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冲动是魔鬼
周一，李思照常上班，发现之前一直闹得采购部鸡飞狗跳的工作已经告一段落。呼！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临近过年，已经有人开始请假回家，工位后面坐着的是本地妹子蓝红——之前被经理用合约逼得道歉的就是她，其实道歉也不过权宜之计，她早就开始再找下家。蓝红特别喜欢粘着李思：“思思姐，你过年回家吗？”
“不回。”李思淡淡的说，淡得比讨论午饭吃什么都平静。
“思思姐，那放假了我去找你玩。”蓝红凑在李思身边挤了挤她。
“好呀！”李思边笑着回她，边拿起手机看刚进来的信息，是武念，打开一看是上次拍的照片。
蓝红也凑在旁边看，惊讶道：“思思姐，你穿汉服太漂亮啦，真的太漂亮啦。”说着，还拉着另外一个女同事过来看：“真好看，气质一下子不一样了？”不过是客套，李思微微一笑也没往心上去。蓝红突然说：“思思姐，你哪里买的，链接来一个，我也想买一套。”
“不是买的，是店铺活动中奖后，专门设计的。”
“那你把店铺链接发给我，我去看看。”看来蓝红是真喜欢。
“好的，你稍等。”李思这时才突然想起来，她不知道是哪家店的活动。于是跟武念要了店铺链接转给蓝红：“链接给你了，你自己看吧。”
“思思姐，他们家店是卖现代装的啊，没有汉服。”
“啊！对，当时中奖的时候设计师说，可以帮忙设计任何自己感兴趣的服装类型。”
“哎！没得买，好可惜。”蓝红特别遗憾。
李思却捕获到一丝商机，她问武念：“学长，我可以买你这套汉服设计、还有图片的版权吗？”
武念问：“怎么啦？”
“我开了家汉服店，你这套汉服挺好的，我想买下生产销售。”李思说这话特别没底气。确切说她那店算不上开店，也就是玩票，要自己生产，投入肯定不小，她还不没有下定决心。
“可以啊，如果要生产涉及到的东西比较多，有空你来我工作室，我们细谈好不好。”武念很快就回复了。马上又跟过来一条信息：“春节我留在京都，最近不忙，我去找你也行。”
“不用，我明天休假，明天我去找你。”李思回完信息就去找经理批假，经理批假的同时，给她安排了任务：“上次的那批货已经入库了，你到库房那边去看一下。”那批货入的是冷库，现在的天气别说冷库，就是单在外面站久了都够喝一壶的。库房又在近郊，只算来回时间都要四个小时左右，估计弄完回来最早都得到晚上十点。果然，技术含量不高又累的活都落在她头上。李思关上电脑，套上羽绒服就出去了。
李思感冒刚好，下到冷库，冷气不停的往毛孔里钻，呆了半个多小时，不仅身体冷，感觉冷气已经穿透了鞋子，往脚心里钻，从脚冷到头。李思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库房跟着的是个特别热心的年轻小伙魏琳：“思思姐，你先出去待会吧，我帮你弄。”李思哈气暖手：“我们快点，早点弄完出去。我怕一会进来更受不了。”
果不其然，等李思回到公司，办公室里面的人早都下班了。办公桌上放在两张电影兑换券，旁边的便签纸上写着“供应商送的，给你留了两张”，李思随手放在包内，给蓝红发了信息“谢谢”，然后打了卡下班。
晚上又有些不舒服，喝了杯板蓝根，早早睡下。已经精疲力尽，李思想：今晚别在做梦了，让我好好休息休息。
不错，没有复感，也没有做梦，一夜好眠。次日，李思去找武念，武念依然是在楼下等她，李思对他说：“学长不用特意来接我的，来过一次，我方向感不错，记得路。”李思有点小得意，在大多数女生出门靠左右辨别方向的时候，她都是东南西北，方向感甚至比有些男生还好。
“我也没什么事，出来透透气。”武念笑笑，那笑有点宠溺。不知道是不是最近被这样笑的晃得多了，李思增加了抵抗力，这次没有躲避，也回了一个微笑。
进了办公室，武念递给李思一叠资料：“这些是我当初在打样的时候准备的，我先给你介绍一下，晚点我再发一份到你邮箱。”李思看着那厚厚的一沓有些动容：“有这么多？”
“那个我们工厂不做汉服，所以当时多做了一些工作。”武念自然是不会告诉她，光布料，武念就对比了上十种，染色前后也改了十来次。武念挨着李思坐下：“我给你讲一讲。”
武念将手中的材料，从第一页逐条的为李思讲解。
服装设计的每个点；为什么选这种布料，它的优势，以及它的大概市场价格，你可以多对比几家的再决定；染色最好还是选我之前合作的这家，他们已经有经验了，如果换的话，还要重新试色；生产的工厂，我倒是有几家相熟的，可以介绍你认识；不过，这些得年后，现在都放假了。
