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冻土砸坑
至关重要的第一块地，要选在哪里呢？
大神庙的四周有着高大的围墙，簇拥着中央的大型建筑，从建筑中走出来，是一条长长的过道，过道两边都是雪。祁皓山每天都会过来清扫这些雪，将它们扫出过道的范围。
祁白川在神庙内拐来拐去，没有选择庭院，也没有选择一些已经扫干净雪的空地，而是挑中了过道两边的雪地。
或许在旁人看来，这两块空空荡荡，只有雪花堆积的空地没什么稀奇的，可是在祁白川看来。过道两边的巨大空地，就是信徒来到神庙第一眼看到的“门面”。
空地与巨大的建筑这样的对比，只会突出萧索的感觉，让人下意识觉得此处已经被荒废。
但若是，空地上出现了“绿洲”呢？
目前冰原星上最珍贵的地块，就是那块绿洲。如果他能够让神庙建筑前的这些空地化作“绿洲”，那么就是“神迹”！
作为一个早早有命运之子自觉的人，他可是特地研究了不少开疆辟土，收服手下的技巧与方法论——虽然那些“著作”对于普通人来说，叫做“历史书”和“小说”。
总而言之，神明因为信仰而虚弱，无非就是信徒意识不到神明的“无所不能”，便也无法将己身全部托付于他。
四处救人确实能够获得感恩，但是长此以往，民众们产生了“遇上大危机神明回来救我们”的条件反射，那么他们的感恩之情就会被削弱。
因为在他们的认知里，神明会来救他们是正常的，反而神明不出现的话，他们还会埋怨神明不出现。这也就是不患寡而患不均。
想要树立一个坚定的信仰，不仅要“施恩”，还要让他们学会“敬畏”。
不然那不叫神明，那叫救援部队。
想要获得敬畏，“神迹”是必不可少的要素。
因此第一块试验田，必须是神庙前面的这一大片空地！
祁白川兴致勃勃地选定了这里，不过试炼系统毫无反应，显然这里并不符合“田地”的判断。于是祁白川拿着锄头，开始耍起了把式。
有终端提供全息投影来教授使用方法的扫帚，祁白川都能玩出各种架势，何况这顶部带了配重的锄头呢？因为没有终端的投影指导，祁白川一开始还能靠着在祁皓山那边现学的把式开始锄地，但很快，他的动作就开始变形了。
祁皓山那边，匆匆做完早餐后跟过来，发现祁白川在神庙前的空地上，将那把锄头舞得虎虎生风，像是抡大摆锤一样把锄头砸到地里。
“……”
沉默了半晌，告诉自己要习惯祁白川的惊人表现后，祁皓山走了过来，问道，“你是在开地吗？”
“哥，你来啦！”祁白川高高兴兴地道，“怎样，我这成果不错吧！”
他指了指那片雪地，上面有几个深浅不一的空洞，显然是新鲜现砸的。
“……也许，你可以先把那些雪扫掉，再……开荒。”
祁皓山还是忍了一下，才没把“砸地”说出口。毕竟祁白川是在为了神庙而努力，自己不应该去否定他。
听到哥哥的提醒，祁白川没有体会到养子哥哥的温柔，而是恍然大悟，瞬间跑去拿扫帚了。
而祁皓山此时拿起了祁白川扔下的锄头，打算代劳一下。
但是诡异的是，空地的底部因为常年积雪，已经形成了一层非常坚硬的冻土层。也是因此祁皓山才会置之不理，让雪一直盖在上面。但是祁白川那般乱七八糟地乱砸，竟然砸出了不少洞。
本来祁皓山以为这是时机到了，冻土开始融化松解了，但没想到锄头碰到冻土，发出了坚硬的敲击声，宛如金铁交鸣。
冻土还在？
祁皓山惊了！他用尽全力，也没法让冻土产生一丝一毫的变化，但是在那个地方，祁白川砸出来的几个洞还清晰可见！
这让祁皓山内心惊疑不定。
当年父亲也不是没对冻土起过想法，最终也是败在了这坚硬的土层上，但是现在，冻土，产生变化了！
祁皓山回忆了一下方才祁白川胡乱挥舞锄头的架势，心说难道这是首都星那边的什么研究成果，让祁白川能够借助巧劲砸开冻土？自己还以为他是不会用这种工具而在随意表演，难不成是自己误会了他？
于是虽然内心觉得这很荒谬，也觉得这诡异的动作很羞耻，但是祁皓山内心很急切，他忍不住开始模仿起刚刚看到的祁白川的动作。
像是抡大锤一样转了几圈然后狠狠把锄头往地上敲之后，祁皓山听到了一阵清晰的咔擦声。但是裂开的不是冻土，而是他手上的锄头！
忽然，耳边传来了一些动静，祁皓山回头一看，发现祁白川正抱着一柄大扫帚，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祁皓山：……
祁白川：……
祁皓山：……
祁白川思索了一下，“哥，你也发现我刚刚自创的勇猛挥锄很帅……”
