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刚生下双胞胎 母子就要别离
正月十五以后，凌雁一个人回到巫峡边陪姚瑶，亚力斯因为工作去了西北，估计一个月左右，结束后再来巫峡。
五月底，巫峡边又开始热起来，时至初夏，江风开始燥热，每日早晚，依然还能体会到大山中的寒凉，李子已经浑圆挂满枝头，桃树上也坠满青心，街头已是樱桃成堆。姚瑶外公已找人寄来成箱最大最好的樱桃，姚瑶把成箱的樱桃分给大家，让伊梵訞开车给山上母亲送去几箱。
樱桃没吃多久，姚瑶肚子开始有反应，离预产期近了，医护人员劝说姚瑶回城里去，姚瑶一直坚持要住在巫峡，现在依然是来不及了，只能住进县城医院。
县城医院与往常没什么区别，但负责姚瑶的医生已是陈晓妤单独安排的人，姚瑶母亲陈晓妤悄悄来到县城，准备迎接她的外孙子降临。
年前，陈晓妤已经通过医院得知，姚瑶怀的双胞胎都是男孩，这让陈晓妤和姚启航夫妻异常兴奋，所以后来又派医护人员来照顾姚瑶，姚家终于不用招入赘的上门女婿，姚家男继承人终于有了，而且还是两个，姚启航、陈晓妤觉得心中多年阴郁终于散开，人也精神了。
姚瑶被推出手术室，躺回病床上时，陈晓妤带着抱着孩子的医护人员来到床前，让伊梵訞先出去。伊梵訞是第一次见自己的岳母，一句话没说，退出病房，在外面心神不宁地等待着，他知道岳母是来拿孩子走的，这已经改变不了，自己爱人姚瑶才生完孩子，心里感激又心痛。
陈晓妤看看凌雁，说道：“雁子，你也出去吧，难道我会为难自己的女儿吗？”
凌雁也只好出去，与伊梵訞坐在一起，凌雁又拍拍伊梵訞，长叹一口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姚瑶住的这一层病房早已清空，走廊两头有人把守，连医院护士都进不来。
陈晓妤让安保人员都出去，关上门，两名医护人员把孩子抱给姚瑶看，姚瑶见到自己刚产下的一对双胞胎，瞬间泪水奔涌而出，她知道自己的孩子即将离开自己去远方。
姚瑶不顾刚生产完的疼痛，把两个孩子抱在胸口，让这刚临人世的孩子吃一口母亲的**，孩子趴在姚瑶胸口拼命吸着**。
陈晓妤叹口气说道：“你真不离开这个男人吗？不跟我们回去吗？”
姚瑶一个劲的流泪，听到母亲的话，良久后才摇摇头。
两名医护人员都悄悄侧身过去抹泪。
陈晓妤接着说道：“我跟你爸依然爱你，但是你太不争气，给我们找的什么女婿，你也是知道的，我们家脸面，唉，以后你慢慢自己过日子就知道，孩子你尽管放心，我们会把他们好好带大，好好培养他们，以后他们就是姚家的继承人。”
姚瑶依然任泪水奔流，直把孩子都被泪水浇湿了。
陈晓妤见女儿一味地哭，继续说道：“不要怪爸妈恨心，我们也是为了姚家的将来，我们也都是为你好，只要你离开你的男人回家，你依然是我们的好女儿，可以陪着孩子成长。”
“你要有什么话快说，我们还得赶回去，飞机还在机场等着呢，你爸也在家里等着两个孙子，还有你爷爷、外公、外婆都在家里等着，他们都希望你能一起回去。”
又是一阵沉默。
姚瑶保证孩子，终于开口说道：“你们养育之恩我现在已经还了，以后请给我自由，我选择的男人，我选择的日子，我自己承受。”
陈晓妤也流泪了：“瑶瑶，你非要这么做吗？就不能看在孩子面上，跟我们回去好好过日子吗？”
“算了，我再也不想回家，你们给我自由吧，孩子给你们带走，但是要答应我四个条件，不然我就顾不得家里颜面了，闹得世人皆知你们也不想吧？”
陈晓妤擦擦泪，狠心地说道：“你说吧，什么要求。”
