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谁叫你皮
或许是李昶的那句‘如果年轻一点、好看一点，他也可以考虑考虑’激励了晓晨，晓晨耗尽自己所有的尊严试探道：
“那万一…万一我们大当家，现在不长以前那样，甚至还很年轻…，如果，我是说…如果啊，他现在追求你，你会愿意吗？”
李昶听罢，连连摆手，“不可能，就他那副长相，就算上整容医院都没得救，还有，我跟他将近差了一千岁，在一起多别扭啊，恐怕连吃饭都吃不到一块去。”
“哦。”晓晨了然的应了声，苦涩的点点头，在心底嘲笑自己真的是只没有自知之明的癞|□□。
他故作轻松的呼出一口气，重新拿起筷子，捞菜吃。
“又哦，你能不能改一改你这臭毛病。”李昶很不满意，但语气还是很轻，“你这样显得很敷衍，我会生气的。”
“嗯，我改就是。”晓晨端起碗，全神贯注的吃菜。
把所有的辛酸和不堪都吃下去，这样就不会心痛难过了。
“……”
李昶最受不了这种，你在刮风下雨打着雷，他在天台上慢条斯理收衣服的脾气，他用食指指了指自己的胸口，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晓晨。
“我说，你怎么像个看破红尘的老和尚一样？你是个古井无波的老男人吗？我在跟你说，你们大当家追求过我哎，你难道不想八卦八卦？”
“八卦了啊，可你不嫌他又老又丑吗？”晓晨吃了一嘴油，全然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掏心掏肺喜欢一个人是件很卑微的事，他已经很幸运了，至少李昶还在他身边，他不敢再奢求什么。
爱美之心人人有，他长得那么丑，李昶不喜欢他，李昶没有错。他长得那么丑，李昶忘了他，所以拒绝了他的提亲，李昶也没有错。
晓晨放下碗筷，看着李昶，认真道：“他喜欢你，你不喜欢他，即使他变了模样，你也接受不了，这还有什么好八卦的？”
“也是。”李昶细想一下，觉得这话说得没毛病。从那之后，他跟夜凌寒再没有过交集，好像是没什么可八卦的。
“所以啊，我们大当家，总不能逼着你喜欢他吧。”晓晨夹了一坨肉放进他碗里，哄道，“快吃吧，吃完给你买新鲜的。”
李昶拿起筷子，一边吃一边说，“不过有一说一，我是真挺佩服你们大当家的，把长生街管理得这么好，一千多年一直风平浪静，百姓安居乐业，不像我……”
一想起这茬，李昶的心情就像吃了块石头一样不消化，他欲言又止，觉得晓晨应该听不懂他这些烦恼，而且也不爱听，所以再没讲下去。
晓晨却摇了摇头，不赞同他这个说法，“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好，还是有很多诟病的地方，比如，你没来之前，我一个月都要交一次保护费，不交他们就打人。”
“操！”李昶突然拍案而起，“是谁？谁打你？老子要弄死他。”
晓晨赶紧站起来，拉着他坐下，轻声细语的安抚道，“那都是以前的事了，你来之后，他们看着你不好惹，所以就没上门闹过了。”
李昶看着晓晨，心口紧紧缩在一起，他无法想象，晓晨以前的日子是怎么熬过来的。
越想越心疼得厉害，他忍不住一把将人抱住，用极其疼惜的语气对晓晨讲，“小可怜，以后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了，我会保护你，我会一直一直保护你，谁敢碰你，我就废了谁。”
晓晨心头一阵滚烫，说不出半句话，过了很久，才抬手，轻轻反抱着李昶。他也只敢在李昶神志不明的情况下，小小的贪心一把。
李昶的怀抱很温暖，也很结实，被他抱着，心里都暖透了。
吃完饭，洗漱了，李昶就重重的倒在床上。
李昶的酒品十分好，喝醉了不哭不闹，不一会儿就睡着了，呼吸很均匀，脸颊红扑扑的，可能是有点冷的缘故，他翻了个身，下意识的伸出手摸晓晨，摸到了就要抱抱。