李思觉得特别不好意思，她只是有那个想法，但武念已经将生产的很多细节都帮她整理好了，连服装的卖点都帮她提出来。李思问他：“按你的经验，大概要多少件，才能批量生产？”
武念：“怎么也得500件，太少的话，成本分摊太大。”
“那你做这件样衣花了多少钱，我想估算一下大概成本？”
“这”武念有点为难，他不敢告诉李思真实的金额：“这不具备参考价值。一件和批量生产差太多。”
“这个我知道的，我只是想知道一个大概，估算而已，还有预估一下售价空间，看看这个计划的可行性。”
武念没办法，找借口绕开这个问题：“那也不准。你稍等，我凭经验帮你估算一下大概成本吧。”武念在纸上写写，计算器上敲敲，最后给李思报了一个数。李思算了算，对她来说，不是一笔小投资，尤其是她的店铺属于零基础阶段，风险很高。
“反正也得年后，你先研究研究的。”武念看出她的犹豫。
李思点点头：“那先把版权定下来吧，我对这行也不了解。学长，你看一下设计加照片，还有视频要多少钱。”李思边说边掏手机，大有立马付款的架势。
武念很大方：“不用钱，算我送你。”
李思不干：“那可不行，而且我们还要签合同的。”职业素养到哪里都不能忘。
“那你满足我三个要求就行。”武念随口一说。
“什么要求？”
“嗯，第一个：你先改口的，别天天学长学长的，我有名字。你以后叫我：武念。”
“行。武念，那你第二个要求是什么？”
武念第一次被叫名字，还有点不适应，说话都不利索了：“第第二个没没想好。”李思扫他一眼，你让我叫名字的，叫了又这样，不行就别嘚瑟啊！
“那合同怎么写？”李思接着问。
“你等会。”武念噼里啪啦一顿操作猛如虎，很快一份合同模板就已经在李思手中了。李思看了看，设计是版权，可为什么图片和视频是永久使用权？想想自己的确也就是用来做产品描述，似乎也没什么问题。对另外两个要求也有限定：不得不违法，违背道德。而且李思还有两次拒绝权，可以接受。
“还得有个时间限制，权利不用过期浪费。要没时间限制，你这两个要求天天悬在我心上，我这后半生得都不踏实。”李思的职业习惯又犯了。
“那就一年为期。”
“行吧！违约责任呢？”一年时间有点长，李思想想武念又没收钱，还帮自己做了那么多工作，第一个要求也那么简单，在这个问题上计较显得有点过了，于是答应了。
“我违约就按造成的经济损失比例赔偿，你违约就按销售所得比例赔偿。”武念很快修改完成合同，李思看过没有问题，两人签字画押，人手一份。
李思将合同放入包内，突然看到里面的两张电影兑换券。她把券拿在手中，看看武念，沉默了一会，不知怎的冒出来一句话：“别人送的，你今天帮我这么多，我请你看电影吧。”
刚说完，又突然意识到，一般都是男女朋友一起去看的，李思冲着武念尴尬的挤出一个笑容：“啊！好像不太好。那那这两张票送你吧，你可以跟你朋友一起去。”说着，李思把票递过去，心里开始痛惜，我的电影票啊！票票，对不起，都怪我嘴快不过脑，冲动是魔鬼。对于一个年纪一大把还没去过电影院，还自诩爱看电视看电影的李思来说，这是她跨入电影院的一个很好的借口。以前都是各种借口一个人不好意思去，如今免费的送上门，总可以一尝所愿，却被自己拱手送人，真是好懊恼！
武念之所以没有及时出声，是幸福来得太突然，他一时没反应过来。怎么都不按套路出牌的，这是要乱拳打死老师傅!（虽然老师傅经验也不丰富）武念捕捉到了李思一闪而过的惋惜，存心要戏弄一下李思，一把夺过电影票：“好啊！”
李思心想，真接啊！不是应该客套一下下吗？武念看着李思讶异和不舍的神情，觉得好笑，有那么舍不得吗？而且，你能不能稍晚掩饰一下，情绪都写在脸上，我看你平时挺擅于伪装啊。
武念左手拿着票在右手掌心拍了几下，看着李思戏谑的说：“所以，这位朋友一起去看电影吧！”说完就迈腿朝外走。
“好的，好的。”失而复得，李思显得有点狗腿。一张票而已，李思你真的大可不必如此！
到了指定的影院，武念边走边用手机搜最近上映的电影，问身旁的李思：“你想看什么？”李思：“我都行，你选一个你爱看的吧。我妈曾笑话我，雪花点我都能看一天。”这是李思第一次提起“妈妈”，武念本想顺势问一下，又想起李思一直过得像一个人，而纪朝的李思是孤儿，那站在自己身边的她会不会也是孤儿。
武念自作聪明的想：不能问，不能提起她的伤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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