“第一，把我户口本给我，我要跟伊梵訞正式登记结婚。第二，你们的养育之恩我已还，以后别来监视我们的生活，更不能为难伊梵訞和其家里。第三，孩子的乳名必须叫牵牵和念念，他们的名字已经答应爷爷和外公各取一个。第四，牵牵和念念必须认凌雁为干妈，不许再认其它人。其它我也没什么要求，希望爸妈和爷爷，外公，外婆，妹妹都好，不用再牵挂我。”
陈晓妤打开提包，拿出姚瑶的户口本、护照等放在姚瑶床头，看看姚瑶，长叹一声，对医护人员说：“我们走，带牵牵和念念走。”
陈晓妤带着孩子，还有以前照顾姚瑶的所有人员，赶到机场，乘专机回家，一路上，牵牵和念念都在医护人员的照顾之下。
今天生孩子，没有通知伊梵訞的母亲。
医院整个楼层空空，凌雁、亚力斯、伊梵訞三人坐在姚瑶床旁边，都沉默不语，凌雁一个劲地默默流泪。
伊梵訞擦干眼泪，把为姚瑶炖好的汤一勺勺喂到姚瑶嘴里。
姚瑶此时非常坦然地躺在床上，喝着伊梵訞喂的汤。
姚瑶见大家都沉默不语，故意轻松地说道：“你们该高兴才对，我现在自由了，心中也不再对家里有愧疚。”又对伊梵訞说：“梵訞，证件都在这里，出院我们就去登记结婚。”
伊梵訞流着泪，点点头：“好，好，我们出院就去登记。”
“梵訞，你怪我恨心吗？”
伊梵訞坐在床边，抱着姚瑶的头，哭着说道：“辛苦你了，辛苦你了，我不怪你，我不怪你，我永远爱你，你为我们的爱牺牲太大，我一辈子也还不了。”
姚瑶摸摸伊梵訞的头：“傻子，爱是相互的，不用还，也没有亏欠，以后我们像普通人一样过日子，生命还很漫长。”
亚力斯突然大声地哭起来，把其它人都震住了，哭得非常伤心。
亚力斯哭了好一会儿，才不断地说道：“想不通，真是想不通，生活为什么这么残酷，生活为什么又要这样曲折，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啊？就能一家人开开心心过吗？”
凌雁站起来，拉着亚力斯坐下，厉声说道：“别说了，别说了，这里面的事你不懂，现在不是讨论的时候。”
亚力斯默默站起来，出去抽烟。
凌雁坐到床边，拉着姚瑶的手说：“没关系，你还有我这个姐姐，姐姐陪着你，你是顺产，过几天就能出院，现在气候也好，我陪你回家，回山上的家。”
姚瑶勉强地笑说：“雁姐，那个家还有你的房间呢，永远都是你的房间。”
伊梵訞站起来说：“我去买吃的来，我们都在这里吃吧？”
姚瑶和凌雁默契地点点头，伊梵訞出去，带上亚力斯一起出去买饭菜，再也没有跟着的人，伊梵訞出去时，医生、护士才来看看姚瑶情况，见一切正常又离去。
凌雁与姚瑶单独在病房里，凌雁委婉地说道：“妹妹放心吧，我会经常去看孩子，把孩子的情况录下来给你看，而且还有你爷爷、外公、外婆都不会不管你的。”
姚瑶刚才哭够了，眼泪也流干了，木然地说道：“随便吧，我这是还债了，养育之恩的债，他们也会对孩子好的，孩子将来会继承姚家一切，自有他们的人生。雁姐，我给他们取了乳名，哥哥叫牵牵，弟弟叫念念，你说好不好听啊？”
凌雁眼泪又流出来，赶忙擦擦说道：“好听，好听，希望他们俩兄弟也永远牵念爸妈，特别是妈妈，唉，命运多舛，作弄人啊！”
姚瑶反而安慰凌雁说道：“没事，没事，没事的，我们以后好好的过，自由自在地过。”
姚瑶从极度伤心中又释然，孩子肯定是永远的牵念，以后，以后谁又说得准呢？但是姚瑶瞬间变成了另一个人，意识在身体里搅和着、冲撞着，却依然装着平静地与凌雁说着话。
凌雁说：“对，妹妹现在可以安静写你的《殊迹婵婉》了，等写好的时候，我给你做经纪人，帮你出版。唉，以后你要学会照顾自己啦，阿姨把所有人都撤走了，真是恨得下心哦。”
姚瑶说：“好啊，以后清静了，我还有梵訞，还有雁姐，我不怕，我喜欢这安静的生活。至于孩子，唉，盼望他们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就好。”
“一定会的，一定会的，我还是他们干妈呢！”
