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荆棘
“阿鸳！”洛思风想伸手抓住女孩，女孩的衣角擦过洛思风洛思风的手指，她也半个身子在外面露着
女孩无声的朝洛思风笑了笑，眼神满是失望
黄头发的混混温洛急忙扑向洛思风，这才把堪堪坠落的洛思风拉了回来
洛思风跪在天台上捂着脸趴在温洛怀里低声抽泣“就一点，我能够到她的，我能把她拽回来的……”
温洛见过太多次雷厉风行，一脸匪气的洛思风，对于现在恍如破碎的水晶般的洛思风，还真是手足无措，唯一能做的就是无力的抱住她
洛思风突然一把推开温洛，掏出手机，嘴里不停的念叨着“打120，对，120”忽然又满脸泪珠的抬起头“我错了我错了，我没拉住，我要是在早点，再早点，就一定，……”
窗外的雨声淅淅沥沥，偶尔穿插着汽笛声，洛思风一把拉开窗帘，欣赏着雨中的世界
“哥！”陆哑月叫了声，没听到应答，便知道他又回去了
总是这样，兴师动众的回来，一声不响的离开
从客厅柜子里拿出一把伞，恍然间，看见茶几桌上贴着的一张便利贴
陆沉阳说：别把一时的动心当成一世的心动
陆哑月感觉说的挺对的，便三下五除二的给撕碎在地
可是，我说了，我不会和你一样，你所认为的，我都会改变
陆哑月推开门，辛时拿着一杯温牛奶看着陆哑月
哥，你看，有人会等我的
“哎，月啊”辛妈妈敷着面膜推开门，拿着两个包子递给陆哑月“以后早上就来阿姨家吃吧，辛时这小子天天嫌弃我做饭难吃，你要是在不来夸夸我，我会怀疑人生的”
你看，有人会想起我
“嗯，好”陆哑月比了一个ok的手势，接过包子和温牛奶
“今天好好考，千万别紧张”辛妈妈对陆哑月笑着说，然后在关门的时候朝辛时使了个眼色“时啊，我待会要出门做美容，你还有备用的伞吗，这雨挺大的”
辛时看了眼陆哑月，少女眼神清澈，透过她的眼睛似乎能看到遥不可及的远方“没有”
陆哑月把嘴里的包子咽下去，急忙说“阿姨，我有，你要用吗”
辛妈妈眼神亮了亮“哎呀”一笑“那你委屈委屈和辛挤一挤，他带的伞挺大的”
陆哑月把伞递给辛妈妈拒绝道“不用，我家还有”
“………”辛妈妈干笑道“啊！这样啊……”
“嗯”陆哑月看了眼时间“阿姨，我们先走了”
辛妈妈手里拿着少女的伞，有气无力的说“嗯，加油考”
陆哑月撑着伞，漫步在雨中，身侧跟着神情疏离的辛时
在这个花一样的年纪里，总会有人陪我走过这个青春
即使只是走个过场…
汽车的鸣笛声透过雨幕，毁了雨中的绵绵悠思，一辆警车匆匆开过
“月哑，月哑，给你说个坏事”陈沫踏着雨跑到陆哑月面前，把手机举给她看
“震惊，有人坠楼后却无人拨打120，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还请跟小编进一步了解详情”
陈沫指了指下面的配图“这是不是咱们班主任”
“还真是”陆哑月拿过陈沫的手机，往下翻了翻
“事情是这样的，今天早上凌晨，我肚子疼，突然对面大楼地上躺着个人，我就赶紧下去查看，人都摔成浆糊了，然后我就躲了起来，后来就看见一个黄头发男子抱着一位女子下楼，当时大楼是没有任何人的，这楼可是有49层的”
底下的评论简直离谱：
“你怎么不打120？说不定还能救活”
“这女的我好像认识，还是个高中老师，那男的还是个小混混呢”
“老师和混混搞在一起，这老师的品德也不怎么样”
“还老师呢，说不定就是她把人推下去的”
“49层高的楼，摔下来怎么救？评论区脑子被驴踢了？”
“…………”
陈沫一脸气愤“简直离了个大谱”又举给辛时看“辛哥，这怎么办”
