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chapter011
赤也？
松原遥不动声色。
这就叫上名字了？
道山真一没有注意到，继续问：“性格怎么样？人好不好相处？除了网球以外还有别的爱好么？”
一连串的问题像小炮弹一样砸来，切原赤也愣了下，松原遥看不下去：“你是在做调查吗？”
“问问嘛。”道山真一往椅背上一靠，翘起二郎腿，“谁叫这里就我不认识他呢。”
切原赤也坐在副驾驶后排，始终谨记松原遥是幸村精市的主管医生，紧绷着嘴角，一板一眼地回答：“幸村部长是很厉害的人！”
他那好像在回答老师问题的态度逗乐了道山真一：“什么嘛，然后呢？说点有趣的——”话说到一半，他登时意识到什么，从驾驶座和副驾驶中间的空隙探过身子，和切原赤也四目相对：“别担心，放开了说，你们松原医生是不会告状的。”
“对吧，松原医生？”
松原遥看了他扭曲的姿势一眼，淡声道：“坐好，还是说你想去后面坐？”
“你是交//警吗？”道山真一“切”了一声，身体却很诚实地坐好，“好了好了，现在可以开车了吗？司机大人。”
松原遥“嗯”了声算是回应。
道山真一觉得没意思，转头又去撩切原赤也说话，闲不下来的样子活像课堂上拽着邻桌讲小话的调皮学生。
“我听说你们学校网球部挺强的，你们部长呢？强吗？”他问。
提到网球，切原赤也一改拘谨，认真地纠正他：“不是‘挺强的’，我们立海大网球部是最强的！”
连续两年拿下全国冠军的学校，的确不能用“挺强”来诠释。
道山真一从善如流：“嗯嗯嗯，你们是最强的，那你们部长呢？一般来说，部长都是社团里最厉害的人对吧，那这么一算”他“哇哦”了一声，看向松原遥，“你的小病人是全国最强？”
松原遥笑了声：“这个可能要问切原君。”
被cue到的切原赤也一怔，倒没怎么想过这个问题。
他入部时被曾被立海大三巨头按在地上摩擦，只想着一定要超过他们三人，却没仔细想过这三个人到底处在全国梯队的哪个位置。
尤其是幸村精市。
虽然在网球部，管他们最严格的人是真田弦一郎，但大家私底下公认的，绝对绝对不可以招惹的人，则是部长幸村精市。
切原赤也回忆，他入部至今，好像从没有见过部长拼命做过某事。
无论是学业、课外活动还是网球，即便是在全国大会的赛场上，他都游刃有余，不留一丝破绽。
直到这次住院——
切原赤也回神，认真地说：“幸村部长非常厉害，深不可测！但是我马上就会超越他！”
道山真一竖起大拇指：“有志气，我看好你哦！”
只有松原遥笑笑，没告诉切原赤也，当你觉得对方深不可测时，是没那么好超越的。
他透过后视镜看了眼少年志气满满的表情，开口道：“说起来，我有点好奇，以幸村君的脾气，他训练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严格吗？”
“超严格的！”切原赤也脱口而出。
松原遥颔首。
这倒是符合他表现出来的个性，外柔内刚，看起来文文弱弱，实际上决定要做的事情一点都不会退步。
道山真一做左看看右看看，觉得自己被排除在聊天之外了：喂喂，谈话可以带带我吗？赤也的部长是什么样的人？那种很严肃古板的类型吗？”
“那是真田副部长”切原赤也小声道。
松原遥握着方向盘，认真想了想：“一定要形容的话，幸村君应该是那种很坚韧的类型吧。”
“坚韧？”道山真一重复了一遍，“这是什么形容。”
“很难解释。”松原遥说，“等他重回球场，你去看场比赛就知道了。”
少年病骨下的坚韧，只有亲眼见过的人才会理解。
切原赤也一愣，猛地往前一扑，着急地问：“松原医生！部长他！什么时候能归队？！他是不是很快就能好啊！！”
“冷静一点，切原君。”松原遥说，“幸村君的病情很复杂，你问的这些，我暂时没有办法回答。”
切原赤也：“为什么？你不是他的主管医生吗？应该很了解他才对啊！”
松原遥说：“就因为我是他的主管医生，所以才知道，他需要时间。”
从后视镜里看到少年担忧的表情，他轻叹了口气，温声道：“我知道你们很担心他，但幸村君的身体需要慢慢调理。我向你保证，在医院和他的共同努力下，他一定会重回球场，可以吗？”
