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含辛茹苦
“辰儿，今日这样的事情定然要叫她过来，我倒是要看看她是如何辩解的。娘亲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也是为了让你看清她。既然你还是执迷不悟的话，那索性就把她叫过来当面说。”
老夫人铁了心要让郑雪涵过来，刘妈明白老夫人的意思立刻出去了。
“娘亲，您把她叫过来做什么呢？她……”
“辰儿，枉我含辛茹苦把你带大。我实在是没想到这个时刻你还想着她，若是这样那我们顾家怎么办？今日我定然要把她给叫过来。我不能让这顾家毁在她的手里，也不能让这顾家毁在你的手里。”
我悲哀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顾星辰难道始终不懂得感恩吗？老夫人对他的养育之恩比天还要大，可是却轻而易举的就输给了那个女人。
我眼瞧着顾星辰，恐怕都没在心里细想一下。
如此这般，就算是那个女人来了又怎么样，还不是趾高气扬一番。
老夫人如今这般已经管不了许多了，更加管不了那个女人了。
“娘亲，就算这件事情是雪涵做的，可是这件事情不也过去了吗？我们终究回不到过去，事情也已然发生。娘亲，您就放下吧。我相信从今往后她会改过的。娘亲您要知道，在我的心中有两个女人是很重要的。一个是你，一个是雪涵。儿子就算知道是她做的，儿子也无法对她下了狠心，有些事情儿子真的做不到。娘亲，您要理解我才对，我可是您的孩子。”
老夫人摇了摇头，似是不敢置信。她不知道她的儿子何时变成了这个模样，是非不分，黑白不分。
“辰儿，你是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模样的。我记得小时候，你还是那般的听话与懂事。何时你竟变得如此冷血？竟是娘亲就此死去你也不在乎。你这般真的让娘亲寒心，娘亲该怎样做才能把从前的那个你唤回来。”
对于老夫人来说，如今的顾星辰是陌生的。她从来都不知道顾星辰会这般，她总以为辰儿还是个孩子，大是大非还是分得清的。
没想到今天才算叫她开了眼界。也许老夫人从未认识过她的孩子，只是凭自己的想象觉得顾星辰应该是个怎么样的人。
“娘亲，既然您都已经这般了，我不希望郑雪涵再次受到惩罚。既然事情已经发生，那就让它过去吧。您不是常说我们要宽容吗？孩儿如今做的就是对人宽容。”
“好啊！好好，娘亲叫你说的话又反过来说娘亲，真是我的好儿子。娘亲今日才算清楚你是个怎样的人，也到底才算是看清了你。”
老夫人一阵嚎啕大哭，内心当中极为不平。
此刻到底是没人能够安慰的了她。因为此刻能安慰她的那个人却是伤她最深的。
老夫人一阵悲痛，有一阵的心悸。
她用手抚着心口，过了好半天才算是缓过来。她又抬头看去，入眼还是熟悉的一切，不过却是不一样的人……
“我还没死吗？这里竟然还是我待的地方，上天这是待我不厚道，为什么要让我看着我的儿子这样对待我？”
老夫人似是忍受不了眼前的一切，一边捶足顿胸一边嘶吼着。
我站在边上看着这一切，真是从头到脚都是一个悲凉。
顾星辰这般，不仅是老夫人所不认识的，也是我所不认识的。
“娘亲，无论怎样您还是我的娘亲。但是这件事情我不能够答应您。虽然您去了，可是以后我还要过我的日子。”
“少爷，难道你就看不清吗？三奶奶今日能做了这一些就是从没有把少爷放在眼里过，但凡少爷在她心里重要一点郑雪涵今日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如果您今日还是这样的态度对待她，难保她不会变本加厉。或许有一天她的魔爪就会伸向少爷。少爷不要不信，既然她害得了老夫人，就必然害得了少爷。这样的人留在顾家迟早会是一个祸害，少爷不如斩草除根。”
顾星辰沉默了一会儿，我在他的那张白净的脸上什么也没有看出来。
