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老攻的书
“你猜。”晓晨眼神慌乱的闪躲一下，做作的歪了歪脑袋，卖起关子来。
“一百岁？两百岁？最多不超过三百岁。我才三百四十九岁，你还能比我大？”李昶像模像样的猜着。
晓晨笑笑，避而不答，指着甜品赞叹道，“这个真好吃，我念了很久，一直舍不得买，谢谢你啊，这个应该很贵吧。”
“以后我经常给你买，现在咱们有钱了，以后会更有钱。”李昶被他成功转移话题。
“你说过不打|黑|拳的，省着点花，那是你拿命换来的钱，你看你被打得满脸都是包。”晓晨放下手里的甜品，转身去拿了一些活血散瘀的药。
“来，坐下，我给你擦擦。”他自然的拉起李昶的衣袖，把人哄到床边坐下，然后用棉签沾了药水，一点点擦在需要的地方。
“应该很痛，忍着点儿。”晓晨动作极轻，生怕给他造成二次伤害，擦完药还给他吹了吹，“呼呼~”
晓晨离李昶的脸很近，近到感觉要亲上，李昶心脏狂跳不止，他连忙转开脸，第一次不敢看晓晨。
“怎么了？弄疼你了？”晓晨用两根手指，轻轻捧着他的脸，把他的脸转回来，耐着性子哄道，“我已经很轻了，一会儿就好，你忍耐一下，别乱动。”
晓晨淡淡的气息喷洒在李昶脸上，热热的，还带着刚吃过的甜品味道，李昶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感觉自己浑身都要烧起来了，脖子也粗了一大圈。
偏偏点火者是一位心思单纯到不忍玷污的少年，这真是要了他的狗命了！
李昶再次挑开脸，语气硬邦邦的道，“好了，不用处理了，难闻死了，一会儿还怎么睡觉。”
晓晨浅浅的叹了口气，正要收起东西，却被李昶的大手一把扼住了手腕，李昶反客为主，拿过他手里的棉签和药水，把他摁到床上坐着，然后命令道，“脖子仰起来。”
晓晨乖乖照做。
那一条细细长长的血口，像头发丝一样绕在在晓晨的脖子上，伤口太浅，已经愈合了，所以晓晨根本没感觉到痛。
李昶还是给他消了个毒，鬼知道那刀口沾过什么人的血。
“好了吗？”晓晨仰着脖子十分难受。
“呼呼~”李昶也给他吹了吹，“好了。”
无形中，有一股神秘的力量两人缠绕在一起，心跳乱乱的，但是彼此都小心揣着，不敢冒动。
“你、你、你干嘛这样看着我？”晓晨被李昶直勾勾看着，浑身都僵硬了，手脚都不知道该放哪儿，一颗心都要蹦出嗓子眼。
被人当面戳穿，李昶倒也不慌，战术性的干咳了一声，随后朗声道，“你的睡衣…难看得要死！好土！”
晓晨下意识的用手挡了挡，自卑的不再说话。
拉了灯两人躺在床上，李昶开始找晓晨聊天，“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你就跑，别傻愣愣的站在原地等人拿捏。”
黑暗里，看不见彼此的表情，只听得出晓晨的语气满是担心，“我跑了你怎么办？”
李昶又感动又生气，“你不跑就能帮到我？”
“那可不一定。”晓晨没来由的道，“我站在那儿给你涨涨人气也是好的。”
“噗”，李昶被他这种单纯到傻缺的想法彻底逗笑。
晓晨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恹恹的道，“你以后别去做违法的事了，你如果觉得被我养着是一件很屈辱的事，也可以去找份正经的工作，你条件这么好，可以胜任很多工作的。”
李昶一听，不乐意了，“我什么时候说被你养着屈辱了，还有，我才不要去找工作看人脸色，我就不可以帮你把生意做大做强？到时候咱们守着一家小铺就可以不愁吃喝。”
李昶说的是‘咱们’……
晓晨顿了顿，淡淡一笑道，“也是，咱们自己也有店，不用去看别人的脸色吃饭。”
那一晚，李昶觉得他跟晓晨的距离拉近了些，可能是晓晨跟他说了好多话的缘故。
他喜欢跟晓晨说话，那种感觉很好，很亲近。晓晨就像一道永远不会消失的阳光，只要他需要，他就可以取之不尽用之不竭，随时随地，听候他差遣，任由他支配。并且不求回报，不计得失。
能有这样一个人出现在自己的生命里，是恩赐！
隔天，李昶花钱安了一台热水器，又给小屋换了一扇门，那小破门早看它不顺眼了，坏掉的窗户也找人来修好了。思来想去，他还是说服晓晨，把那个旧衣柜也换了，柜子太旧，总有股子霉味，染得衣服都不够香了。
直到柜子被拖出去，晓晨都一直在心疼的念叨，“这柜子好好的，扔了多可惜啊。”
李昶伸手揉了揉他额前的绒发安慰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别可惜了。”
晓晨拗不过他，又还得做生意，于是就没再说什么，李昶抽空把两个人的衣服都整理好，左边的他的，右边是晓晨的，最后觉得这样分得太清楚了，显得生疏，于是又把放好的衣服全都打乱放，晓晨的，他的，全都放在一起。
袜子、内裤也都放在一起，拿着晓晨内裤的时候，李昶觉得自己脸都烫了，他回头看了看，确定晓晨不会突然出现在背后，才偷偷闻了一下晓晨的小裤裤，好他妈香啊！
这家伙是自带体香吗？为什么跟他睡了这么久，自己身上却没有香味呢。