姚瑶有些疲倦地渐渐眯着眼睛睡过去了，伊梵訞和亚力斯买好饭菜提回来，见姚瑶睡着了，三人各自吃了一点，都没什么胃口。
凌雁见姚瑶手机一直闪烁，拿过来一看，是姚瑶爷爷打来的，赶忙接通电话：“爷爷好，我是凌雁，雁子啊！”
老爷子在电话里说道：“雁子，你要帮爷爷一个忙，一定好好照顾好我的孙女，需要什么给我说，不能委屈我的孙女，瑶瑶是个好孩子，这次委屈她啦。”
凌雁不停地点头，又说道：“好，好，好，爷爷，放心吧，瑶瑶睡着了，要叫醒她吗？”
老爷子在电话里说道：“不用了，让她好好睡一觉，辛苦她了，她外公要给你说话。”
“好”
电话里，姚瑶外公说：“雁子，我通过你父母，给你账上存了一百万，把她交给瑶瑶，花完再给，不要太过节约，告诉我的好孙女，有爷爷、外公、外婆，不能亏着她，你知道了吗？”
凌雁感激地说道：“陈爷爷，我知道了，钱你们不要担心，我不会让瑶瑶委屈的，我有钱，怎么都够花的。陈爷爷保重身体。”
放下电话，凌雁又是沉默流泪，亚力斯在一旁也不知能说什么安慰的话，
伊梵訞整个人都突然憔悴而苍老了很多，依然强打着精神照顾着姚瑶，心里的委屈无处诉说，还有如何对自己母亲交代？伊梵訞心里非常乱，眼前也只能等姚瑶身体恢复了再商量。
凌雁的爷爷辈在动乱年代去到国外，累积的财富又增值无数倍，后建立投资公司，有非常完整的管理体系。凌雁的爷爷与姚瑶的爷爷是好战友，这样就代代传下来，成为世交，凌雁与姚瑶又非常要好，自然相互帮助。
在医院住的几天里，大家都强颜欢笑着度过，出院后，凌雁用自己的两部车把大家依然接回原来的酒店住。
姚瑶身体还有些虚弱，在伊梵訞搀扶下，从车上下来，站在酒店房间窗前，看着外面涛涛江水，人已感觉不是以前的自己，回头对凌雁说道：“雁姐，我们回山上住吧？”又对伊梵訞笑着说：“你老婆现在没钱了，住不起酒店了，要靠你养我哦，怕不怕？”
伊梵訞拉过椅子让姚瑶坐下，高兴地说道：“我不怕，能与你在一起就是最大的幸福，我能把老婆养好的，你只负责好好写书。”
凌雁笑说道：“你们两个别在哪里说故事了，哭什么穷啊！差钱吗？雁姐什么时候差过钱花，所有开销算我的。”
姚瑶无力地笑笑说道：“我嫁为山里媳妇儿，就得过山里媳妇儿的日子，要是花着你的钱，花着爷爷他们的钱，那我不是还和以前一样吗？我相信梵訞，他能给我一个安定温饱的生活。”又拉着伊梵訞说：“我的生活简单，你也知道的，好养，只是一样，你不能少给我。”
伊梵訞马上说道：“瑶瑶，我知道，上好的伏特加，我一定给你买很多，老婆这么一点爱好一定要满足，我回山里搞养殖，这些钱还是能挣到的。”
凌雁劝说道：“妹妹，你这是何苦呢？这钱不花百不花，何必委屈自己呢？你外公转了上百万在我卡上，我都答应了，反正我不退回去，你必须听我的。”
姚瑶拉着凌雁坐下，靠在一起说道：“我就那么命苦吗？以前要听家里的话，现在要听你的话，谁听我的话呢？”
伊梵訞在一旁答道：“我听瑶瑶的话，我全都听老婆的。”
凌雁看看伊梵訞：“你该，你要是对瑶瑶不好，我能饶了你吗？”
姚瑶说：“雁姐，钱的事你听我的，我不能再花家里的钱，也不能花你的钱，我现在是结婚有家庭的人了，家里什么条件就过什么日子，这是我的选择，我心甘情愿。家里修房子姐姐还出钱出力，还有亚力斯，家里永远都给你们留着地方，有空去住住。”
凌雁站起来：“唉，先这里住几天再说吧，现在回不了山里，回去怎么给梵訞母亲交代，说孩子丢了吗？还是自己掉啦？”
凌雁的话让大家都沉默思考起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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