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沈夫子
卯时。
王牧一行人在西和的客栈吃着早饭。
王牧拿着筷子在小米粥上搅了搅，没啥胃口。
王牧转过头看了林宝玉。
林宝玉此时乖乖拿起筷子一口一口吃着早饭，看起来萌萌哒。
王牧心有余悸，林宝玉太能折腾人了。自己当初怎么就猪油懵了心，带林宝玉离开，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长路漫漫，再这样下去，自己迟早会疯掉。该想办法治治林宝玉。
看着站在柜台前打着算盘的老掌柜，王牧眼前一亮。
王牧来到老掌柜跟前。
“公子有事？”老掌柜停下手边的工作问道。
“掌柜，在下向你打听个事。”王牧掏出五两银子放在老掌柜手里说道。
老掌柜很自然把银两收入囊中。
“公子但问无妨。”
“县上可有夫子？”
“东街小巷倒是有位沈夫子。”
有夫子，那老子有救了。嘿嘿，崽崽，哥哥就对不住你了。
“劳烦掌柜将沈夫子详细住处告知在下。”
“不碍事，这样吧！等下，让店里小二为公子带路。”
王牧拱手表示感谢。
王牧重新坐回凳子上，心情好了，胃口也好。
“崽崽，等会，哥哥带你去一个地方。”王牧吃着小米粥说道。
“哥哥要带崽崽出去玩吗？”林宝玉扑闪扑闪着大眼睛问道。
“非也非也。”王牧显示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
东街小巷的土坯屋。
“沈夫子，沈夫子在家吗？”客栈小二哥敲了敲土坯屋的房门。
不一会儿，土坯屋的房门打开，从中走出一位中年男子。
王牧有些讶异，在王牧印象中的夫子应该是整衣正冠，慢条斯理，步履有序，平时有事没事就捻着胡须，满嘴之乎者也的老者。
可是眼前的中年男子身材魁梧，长着一副国字脸，不修边幅，怎么也跟夫子两字不沾边。
中年男人这时也一直盯着王牧看，感觉中，眼前这位公子哥有些许熟悉，不过又一时想不起来。
“敢问，阁下可是沈夫子？”王牧拱手问道。
“夫子二字不敢当，老夫沈士良已经很久没有教书育人了。”中年男子说道。
很久没教书育人好啊，就怕的是你在西和的大户人家教书，还不好请你出山。
“在下刚好有些口渴，向沈夫子讨碗水喝。”
沈士良皱了皱眉头，你明显有事而来，不过现在也不好拒绝。
“那公子请进吧。”沈士良说道。
不过王牧没有立即进去，而是回过头拿出几粒碎银子放在小二哥的手上。
“多谢小二哥带路，些许碎银请小二哥收下。”
客栈小二有些受宠若惊，带个路，就有银子，这碎银子都赶上他一个月的工钱。
“谢谢公子…”
客栈小二乐呵乐呵返回客栈，王牧看客栈小二回去，嘴角不自觉露出微笑。
沈士良看着王牧的表情，对王牧评价提升不少。
王牧一手牵着林宝玉的小手一手提着路上买的东西跟着沈士良走进土坯屋。
一进门，熟悉的味道扑鼻而来，看着院子里两只老母鸡，墙角堆着的柴禾，王牧有些许感动。
“哥哥，臭臭～”林宝玉叫道。
“童言无忌，童言无忌。”王牧尴尬一笑。
沈士良对林宝玉的话毫不在意，还是请王牧两人进屋坐下，倒了碗水给王牧。
王牧端起碗喝了一口，连忙说道：“路上，买了一封点心，还有一袋盐巴。小小心意请沈夫子收下。”
沈士良看着桌上的点心和盐巴。那封点心小小的，顶多也就是尝尝鲜，只不过那袋盐巴份量不少，能吃上两个月之久，要是再节俭一些，吃上三个月也没问题。这心意送的有点意思。
“无功不受禄。还请公子收回吧。”沈士良说道。
“当家的，是谁来了？”
从内屋走出一位身着荆钗布裙的女子，怀中还抱着一个还在襁褓中的小宝宝。
“这位公子长得好俊啊，人来了就好，还带东西，奴家素娘替当家的收下了，谢谢公子的好意。”
素娘说着说着就拿起桌上的点心和盐巴，瞪了沈士良一眼，抱着小宝宝返回内屋。
沈士良叹了一口气。
“哥哥，崽崽想去看小宝宝。”
“去吧。”王牧摸了摸林宝玉的小脑袋。
“其实在下来此是有事相求沈夫子，只不过…”王牧说道。
“公子但说无妨。在力所能及之内，老夫一定尽力帮忙。”沈士良说道。
“小妹性格顽劣好玩，在下本想请沈夫子教小妹读书写字。”
“老夫观令妹聪明伶俐，老夫会尽力教导令妹。”
“沈夫子先不急着答应。刚刚是在下唐突，夫子家中尚有襁褓中的孩儿，我们一行人并不长留于此，夫子要跟我们出趟远门，少则一个月，多则半年。不过夫子放心，路途吃住用行，一切在下负责。至于束脩肯定也不会亏待夫子。”
“多谢公子，老夫考虑考虑，明天给你答复。”
“那在下先行告辞。”
王牧带着林宝玉离开东街小巷的土坯屋。
……
“当家的，刚刚那位公子是不是请你去教书。”素娘抱着小宝宝从内屋走出来问道。
“是。”
“当家的，我刚刚在内屋看见那个小女娃，你是不知道她身上可是有好多值钱的玩意。她还送我们孩儿一块金锁，你看沉甸甸的，肯定老值钱，要我说，不用考虑了，你就跟他们出趟门，回来，我们也可以把这屋翻新一下。”
沈士良看着素娘手中的金锁，一把夺了过来仔细打量。
“你不该拿他们的东西，刚刚拿的点心和盐巴还没什么，你知不知道你手中的金锁至少也得值个五百两，我得给他们还回去。”
一听这话，素娘把金锁收了回去，紧紧握着。
“不还，小女娃给了，就是我的。沈士良，我们现在有了孩子，以前我们可以生活苦一点没关系，但是现在…我不想孩子…”素娘抱着小宝宝忍不住抽泣。
小宝宝看见母亲哭泣，也跟着哭了起来。
沈士良走了过去，抱着素娘，也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世人慌慌张张，不过图碎银几两。偏偏这碎银几两，能解世间万种慌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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