切原赤也：“这个时间，会很长吗？”
松原遥沉默了两秒，诚实回答：“说不好。”
“但是我一定会让幸村君的身体康复起来的。”
他的话语种神奇的魔力，莫名让切原赤也心安了安。
“所以，切原君要好好努力。”松原遥放轻了声音，“如果幸村君出院，看到切原君已经成长为足以超越自己的可靠后辈，一定会很欣慰的吧。”
“嗯！”切原赤也点头，然后不自在地抿了抿唇，“抱歉松原医生，我刚才的语气太”
“没关系。”松原遥笑了下，“有你这样的后辈，我替幸村君感到高兴。”
车子继续向前行驶，而同一时间的金井综合病院，一辆救护车飞速驶进医院——
“快！危急病人！赶快送去抢救室！！”
危急病人被推进急救室。
有医生找到家属：“请你简单和我说下他的情况。”
家属是位中年妇女，显然是第一次遇见这种事，脸色惨白，一手紧紧攥住自己的衣袖，颤抖着嗓子道：“开，开车车子翻了”
“医生，我丈夫有没有事啊，他还好吗？！！”中年妇女表情突然变得激动，语调倏地升高，喉咙发出拉破旧风箱的声音，“求求你救救他，我们家全靠他了！”
医生一边听一边做记录：“开的什么车？”
“二、二手的小货车。”中年妇女定了定神，回答。
她身上很干净，没有血迹、没有伤痕，显然车祸时没有和伤者在一块，是被后通知来的。
“好。”医生点头，“请你在这等一下。”
急救室内，危急伤患浑身是血，但意识还是清醒的，医生轻轻按压他的几个身体部位。
“这里有感觉吗！”
“没有”
“那这里呢！手臂有感觉吗？”
“咳咳，没有”
伴随着伤员话落，急诊医生们对视一眼，表情越来越沉重。
“初步判定”医生表情严肃，“颈部以下高位截瘫，还需要ct做进一步检查。”
“先抢救，病人家属呢？”
“在外面。”
“好！”
松原遥先将切原赤也送回了家，再带着道山真一回到公寓。他有点不放心幸村精市，回卧室换了套衣服后说：“我去医院看看。”
“现在？”道山真一喝了口水，“不是吧松原医生，你是不是称职过头了，今天可是休息日诶。”
松原遥拿上外套：“就是去看一眼，很快回来。”
道山真一挥手：“行吧，早去早回，晚上等你一起吃饭呢。”
“嗯。”松原遥点头。
医院，急诊家属谈话区。
中年妇女发着抖，额头抵着墙壁，一只手的指甲用力划拉着另一只手的手背，长长几道血痕出现。中年妇女用力咬着下嘴唇，咬到嘴皮都渗出血来，整个人却像是感觉不到痛一样，直到有护士发现她的不对劲，过来一看，才发现中年女人的嘴唇已经被她咬得一片模糊。
“您还好吗？”护士被吓了一跳，“您怎么样！”
中年女人抬头，目光涣散带着茫然：“还，还好吗？”她猛地扑上去，扯住护士的衣服，“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护士被她吓得后退了一大步，见她脸色惨白，努力安抚道：“您冷静一下，我扶您到那边坐坐！有什么事我们慢慢说，好吗？”
这里是急诊科，每天送来的危急病人一个接着一个，有的救活了，有的无力回天。
护士看着中年妇女，已然明白了她应该也是哪位危急患者的家属。
护士陪中年女人说了一会话，了解到她是不久前刚送来那位高位截瘫病人的家属，刚宽慰两句，就被同事拉走抢救别的伤患。
她不放心中年妇女的情绪，请有空的人帮忙照看下。
急诊的每个医护工作者都犹如打仗一样忙碌，被托帮忙照看的护士刚处理完一个病人，回头，就发现本来坐在椅子上的中年女人不见了踪影。
人呢？？
松原遥走进电梯间，按下楼层八，又按下关门键。
正当电梯门就要合拢时，一只手伸了进来，夹在两扇梯门之间。
松原遥怔了下，连忙按下开门键。
一个中年女人缓缓走进电梯间。
中年女人走进来后并没有其他动作，松原遥看了她一眼：“您到几楼？”
这一声好像唤回了中年妇女的神志，她看向电梯楼层键：“5楼，谢谢。”
松原遥帮她按了5：“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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