“斩草除根，说的多好听。可是我自然有我的想法……。如今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也是没有半点弥补的方法了。珍惜眼前才是最值得做的，难道少夫人不应该珍惜眼前吗？眼下的这一切不是最珍贵的吗？”
“呵！即使是珍惜眼前，也不是珍惜像顾少爷这般的人。我看顾少爷的心真的是被狗给吃了，还当真是狼心狗肺！”
“今日你怎么说我都可以，我不反驳。但是我想问少夫人一句，难道少夫人真真不能留下来吗？就当是为了我也好。”
我扑哧一笑，总觉得这话格外好笑，我都不相信这话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的。
“顾少爷这话未免有些太好笑了吧。顾少爷身边都已经有一个佳人作陪了，而且顾少爷对这位佳人那可不是一般的好。为了那位佳人顾少爷可以连自己几十年的亲生母亲都可以……如此对待，我不知道我若是留下来的话又会被如何？是凌迟处死、五马分尸抑或是一杯鸩酒。那样的结局我是万万不该想的，顾少爷那话也不该说出来。若是被有心人听到了我就怕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死。顾少爷让我留下来难道是为了想看我死吗？我是该说顾少爷你是真诚呢还是狠毒呢？”
眼前的这个人变得这般陌生，我怎么敢留下来？如今的我不只是我有一条小命，还有瑶光在等着我。我又怎么可以……
我好笑的看着眼前的人，始终不知他安的是什么心思。
“如果少夫人这样想的话，那我也就不勉强了。我只想对少夫人说一句各自珍重！以后的路途还很遥远，说不定就会有重逢的一天。”
“罢了罢了，我是再不敢见顾少爷啦！像顾少爷这般的我怕是见上一次就要死十次，我是万万没有那么多的命的。顾少爷说的对，各自珍重！”
从此一别两宽，各生欢喜也罢。
呵呵……
此时，郑雪涵来了，屋子里又寂静起来。
老夫人此时格外的生气：“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还不快给我滚出去！”
“老夫人消消气，我这也是好心过来看看您。您怎么发这么大的脾气？星辰，这是怎么了？”
郑雪涵睁着一双无知的眼睛看着这一切，那眼睛仿佛在说我什么也不知道。
“郑雪涵，看来你还真是会做戏，也真是会迷惑人。今日既然你来了，也就把一切都说清楚吧。”
“我一早就听说老夫人的屋子聚集了许多人，我特意过来看看。可是有什么事情吗？不知姐姐说的一切是指什么？”
看来人至贱则无敌，她真的已经无敌了……
“既然妹妹不知道的话，那我就把事情再说一遍，也省的妹妹抵赖了。”
“姐姐有什么就说吧。”
郑雪涵如此大方，倒显得我有些小肚鸡肠了。
“想必妹妹也知道老夫人如今已经病入膏肓了，妹妹可知道老夫人是怎么回事？”
“这个我倒是听说了，自然是有个杀千刀的给老夫人下了毒。这个人可真是狠心，把老夫人害成了这样。少夫人不是应该更加清楚吗？”
“是嘛？妹妹当真不知情？可是我听说不是这样的。如今的事情可是已经有了反转，我想过来问问妹妹才对。”
“姐姐要有什么就问吧，老夫人这般包庇你，妹妹我还有什么可躲避的呢？”
“还是我来跟你说吧，咳咳……，这丫头说是你把那毒药瓶子给了她，并且要让她塞在挽挽的床铺底下。是不是这回事？你还有何解释的？如今都有人来指证你了。”
“一个丫鬟说的话不做数的，况且这丫鬟还是姐姐的人。老夫人可要明察秋毫啊！况且那物证都摆在了姐姐的面前，老夫人还是那般的包庇。如今这个丫鬟说的话又怎么能够算数呢？”
郑雪涵一双美目顾盼流转，眼里的情绪已深不见底。
“你……事到如今了你还不承认，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老夫人，这里哪有什么棺材。况且一个丫鬟说的话不做数的，指不定这个丫鬟是受了姐姐的指示才特意来冤枉我的。老夫人，你可千万要明察秋毫啊！这顾家一向不是最重规矩吗？难道到了姐姐那里就没有这规矩，到了我这里便处处都是规矩嘛。”
