张莀倒是对她如初。

  三人同时进了门,还没去拜见娄氏,就看见好几个丫鬟脸色铁青的匆匆跑出来,差些冲撞了慕惊鸿。

  慕惊鸿身边的刘嬷嬷冷了脸,让那莽撞的丫鬟脸色更是煞白,“拜见啇王妃!”

  “这是怎么回事?”

  慕惊鸿没有怪罪她的意思,而是指着身后问。

  丫鬟的脸色更难看了,颤抖着声说:“是十少爷……是十少爷落水了,发现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此时昏迷不醒,府里的大夫只能吊住了十少爷的一口气……”

  慕惊鸿这才发现这几个丫鬟是伺候在慕秉恒身边的,难怪会急成这样。

  “既是人命关天的事,还不快去,”慕惊鸿摆手道。

  丫鬟连忙站了起来朝着外面冲去,比死了亲爹还要焦急。

  这可是要小命的事,不能不急不慌。

  慕惊鸿算过慕秉恒是个短命的,但不是这个时候,命还是救得回来的。

  慕沅嘉看着慕惊鸿,犹豫着道:“啇王妃,我们要不要过去瞧瞧?祖母这么疼爱十弟,此时肯定也是在那边守着了。”

  慕惊鸿点了点头,几人就朝着大房的方向走去。

  刚出府没有多久的慕德元被家仆半道拦住,急匆匆的赶回府来,进门就怒喝了也几句,大步朝着正屋走去。

  也正好赶上了慕鸿鸿和慕沅嘉他们三人,看到铁青着脸的慕德元,慕沅嘉被吓了一跳。

  “大伯。”

  这时候慕德元哪里还有心思理会慕沅嘉,只不过看到慕惊鸿还是沉着脸问了句。

  慕惊鸿示意他人命要紧,几人就匆匆入屋。

  还没进屋就听见了娄氏数落鲁氏的声音,随即就是骂声。

  慕德元皱着眉头大步迈进屋,众人看到慕德元都好像是找到了主骨心,特别是鲁氏,一下子扑到了慕德元的面前,大喊冤枉。

  慕德元一把甩开她,阴沉着脸冲下人喝道:“你们是怎么看着少爷的,若是看紧了些怎么会落水后无人发现。”

  屋里的下人一个个伏在地上瑟瑟发抖,他们知道,这一条命是保不住了。

  那可是慕府的少爷啊,平常时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就因为一时的疏忽让这样的事发生了。

  娄氏已经气得当场杖打了好几个丫鬟和小厮,特别是近身伺候的。

  可就是这样,娄氏还是不解气。

  看到孙子惨白的躺在榻上一动不动,娄氏恨不得将大房的人全部打杀了换回她的孙子。

  “大夫呢!”

  慕德元看到儿子这个样子也非常的生气。

  “侯爷,大夫来了……”

  速度极快的下人将两位大夫请到了里边来,慕德元将挤在屋里的人都赶了出去。

  里屋只留了娄氏和他,还有两个大夫。

  慕惊鸿跟着退到了外间,鲁氏抽泣着跌坐在地上,一副很是无辜委屈的模样。

  现在没有谁会同情她,都担心着里面的情况。

  顾氏得知女儿过府刚好碰上这事,也匆匆的赶了过来。

  “你十弟如何了?”

  “还在诊治。”

  慕惊鸿压了声音。

  顾氏拉了拉女儿,母女俩走到了外边说话。

  这时候大家都顾不上别的了,焦心的等着结果。

  “方才有人过来跟娘说你回府了,我就担心着这事会连累到你。”

  “连累我?”慕惊鸿看到顾氏的神情也就明白了,是害怕自己回府回得太过巧合了,让大房抓住了把柄。

  慕惊鸿道:“五姐和五姐夫是跟着我一起入府的。”

  若是有嫌疑也是他们二人。

  自己可没有那本事越过府来害一个孩子。

  “你祖母第一个就揪着鲁氏不放,就算她没有做这事,也肯定是要遭殃的,”顾氏不担心慕德元,却是担心这个老太婆拿女儿生事。

  “母亲多虑了。”

  “还是到我那儿坐坐吧,”顾氏站在这里都觉得浑身不舒服。

  慕惊鸿看里面也不知道什么情况,跟着顾氏进了雅芳居。

  “人若是救回来了,你也赶紧回府去。”

  顾氏进门就叮嘱。

  “好。”

  “这位是刘嬷嬷吧,”顾氏突然看向跟在身边的刘嬷嬷,笑着问。

  刘嬷嬷上前见过礼。

  “惊鸿大病一场后,身子一直不太好,还劳烦嬷嬷以后多照顾着些!”

  “慕二夫人言重了,王妃娘娘是老奴的主子,照顾好是应该的,如今府上也常给王妃娘娘做一些药膳补身,想必不用多久就可以调理回来。”

  刘嬷嬷连忙屈身,向顾氏表着意。

  顾氏听了这话就宽心了些,不管这话是真是假,仅看刘嬷嬷对慕惊鸿的态度就知道女儿没有被欺负。

  顾氏派了人过去看着,拉着慕惊鸿到屋里说话。

  说着说着,慕惊鸿就突然提了楚啇给自己说过的那事。

  不管昨日殿前发生的事是不是真的如楚啇所说的那样,但有一件是确定的,楚禹和顾太尉都对楚啇不善,楚禹肯定也是在背后想着怎么光明正大的除了楚啇。

  至于顾太尉殿前想要害了楚啇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听完这番话,顾氏就沉默了,脸上的笑容也敛了起来,深深的看着女儿。

  母女俩之间的气氛还从未有过这样,陈嬷嬷站在一边都替她们着急。

  “许是误会了。”

  最后只得了顾氏这一句话。

  “或许吧。”

  “你舅舅待你还是极好的,不会对啇王做那种事,”顾氏握紧了慕惊鸿的手,打从心底里并不希望自己的大哥和女婿翻脸成仇。

  “或许母亲说得对,这只是个误会,王爷那边也是如此说,但女儿这心里还是有些担忧。”

  慕惊鸿观着顾氏的反应,心里边有了些计较,或许自己也应该好好利用一下的。

  顾氏下一句话又打消了她那点想法,“即使有那么一天,娘会挡在你的面前,求你舅舅。”

  慕惊鸿张了张唇,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此时的她,倒也不想让顾氏待自己太好了。

  不知过了许久,顾氏派过去看着的人回来了,说十少爷救回来了,只是这病根恐怕是落下了。

  顾氏起身道:“过去瞧瞧。”

  慕惊鸿他们到的时候,娄氏已经重新坐在厅里对着鲁氏呼喝,那话说得要有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鲁氏瑟瑟发抖的跪在地上,嘴里直说自己没有害少爷。

  慕德元坐在一边,对鲁氏也没有一点的维护,任凭娄氏对鲁氏发落。

  慕德元现在还得好好想一想,怎么向屠家那边做交代。

  屠家那些人对慕秉恒也是重视的,特别是这段时间慕秉恒走屠家走得勤快,虽说屠氏做了丢人的事让他们屠家跟着蒙羞,但对慕秉恒还是有些疼爱的。

  屠家正愁没有抓到把柄给他脸色看,慕秉恒出了这事,屠家肯定是要出手的,慕德元琢磨着这事,看到冲自己哭嚎的鲁氏就满腔的怒火翻涌,抬脚就往鲁氏的身上猛地一踹。

  “啊!”

  鲁氏发出凄惨的大叫,屋里的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给吓了一大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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