“你的早饭已经准备好了，赶紧去吃吧！！”
祁皓山涨红了脸，迅速丢下断裂的锄头，说出来的话像是烫嘴那般语速非常快，飞也似地逃了。
“……吗？”
祁白川话还没说完，便看到养子哥哥跑远了，看了看地上的情况，祁白川微眯双眼，深沉地道，“一场突如其来的意外，让这个原本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
这应该是神庙里最后一根锄头，哥哥不小心用坏了所以觉得羞愧难当吧！
祁白川放下扫帚，过去他们吃早饭的区域。
“没事，哥，现在我们先扫雪吧，锄头的事情之后再想办法。”
这般善解人意的话语，让祁皓山感动得双手差点捧不住碗——至少在祁白川看来是这样子。
简单解决了早饭，祁白川便继续他的开荒大业，而祁皓山说什么都不愿意接近了，甚至表示要去下山补充物资，哪怕他其实昨天刚下去过。
但祁白川觉得，养子哥哥大概是因为锄头没了，所以要慌忙下山找一把新的。于是他道，“没关系，一时的落魄，不代表我们之后不会功成名就世人传颂千古流芳！”
祁皓山：……？
他只是觉得太过羞耻了不能面对祁白川所以选择逃避而已，为什么要扯那么远？
不管如何祁皓山目前还不想被祁白川的节奏同化，他慌忙解决早饭就逃跑了，连餐具都没有收拾。
以往他们吃完饭后，都是祁皓山顺手收走了餐具拿去清洗，祁白川负责过的活计也就那天的扫雪。
他看着眼前的餐盘，习惯性地掏出终端，然后又想起来终端在这样的气温下已经歇菜，又放了回去。
——在旁边等了半天准备出力修复终端的神明大人没抓到时机，有些失望地放下手。
作为围观了全程的人……？兽……？总之神明大人觉得自己很能理解祁皓山现在的心情，同时也同样震惊于祁白川真的能搞得动冻土层。
冰原星的风雪不是寻常的雪，是以他神力为引而做出的封印，除了绿洲区域，其他地方全是封锁状态。但是虽然姿势和用法很不像样，但是祁白川确实搞动了冻土层，就好像他成功消解了封印。
神明大人马上又等来了机会。
修复终端需要他支出多余的力量，因此绝对不能浪费。必须得到那个设备他才能出手。然而现在的他也无法用言语告知对方将终端拿出来。然后因为设备不能用，祁白川一直将它放在衣服里，神明大人寻不到机会。
但是现在，祁白川脱下了那层黑色的外套，露出了暗红色的内衬打底。而那设备，就在外套的内部口袋里！
……不过这人不是特别钟爱这套打扮，天天换成一模一样的造型吗？怎么突然脱下来了？
然后神明大人看到那双罪恶的手伸向了那些餐具。
“清洗一下应该不难吧？”
神明大人没有预言的能力。
但他感觉自己似乎看到那些餐具即将转变为惨剧的结局了。
——这个男人，生活技能很差！差就算了，他还有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
神明大人并不知道，在星网流行的讨论组里，有这么一伙人，他们屡败屡战，他们“战功赫赫”，创造了无数惊人事迹，而很多的意外，都起源于一句“俺寻思”，或者是“我灵光一闪”。
此时顾不上去拯救那些餐具了，神兽大人快马加鞭来到祁白川脱下的外套旁边。然而巨大的体型让他束手束脚，特别是那巨大的爪子，一拍上去就盖住了衣服，别说把终端取出来了，不拍坏算是好的了。
于是神明大人迅速缩小体型。对他来说，维持的体型越小，越省力量，因此缩小要比变大轻松得多。
恰巧就在此时，祁白川一脸沉重地去而复返了。
他的声音宛若吟诗，抑扬顿挫，仿佛在悼念着什么，“两场突如其来的意外，让这个原本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额？”
“旁白”还未结束，祁白川就注意到，自己为了不被弄脏而脱下的外套上，一只白色的毛绒绒小猫正在努力地从他的外套里边勾东西出来，看起来很是焦急。
注意到祁白川的动静，小猫的动作顿住了，它连忙收回爪子，但同时也有个小东西被勾了出来，因为力道没收住，那小东西咕噜噜滚下了桌子，啪嗒一声摔成两块。
听到这动静，神明大人不用低头看，就知道那是他试图勾出来的设备。
完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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