晓晨原本背对着他在睡，被他一薅，瞬间屏着呼吸不敢出气，等到李昶睡着了，才一点一点想从他怀里挪出去，不然怕他醒来要误会。
“别动。”岂料李昶迷迷糊糊的，说了这么一句。
晓晨不敢再动了。
李昶其实很能克制自己的，那是醒着的时候。
“嗯~好难受。”
他小心翼翼的试探晓晨会不会生气。
确定晓晨没有生气的迹象后，他有点开心。不对，是很开心。于是开始得寸进尺。
“晓晨，你转过来。”李昶稀里糊涂求人的语气，又温柔又乖，“你……帮帮我，好不好？”
得寸进尺这种事，李昶最会了。
晓晨僵着身子，仿佛回到了某一年的元宵夜，他泡在冰冷的江水里一样，冷的刺骨。
那时候，也是有个小孩儿，对他说了同样的话，让他帮帮他。
但他帮完以后，小孩儿就不理他了。
“嗯~晓晨~好晓晨，求求你了。好不好嘛？”
李昶的鼻息，在晓晨发冷的后颈上来回喷涌，灼热又粗重，气促不匀，犹如一丁点火花，慢慢滚烫了晓晨的后背，那种燎原之势的野火，要将他整个人都熔化掉。
“小晨晨，你转过来，转过来好不好？你帮了我，一会儿我也帮你。不会教你吃亏的。”
“我不用。”晓晨梗着脖子。
他的理智在崩盘，起先只裂开了一条缝，可如今已经岌岌可危了，濒临倒塌的边缘。
这人是李昶啊，他在犹豫什么呢？
或许，是怕他清醒后，指着他的鼻子骂恶心吧。
他就不能贪心一次，放纵自己一次吗？
晓晨说服了自己，刚转过身，李昶就黏黏糊糊的贴了上来，抱着他，紧紧抱着他，不安、烦躁，隔靴搔痒的动来动去。
晓晨被他抱得喘不上气。
-
李昶浑浑噩噩的睡了过去。
晓晨侧身躺在李昶旁边，支着脑袋，看着那张被他放在心尖上，想念了无数个日夜的熟悉睡脸，忍不住伸手碰了碰，刚碰到，李昶眉头就皱了起来，像是要生气了一样，晓晨立马缩了缩指尖。
为了以防万一，晓晨还是决定抹去李昶今晚的记忆。
晓晨指尖聚起一点点晶莹的白光，那白光像丝线一样缓缓流淌进李昶的眉间，确定李昶彻底不会突然醒来后，晓晨才轻轻的凑上去亲了他一口、两口、很多口。
“你这样睡在我身边，再不起歹念，就是对你不尊重了。”
晓晨捏了捏李昶的脸，李昶微微抽动了一下面部肌肉，睡得依旧很死。
晓晨的指尖长满做粗活的老茧，轻轻滑过李昶绯红的脸颊，用指腹不断摩挲着他脸上，那一寸寸滚烫的肌肤，像在把玩什么稀世珍宝，一丁点都舍不得错过。
这是他小心揣在心尖尖上的李昶啊！
-
第二天一早，李昶漱完口，对着镜子看了又看，发现他的嘴唇，离奇破了，痛得要死不说，还极其难看。
“晓晨，你过来。”李昶从卫生间，探了半个脑袋出来，晓晨正给他端豆浆进来，听到他喊，就放下碗走了过去，“怎么了？”
李昶一把捧住他的脸，眼神落在他的嘴唇上。
晓晨也不反抗也不挪开，就那样伸着脖子让他捧着瞧，看他嘴唇破了一块，还一本正经的问，“你嘴怎么了？上火了吗？”
相处这么久，晓晨是个什么品性，李昶还是蛮清楚的，李昶有些失神，都怪昨晚那个梦过于真实……
那种柔软又滑腻的触感，那种滚烫又焦灼的呼吸，以及那熟悉又浅淡的香气，仿佛是真真实实发生过一样。
可能是自己想多了，最近满脑子黄色废料，导致做了那种非君子会做的梦，他一秒恢复状态，松开晓晨，转头对着镜子说，“可能是，以后要少吃点火锅。”
晓晨淡淡道，“冬天不吃火锅吃什么？又暖和又入味儿。”
“可是好痛啊，跟你说话都撕着痛。”李昶舔了舔自己的唇瓣。
“好吧，那下次我少放点辣椒，免得你上火。”晓晨施施然走开，还不忘提醒他，“豆浆趁热喝，不够还有。”
“知道了。”李昶看着自己的嘴唇就来气，好端端的说破就破，痛的话都不想说。当他捧着碗喝了一口热腾腾的豆浆后，他发现自己恨早了。
好他妈痛，痛死他算了。
嘴唇是个很神奇的地方，比大部分地方受伤都矫情，而且还会时时刻刻提醒你它受伤了，天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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