辛时往后退了几步“别怼我脸”
“我靠”穆勒追了过来“别聊了，赶紧走”
刚刚驶过的警车停在校门口，洛思风从里面下来，举了把伞，扫了一眼校门口的学生，便抬脚走进校园
陆哑月垂下头，看了眼雨中倒影中的自己
“从警车上下来又说不明不了什么，正好还能证明洛姐清清白白”陈沫声音有些大，盖过雨幕传进洛思风的耳畔
洛思风停住脚步，表情凝滞了一瞬，回头看了眼陈沫，突然想起从前似乎有一位女孩演讲过的一篇文章，记不清了，她好像说过：老师是资质老的师长，学生是稚嫩的生面孔，知识是沉淀气质的资产，学习知识方能成就未来，传授知识方能成师
洛思风高喊一声“14班的还不赶紧进来准备考试，这次英语平均分要还是倒数，你们全部去厕所前面念欢迎演讲”
“得嘞”
“啊…怎么又是念欢迎上厕所演讲啊”
“啊啊啊啊啊啊，怎么办，我英语还没复习，这次我直接先一步写演讲稿，卷死你们”陈沫又踏着雨声跑进校门
“我靠”穆勒惊呼“这你都能卷”
阳光洒落，栀子花香伴着潮湿的泥土香传入教室，香飘入云
考试后，陈沫加了陆哑月微信，嘴上说是要为了洛姐，为了吃瓜前线，实际还不一定呢
当晚，陆哑月就又去了趟胡同内
香樟树下，洛思风静躺在地上，手边放着不少啤酒瓶
“考完试来找乐子？”洛思风屈着一条腿，把手搭在眼睛上
陆哑月拎着一瓶可乐，坐到洛思风身旁，学着几天前她的口吻“你很苦恼？能说吗？”
“我要是说不能呢”洛思风透过树的缝隙看着天上有些空灵的月亮
陆哑月用力摇了摇手里的可乐然后“彭”的一声，打开可乐，递给了洛思风“你认为应该很想说出来”
洛思风笑了笑，用手撑着地面，起身接过洋洋洒洒的可乐说“是想说，但是更想对另一个人说”
“我以前有过一段时间是对着黑夜说话的”陆哑月回想起以前，笑着说“我没感受过温暖，我是被保姆养大的，她只负责照顾我，我哥也只负责给我联系学校，我不喜欢空闲时间，因为那样，我就又是一个人了”
洛思风抿了口可乐“羡慕我们？”
“不羡慕，我的空余时间比你们都多，学会的自然也比你们都多”陆哑月说“没什么好羡慕的”
“很奇怪，我竟然被你装到了”
“没有，我也是想找人诉诉苦”陆哑月撑着身子抬头看着月亮淡淡的说“我哥常说，说出来就意味着放下”
说出来就代表着放下了，那放下了是不是就代表可以重新开始了
“她是我心里的人，没被接受，久别重逢，抑郁自杀”洛思风摊了摊手“就这么简单”
简单也是我们经历了十五年换来的青春
月亮解不了忧愁，只能寄托想念
“你哥说你打架被退学”洛思风捡起脸上的忧伤“为什么打架”
“校园暴力”
“你暴力别人”洛思风看了眼陆哑月，摇着头说“看着不像”
“别人校园暴力我”陆哑月拿过一个空啤酒瓶，用手指转着啤酒瓶的瓶颈
“我以前也是个混社会的”洛思风举起手里的可乐“就收人保护费的那种，但是只收混混的，不收学生，巧合之下，我当了英语老师”
“那这里为什么不能来”陆哑月问
“这个地方…”洛思风指了指破败的楼“管不了”
陆哑月眨了眨眼睛“这个地方不归法律管？”
“法律无处不在”洛思风说“但她们，已经彻底沦陷了，拉不出来的”
“不能在试一次吗”
洛思风看着她的眼睛，轻笑一声“试一试的代价是接着沦陷很多人，你会想试吗，不过他们应该会消停几天”
冷风吹过，雷声响起
洛思风“呵呵”一笑“天地良心，我可没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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