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景亦其人

　　“景哥哥！景哥哥！”阮玉捂脸，阮墨这每次见了景亦跟见了亲人似的是怎么回事儿。

　　“……还有还有，我们家吃螺蛳的方子给卖了，卖给县上的酒楼，爹说有五十两那么多呢。以后景哥哥就吃不到螺蛳了。”喂喂喂，小萝卜头！你怎么什么都和别人说啊，还有，为什么要用遗憾的表情看着别人！你不知道别人吃不上你也吃不上？

　　“景大哥。”虽然阮玉心中翻滚，面上却丝毫不显，只是嘴角有些僵硬。

　　这人是不是秀才吗？都不用看书上学堂考试的吗？怎么经常都会碰到他在家周围转悠啊？

　　“方子卖了？”景亦手摸着阮墨的头，眼睛却是看向阮玉的，毫无疑问，问的人是她了。

　　“是啊，县上的酒楼看中了，刚好出了好价钱。”阮玉回道。虽然景亦没问原因，她还是一五一十的答了。

　　“方子卖了自己也不能做？”

　　“那倒不是……只是不会常做了……”阮玉说着，瞪了一眼并没有看她而是星星眼盯着景亦的阮墨，而阮墨毫无所觉。

　　“你姐姐瞪你。”景亦转过阮墨的小脑袋面向阮玉。

　　阮玉正好被抓包，满脸通红，双耳火辣辣。

　　“姐姐……”阮墨好不委屈，却仍不知道阮玉为什么瞪他。

　　想摸摸他的头以表安慰，忘了小脑袋上另一人的手。冰凉的触感让她嗖的收回自己的手，更没脸了。

　　“听阿墨说，你做的鱼也很好吃？”被手指有些茧子但手心却软嫩的小手摸了一下后，景亦心里也一舒，好想握久一些。

　　而阮玉心里也在反复地对阮墨唱着，“他是你的谁……”

　　“没有没有，只是他吃我做的什么都觉得香，这是盲目崇拜。其实我做的不好吃，只是在他嘴里有滤镜啊不是，是有神仙的光环。”慌乱解释的阮玉一不小心就说错了词儿。

　　有时候，眼前这个人总会让她脸红心跳，大概是因为真的很少和同龄的男生相处吧。下意识地，也想远离这种感觉，她不喜欢这种无法掌握的感觉。

　　“明天吃鱼吧，我抓了几条，做好了给我留一条。”景亦不管她的解释自顾自地说。

　　“阿墨也到了该启蒙的年纪了，若你家卖的方子有剩余银两的话，也可以先送他去学堂。他是个读书有天赋的。”说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神一黯，忙低下头掩住那抹情绪，却还是被阮玉看见了。

　　这个清新俊逸的男子本不该这样的，这么久以来，他明明是一普通农夫的打扮，却不掩独属读书人的风华。

　　不过他提到的问题是该好好考虑了，本来还想明年再送他去，但现在有条件还是可以提上日程了。景亦既然提到，说明这个年纪启蒙的不在少数。

　　“你不是秀才吗？不用去学堂吗？”看他刚才的神色，好似有不得已的苦衷。虽然是戳人伤疤，但阮玉还是想了解。

　　“天色不早了，快回去吧，我也要赶回去了。”每次都这样……走前还不忘叮嘱，“阿墨，记得给我送鱼啊。也多谢，阮姑娘了。”

　　“嗯！放心吧景哥哥！”阮墨拍拍小胸脯答应得甚是爽快。

　　看着景亦离开，阮玉边走边揪着阮墨的耳朵，“小混蛋，我答应要做了吗？你就要送了啊？到底谁是你亲姐姐！”

　　却不知道这一幕被回头看的景亦尽收眼底，真是，温柔又粗暴。

　　“姐姐姐姐！姐姐是亲的！只是景哥哥很可怜嘛。反正景哥哥每次要吃什么都给我们送很多，姐姐，我们赚了！”说着就要抱阮玉。

　　“手拿开，手里还有鱼呢！脏死了！”阮玉的手立马从耳朵挪到了阮墨的手腕。“还有，他怎么就可怜了？”

　　阮墨听见问话，歪着小脑袋想了一下，“嗯，反正从去年开始，我就经常看见阮哥哥来我们村的河边抓鱼。他说是拿回去给娘吃的。鱼那么难吃他们家还只能吃鱼不是很可怜？他们可没有姐姐那么好的厨艺。”说完还拍了一下阮玉的马屁。

　　“那他不是秀才吗？怎么会有时间经常过来呢？不用上学堂继续考或者找活儿干吗？”阮玉问了最疑惑的地方。考中了秀才如果还要继续考不是该上学堂吗？就算不考了也该找活儿干了吧。

　　“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我听村里人说，好像景哥哥本来要上学堂的，但家里的叔叔做生意失败，家里也没钱了，就不让他继续读了。景哥哥只是偶尔教我识字念书，自己的事儿都不和我说的。”阮墨道。

　　真是个迷，不管了，反正和自己没多大关系。

　　“刚刚你景哥哥可说了让你去学堂，你想不想去？”阮玉提起另外的话题，阮墨自己的事儿当然要自己做主，如果今年不想去的话明年也行，不求闻达于诸侯，但求识文断句。

　　“可以去吗？”阮墨的眼睛放光，看来是想去的了。

　　“当然，咱家现在有钱了。只是去了学堂就不能和村里的小伙伴玩了哦，更多的时间要花在学业上。你能坚持吗？”她想让阮墨明白，一个人一生的成就大部分由坚持的内容所构成。

　　“那学堂会放假吗？”

　　“当然。”之前在学堂附近摆摊的时候就听说他们上七天歇一天，不知道阮墨这个年纪的什么时候歇一次，但假期总归是有的。

　　“那我想去。和小伙伴们玩很开心，可是和景哥哥学识字的时候更开心。如果去了学堂，还能在假期找他们玩儿呢。而且，在学堂里肯定也能找到朋友的！”一时间，阮墨更憧憬学堂的日子了。

　　阮玉很高兴阮墨在这么小的年纪就有这样的想法，能做出这样的抉择。大概景亦说的是对的吧，他是个有天赋的。

　　……

　　回到家，阮墨就冲进房里找阮远赵氏。“爹！娘！姐姐说我能去学堂了是吗？是吗是吗？”虽然姐姐说了可以，但他更想从爹娘这儿得到答案。对他来说，爹娘是更大的人，答应下来的话才能得到执行。

　　“这么想去学堂啊。”阮远很高兴，家里现在不愁银子了，而且儿子还喜欢读书，这简直是光耀门楣的事儿。

　　“想~”拖着长长的尾音回答。

　　“可以去啦，不仅你能去学堂，你爹的腿也能去找大夫医治了。”赵氏答。

　　这一下，家里人都高兴起来，阮墨更是跳起来，毕竟阮远的腿对他们来说是一种巨大的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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