或许是自己闻不到吧。
或许晓晨也觉得他很香呢。
李昶本来还想安一台空调的，但晓晨嫌电费贵，就死活没有同意，李昶觉得，不安也好，现在门也换了，窗户也修好了，他俩反正睡一张床，也不觉得冷，还不如把钱留着，以后换个像样点的房子，这小破屋不是个长久安身的地方。
有了热水器，两人晚上一前一后洗了个痛快的热水澡，破天荒，晓晨居然花钱买了一套新睡衣，性感v领的，两撇精致的锁骨若隐若现，看得李昶眼睛都直了。
晓晨难为情的低着个头，像是要被李昶的眼神扒光一样，慌得小鹿乱撞。
李昶装逼的点评了一句，“看不出来啊，你还挺适合走性感路线。”
晓晨差点直接原地去世，被臊的。
知道他脸皮薄，饶是李昶再混蛋也不好意思再捉弄他，见他头发湿哒哒的，于是拿出新买的吹风机，递给晓晨，晓晨不会用，他就手把手教他，最后晓晨的头发都是他吹干的，晓晨的头发又软又滑，摸着很舒服。
吹风机花了两千多，他没敢告诉晓晨真实价格。
“这是什么书？你每次看的这么起劲。”上床后，晓晨又在看书，李昶把头凑过去，晓晨下意识的捂住了内容，歪着头，脸不红，心不跳，用半真半假的语气说，“小凰书。”
“呿！”李昶推了推他的小脑袋瓜，没趣的转过头睡觉。
第二天，李昶故意赖床，等晓晨起后，他才偷摸把压在枕头底下的书拿出来看。
“卧槽？！”李昶惊呆了，还真是小凰书。
而且内容描写的极其细致，更像是教学，爱情动作片的文字教学版，描写得非常到位，李昶都有画面感了，自动带入他和晓晨……
卧槽卧槽，卧槽！！！李昶在心里连连喊了三声卧槽。看不出来，晓晨居然还是个闷骚型，看着纯情，实则黄透了。
不过他转念一想，也正常，小男孩儿嘛，对这种事情都异常的好奇。
哎，不对呀，李昶不淡定了，心里七上八下的，开始胡思乱想，晓晨这是啥意思啊？
私底下看这种书，还能每天规规矩矩的跟他天天躺在一张床上，从没对自己咸猪手过，按理说，不应该啊，难道，真是他魅力不够？不然晓晨怎么会睡觉睡得那么规矩？
就算怕他也不至于吧，更何况他现在老温柔了。他开始怀疑晓晨说他帅是在敷衍他。
哦对了，他突然想起来，人晓晨有喜欢的人，追求人家还被人家拒绝了！
他操了！操操操！
一整天，李昶都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做事也没以往积极。
“你歇着吧，我来就行。”晓晨见他有情绪，担心他是累着了，于是拿过他手里的洗碗布，把他请到了一边，然后接替他完成工作。
李昶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莫名其妙揣着一肚子火，随后像散步一样，从小店走开，走着走着，就来到了那条小巷子，他心里刚萌生会不会遇到谁的念头，一个脏兮兮的小孩儿就跑上来抱住了他的腿，仰着个小脸，无声的对他笑。
“二…妞儿？”他不怎么确定这个名字。
二妞儿点点头，嘴巴的咧得更开些。
“啧，你……”多脏啊！
算了，反正都被她抱上了，破罐子破摔吧，李昶弯下腰，用手轻轻拍了拍二妞儿的头，“你家大人呢？”
二妞儿抬起脏兮兮的小手，给他指了个方向，不一会儿，那个方向里走出来一个妇人，衣衫褴褛，蓬头垢面，见二妞儿逮着个衣着体面的贵人不放，吓得赶紧跑了几步，跑到二妞儿身边，一把将缠着人不放的二妞儿拽过来，咿咿呀呀的打起手语，似乎在教育她不可以这样没礼貌。
李昶见二妞儿被妈妈训红了眼眶，忙道，“没关系。”
那妇人牵着二妞儿的手，给李昶鞠了个躬，赔了笑，又打着手语。
李昶看不懂，但猜得出大概是在跟他道歉。
“没关系的，二妞很可爱。”
那妇人又比划了些什么，脸上露出感激的笑，李昶有点尴尬，一是因为自己不知道她们母女想表达什么，二来，想起自己之前把二妞送的礼物扔掉那事，心里羞愧得慌。
他不知所措的立在母女两面前，双手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于是就习惯性的往自己兜里插，好巧不巧，居然摸到了几颗糖，是早上晓晨给他的，放在兜里忘了吃。
李昶把糖摸出来，牵着二妞儿的手，放到二妞儿的小手心里，想了想，说：“谢谢你送我的礼物，这是我给你的回礼。”
二妞儿欣然接受这份回礼，笑眯眯的看着他。
妇人再次对李昶点头哈腰，随后带着女儿回去了。
看着母女两的背影，李昶心里有点发胀，愣在原地好一会儿才转身回去。
他以前从未接触过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人，觉得晓晨应该就是最苦的人了。他从不觉得人生有多艰难，看到二妞儿和她妈妈，李昶才意识到，这世上没有那么多岁月静好，很多人努力的活着，却还只能在泥潭里求生。
要是自己没有遇到晓晨，生活又会是怎么样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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