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你在说什么。”沈织星。
curious反倒丢了个“？”
“虽然没正脸，看你这在意程度，你向我反应问题是又不称呼他儿砸或者宝贝，bjd一样的小娃娃，不就剩下小男友的称呼？”curious跟了个无语的放大版黄豆表情。
原来是以为她在娃圈，沈织星想，有些心虚地回了句“知道了。”
随即反应过来：“那你的马上，是多长时间？”
对方又不回复了，陷入隐身状态。
甲方与乙方的拉扯结果，就是如此显而易见的天差地别。
沈织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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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在实验室呆到十一点，沈织星细细地清细每一根手指，匆匆地扫了辆单车赶回寝室。
钥匙转动，寝室门开里面敞着光亮，秦瑶瑶已经回到寝室，往脸上敷面膜，不知道跟谁煲着电话粥。
将书包放在桌上，沈织星准备去洗澡。
“你出差了真可惜，错亿说的就是你。”语气里一点惋惜的意思都没有，反而处处透露着手里有瓜的得意自豪：“你走的这段日子，公司竟然有老板娘了！”
“程司南那座冰山，居然能有女朋友！”
沉浸在分享八卦的喜悦里，秦瑶瑶没有留意，路过她背后的窈窕身影，短暂地停驻，下一步迈过去，轻飘得恍若凝滞。
“诶，你今天咋这么早上床？”
平日里，沈织星晚睡早起，洗完澡会在课桌上继续学习。今天快速地洗漱完、晾衣服，沈织星就爬上床铺，拉起床帘。
“困了吧。”沈织星说，隔着床帘，清冷偏甜的音色有些发闷，符合疲惫时的倦怠。
“哦哦，好，我还想跟你分享我在公司的八卦呢。”秦瑶瑶撇嘴，转身对着镜子涂抹面霜。
“我听见了。”沉默了一阵，秦瑶瑶以为自己得不到回复，对面床上传来淡淡的语气。
“听见什么？”秦瑶瑶随口问，慢半拍地反应过来，沈织星说的，应该是她刚打电话的事儿。
“那你听到了，我就不过多赘述啦。”秦瑶瑶道：“改天我看看老板娘长什么样，跟大家汇报汇报长什么样，哈哈哈……”
沈织星不置可否，窝在被子里并没有闭眼睡觉，侧卧呆呆地盯着一个小盒匣，任由思绪泛空发散。
天花板的白炽灯，照射在厚厚床帘，光线昏弱得适合安眠，沈织星却一丝困意也没有。
说来也奇怪，前些日子没有小玩偶陪伴，即便睡眠质量不高，依旧能沉沉入梦，今天小玩偶离自己近在咫尺，睡意怎么也不降临。
传统的钥匙锁，轻轻开启印有暗纹的长方体小盒子，没有彻底被黑夜吞噬的光线，映射之上浮出大致轮廓，若隐若现似乎是蔚蓝银河。珍珠棉与防尘罩下，20多厘米的小玩偶，安然地陷落在重重温柔保护之中，是个漂亮精致的小少爷，眉眼清俊矜贵，依稀可见张开后的惊艳模样。
眼眸与发丝墨色，但并非深渊般寒凉彻骨，浓黑的点漆瞳微微闪烁，不羁散漫，有着少年人独有的肆意张扬。心头情绪万般缠绕，沈织星也理不清了，跟小玩偶对视了一会儿，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其中的一条黑色裤腿半撩，膝盖处微红，看着像在哪儿不小心磕碰后受的伤，其实是制作过程中，反复设计修改后的薄薄破损，表面是瞧不出这一缺陷。
沈织星挑起它的小手端详了一会儿，没有像往常那样轻点以后与耳机对接。她摘下耳麦，合上小方盒，换上副隔音耳塞，是室友推荐的助眠最佳款。然而窗外雨打玻璃声，隔着降噪棉仍旧传入沈织星双耳，轻得难以察觉，又难以入眠。
她沉思了一会儿，拿出手机，点开对话框。
沈织星：“不用修复了。”
这回对方答复挺快，艺术家大多夜猫子，curious：“？”
但是两级反转，此时沈织星成为不再回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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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晴大雾必阴，久雨大雾必晴，来势汹汹的台风雨，终于有了颓败趋势，乌云密布的黑沉压抑，撕开一道裂口，倾泻下洲安城第一缕天光。
清晨大雾弥漫，露珠缀于枝叶，飞鸟虫鱼在泽森大学的湖泊边悠然休憩，学子们渐次从宿舍楼奔赴校园里各个地点，遥遥启程。
某美妆品牌举行新产品发布会，秦瑶瑶受邀参加，赶早班机前往，与去公司办理离职手续的沈织星，约了同一辆网约车，先送沈织星去公司、再去机场，两人一同下楼。
“你咋了，宝，怎么看着这么憔悴啊？”秦瑶瑶下楼梯时，高跟鞋带散了，停在拐角处整理，一抬头看见沈织星缓缓而来。浓艳容貌依然，只是漂亮眼睑下浮现淡淡淤青，微弱晨阳透过斑驳墙边的老旧玻璃，照耀在苍白肤色，清冷又破碎。
“没睡好。”沈织星揉了揉眼，打了个呵欠。