郑雪涵反问着老夫人，眼里并没有害怕的情绪，反而镇定自若。
顾星辰此刻看着这一切，眼里微微闪动着小火苗。不过正在斗嘴的三个女人并没有瞧见，她们依然沉浸在其中……
“郑雪涵，你休要狡辩。挽挽是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的，我是清楚的。可是你就不是那么回事了，你的心肠一向狠毒，这次的事情我不用想就知道是你做的。你还不快老实招来……”
“招，是什么东西？我不懂。我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何谈去招呢？我看老夫人是冤枉人了，估计是老糊涂了又或者是这毒已然中的太深，现下已经神志不清了。”
“你你你……”
老夫人突然口吐一口鲜血，向前就要扑倒。
我急急忙忙扶住了老夫人，可还是看见老夫人吐出的鲜血已然变黑。
“老夫人你怎么样了？”
我赶紧问道。
我感觉此时的老夫人就像是一块纸片，随时都能随风飘走。
“看来我是真的活不成了，原本我做这一切只是想让辰儿看看，看来他还是不知悔改。挽挽，若是你……”
“老夫人，您慢点，不着急的，我们都在这里。”
此时屋子的里里外外聚集了越来越多的人，一个个都紧张的看着老夫人，唯独郑雪涵除外。
“老夫人，您可看清楚了，我可没有动您。您是自己吐了一口鲜血的，这可跟我毫无关系的……”
郑雪涵依旧置身事外。
“顾星辰，你可看清楚了眼前的这个人是怎样的一副嘴脸。”
“看清了，自然是看清了。雪涵并没有动娘亲一根毫毛，娘亲是自己吐血的。”
顾星辰这话意说出口，老夫人顿觉得胸口气血翻涌，“扑”一声再次吐出一口黑血来。
“看来我今日是真的活不成了，我这是被活活气死的。郑雪涵，你要是敢在顾家作妖，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我……我可没动你分毫，是你让人把我叫过来的，今日发生的这一切可跟我没有丝毫的关系。再说您本就中着毒，理应珍惜自己的身体，何必这般呢？”
“郑雪涵！你不要再说了。”
“是你们把我叫过来问话的，如今若是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就走了。总之她的死活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不待我反应过来，郑雪涵早已走了出去，此刻也不见了她的身影。
“娘亲，娘亲，是孩儿不孝！孩儿一定会守护好顾家的，也一定不让娘亲失望的。”
“娘亲只是希望你能放弃郑雪涵，可是你怎么也做不到，你这样怎么能让娘亲放心呢？”
“娘亲……”
顾星辰的眼角滴下颗颗泪珠来，我不知道他此时的心情是怎样的，但必然是伤痛的。
“顾星辰，老夫人如今也快被郑雪涵气死了，你怎么就能让他不如意呢？难道你……”
“娘亲，您说的我都明白，请您相信我。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厚望的，我一定会……”
顾星辰的话到此戛然而止。
“辰儿，你若是有什么要说的就悄悄对娘亲说，就像小时候一样。娘亲如今也要去了，你就满足娘亲这一个愿望吧。”
顾星辰含着泪：“好！”
没有人知道这个好字有千斤重量，压在顾星辰的肩头让他喘不过气来。
顾星辰趴在老夫人的耳边，悄悄说着什么。
虽然我听不见他在说什么，但是我能看到老夫人的嘴角越来越深的笑意，我知道老夫人也许是欣慰的吧。
“不愧是我的好孩儿，娘亲没有失望，你还是辰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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