“没睡好？”秦瑶瑶不信，跟上去重复一遍：“怕不是哪位帅哥，伤了咱美人的芳心吧~”
她从身后贴过来，勾住沈织星的肩膀，沈织星没留意趔趄了一下：“你从哪儿看出来……没有的事儿。”
“嘿嘿，一个人的眼神做不了假。”秦瑶瑶丢了个“我懂我懂”的目光：“你从沧封回来，我就嗅到了不对劲。”
沈织星神情微滞，轻轻地垂下眼睫：“怎么会……”
“怎么不会？”秦瑶瑶切了声：“要不是那个说法太老土，我都怀疑你艳遇了。”
“咳咳——”沈织星呛了下，秦瑶瑶赶紧拍拍她，后背瘦削颤抖：“多吃点啊，这瘦得只剩一把骨头了。”
沈织星有气无力道：“我没……”
“没事，等姐回来，拿到甲方爸爸的尾款，带你爽一把。”秦瑶瑶：“俗话说得好，借酒消愁。”
“愁更愁？咳咳……”沈织星。
“哎，行了，照顾好你身子，刚好小书快返校了，你们两要去乡下支教，临行前喝酒壮行！”秦瑶瑶。
“说实话，你是不是找个借口去酒吧。”沈织星看懂了。
“这都被你发现啦？！”秦瑶瑶佯装惊讶，然后摁下手机屏幕，看了看时间，小跑着出寝室门，拽着沈织星往前：“那就不说了，网约车师傅马上到，gogo~”
沈织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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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瑞机械制造公司位于郊区，不至于偏僻到机场，但离泽森校区较远，平常需要转好几趟地铁。沈织星提前跟主管打过招呼，对方再三挽留，表示甚至可以提高工资，希望她能够留下来。
“干这行确实是苦了点，但我们也算得上老牌的成熟团队，待遇包括待遇方面，你放心。”技术部总监给她写评价时，殷切劝说。
“谢谢您还有其他前辈们，我也学习到很多。”沈织星笑了笑：“但就跟我最开始说的，多实践多经历，但这份工作我不会做太久。”
总监点头，表示理解：“年轻人是这样，想法总是非常丰富。”
总监站起来，向她伸出手：“不过昌瑞，永远欢迎你。”
沈织星道谢，回握过去。
“今天刚好部门聚餐，一起吃个饭。”
饭局设在市中心一家中高档餐厅，众人举杯、相谈甚浓，无不表达沈织星离开的惋惜。
沈织星一直轻浅地笑着：“多谢大家的关心，以后还会有再聚的机会。”
“诶，算了算了。”一个同事开玩笑：“你看小沈出了趟差，本来就瘦得只剩下巴尖，现在看啊，风一刮就被吹走了。”
“是啊，台风天出行，又累又危险，听说你那天坐了十几个小时的大巴才回洲安。”另一个同事感慨。
“还好吧。”沈织星。
“天啦，那你是一个人吗？没别的朋友一块儿？”同事问。
包厢水晶吊灯照耀，璀璨光亮投映在秾丽五官，有种惊心动魄的美，艳得格外显眼，偏偏神情淡得几乎看不清。
“来来来，举杯举杯，不管怎么说，平平安安就是幸运。”某位同事喝高了，没注意沈织星的沉默，口齿不清地给周围人倒酒：“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值得庆贺，哈哈哈！”
“嗯，你要橙汁还是酸奶？”市场部的晓雯，跟沈织星关系不错，这次聚会也一起参加。知道她不喝酒，于是询问。
出乎意料，沈织星静静地坐了一会儿，竟然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别勉强啊，不能喝就算了。”从不喝酒的人沾上这东西，对于自己和他人都是灾难，市场部经常需要酒局应酬，晓雯什么醉酒糗事儿没见过，好心劝她。
沈织星表示自己没事，闷闷地将高脚杯里液体一饮而尽。
估计是真不喝酒，咽下去后，秀眉轻轻蹙起，神色迷糊有点平时没有的可爱。
晓雯直接看呆了，半晌才道：“……好的吧。”
事实证明，客观还是比主观靠谱，沈织星毫不意外地，醉了，而且达到了神志不清的地步，看谁都是坏人，说什么都不走。乖顺异常，可也不听话得要命。
其他人也都是醉醺醺的，晓雯酒量好，待会儿要出去帮忙送送其他女生，沈织星跟她们不同路，而且留沈织星一个人在这儿，又怕她出什么事儿。着急地搡了搡她胳膊：“织星，醒醒，哎……有没有哪个熟人，你打电话让人来一下。”
沈织星配合她的推搡动作，小幅度地摇了摇头。
晓雯无奈，犹豫片刻，咬牙从她包里翻出手机：虽然这样侵犯隐私，但是……
将瘫倒在沙发上的沈织星，稍稍扶正，试了好几次，完成人脸识别，成功解锁，晓雯打开通讯录。
她快速地上下滑动屏幕，大致扫了一下，备注都是中规中矩的姓名，近期联系人里，除了两位昵称不太相同。
未婚夫，还有，哥哥。
晓雯不知道拨通哪个电话，门外有同事在催促。只有片刻的犹豫时间，她想了想，选择其中一个号码，打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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